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誓論下

秦誓論下

方周之東遷，平王之命，盖與成、康太平之世無以異，於是哀痛慘惻之心亡矣，周道不幾於衰乎？雖然，聖人猶有望於魯。魯，周公之胄，秉禮之國也。魯不足望，則天下之勢不併於秦而不止。是故帝王之末簡，而秦、魯之誓書附之。予嘗論其不然。當春秋之時，秦幾覇矣，始無與於王室之盛衰。自殽之戰，大敗於晉，兵戈日?，無有寜?東，諸矦不復與盟會，又且南合於椘。晉椘争?，秦何有焉？晉人曰：齊、秦椘狄方強，今三強服矣，敵楚而巳。椘人曰：捨齊秦，他國請相見也。是秦不晉椘若也。且秦之興，始於孝公之用啇鞅，成於恵王之取巴蜀。地形便，兵力壯，蠶食六國，倂吞二周，戰國之秦也，非春秋之秦也。此其去吾聖人之卒也亦乆矣。雖吾聖人之荅子張，以百世可知，必曰其所因者在乎禮，其所損益者在乎制度，文為小過不及之間耳，非若後世䜟緯術數之學也。烏知周之必併於秦㢤？聖人不作，諸子雜說並起。左丘明國語載史伯之言亦曰：夫椘，重?之後也。?為髙辛氏火正，昭顯天地，以生柔嘉。姜嬴、荆芈，實與諸姫代相干也。姜，伯夷之後。嬴，伯益之後也。伯夷能礼於神以佐尭，伯益能儀於物以佐舜，其後皆不失祠而未有興者，周衰將起矣。又曰：武王之子不在應、韓，必在於晉，且使鄭桓公勿偪焉，而别寄帑於虢、檜。然亦何以異嚮所云㢤？夫西周之末，王政舛錯，史伯知其必亂，則當矣。齊固大國也，雖晉文矦帥師以救周難，猶次國耳。椘亦蠻夷蕞尔子男之邑，秦仲方入仕于周，尚未得岐、豐地，未列於諸矦，豈特與諸姫代干也。㢤必周之東遷，齊始覇，晉亦相繼而覇，秦則桀驁於西，椘則暴横於南，而鄭也適居四方之會，交南北之衝，彼四國者恒困之矣。丘明將與魯悼公同時，且推其所見而言，皆傅㑹無誠實，猶戰國之世，見秦之強，遂謂聖人叙書之際，巳覩其势之若此，而特以感傷之㣲意寓焉，非行事之深切著明者也。然則書何以列費誓、秦誓曰：伯禽?封，適有淮夷之㓂，以修内備，以扞外侮，井井然各有條法，盖聖人善之者也，非有望於魯也。若夫秦誓，則吾前論及之，亦詩之取魯頌啇頌也，如是而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