雲峩禪師住羅山縣國祥山龍池禪寺語錄

雲峩禪師住羅山縣國祥山龍池禪寺語錄

順治九秊，歲在壬?，春王月，羅山闔邑緇素檀那請師就本寺，開堂陞座，拈香祝聖罷，復拈云：「此一瓣香得來久矣，幾欲收藏，不敢埋没，?次第三囘拈出，奉爲天童堂上本師林野大和尚，爇向爐中，用酬法乳。」歛衣就座，維那白椎竟，師云：「横按鏌鎁，斬釘截銕，全提正令，電卷星馳，低頭瞥爾沉思，早是白雲萬里，如有不顧危亡者，何妨赤身挨拶？」

僧問：「千峯叠翠，萬壑爭雄，虎嘯龍吟?不問，?嶺横?意若何？」師云：「寒山拾得笑呵呵。」進云：「高山流水談?諦，箇中音韻許誰聞？」師云：「多少知音者。」

問：「?衆欽從，慈霖普霔，驅雷掣電?不問，濟物利生時如何？」師云：「腳跟下痛與一頓。」進云：「恁麽則天不能盖、地不能載也。」師云：「你??在甚麽處？」僧便喝，師便打。乃云：「若據此事，妙嚴渾莫測，綿宻不通風，了無名相之端，?色聲而顯煥，逈絕是非之表，同美惡以全彰，任是通身手?也則緇素他不出。?饒三世諸佛䧏生，廣設方便，極?言詮談說，三藏十二郶一切修多羅仔細檢㸃將來，大侶持蠡酌?；歷代祖師間出，皆備肘後靈符，揭示向上巴?，棒喝交馳，全提正令，縱横施設，千七百則公案如將螢火爇須彌；天下老和尚或擎?舞笏、搬土輥毬，或?床豎拂、舉古明?，也是隔靴抓癢；??或有箇擎頭戴角，氣宇昻藏的漢，有轉天覆地之能、具懸河倒海之辯，到這裏亦未免歛手，目瞪口呿而退。既肰如是，且道：?日羅山闔?緇素請山僧陞於此座，爲衆舉揚，又作麽生折合？」驀拈拄杖，左右顧視，云：「還委悉麽？人人?孔下頭大，箇箇睂毛額上横。」劃此※※相，擲拄杖，下座。

師誕日，衆檀越請上堂。問：「世尊初生時見箇甚麽便能指天指地？」師云：「皇天無親，惟德是輔。」進云：「是法平等，無有高下，爲甚又道『天上天下惟吾獨尊』？」

師云：「仁者自生分别。」進云：「雲門一棒打殺，過在甚麽處？」師云：「□歸有地。」乃云：「自來魯鈍?磨礱，四十餘秊頃刻中，

悔誤踏翻滄海月，只嬴饒得一身竆。」拈拄杖，云：「肰雖如是，山僧始從出世以來，全慿這箇凈躶躶、赤條條，顚拈倒弄，拄地撑天，隨緣立業成家，在處匡徒領衆，列列挈挈，當陽顯示千差，昻昻藏藏，?下收歸一致，拖泥?水而知儉知豐，東擲西抛而母意母必，勦除是非窠⺽，?碎生死根源，揮開佛祖頂?，流通正法?藏。」遂召大衆，云：「且道：他利害在甚麽處？」卓拄杖，云：「金鷄唱?瓊樓夢，玉樹花開浩刦春。」下座。

觀音誕?，會首陳國美、姜明甫領衆請上堂。云：「三春雨過，萬彚滋榮，蝶舞芳藂，鶯啼?陌，綠水溪邊漁人鼓棹，白雲堆裏?父謳歌，花下啕啕翫賞佳人，市中隊隊風流公子。正當恁麽時，普天帀地，?界?生，一一顯?南海普陀大士三十二應之身，談說十四無畏之法。若能於此薦得，便見?風廣被而?惱清凉，願?弘深而㧞苦與樂，塵塵獨露，刹刹圓通；脫或未肰，國祥更向第二頭破二作三去也。」遂豎拂子，召衆云：「還會麽？妙湛?心，?諸緣而見，超色?之表；?空覺性，會群響以聽，絕聲聞之塵。動靜本乎一源，體用元非二致，無在、不在，神機豁爾，世、出世間，智鍳洞肰。所以，雲門大師云：『聞聲悟道，見色明心。觀世音菩薩將錢來買胡餅，放下手元來郤是饅頭。』雲門老漢雖則人平不語、水平不流，仔細檢㸃將來，也是平地裏大驚小恠。且道：國祥又作麽生？」乃揮拂子，云：「風力扶㠶行不棹，笛聲喚月下滄洲。」

天童林野老和尚小祥，師拈香指?云：「只這老?慈，生緣何殚述？示現比丘身，無意無必固。五坐大名藍，於呉東浙西，十載據猊床，而訶佛駡祖，斷衲子之命根兮虎驟龍驤，起濟宗之頽綱兮風飛雷怒。不肖當季遭毒手，而?合笑?堪哭。何以故？冷水浸冬瓜，秤?蘸生醋。」

浴佛，上堂。僧問：「冐雨衝風去，披星戴月囘，佛法在甚麽處？」師云：「有勞闍?。」進云：「忽遇氷清水冷時如何？」師云：「通身骨毛寒。」進云：「恁麽則百艸頭邊西來意，紅塵堆裏佛家風。」

師云：「?睛突出。」

乃云：「?心?佛，牛皮鞔露柱；非心非佛，銕?被蟲蛀；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醋煑須彌山。透熟此箇話端，遺來多少時也。自古至?，縱具銅頭銕額、天?龍睛的，并無一人奈何他，?被山僧一一分明花判了也。汝等諸人還會麽？若能于此會得，始知大道虛玄，?機?映，縱横自在，隱顯優游。所以，世?初生下時便乃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週行七歩，目顧四方，云：『天上天下，唯吾獨尊。』後來雲門大師云：『我當時若在，一棒打殺與狗子?了，貴圖天下太平。』世尊大侶激濁揚清，不覺通身泥水；雲門雖與指踪?跡，那知?面埃塵？且道：國祥?日又作麽生聻？下座，煩大衆各與當頭一杓湯，?敎光前絕後，耀古騰?去也。」喝一喝，下座。

結制，示衆。「叅禪徒?想，打坐屈身勞，性海微風作，覺浪拍天高。止息重增病，縱之轉飄颻，須彌入芥子，?解與氷消。這裏薦得，且居門外，止宿艸?；若要入室陞堂，國祥未敢相許。何也？靈光不昧，萬古?猷，入此門來，不存知解。」驀拈拄杖，卓一卓，云：「國祥拄杖子聞之，忍俊不禁，?跳入諸人八萬四千毛孔裏去也，觸著五臟神惡?，把毘富那山劈面一摑，殃及潙山水牯牛，痛徹不巳，?向新羅國裏藏身，進退逡廵，欲隱彌露。當恁麼時，上天無計，入地無門。因甚如此？?頭繩索?在山僧手裏。」復卓一卓，下座。

結制，上堂。「三春巳過，九夏方新，

聖制既?時臨，豈可?條越例？?得四來禪衆於國祥山中龍池寺裏，腰包丟向一邊，?鞋脫擲門外，高掛鉢囊，抝折拄杖，將?十方刹海收入一毛頭許；只這一毛頭許，也須及?了不可得，促百千萬刦於一?頃；只這一?頃，本自無生，肰後據一大圓覺，爲我伽藍身心安居平等性智，於中行但行、坐但坐，機來?飯、倦來打眠，語黙動靜、折旋俯仰，隨緣自在、任運騰騰，?敎箇箇作一員脫灑衲僧，豈不?快生平者哉？」遂驀?拂子，云：「雖肰，這箇喚作拂子，則頭上安頭；不喚作拂子，?斬頭覓活。得失是非一齊拈郤，汝等諸人又作麽生會？」良久，云：「薰風自南來，殿閣生微凉。」擊拂子，下座。

示衆。「?機絕對待，盖色騎聲；大道體周圓，隨緣隱顯。利侶太阿鋒，明於秋空月，

當陽辨的而玉轉珠囘，句外?宗而經天緯地，凈躶躶絕承當，赤灑灑無向背，?饒恁麽，更須坐斷毘盧頂?，放出衲?巴鼻，卷舒自在，殺活縱横，電光䂖火猶爲鈍滯，德山臨濟倒退三千。與麽?且置，秪如虛空粉碎、大地平沉，拽取東洋大海與國祥山闘額又作麽生道？待伊心肯處，是我命通時。」

舉：「修山主示衆云：『具足凡夫法，凡夫不知；具足聖人法，聖人不會。聖人若會，?是凡夫；凡夫若知，?是聖人。此語具一理二義，若人辨得，不妨於佛法中有箇入處；若辨不得，莫道不疑好。』」

師拈云：「修山主雖善作家，大侣㧞貧作富，補短裁長。國祥?不肰，若凡、若聖，若知、不知，若會、不會。」驀拈拄杖，劃一劃，云：「?向這裏百雜碎了也。試問諸人：還有修山主說話分也無？」良久，云：「叅差杉檜烟凝薄，重叠峯巒月映微。咄！莫動着，動著則打折你驢腰。」

秀水樓?汶和尚至，上堂。拈拄杖，卓一卓，喝一喝，云：「一喝分賔主，照用一時行，擊碎蟠桃核，得見箇中人。箇中人既巳見了，更復將何話會？昨夜南山虎咬大蟲，?朝燈籠吞郤露柱，頭頭體用全彰，處處了無囘互，腳踏須彌，?觀四?，手提南北，意在東西，賔則始終賔，主則始終主，賔主歷肰，通同合轍。弟應兄呼，藕穿平地爲荷?；瞻前顧後，笋過西家作竹林。肰雖如是，且道：主賔契合一句作麽生道？?桶相楷成底事，空噇空?飽膨脝。」便下座。

端午，示衆。「天中節届，夷風從艾虎而飄香；地?時臨，靉靆起槐龍而清暑。當此之際，世上君子切菖蒲以泛酒，片片皆金；林下道人解?粽以?茶，顆顆是玉。貴乎信手拈來，大都受用不?。所以文殊一日令善財採藥，云：『是藥者採將來。』善財徧觀，無不是藥，郤來白文殊云：『無不是藥者。』殊云：『是藥者採將來。』善財遂拈一莖艸度與文殊，殊提起示衆，云：『此藥亦能殺人，亦能活人。』文殊?截指陳，善財當陽抛出，可謂收放縱横、與奪自在。如其會得，則千妖百恠不遣自化，赤口白舌不除自消；倘或未肰，國祥劃一道靈符，?一道?言去也。」遂以拂子劃此※三○相，云：「唵?嘛?悉唎莎訶。」復卓拄杖，云：「??如律令勅。」

因事上堂。「金烏東上月西沉，寒暑遷流四序更，

箇事現成如未瞥，可憐虛喪好光隂。」

遂召衆云：「諸禪德！秪如没溺生死之巨?、平䧟是非之窠臼不得出頭的，過在甚麽處？奈緣?心忽昧，?見俄興妙覺，因斯而迷淪塵緣，由是而日?，致使匍匐三界之長途、輪?四生之大苦者，盖爲此耳。豈不痛哉？豈不䆒哉？故永嘉云：

『嗟末法，惡時世，

衆生福薄難調制，

去聖遠兮邪見深，

魔強法?多怨害，

聞說如來頓敎門，

恨不滅除令?碎。

作在心，殃在身，

不須怨訢更尤人。

欲得不招無間業，

莫謗如來正法輪。』且道：如何是正法輪？」驀?拂子，云：「還會麽？若道這箇是有則爲增謗，若道是無則爲減謗，若道非有非無則爲戯論謗，若道亦有亦無則成相?謗，?竟如何得恰好去？

青山只解磨?古，

流水何曾洗是非？」

晩叅。

舉：「南泉示衆云：『法身還具四大否？有人道得，與他一腰裩。』道吾云：『性地非空，空非性地，此是地大；三大亦肰。』泉不?前語，與裩一腰。」

師云：「南泉不?前語，秪見錐頭利；道吾?得一腰裩，不見?頭方。既肰與麽，且道：法身還具四大否？」乃撫掌呵呵大笑，云：「侍者記取這話，三十秊後大行。」

修路，小?。「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學者勞形，如猿捉影。東西南北，元來四闢六通；曲?低昻，竟絕纎塵隔碍。不假修證，本自圓成，其奈祖庭秋晚，法社凌夷，心徑荒?，人天逈阻，致使平地孤堆嵯峨萬仞，從來家業覿面千山，因斯各請?下囘光，何妨親自出手？向無方便中屈施方便、没功勲處權立功勲。就下平高，是處通途合轍；摧邪輔正，貴乎實地工夫，始見大道坦肰，靈機豁爾，不勞動步，達本還鄉。與麽，與麽，?心於境頭頭妙；不與麽，不與麽，了境唯心法法同。與麽不與麽、不與麽郤與麽則且置，秪如掀翻四路葛?，?截當陽一句又作麽生道？」驀拈拄杖，劃一劃，云：「一條界破青山色，左右逢原得自由。」

解制，小叅。「至理非理，無在不在，推倒界?，踼翻牢寨，表裏一如，動止何碍？類絕比倫，古?超邁。且道：向上還有事也無？」乃?拂子，云：

「國祥山下清溪水，流入龍池聲一泒。」復喝一喝。

解制，上堂。「湛寂虛玄，蟭螟?裏横安大千沙界；廓爾無跡，蚊蠓?上倒卓百億須彌。一毫穿衆穴，以無餘刹?入微塵而不碍。隨綠不?，刀斧斫不開；不?隨緣，氷生於滴水。以此安居結夏，露柱燈籠咸成正覺；如此禁足䕶生，蝦䗫蚯蚓悉證圓通。便乃高超十地，不歷僧袛，物我一如，身心平等。?饒與麽，若據衲?分上，國祥山未肯㸃首在。何謂？不見道：寒木在握兮全機可笑，秋水横按兮半提可滅，使八極頂目者不自爭衡，見斯人兮駕御昻枿。」※復說偈云：

「三月䕶生?巳?，一群水牯樂?機，

打開欄圈無拘束，四野山田飽復歸。」下座。

上元日，衆請上堂。僧問：「質禀隂陽造化成，而?覺得亦非?，不知末後何歸也，請問吾師作麽生？」師云：

「日月光天德，山河?帝都。」進云：「恁麽則幾度白雲空聚散，依前皓月復重圓。」

師云：「未是你安身處。」進云：「早被學人看破了也。」

師云：「?在甚麽處？」?便喝，師便打。

乃云：

「把住驢腮不敢聲，恐將佛法作人情，

誰知日月燈?佛，倒腹傾膓說與君。」

遂拈拄杖，卓一卓，左右顧視，云：「見不見？聞不聞？一溪流水?天沉。」抛下拄杖。

復舉：「世尊一日陞座，文殊白搥，云：

『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師拈云：「世尊當道掘井，用意不臧；文殊臨嶮推人，隨邪逐惡。且道：世尊便下座，又明甚麽邊事？」良久，云：「昨夜東君濳布令，黄鶯啼出綠楊春。」喝一喝，下座。

師誕?，玄章領衆請上堂。問：「寶盖天?籠法座，金蓮地湧捧獅猊，

且道：是何祥瑞？」師云：「須彌頂上擊金鐘。」進云：「紅桃鶴頂盤庭栢，紫蕋鹿啣遶殿松，

請問和尚：?朝是甚麽日期？」師云：「海濶百川潮。」問：「青松翠竹?如境，鬱鬱黄花古佛心，

既是古佛心，和尚?日說箇甚麽？」師云：「許多人向這裏着倒。」僧便喝，師便打。

敖居士問：「擊鼔上堂，未審說何法？」師云：「道人元是箇俗漢。」進云：「只如衆禪師又作麽生？」師云：「僧家本是出頭人。」進云：「勿謂無心云是道，無心猶隔一重關，如何是一重關？」

師云：「待汝出來?向你道。」士禮拜，師乃云：「春風浩蕩，化日篩雲，景物蕭肰，時清道泰，燕語鶯啼而深談實相，花開?綻而?露?機。是處文殊、普賢渾身賣俏，逈絕離微；隨方釋迦、彌勒脫體風流，踏翻光彩。若隱若顯非向背，盖天盖地絕遮欄，但能?底無?，縱横得大自在。正所謂：一處?，處處?，塵塵?是本來人，?寔說時聲不現，正體堂堂没郤身。若向這裏見箇落處，便見一切衆生本命元?落處；見得一切衆生本命元?落處，便見歷代祖師本命元?落處；見得歷代祖師本命元?落處，便見三世諸佛本命元?落處；見得三世諸佛夲命元?落處，便見汝諸人箇箇自巳本命元?落處；見得汝諸人自巳本命元?落處，便見山僧本命元?落處；見得山僧本命元?落處，方知在聖不增、在凡不減，非彼非此，無滅無生，一?平等，頓超十地，便乃隨處作主，遇緣?宗，亘古亘?，若出若没，要且動他當人本體一些兒不得。肰雖如是，秪如?境明心一句又作麽生道？」驀?拂子，云：「還會麽？八方?謐歸吾道，萬古乾坤化育中。」下座。

天童林老和尚大祥，上堂。「多子墖前親分付，罕遇知音；麟湖岸上絕承當，難瞞明?。欲其正脉流通，貴在源頭清楚，所以巴陵三轉語足可?德酬㤙，興化一爐香便見披肝瀝膽。山僧?朝一一對衆拈出，以作天童先師忌齋，也不是將?視古，盖爲坐斷天下人舌頭。且道：以何爲證據？」乃躳身作梵云：「戒香、定㕿、慧香、解脫解、脫知見香。」便下座。

佛誕日，値雨，上堂。云：「驟地慈雲飛不斷，潑天風雨甚稀竒，普令四海生欣悅，正是如來出世時。」下座。

結夏，小叅。「?機不動，感而遂通，至體虛玄，緣乎則鑑，應時昭肰，絕待在處，了境唯心，湛湛如也。豁爾圓明，由是搬磚弄?，漏泄本地風光；擔水和泥，顯揚衲僧巴?。正所謂：心隨萬境轉，轉處實能幽，隨流認得性，無喜亦無憂。於此薦得，無禪可叅、無道可學，無生死可了、無湼槃可證，腳跟下脫脫灑灑、?界中空空蕩蕩，隨緣自在，任運騰騰，還知落處麽？」

驀拈拄杖，劃一劃，云：

「翡翠踏翻荷?雨，鷺鷥翀斷竹林?。」

晩叅。「珍重諸人聽指麾，古?一字兩頭?，

山青水綠啼狂鳥，擬議不來苦怨誰？」

?舉：「古德云：『結制得半箇月日巳，水牯牛作麽生？』又道：『結制得半箇月日巳，本分事作麽生？』」

師云：「古德恁麽提唱，大侶此地無金二兩。國祥則不肰，結制得半箇月日巳，粥足飯足?亦足，四威儀中絕囘互。且道：明甚麽邊事？」驀?拂子，云：「露。」擲下拂子，歸方丈。

小叅。僧問：「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塲，爲甚麽不得?佛道？」

師云：「溝壑易塡，人心難?。」乃云：「時當五月中旬，晝長夜短殊分，屋外鴉鳴鵲噪，寥寥山色溪聲，杏熟桃甜李赤，田父耕種薅耘，安貧快樂無及，輸我林下道人，若行、若坐、若臥，半?、半醒、半昏，革?通身搜索，虱乃暗地瞧人，蚊子唼入骨髓，臭蟲一飽膨朜。咄哉！國祥瞎秃地嶽，不知淺深，郤把現成公案拈來白當人情，這等闡提罪業，驢秊方得超昇，諸人?作方便，救他速出苦輪。」遂就禪床偃臥，云：「啊㖿啊㖿，相救，相救。」時斌雅云：「蒼天，蒼天。」

師云：「因甚救不得？」雅呵呵大笑，師云：

「把手將他行不得，唯人自肯乃方親。」

上堂。拈拄杖，卓一卓，云：

「班白賔朋㧞命標，

丁當都的動天韜，

棒頭㸃破三千界，鬼伏神驚徹夜哮。山??將從上來事八字打開，?情分付了也。靈利衲僧?聞舉著，逴得便行；淈?之流困於顢頇，何妨聽取註腳？」

遂靠拄杖，云：「切磋?磨，傷?動古；

元本具足，抱石沉淵，何况領畧於掣電光中，徒勞鈍置；薦取於嶮崖句下，未足稀奇。」

良久，云：「?竟事作麽生？」以拄杖劃一劃，云：「上士遊山水，中人坐竹林。」

上堂。「?截单提向上機，頭頭本自絕離㣲，

擬將心意求玄㫖，石火電光罔復追。

肰而，把斷要津，不通水泄；放開一線，畧許商量。」

良久，云：「還會麽？攝十方法界於一微塵裏，寛濶非外；促百千萬刦於一刹那間，寂寥非內。絕彼絕此，表裏一如；無去無來，古?不二。常在動靜之中，要且動靜中拘他不得。所以道：在胎爲身、處世名人，在?曰見、在耳曰聞、在?香臭、在舌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徧現俱該法界，收攝在一微塵。識者知是佛性，不識喚作精魂。?竟如何？趙?道底。」擊拂子，下座。

示衆。云：「祖意分明指似渠，趙州東壁挂葫蘆，風吹歷落團團轉，聒嗒叮噹會也無？」

解夏，小叅。拈拄杖，云：「智照䨇流，觸事而?，原情屬物，了絕纎塵，綿歷無間，貫古通?，若隱若顯，任運騰騰。」驀?拄杖，云：「過去諸如來，斯門巳成就。」卓一卓，云：「現在諸菩薩，?各入圓通；未來修學人，當依如是住。」復擊禪床，云：「信手擊開不二門，當堂坐對秋空月。」喝一喝，下座。

解夏，上堂。問：「結制九旬無空缺，安詳動止絕誵訛，明明百艸西來意，一本無歸事若何？」師云：「睂毛額上横。」進云：「恁麽則靈光獨耀，普照萬方去也。」師云：「非公境界。」僧便喝，師云：「這一喝，落在甚麽處？」僧擬議，師震威一喝。

問：「結制巳前?不問，解制後如何？」

師云：「拄杖卓頻鶴?短，?鞋踏久蝦鬚長。」進云：「堂内、堂外，悟得多少？」

師云：「一串穿郤。」進云：「悟後的人如何受用？」

師云：「三生六十刦。」

乃云：「四來禪衆雲水高流，自從四月十五日聚首於國祥山中龍池寺裏，三月安居而坐消白日，九旬休夏以笑傲林泉，運水搬柴慣用祖師巴?，饑飡渴飮惟同古佛家風。大千刹?翻騰，一?包?沙界，抑揚有准，圓應無?。所以潙山問仰山云：『子一夏作得箇甚麽？』仰山云：『鋤得一片畬，種得一籮粟。』潙山云：『子一夏可謂不虛過。』仰山問潙山云：『和尚一夏作得箇甚麽？』潙山云：『日食三飡，夜間一寢。』仰山云：『和尚一夏可謂不虛過。』看他潙仰家風，父慈則子孝，子孝父心寛，古?之道至矣?矣。龍池則不肰，或有人問國祥：『一夏作得箇甚麽？』向他道：『薫風幾度凉生腋，聖制周隆取自由。』」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