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峩禪師住河南光山縣普福禪院語錄

雲峩禪師住河南光山縣普福禪院語錄

師於順治辛?中秋二日進院，至山門，云：「誰能出不由戸？何莫由斯道也？但能足下無?，便可當陽?入。」喝一喝。佛殿。云：「三二一，一二三，文殊淈?，普賢?頇，釋迦?孔皆相侶，信把檀香一串穿。」遂上香，大展三拜。據室。云：「從上祖師向這裏說心說性，天下老和尚向這裏舉古舉?，新普福又且不肰，一任佛來、祖來、凡來、聖來，各與三十白棒趂出。何故？斫郤月中桂，清光應更多。」?日，陳?山、杜弼?二居士率闔邑檀那請就當山開堂。至法座，云：「此座高廣嚴餙，不假燈王借來，任從上通有頂，?在山僧腳下。」便陞座。拈香祝聖?，又拈云：「此瓣香，前在大别山道破，次第二囘拈出，爇向爐中，供養天童堂上本師林野老和尚，用酬法乳。」遂就座。維那白椎竟，師驀拈拄杖，云：「一竿一笠一輕舟，爲覔金鱗四海游，?到中??一釣，有能負命快吞鈎。」以拄杖作釣魚勢，云：「有麽？有麽？試出來?跳看。」

僧問：「?佛塲開，高賢聚會?不問，如何得人人悟毘盧性?？」

師云：「腳不離地走。」進云：「如何得箇箇入普賢行門？」

師云：「文殊與吾携水去，普賢猶未摘花來。」進云：「未涉?子徑，巳到葛洪家。」師便打，僧禮拜，師云：「香巳拈了，問荅巳?，肯向就中省事，各宜珍重而歸；脫或未肰，不免再打葛?一上，謾汝諸人去也。」乃云：「格外絕纎塵，正體不昧；當機無朕迹，法爾如肰。非心非佛而耀古騰?，?色?聲而超情離見。到這裏，一任孤峯絕頂，嘯月吟風，閙市紅塵，和光混俗，便乃放行時把住，趂起潙山水牯牛；把住時放行，拽?玄沙箇汝虎。雖肰，秪如是非泯?、隱顯全該一句作麽生道？」良久，云：「野老不知堯舜力，鼕鼕打鼔?江神。」

?舉：「三聖云：『我逢人?出，出則不爲人。』興化云：『我逢人?不出，出則便爲人。』」師云：「諸仁者！還知二老落處麽？一人手長腳短，一人面瘦耳肥。若有辨别得出，正好?山僧手中痛棒；若辨别不出，長連床上有粥有飯。」白椎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下座。

檀越建方丈?，請師上堂。僧問：「寶鏡當臺?不問，斬新條令事若何？」

師云：「天上有星皆拱北，人間無水不朝東。」

進云：「恁麽則普福堂前添意氣，不風光處也風光。」

師云：「誰人不瞻仰？」

進云：「大地?沾㤙。」

師云：「杲日當空照。」

進云：「謝和尚慈悲。」便禮拜，師便打。

問：「昔日長者布金造精藍於袛園，現前施主捐貲創方丈於普福，且道：古?是同？是别？」

師云：「箇箇皆登寶所。」

進云：「恁麽則財法二施原非二，福慧?修始是修。」

師云：「三輪空寂。」

進云：「不言福樹花開早，更有心空及第歸。」

師云：「你未識山僧話頭在。」乃以拂子劃○相，云：「大道本虛玄，行藏絕對待⌽，坐斷古毘?，縱横得自在※。若向箇裏親薦得分明去，猶未是作家行履處；更須知有轉身一路格外提撕，肰後可以深居丈室、高踞猊床，昻藏?孔、擘開面門，放出三頭六臂、示現無量神通，提向上鉗鎚煆凡煉聖、秉金剛王寶劍殺活自由，拈頭掇尾，舉一明三。恁麽，恁麽，流通正?；不恁麽，不恁麽，把斷要津；恁麽、不恁麽暗裏抽横骨；不恁麽、郤恁麽，明中坐舌頭。

肰雖如是，忽遇著箇驚天動地作畧奇人來，又作麽生管待？」

驀?拂子，云：

「駕與青龍騎出洞，十方刹海任翻騰。」

進方丈，據座，示衆。

舉：「慈明禪師?常方丈內安一盆水，上劄劍一口，下面著艸鞋一緉，纔有進門者便指，擬議便打。」

師云：「慈明遠祖雖則闡揚諸佛正宗，力提祖師巴鼻；仔細檢㸃將來，明?人前一塲笑具。山?亦無如許伎倆，惟拈一條黑?拄杖，道得、道不得，俱與本分艸料。何謂如此？寰中天子敕，閫外將軍令。」遂喝一喝。

開爐，小叅。

問：「爐鞴弘開，學人上來請師相見。」

師云：「性命也不顧。」

進云：「爭奈腳蹋實地。」

師云：「於戯尚饗。」僧便喝，師便打。

問：「本來一精明，如何好底好、?底?？」

師云：「庭前翠竹凝霜薄。」

進云：「一切衆生現成是佛，因甚入驢胎馬腹？」

師云：「屋外黄花?露寒。」

進云：「出驢胎馬腹又作麽生？」

師云：「待你出來向你道。」僧擬議，師云：「驢秊出。」乃舉：「雪峯示衆云：『三世諸佛向火?裏轉大法輪。』雲門云：『火?爲三世諸佛說法，三世諸佛立地聽。』」

師云：「雪峯雖則?截指陳，未免畵蛇添足。雲門固爾氷寒於水，也是承虛接響。普福?日開爐，亦不鑿穿常住地，亦不過費檀越炭，秪敎冷清清處郤要温和、寒威威時休嫌寂寞。若能如是體貼，不惟免致挑?弄火，且無佛見、法見可起。」以拂子劃一劃，下座。

開爐，結制，上堂。問：「?常拈香擇火而頭頭總現，運水搬柴而物物全彰，爲甚麽九旬禁足，三月安居？」

師云：「爲你不薦。」進云：「?竟以何方便接待？」師云：「腦後與三椎。」進云：「設有純鋼打就、生銕鑄成底到來，又作麽生？」

師云：「也要過山僧銕門關。」進云：「謝師慈悲。」遂禮拜，師云：「切忌撞頭磕額。」問：「千聖不傳之㫖早向鉗鎚邊漏洩，諸祖宻印之機巳從鐘鼔裏說破，?日和尚重登寶座，諸人領畧箇甚麽？」師云：「狗走抖擻口，㺅愁摟搜頭。」進云：「恁麽則隨緣消歳月，任運著衣裳。」

師云：「未信你在。」進云：「頂門擊碎金剛?，簉破諸方銕面門。」

師打云：「須是山僧打你始得。」

問：「十方同聚會，箇箇學無爲，?竟如何是無爲？」師豎拂子，云：「會麽？」

進云：「恁麼縱横無不是。」

師云：「汝向甚麽處見得？」進云：「覿面薦取。」

師云：「莫亂道。」

問：「佛祖未出世時如何？」師云：「漏逗不少。」

進云：「出世後如何？」

師云：「把住了也。」

進云：「只如?時又如何？」

師云：「適纔向汝道、荅汝話。」乃云：「威音王以前有箇無賔主句，縱饒十方諸佛出世横說豎說，極?神通，總道他一字不著；歷代祖師出來全提半提，愽施伎倆，也動他些子不得。山??常據箇木上座，朝打三千，暮打八百，亦無奈他何。誰知？?朝被弼?杜文學不費纎毫力將觀世音菩薩放下手來底饅頭一并拈來，供養普福一會聖衆，諸人見這等奇特因緣，便乃歡喜領受，細嚼横吞，飽足高眠。大衆！?既?了，且道：還知滋味麽？若知滋味，始信一飽㤀百饑；苟或未肰，各歸衣鉢下、火爐邊，朝三暮四著力囘首覷捕看，忽爾覷著，方信道嗄元來麥裏有麵。」下座。

小叅。「當陽一路，智者猶迷；公案現成，?桶不會。看箇話頭取證，猶如掘地覔天；打屏?想發明，大侶弃波求水。????而張網捕風，非?非如而掉棒打月，?下?是，打折驢腰，撩起便行，必死之疾。且道：如何得恰好去？」驀拈拄杖，云：「知音不在頻頻舉，

達者應須暗裏驚。」

晩叅。舉：「法?禪師一日因僧來叅次，乃以手指?，?有二僧齊去捲?，?云：『一得一失。』」師云：「這公案拈提者甚多，錯判者不少。有者道：『法?向是非?裏接人，二僧於得失坑中活葬。』或曰：『不肰，法?如虫禦木，二僧偶?成文。』恁麽見解，總未夢見在。殊不知，法?舌頭無骨，二僧?裏有觔。既肰如此，因甚道『一得一失』？仁義?從貧處斷，世情偏向有錢家。」

因雪，胡?吾領衆請上堂。問：「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那一箇心可得？」師云：「無孔銕?當面擲。」進云：「心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未審在那裏？」師云：「且過一邊著。」進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箇甚麽？」師打云：「且道：是箇甚麽？」乃云：「帀地漫天鼔黑風，六花撩亂下長空，

燈籠露柱冷相覷，無位?人笑展容。山僧乃問無位?人云：『你笑箇甚麽？』他便?首於前，合掌而白言：『我見人人本有天?佛性，原來無意、無必、無固、無我故，二六時中應緣之際，逆之則怒、順之則歡、愛之則來、憎之則徃，肰而喜怒哀樂、憎愛取拾，?化竆通，週而復始，動他當人本體一些兒不著。所以道：無明實性?佛性，幻化空身?法身，法身覺了無一物，本肰自性天?佛，五藴浮雲空去來，三毒水泡虛出没，是以哂之。』道了，纔禮拜，山僧劈脊便棒。」遂召云：「大衆！且道：是賞伊？罰伊？具?者試辨看。」

復舉：「龎居士一日䂖頭和尚問曰：『子見老僧以來，日用事作麽生？』士云：『若問日用事，則無啓口處。』乃呈偈云：『日用事無别，惟吾自偶偕，頭頭非取?，處處莫張乖。朱紫誰爲號？丘山絕㸃埃，神通并妙用，運水及搬柴。』頭肰之。」師云：「龎公恁麽道，可謂顯諸仁、藏諸用，鼔萬物而不與聖人同憂，盛德大業至矣哉。」拍禪床。

冬至，小叅。「乾坤有?，化育無?，晷運推移，榮枯自在。若能於斯薦得，方知箇裏非動、非靜，不變、不遷，無去、無來，有凖、有的，?得風清月皎、水冷雲寒，絕見絕聞、不知不覺。肰雖如是，猶有向上事在。且道：如何是向上事？」良久，云：「還會麽？五九?日又逢春。」復舉：「雲葢問䂖霜云：『萬戸俱閉?不問，萬戸俱開時如何？』霜云：『堂中事作麽生？』盖半秊方道得，云：『無人接得渠。』霜云：『道則太煞道，只道得八成。』葢云：『和尚作麽生？』霜云：『無人識得渠。』葢於言下契悟。」師云：「且道：接得與識得，還有優劣也無？若有優劣，佛法郤成兩般；若無優劣，因甚麽雲葢悟去？若緇素不出，更與一頌：豁開門戸達蒼穹，接得何如識得中？萬?森羅無忌?，一天明月照東風。」喝一喝，下座。

晩叅。舉：「良遂初?麻谷，谷見來，將鋤頭去鋤艸。遂到鋤艸處，谷殊不顧，便歸方丈，閉郤門。遂次日復去，谷又閉郤門。遂便敲門，谷云：『阿誰？』遂云：『良遂。』纔?名，忽?大悟，乃云：『和尚莫瞞良遂，良遂若不來禮拜和尚，洎被經論賺過一生。』遂歸講肆，謂衆曰：『諸人知處良遂總知，良遂知處諸人不知。』」師云：「良遂箇漢，秪知洎被經論賺過一生，殊不知郤被麻谷賺到驢秊，具?者試檢㸃看。」

佛成道日，上堂。問：「未離?率巳䧏皇宮，未出母胎度人巳?，又出頭來做甚麽？」師云：「利動君子。」進云：「既是天上天下惟吾獨尊，夜覩明星又悟箇甚麽？」師云：「腰?十萬貫，?鶴上楊?。」進云：「幾番揭露揚家?，爭奈時人認不?。」師云：「闍?還夢見麽？」僧禮拜云：「這一拜也少他不得。」師打云：「放過則不可。」乃云：「妙智圓明，?纎毫而觀性海；?機?現，因群象以眺全身。若能?下承當，一際了無前後。所以道：昧之則??輪?，遺失?性；照之則心心寂滅，圓證菩提。故吾佛世尊始於正覺山前，?月八日，忽覩明星出現，乃云：『奇哉，奇哉！一切衆生俱有如來智慧德相，皆因?想執著而不能證得。』」驀豎拂子，云：「這箇是普福拂子，那箇是智慧德相？」復擊禪床，云：「這箇是智慧德相，那箇是普福拂子？智慧德相與普福拂子，且道：是一?？二?？一二之義，其意云何？」擲下拂子，云：「帀座霜風輕??，麗天杲日照無寥。」

除夜，小叅。云：「一秊三百六十日，一日十二箇時?，七十二候，六十甲子，從秊頭一挨挨到?宵秊尾。」驀拈拄杖，云：「忽與山僧木上座驀面相逢，便乃生擒活捉至普福堂前，?得進退無門，藏身無計。」遂召大衆，云：「正當恁麽時，作麽生合殺？」卓一卓，云：「大膽駕頭冲突過，小膽哀鳴告所由。」復卓拄杖，下座。

解制，小叅。拈拄杖，?禪床，云：「打破生死牢關，掀翻佛祖窠臼，徧界巳絕形踪，通身了無葢覆。背手摸著枕子，夜半天光如晝，翻身抹過太虛，面南好看北斗。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且道：格外一句作麽生道？」乃横按拄杖，云：「生涯只在釣竿上，明月扁?泛五湖。」

上堂。問：「把拄牢關，一任針鋒劄不入；放開一路，縱横遍界豈能藏？把拄放行俱不問，收因結果事如何？」師云：「普天和煦，帀地春風。」進云：「家家共樂堯天日，處處人仰舜日明。」師云：「頭上漫漫，腳下漫漫。」進云：「蹋著乾坤無别路，一輪明月杖頭圓。」師云：「惱亂春風卒未休。」僧喝，師便打。乃云：「始自十月十五日，若凡、若聖，若智、若愚，若老、若㓜，都盧放下腰包，睂毛厮結，於九旬之内，行住坐臥處、千思萬想時，一一如片雪㸃紅爐，?金烹大冶。正當此時，且道：功成果?，佛事週圓一句又作麽生道？」擊拂子，云：「解開布袋乾坤濶，放出金毛獅子兒。」喝一喝，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