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說

普說

除夕普說。法運下衰，人心不古，先輩典型，掃土殆盡。興國雖是通衢閙市，???盡年窮之時，心境寂寥，恍如深山大?。如此况味，若非眞正有志於道者，何能相從在此？興國必不敢效時流除夕放。假使禪和子縱?世諦，葢人生世間光隂幾何？各各當知，又去一歲矣。古人喻學道人臨末梢頭一日，如?月三十日到來一般，不免手忙脚亂。諸人各自檢㸃，看手脚穩當也未？興國者裏既不能如流俗師僧高盤大碟，又不許放?笑談嬉戲，然此佳節，豈可空過？聊將古?言行可爲法者，舉一二則，供養大衆，結般若緣。昔日趙州和尚十二歲時，隨業師叅南泉於臥榻前，泉曰：近離甚處？曰：瑞?。泉曰：還見瑞?麽？曰：瑞?不見，但見臥如來。南泉驚起曰：汝是有主沙彌，無主沙彌？曰：有主沙彌。泉曰：主在甚麽處？曰：孟春猶寒，和尚珍重。及南泉示衆曰：老僧十八歲始解作家活。州曰：我十八歲便能破家散宅。看他此等根?力量，年八十時猶在行脚，所以他脚尖頭也能踢出箇祖師來，良由造道之力所致耳。又如洞山价禪師七歲時，從師授經曰：無?耳?舌身意。曰：某甲有?耳?舌，爲甚麽經中道無？師曰：汝根性甚利，可往南方叅諸宗匠。始見南泉爲馬祖作忌齋，泉問衆曰：?日作齋，且道馬祖還來否？曰：待有伴?來。泉曰：此子後生甚堪雕琢。曰：和尚莫壓良爲賤。及至潙山指見雲巖受記莂後，辭别時猶?遲疑，至覩影大悟，始得脫然。故其機用妙密，能於銀河界斷處，慿空接起虹橋；?塞不通時，雁影傳回書信。又不見大慧杲禪師走渚宮爲準和尚求塔銘，張無盡一見便問：上座年多少？曰：二十八。無盡曰：水牯牛年多少？曰：兩箇。無盡曰：甚麽處學這虚頭來？曰：?日親見相公。無盡曰：恁麽著草鞋，遠來不易。曰：準和尚茶毘，牙齒?睛諸根不壞，特來求相公爲塔上之銘。無盡曰：老夫避罪於此，久不作文。有一問，上座荅得?作文，荅不得且轉兜率學禪去。曰：請相公問。無盡曰：我聞準老?睛不壊，是否？曰：是。無盡曰：我不問這箇?睛。曰：問甚麽?睛？無盡曰：問金剛?睛。曰：若是金剛?睛，在相公筆尖頭上。無盡曰：恁麽則老夫與他㸃出光明，照天照地去也。大慧?進前揖曰：謝相公作塔銘。觀他蚤年便有如是作略，後於圓悟機下方始大悟。既承付囑，復在虎丘看華嚴經，方得灑然無疑。豈是旋蒸?賣短販之徒，敢?其高風哉？若近代如我壽昌老祖，數百年來僅得一見。師自?山開發後，閱五燈會元，不識大好山一語，便自克苦住山。因翻石，忽然將大好山子失手推倒，作偈云：欲叅無上菩提道，急急疏通大好山。知道始知山不好，翻身透出祖師?。呈廪，山印可。後?北遊臺山少室，是時稱宗匠掌權衡者，莫不斂袵。又有山居偈曰：野獅不噉人間食，十二巫峰得自遊。養就縱橫無礙力，崑崘翻轉作?洲。及主法壽昌，山田千畞皆躬自手闢，不發化主，而頓?寶坊。?有偈曰：冐雨衝風去，披星?月歸。不知身有苦，惟慮行門虧。所以振起洞上一宗皃孫滿天下，根蕃枝茂，源遠流長，豈苟然哉？爭似如?一味籠絡學人，閙?門庭，得不有愧從上之師法乎？爲學人者，曾不?自巳行脚所爲何事，到處愛人，取奉私情，苟合處便住。倘一語犯他毛病，捲包?行，甚至反目相待，視師資如讐仇。如是稱衲子者，?諸先輩恐難措足於天地間矣。?駑鈍如山僧?，猶不忝正因行脚。憶當時叢林老?者尚多，每與人機鋒縱奪之事亦多，不甚枚舉，但所叅知識纔相見，便以此事咨决。緣我信入此道，年亦最蚤。謁圓通先老人，時年方一十六歲，老人曰：廻峰敎授汝甚麽經書來？曰：彼中從來無有教授。老人喝曰：這大膽沙彌！曰：也不得倚?欺人。老人痛罵，吾因此服膺。往見寶蕐朝宗和尚，纔展具，蕐曰：甚麽處來？曰：廬山來。蕐曰：我聞廬山大亂，汝在甚麽處安身立命？曰：和尚住持不易。蕐曰：甚麽處學這虚頭來？曰：?日見和尚。蕐曰：汝甚處見山僧？我?禮拜，蕐便打。明日入室，蕐曰：昨日問汝甚麽處見山僧，道得也未？我方擬對，被他連棒打出。到夾山，見林臯和尚，山曰：葉落迷谿谷，汝從何處來？曰：寺門偏向竹邊開。山曰：這無主孤䰟。曰：這老妖精怪。山方拈拄杖，我拂袖便行。叅龍池，適萬如和尚上堂，我出問曰：和尚項上鐵枷緣何致得？池震威一喝，曰：老和尚著忙作麽？池曰：不解獻玉，徒刖?足。我?一喝，池便打。我復喝一喝，歸衆。一日，侍語風和尚於雲門，忽問我曰：如何是人？對曰：不逢。曰：不逢時如何？對曰：落日照靑山。曰：一塲懡㦬。我?問：自有宇宙而有此山，且道宇宙未彰巳前，此五雲山在甚麽處？門曰：不必，不必。曰：不必且置，喚甚麽作山？門曰：山，山。我便禮拜。然我此叅承諸大老機緣，非是徒然衒惑諸人，凡我同學莫不目擊耳聞。但彼時我手脚實未穩，當因徹崖、山鳴兩禪師論渠?正是我，我?不是渠之㫖，我亦漫然下語，被他呵叱不堪，幾欲奮命與他厮殺。忽一日，取瓶往汲，觸碎洞山?孔，身心世界如一琉璃。二公見我氣色不同，戲以文殊度夏公案索拈與頌，因?拈曰：文殊三處度夏，也是不守本分。迦葉白椎，大似捕風捉影。待世尊道：汝欲擯那一箇？當時若是據令而行，看這黄面老人向甚麽處立？頌曰：觸碎洞山?孔，瞿曇何處出氣？文殊三處風流，迦葉一槌粉碎。散與人間知不知？艶色春風公子醉。自此歸廬嶽結茅，數年後再省先老人於崇光，老人纔見便問：何處來？曰：廬山。老人曰：在彼何爲？曰：若有所爲，則辜負和尚。老人曰：脫空謾語作麽？我一喝，老人便掌曰：老和尚探頭太過。老人呵呵大笑，遂承囑付。住山之後，每每應機接物，自覺不能脫然無礙。及至來天界奉先老人靈龕時，一日偶然抛却從前家活，??與諸人東語西話，要且不借别人?孔出氣，亦不將自巳舌頭扭揑，但?隨家豐儉，終不節外生枝，塞後學悟門。近見諸方師家手?高妙，有機用者盡道我能逼生蛇化龍，殊不知語傷於巧，開?學人心機，永無揑死猢猻子的時節。又有一種不學無術的長老，愛與人說無事禪，但問山荅山、問水荅水，道是一切現成，不用掘地覔天，爲之平實說話。此等人坑陷一切衆生，永無發菩提心的日子。永明曰：學者不識好惡，如羊子?草一般，逢着便噇在肚裏，套寫出來成箇本頭道：這是我頌古，那是我機緣。小叅。八寸三分?子箇箇相似，識者見之自是好笑。更有一種口觜滑脫的人，問着便答，只道粗言細語，總不出這箇道理，不?語脈、全無碑記，把佛祖言句以爲玩㺯，口便說空，行在有中。?月三十日臨到此等人頭上，非但手忙脚亂，且自追悔無及。因他臨生死之際，受用不着，便有一?不信有教外别傳之道者，皆此等流毒之弊耳。禪和家不可取次草草發言，須是有來繇。豈不見香嚴、疎山二禪師榜樣乎？山僧不惜口業，率性爲汝輩評論。一上，香嚴上堂，有僧出問：不慕諸聖，不重巳靈時如何？這僧可謂披沙揀金。嚴曰：萬機休罷，千聖不携。香嚴老子貴買賤賣。時疎山在座下作嘔吐聲，正是?壁偷香，旋空咽吐。香嚴下座曰：適來對這僧必有不是，致令師叔如是，未審過在甚麽處？果然把不定。疎山曰：萬機休罷，猶有物在。千聖不携，非從人得。如何無過？嚴曰：却請師叔道。疎山曰：若教某甲道，須還我師資禮始得。嚴?禮拜，躡前問疎山曰：何不道肻諾不得全？半抑半揚，不是好手。嚴曰：肻又肻箇甚麽？諾又諾於阿誰？看錮鏴拔本。疎山曰：肻?肻他千聖，諾?諾於巳靈，依舊乞兒破布袋。嚴曰：師叔恁麽向去倒屙三十年，在靈山授記也無如此親切。疎山果病吐二十七年而愈，曰：香嚴師兄記我三十年倒屙，尚欠三年，每於食後抉口令吐，以之補足。大衆，你看古人師友相成，激揚縱奪，?毫無讓。疎山可謂老將談兵，爲甚麽倒屙三十年？且道利害在甚麽處？良久曰：?佛若無如是?，宗門?得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