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夷辨

伯夷辨

予读吕氏春秋。伯夷自北海而归周。至歧阳。文王巳卒。武王即位。使召公奭盟微子。使周公旦盟胶鬲。由是伯夷去之以自㓗。?焉而饿死。岂其然乎。当纣之世。天下纷乱。伯夷之欲为圣人氓者乆矣。闻善飬老而往就飬歧梁之间。固不在文王将卒之秋也。且武王?政。又岂果有胜殷杀纣之心㢤。胶鬲纣贤臣也。尝与之约战矣，虽天甚雨，犹不欲失期往救其死，况先使周公要之以加冨就官之盟乎？将巳有簒弑一定之谋，必䧟贤臣于死地乎？不然，胶鬲非贤者乎？又微子遭时之变，犹念念不忘宗国，虽不得已而去，未肯自通于周，以为已，他日利世为长侯，守殷祭祀，召公亦何以有是盟乎？武王克殷，复立武庚，不幸三监之流言共为王室之不靖，成王、周公然后起而杀之也。不然，则请后七庙，世守天子之礼乐，岂有待于东夏之别封乎？夫如是，㣲子、胶鬲二盟皆非也。二盟既非，则伯夷尝至周而就飬矣。孟子曰：天下之大老归之文王，盖未卒也。藉令武王继之纣而改行，将先天下，率诸侯，修朝事，未尝欲推乱而易暴也。杀牲埋书而烦亵鬼神，行货要利而离间天子左右。伯夷当闻其风，不入其境，岂暇到歧阳而后去？㦲，去之以自洁，?焉而饿死。扣马谏伐之后也。然则虽受文王之飬，亦且必受武王之飬矣。太史公迷于文王受命改元，作伯夷列传，有曰：父死不?，爰及干戈。此又以为不见文王而遽去，胥失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