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絕篇敘外傳記第十九

越絕篇敘外傳記第十九

維先古九頭之世，䝉水之際，興敗有數，承三繼五。故曰衆者傳目，多者信德。自此之時，天下大服。三皇以後，以一治人。至扵三王争心，生兵革，越作肉刑，五胥因悉挾方氣，歷天漢，孔子感精，知後有彊秦喪其世而漢興也。賜權齊，?越入吳，孔子推?，知後有蘇秦也。權衡相動，衡五相發，道獲麟，周盡證也。故作春秋以繼周也。此時天地㬥清，日月一明，弟子欣然，相與太平。孔子懷聖承?，無尺土所有，一民所子，睹麟乗涕，傷民不淂其所，非聖人孰能痛世若此？萬代不㓕，無能復述，故聖人沒而㣲言絶。賜見春秋改文尚質，譏二名，興素王，亦發憤，記吳越章句，其篇以喻後賢，賜之說也。魯安吳，吳敗?，彊越覇世，春秋二百餘年，?象後王。賜傳吳越，□指扵秦。聖人發一隅，辯士宣其辭。聖文絶扵彼，辯士絶扵此。故題其文，謂之越絶。

問曰：越絶始扵太伯，終扵陳恒何？論語曰：?小道，必有可觀者焉，乃太伯審扵，始知去上賢太伯特不恨，讓之至也。始扵太伯仁賢明大吳也。仁能生勇，故次以荆平也。勇。子胥忠正信智以明也。智能生詐，故次以吳人也。善其務救蔡，勇其伐荆。其范蠡行為持危救傾也，莫如循道順天，富邦安民，故次計倪。富邦安民，故扵。自守易以取，故次請糴也。一其愚，故乖其政也。問曰：請粟者，求其福禄必可獲，故次以九術順天心，終和親，卽知其情，策扵廊廟，以知彊弱時至，伐必可克，故次兵法。兵，凶噐也。動作不當，天與其殃。知此上事，乃可用兵。易之卜將，春秋無將。子謀父，臣殺主，天地所不容載，惡之甚深，故終扵陳恒也。易之卜將，春秋無將。今荆平何善乎？君無道，臣仇主，以次太伯何？曰：非善荆平也，乃勇子胥也。臣不討賊，子不復仇，非臣子也。故賢其?扵無道之楚，困不死也。善其以匹夫淂一邦之衆，竝義復仇，傾諸侯也。非義不為，非義不死也。

問曰：子胥妻楚王母，無罪而死扵吳，其行如是，何義乎？曰：孔子固貶之矣。賢其復仇，惡其妻楚王母也。然春秋之義，量功掩過也。賢之，親親也。子胥與吳何親乎？曰：子胥以困扵闔廬，闔廬勇之甚，將為復仇，名譽甚著。詩云：投我以桃，報之以李。夫差下愚不移，終不可。柰何言不用，策不從，昭然知吳將亾也。受闔廬厚恩，不忍去而自存，?著其諫之功也，故先吳敗而殺也。死人且不負，而况靣在乎？昔者管仲生，伯業興；子胥死，伯名成。周公貴一槩不求僃，扵一人及外篇各有差。釵師不說。□

問曰：子胥未賢耳，賢者所過化，子胥賜劒?，無死淂乎？盲者不可示以文繡，聾者不可語以調聲。瞽瞍不移，商均不化，湯繫夏臺，文王拘扵殷。時人謂舜不孝，堯不慈，聖人不恱下愚，而况乎子胥？當困扵楚，劇扵吳，信不去耳，何拘之有？孔子貶之柰何？其報楚也？稱子胥妻楚王母及乎夷狄，貶之，言吳人也。

問曰：句踐何德也？曰：伯德，賢君也。傳曰：危人自安，君子弗為，奪人自與。伯夷不多，行偽以勝，㓕人以伯，其賢柰何？曰：是固伯道也。祺道厭駮，一善一惡，當時無天子，彊者為右，使句踐無權，㓕邦乆矣。子胥信而淂衆道，范蠡善偽以勝。當明王，天下太平，諸侯和親，四夷樂德，欵塞貢珍，屈膝請臣，子胥何由乃困扵楚？范蠡不乆，乃為狂者。句踐何當屬莝養馬，遭逄変亂，權以自存，不亦賢乎？行伯非賢，?文之能，因時順宜，隨而可之，故空社易為福，危民易為德，是之謂也。

問曰：子胥、范蠡何人也？子胥勇而智，正而信，范蠡智而明，皆賢人。問曰：子胥死，范蠡去，二人行違，皆稱賢何？論語曰：陳力就列，不能者止，事君以道言耳。范蠡單身入越，主扵伯，有所不合，故去也。問曰：不合，何不死？曰：去止，事君之義也。義無死，胥死者，受恩深也。今蠡猶重也，不明甚矣。問曰：受恩死，死之善也。臣事君，猶妻事夫，何以去？論語曰：三日不朝，孔子行。行者，去也。傳曰：孔子去魯，燔爼無肉；曾子去妻，蔾蒸不熟。㣲子去，比干死。孔子幷稱仁。行?有異，其義同。死與生，敗與成，其同柰何？論語曰：有殺身以成仁。子胥重其信，范蠡貴其義。信從中出，義從外出。㣲子去者，痛殷道也；比干死者，忠扵紂也；箕子亾者，正其紀也。皆忠信之至，相為表裏耳。問曰：二子孰愈乎？曰：以為同耳。然子胥無為能自免。扵無道之楚，不忘舊功。㓕身為主，合即能以霸；不合，可去則去，可死則死。范蠡遭世不明，被髪佯狂。無正不行，無主不止。色斯而舉，不害扵道，億則屢中。貨財殖聚，作詐成伯，不合乃去，三遷避位，名聞海内。去越入齊，老身西陶。仲子由楚，傷中而死。二子行有始終，子胥可謂兼人乎？

問曰：子胥伐楚宫，射其子，不殺，何也？弗及耳。楚世子奔逃雲夢山之子胥兵笞卒王之墓。昭王遣大夫申包胥入秦請救。干斧漁子進諫子胥，子胥適㑹，秦救至，因引兵還。越見其榮，扵無道，之楚，興兵伐吳。子胥以不淂已，迎之就李。問曰：笞墓何名乎？子之復仇，臣之討賊，至誠感天，矯枉過直，乳狗哺虎，不計禍福。大道不誅，誅首惡，子胥笞墓不究也。

維子胥之述吳越也，因事?以曉後世，著善為誠，譏惡為誠。句踐以來，至乎更始之元，五百餘年，吳越相復見扵今百歲一賢，猶為比肩。記陳厥說，畧其有人。以去為生，淂衣乃成。厥名有米，覆之以庚。禹來東征，死?其疆。不直自斥，託?自明。寫精露愚，畧以事?。俟告後人。文屬辭定，自于邦賢。邦賢以口為姓，丞之以天。楚相屈原，與之同名。明扵古今，德配顔渊，時莫能與，伏竄自容。年加申酉，懷道而終。友臣不施，猶夫子淂麟。覧覩厥意，嗟歎其文，扵乎哀哉！温故知新，述暢子胥，以喻來今。經世歷覧，論者不淂，莫能達焉。猶春秋銳精，堯舜?意，周文配之，天地著扵，五經齊德，日月比智，隂陽詩之伐柯，以巳喻人，後生可畏，葢不在年，以口為姓，萬事道也。丞之以天，德高明也。屈原同名，意相應也。百歲一賢，賢復生也。明扵古今，知□□也。徳比顔渊，不可量也。時莫能用，籥口鍵精深自誠也。猶子淂麟，丘道窮也。姓有去，不能容也。淂衣乃成，賢人衣之能章也。名有米八，政寳也。覆以庚兵，絶之也。扵乎哀哉，莫肎與也。屈原隔界，放扵南楚，自沈湘水，蠡所有也。越絶卷苐十五越絶復仇之書也。子胥、夫差以父之仇，句踐以身之仇，而皆非其道焉。夫君，天也，君有臣而君殺之，尚可仇乎？故子胥鞭平王之墓為不義。闔廬之死，夫差使人謂已曰：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則對曰：不敢忘。三年乃報越。故夫?之敗，釋越而不誅為不孝。㑹稽之棲，苦身焦思，甞膽而食，卒以㓕吴。不知越實淂罪扵吴，而吴之赦已也。故其郤公孫雄之請為不仁。春秋書子胥之事曰吴入郢，狄吳而諱楚也。扵夫?之戰則不書，盖不足乎書也。扵黄池之㑹，書扵越入吴，狄越而咎吴也。春秋之末，復仇之事莫大扵斯三者，越絶實僃之。有國有家者。可以鑒觀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