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忠公奏議集序

劉忠公奏議集序

嗚呼！君子小人之勝敗，國家治亂安危繫焉。誦其言而欲知其人，尚論其世可也。宋亡久矣，自熈寍而元祐，而紹聖，而建中靖國，姑寘勿論。故侍御史、守戸部侍郎致仕、贈中大夫劉忠公之事理宗，其䖏君子小人勝敗之㡬者乎？?史嵩之以右相出督，專務張皇邊事，遥制朝廷，暨入㩀相位，引㧞私人，布列要途，持權自恣，益甚。言事者有及之，輙斥去。公為御史，彈奏侍從两制而下九人。葉賁以嵩之腹心居言路，公不少貸，賁左遷，而公竟以是去國，君子小人之勝敗未分也。嵩之父憂，起復三學，士論沸騰，而朝臣率皆瑟縮頋忌，噤不敢言，能言之者僅數人耳。理宗亦患苦嵩之之專，而未知所䖏。念公素強直，無所附麗，可屬任，以太常少卿召。諌長劉晋之，臺臣王瓚、胡清獻、龔基先，皆嵩之所?，以為肘腋，亟請寢公新命。理宗覽其奏，夜出御筆，逐四人，擢公左司諌。未至，改侍御史。君子小人勝敗之㡬，至是乃决也。公旣引見，速劾執政金淵、從官鄭起潛、濮斗南而下八人，其言馬光祖奪情緫餉，實嵩之預為引例之地，尤中其姦。于是邪黨漸解，而理宗猶豫不㫁。公累章宻奏，乞早命相，言逾剴切，相理宗悟嵩之訖不復用。此君子小人勝敗之兮也，夫何國論甫定。綱已舉而目未張。天不憗遺。遽使人懐殄瘁之痛。嗚呼悲夫、公始在庻僚、應詔上書、輪對進講、随所開陳、咸有?益、非徒掇拾細微、苟備故事而巳。前後凡再入臺、皆不及兩月、盡言無避、蹇蹇匪躬。其崇論谹議、旣已載之國史、所不勝書、而見于家集者，固不冝無傳也。公殁迨今垂百年，曽孫徳輝懼其遺編久且墜軼，探舊蔵，得奏草及經筵所上輯語，附以舘軄䇿揔二十有七篇，以授溍，使志諸篇末，庸俟後之秉史筆者。它詩文雜著則别集存焉。或謂徐元?以說書入侍，語及嵩之事，大契理宗之意。晉之瓉等四人急攻元?，理宗悉黜之，起復之命，亦罷不行。傳聞雖異辭，實一事也。公與元?之死，人皆以為嵩之所毒，朝廷獨疑元?無疾暴亡，為興詔獄。至公與元?俱被䘏典，則同一憫悼之辭，殆有深意乎。考之内翰程公許所撰墓銘，旣稱公感末疾卒，又以與元?並言。且反覆致意于天運人事，而嘆世故之不可料，其旨微矣。疑以傳疑，亦史家所當知也。故併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