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說

普說

東西兩序告香：請普說。師良久，云：分明記得，想不起來。便歸方丈。普說。口開神氣散，舌動是非生，雖是常言，不妨會得。者幾期唯聞堂中浩浩商量，然慶忠門下固不廢商量，但不知汝等商量箇甚事？也須要得箇商量底法子。若商量不得法，便見上單有工夫，下單又沒工夫子；堂内有工夫，堂外又沒工夫了；靜處有工夫，閙處又沒工夫了，那能透得那？伽常定底道理？古人省悟無定底話頭，有見招手?領悟者，有聞哀歌聲領會者，有途中當下?明者，有少年聞一語?省者，有老年猶行脚者，有看經聞表、見花撃竹、明心悟道者，雖不可一一舉說，你看者些老古錐，何曾見他閉着?睜睜看、跌却足忙忙行、塞住口吧吧說底榜樣來？所以道：平地下跌倒人，死水裏浸殺人，太陽焰中藏不得。者幾般病痛，不絆人足跟，便穿人?孔，塞人肚皮，悶悶??，十年二十年，若不遇端正爐鞲，明?鉗錘，誰能跳得出？却又成黃楊木禪了。故爐鞲不在大小，銷鑠不拘久暫，只要得到慣?煉爐裏來，那塊頑鐵沒有剛。豈不見大慧老人最初開爐時，止安五十餘人，竟十三人?悟，?敎家彈指之超僧，祗不歷識隂盡底說話，豈是捏死蛇頭，釘樁搖櫓，定年限月不變通底笨法子？而今內外有三百餘人晝夜?煉，山僧不忍諸昆仲被昏散無記，靈靈寂寂綑着，故開方便，敎汝等行住時要踏着地，坐臥時要倚着蓆，?飯時要咬着米，穿衣時要挂着身，洗淨時要摸着?孔，屙屎放尿時要解布裩。又如亂石硠裏捉魚相似，粗心輕躁，未審壖穴在何處，到底捉他不得。若是久慣漁人，旅泊爲家，别無餘想，淺深洶涌，幾番經過，輕?浪漫，如取故物，着本就市，慶快平生。其奈大衆有解活不解死，解死不解活者；有有?無足，有足無?者；有頭尾俱正，又不知項下鐵枷放下放不下，担起担不起者，又怎步得文殊普賢大人境界去？又怎會得一句具三?，一?具三要底宗旨？從前者些病痛，山僧一一被他着首過來，故云：要行三叉路，先問去來人。山僧是何人，擅敢?藥？而今不管小腸肝胆腎，大腸?胃命，單單?用箇海上方子試試來。如前舉馬師一踏水潦機緣問汝等，汝等皆云：會得。山僧徵云：如何會？汝等皆云：舉足處就是，受踏處、禮拜處、知痛痒處、開口處都是。山僧聞之，不覺吐舌。若是如此，豈不埋沒水潦，辜負馬師去也？忙忙爲汝等折轉旗鎗，令不可在舉足處會、落脚處會、舉與未舉中間會。?竟作麼生會？從新起七，逼拶?日，山僧私覻，知汝等縱有猢猻子，也?跳不得，只得耳燒面?，鑽頭覔縫，討箇下落。一七既終，雖是藥醫，有緣在起七?者，止得十一人。有進機外，有四人好?禪，故有居士問：好?禪底是那四人？山僧不欲?說，但示以偈云：科?少年第，龍頭屬老?，聚雲塲試裏，都是者般人。因思高亭隔江、惠明路徹、湛堂聞表、大慧失袋、高沙彌不登戒壇、趙州八十行脚，何是爐中不多再見？若是者樣根信，加以自性宗通，又得師承妙煉，無師智、自然智一齊惡?，從此祖意敎意、世法出世法，如執金針剌腐，何得費力？所以未悟要破家散業，既悟當解作活計，常懷親道，莫懷親情。然九旬定制、三月安期，都是不得巳底權法。只因初修心人，如途中行底孩子，苦於難進步，故轉行轉問家路多少，引者常說不遠壯孩子前進，其實定要到家始休。?禪以初?心爲結，大徹悟爲解，中間期限乃誑孩子歇塲。假如解制後，不順人情、不裝模樣，一切平常獨行獨步，人生敬信，?佛祖歡喜。若稍有失處，便令不智者乘間?議，謂?禪人尙如此，何况我軰？是名謗毁大乘，天然魔子。悟了雖是入頭，行得始能解脫。愼之！愼之！普說。超生脫死，一着無多，只要當頭截斷，不被人瞒，不被巳瞒，不被理瞒，不被事瞒，不被凡瞒，不被聖瞒，不被佛瞒，不被衆生瞒，不被古往今來無明煩惱、貪?癡慢、苦樂?親等瞒。若遇古往今來無明煩惱、貪?癡慢、苦樂?親等也截斷，佛也截斷，衆生也截斷，凡也截斷，聖也截斷，理也截斷，事也截斷，人也截斷，已也截斷。古德云：毫?繫?，三途業因，瞥爾情生，萬劫羈鎖。聖名凡號，盡是虚聲，殊相劣形，皆爲幻色。汝欲求之，得無累乎？及其厭之，又成大患。不見僧問趙州：一物不將來時如何？州云：放下着。僧云：一物不將來，放下箇甚麼？州云：放不下，擔取去。今之?禪人，只是不肯於一物不將來處脫然放下，若肻放下，淨洒洒沒可把，如天普葢，如地普擎，如月普照，如空普納，茶裏飯裏，覺來睡去，巳還是巳，人還是人，理還是理，事還是事，凡還是凡，聖還是聖，佛還是佛，衆生還是衆生，古往今來無明煩惱、??癡慢、苦樂?親等，還是古往今來無明煩惱、貪?癡慢、苦樂?親等，不曾减一分毫，不曾增一分毫，不曾同一分毫，不曾異一分毫。故經云：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又云：一切賢聖，皆以無爲法而有差别。既云平等。又差别箇甚麼。既有差别。又如何平等。平等差别。若揀辨得出。除非齊到方丈裏來。猶較些子。一僧問。如何是當頭截斷一句。師歸方丈普說。三五年巳前城市聚落。三五年巳後泉石村居。泉石村居靜悄悄。城市聚落閙浩浩。閙浩浩底有時靜悄悄。靜悄悄底有時閙浩浩。靜閙兩頭。總不是?學邊事。若是眞正?學人。?心眞實。立志?實。行脚眞實。遇人眞實。?究眞實。證悟?實。乃至出世爲人。無不眞實。若稍不眞實。則欲速見小。進銳退速之魔。乘間而入。便生伎倆云。?日也如是行如是坐。明日也如是行如是坐。乃至年年月月如是行如是坐。覺沒些交涉。沒些巴?。一有是見。豈是法?擔荷佛祖命脉者哉。所以六祖有五分之香。原非象藏雀卵沉檀速麝說話。是欲諸人向自已分中打㸃。若身若口若意。如氷之清玉之潔。秋毫無犯。是名得戒香。二六時中。行住坐臥。順逆不?。毁譽不動。若須彌山。是名得定香。一切現前。無不明了。胡來現胡。漢來現漢。既不執礙。又不影留。若明鏡當臺。是名得慧香。若身若心。不取一法。如太虛空。雖不着諸物。不妨諸物於中往來。是名得解脫香。提起?有。放下?無。如籩豆與瑚璉傳書。舜若同罔象闘額。木人花鳥開筵。是名得解脫知見香。須知者五分香。縱人人具足。然修證則不無。染汚?不得也。汝等諸人。未據證者。?下辦取。已據證者。?下辦取。復指供燭云。如來光明藏。歷歷宇宙間。我?頻指示。不可以言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