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萬禪師語錄卷之十六

吹萬禪師語錄卷之十六

傳嗣法孫燈來重編

玉皇山傳

忠南漠田之郊余，滄足維摩室而之陌埜，欲巢秦望之長松，以效生公之列石。因指莘之牧而詢之曰：覿面崔嵬，可乘銕馬而與之蹉跎?，若甚岫耶？莘之牧答曰：彼?墊邑之玉皇山也，上有梵刹，厥頂森焉。吾嘗聞天之朝也嵓有光，其暮也山有燈，非持敬也莫覩，非戒愼也莫逢。余聞其說，遂躳身陟躡，過層林，踏虎跡，?乎薄刀之巔，但見落磊壘門，荒?布徑，其爲牧之說也漸入矣。又見巒面山情，絳萼影懸于紫蒂；?頭野境，嬌枝閃出乎靑藤。脚颱四起，穿脇扶揄，推推乎，拓拓乎，不容少怠。余則塞其兌，垂其簾，驀超峯頂，旋眸八極，何啻登東山而小魯哉？徐徐息許，禮畢，大行願王移于箕斗之隅，審其軟峯三四叠，上湧天池，又過攅峰千餘叠，?終南一帶，截右翼而之楚衡，此土龍之來脉也。是叠之中，蒼蒼綠綠，點綴而不歇?，野卉條楓，靑萊翠石也。右之鬼柳之方，團巒五列，巒下有壑，千笻萬樹，猱猿啼而不驚，禽鳥喧而不閙者，佛地潔也。又當胃昴之野，其峯若綠毛獅閃閃而下，曲尾仰面而上朝者，若蛙蛄形，山人曰：此蝦蟆拜玉皇也。旁有翠幹璢葉，不?三兩尺，羅織成綿，而鋪里許。鷦鷯小鳥，時語不絕；獐子麕兒，互爲跌跳。是山之德招也。右則囘于危室，夾溝泛氣，?若江胥吐蜃，河始湧驪。山人曰：此溝下有黃精，堅莖對葉，服之益壽，乃爲仙藥首也，故氣耳。遂下石梯百餘步。俄老僧磅礴而出，敝衲千條，傲肰雅淡，若麋鹿友。余曰：若固莫非居山主人耶？老僧曰：山中豈有二主人？余再訊而請曰：是山何緣而剙也？老僧曰：山之霛也有矣，而其所以霛者莫若此；山之高也有矣，而其所以高者亦莫若此。何哉？向也，五色祥光從空而靄，始于中頂而散于四⾓，縱千萬人觸之，其光各映其本面而不相矛盾，故山之高有所以也。一燈而來，九燈而往，宛轉縱橫，易爲千萬，團列峯頂，以照亭界，焚檀俯祝，旋空而泯，故山應之靈有所以也。猶轉有未盡之奇特，待久入而自得焉，我固不敢贅巳。葢余?之所巢者，非磅也。先日無徑而下，我則緣蘿而造之，因名之曰弔嵓也。幸?月之已，日之朔，徙倚亭中，尚?其瑞。方其瑞之初也，天籟先迎，䬌䬌肰之飍飍乎，颼颼肰之飂飂乎，扇鴻濛而出氤氳，㕭㕭嘐嘐，其勢也若山崩，其聲也若轟轢。及其瑞之次也，雲雺躍硤，白練?階，翕翕肰之忽忽乎，䨢䨢肰之䨴䨴乎。其爲氣也，若老魚折波，瘦蛟舞浪。又其瑞之次也，西霞漏日，金焰陶輝，焱焱肰之赫赫乎，晶晶肰之熒熒乎。赤蛇蜿蜒，五彩相團，其光也若劫火，其灼也若騰龍。繼而薄暮將昏，千燈迥出，縱横逆順，莫知其可。其爲色也，烘烘肰之炵炵乎，煥煥肰之爛爛乎。八方繚繞，因循不巳。嗚呼！是山鎖之靈妙也，果駴肰耶？矧余剃除而逃諸緇衣，雖曰須彌不?，我則聞而未之見；崑崙、蓬島，我則見而未之遊；峩眉、五臺、九華、洛伽，我則遊而未之處；南衡、東岱、西華、北恒、中嵩，我則處而未之久。?之登斯山也，若衆山之附余而徂矣，如之呼何其肰耶？天地，吾身也；吾身，須彌也；須彌之與天地錯綜而恍惚者，道也。肰而道之形者，宇宙也；情?，日月也；名者，萬物也。夫如是，則無山不靈，無地不佛。所以佛，佛也，而光亦佛也；光，光也，而山亦光也；山，山也，而燈亦山也。倘非破銕饅而培皮袋，摩尼與與，涅槃依依?，孰能于此饒舌也與哉？亦孰能于此栖遲也與哉？老僧曰：若是乎，可爲傳也否？余曰：若欲傳，?既傳矣，唯以慥者當之而已，故不作懸疣自累也。是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