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旱對

議旱對

歳旱，論者有来訪予曰：今兹五月不雨，及餘七月，呉疆赤地千里，稼穑槁矣。農夫忙忙，無?柰何。百榖勇貴，乃倍其價，道路餓莩相望。為政者禱于山川，趨其急，猶捄之水火，而雨終不至，民未免皇皇如也。請於吾子，則曰：何如為之?耶？余時應曰：此官人者謀之，非吾野人之事也。無已，則與子?語之。吾甞聞諸長者，當荒旱時，謂之凶年，為國憂民者，莫如?倉?以救其饑，而後教之惜井泉，謹隄防。命吏與之相水道，引民并力，擁江河注之陂池，以洽灌溉；察市道，平物價，乘時射利，欺于貧弱者，以法誅之；勸有餘者，貸不足，約不足者，以樂?酬之。闗譏無重征，以通啇旅，細民鬻販者容之，察刑獄，明民之?枉，斯則亦救旱之一道。問者復曰：禱扵山川之神，宜之乎？曰：於禮亦有之，然有水旱疫癘之災。以營山川之神者，舉古法以順民心耳。如風雨時至，水旱不為沴，非由乎山川也。問者憮然曰：我鄙人也，未識乎旱潦之?由，子?為我言之？曰：極陽之謂旱。洪範咎徴曰：僣恒暘?。又曰：王省惟歳，?士惟月，師尹惟日。?月日時不易，百榖用成，乂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日月?時既易，百榖用不成，又用昏不明，俊民用㣲，家用不寕。說者云：夫僣也者何？過且差也。曰：政之差而民無教也。民無教則肆暴刑也，肆暴刑則罰不當也，罰不當則民怨之，與肆暴?感，故旱順之。夫?月日時無易，百榖用成，乂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也者何？王由王道而不任喜怒，妄黜陟，?士師尹，?士師尹守厥職，無僣妄以侮王權也。如此則國事脩，國事脩則其氣和洽，氣和洽，故百榖成而治道明也。俊良得志以行其道，是上有仁義而下無怨咨，故國家安也。夫日月歳時既易，百榖用不成，乂用昏不明，俊民用?，家用不寕也者何？君奪臣職而臣冐君政也。如此則國事不脩，國事不脩，則人不和。人不和，故百榖不成，而治道昧也。俊良之道不顯，是上非仁義，而下民胥怨，故國家不安也。今天子聖明，而俊傑在位，?謂刑政禮樂，豈聞過差也？然宋有天下，鷄鳴犬吠，徹于四海，其為廣且逺矣。殊方逺俗，政教豈悉至，而刑罰䏻無誤也。惟刑政禮樂正，則風雨以時来，旱潦無由作也，惡用禱邪？問者韙之，?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