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灮武皇帝纪卷第二

轻识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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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4 15:37

后汉灮武皇帝纪卷第二

袁宏

二年春正月,公到蓟,王郞购公十万戸,蓟中惊恐,言郞,使者方至,太守巳下皆出城迎。公见宫属议,耿弇曰:今兵从南方来,不可南行。上谷太守耿况,渔阳太守彭宠,公邑人也,发此两都控弦强弩,万骑所向无前,邯郸不足平也。公曰:卿言善。时公官属尽南方人,莫有欲北者,皆曰:死南首,柰何北行?公指弇曰:是我北道主人。公驾出,官属不尽相及,弇与公相失,道路扰攘,皆欲击公。铫期奋㦸在前,嗔目叱之,至城门巳闭矣,攻之得出。兼晨夜䝉霜雪,所过城邑不敢入,或绝日不食。至饶阳芜蒌亭,冯异进豆粥,公曰:得公孙豆粥,饥寒俱觧。公将出,或曰:闭之。亭长曰:天下讵可知,何闭长者为?遂南行。

至呼沱河,导吏还言,河水流澌,无舩,不可渡。官属皆失色。公遣王霸视之,信然。霸恐惊众,不可渡,且前依水为阻,即言冰坚可渡,士众大喜。比至冰合,可渉既渡。公谓霸曰:安吾众,令渡者,卿力也。霸曰:此明公至德,神灵之祐,虽武王渡河,白鱼之应,无以加也。公曰:王霸权时以安众,是天瑞也。为善不赏,无以劝后。以霸为军正,赐爵关内侯。

于是未知所之。有老公在道旁曰:信都为长安城守,去此八十里,乃至信都。太守任灮、都尉李忠闻世祖至,开门出迎。世祖见灮,喜曰:伯卿兵少不足用,如何?灮曰:可发奔命攻旁县,不降者掠之。兵贪财物,可大致也。以灮为左大将军,封武成侯;忠为右大将军,封武固侯。

灮字伯卿,南阳宛人。好黄老言,为人纯厚,鄕里爱之。知汉兵至宛,或见灮衣服鲜明,欲杀之。觧衣未已,㑹安城侯刘赐适至,见灮容貌长者,救全之。因率党与从赐为偏将军,与世祖共破二公于昆阳。后更始拜灮为信都太守。

李忠字仲卿,东莱人,以好礼称。王莽时为信都都尉。更始立,以忠郡中为所敬信,即拜忠为都尉,兼玺书劳勉焉。王郞起,灮与忠发兵固守,廷掾有持郞檄□府者,灮斩之以令百姓。

邳彤,字伟君,信都人。王莽时,分巨鹿为和成郡,以彤为郡卒。正公之平河北,彤举城降,复以彤为太守。是时郡县得王郞檄,皆望风向应,唯信都、和成二郡不降。彤闻公来失众,使五官掾张万将精骑二千□公所。彤与公㑹信都,议者或言可因信都兵自送入关。彤庭对曰:议者之言皆非也。何者?吏民思汉久矣,故更始之立,天下向应。当此之时,一夫大呼,无不捐城遁逃,虏伏请降。自上古巳来,用兵之盛,未有如此者也。邯郸刘胡子等假此威势,惑乱吏民,诈以卜者王郞为成帝子,拥而立之,其众乌合,无有根本之固。明公奋二郡之兵,扬向应之威,以攻则何城不克,以战则何军不服?今释此而西归,非徒亡失河北,又惊动三辅,其隳损威重,安可量也。明公审无征伐之计,则虽信都之众,难可合也。何者?明公西则邯郸和成,民不肯捐弃亲戚,而千里送公,其离散逃亾,诚可必见。以彤为后大将军。

世祖使宗广守信都,李忠、邳彤征伐,

耿纯率宗族二百余人,老者载棺而随之,及賔客二千人,并衣?,迎公于贯。巨鹿人刘植亦率賔客数十人开城门迎。公大悦,以纯为前将军,植为骁骑将军。众益盛,乃渡呼沱,攻中山,所过郡县,望风影附。耿纯使从弟䜣归烧宗室庐舍,公以问纯,纯曰:窃见明公单车临河北,非有府蔵之畜,重赏甘饵以聚人者也。接下以至诚,待之以恩徳,是以士众旁来,思乐僵仆。今邯郸自立,北州疑惑,纯虽举宗归命,老弱充行,犹恐宗人賔客,卒有异心,无以自固,燔烧庐舎,绝其反顾之望。公善之。

更始将相皆山东人也,咸劝更始都洛阳。丞相长史郑兴说更始曰:陛下起自荆楚,无施于民,举号南阳,而雄杰已诛,王莽开门而迎者,何也?苦王氏思髙祖之旧徳也。今不乆抚之,臣恐百姓心动,盗贼复起。议者欲平赤睂而后入闗,是不守其本而争其末也。恐国家之守转在函谷,虽卧洛阳,得安枕邪?更始曰:朕西决矣。乃以兴为梁州刺史。

二月,更始西至长安。自王莽之败,西宫燔烧,东宫府市里、太仓、武库皆如故。更始居于东宫,郎吏以次侍更始,媿不能视。诸将后至者,更始劳之曰:掠得几返?左右大惊。

李松、赵萌说更始,宜立诸功臣为王,以报其功。朱鲔以为髙祖之约,非刘氏不得王。更始乃先封宗室刘祉为定陶王,刘赐为宛王,刘庆为燕王,刘歙为元氏王,刘嘉为汉中王。后遂立王匡为比阳王,王凤为宜城王,朱鲔为胶东王,张卭为淮阳王,王常为邓王,廖湛为殷王,申屠建为平氏王,胡殷为随王,李通为西平王,李轶为武隂王,成丹为襄邑王,陈茂为隂平王,宋佻为颍隂王。以李松为丞相,赵萌为大司马,隗嚻为御史大夫。

即拜张步为辅汉大将军,步弟弘为衞将军,蓝?武将军,夀髙密太守。步乃分兵略地,尽得琅邪、泰山、城阳、东莱、髙密、胶东、北海、齐郡、济南。拜董宪为临淮太守。宪还东海,攻利城,耿况攻曲阳,皆下之。拜刘芳为骑都尉,使镇抚安定以西。

更始以赵萌女为夫人,有宠,委政于萌。更始日在后宫,与妇女饮酒,诸将欲言事,更始醉不能见,请者数来,不得巳,令侍中于帷中与语。诸将又识非更始声,皆怨曰:天下未可知,欲见不得。而韩夫人尤嗜酒,手自滴酒,谓常侍曰:帝方对我乐饮,间时多,正用飮时,即事来,为起抵书,按破之。议郎有諌者,言萌放纵县官,但用赵氏家语署耳。更始怒,拔劔斫议郎。时御史大夫隗嚻在旁,起谓左右曰:无漏泄省中事。萌尝以私事扶侍中下斩之。侍中呼曰:陛下救我!更始言:大司马哀纵之。萌曰:臣不奉诏。遂斩之。如此者数。李轶等擅命于外,所置牧守交䥘州郡不知所从,强者为苦。王匡、张卬之属,横暴长安,三辅苦之。又所署官爵多群小,长安为之语曰:䆴下养中郞,将烂羊胃。骑都尉由是四方不信,豪杰离心。

博士李淑谏曰:方今贼臣始诛,王化未行,百官有司,宜得其人。陛下本因下江、平林之势,假以成业,斯亦临时之宜。事定之后,宜?改制度,更延英俊,以匡王国。今者公卿尚书皆戎阵亭长,凢庸之隷,而当辅佐之任,望其有益,犹缘木求鱼,终无所获。海内望此,知汉祚永兴。臣非有憎疾以求进也,但为陛下惜此举措。愿陛下更选英彦,以?廊庙,永隆周文济济之盛。更始怒,收淑,系之诏狱,历年,至更始之败,乃免。

初,隗嚣被徴,将行,方望止之曰:更始未可保,且观百姓所归。嚣不?,以书谢嚣曰:足下将建伊、吕之业,任存亡之权,大事草创,雄杰未集,以望异域之人,疵瑕未曝于众,可且依托,亦有所宗,望知大指,顺风不让,幸赖将军尊贤广谋,动有功,发中权,基业巳定,英杰云集,思为羽翮,比肩是也。望久以羁旅,抱空资,托賔客之上,诚自媿也。假望怀介然之节,洁去就之分,又不贰其志矣。何则?范蠡收绩于姑苏,狐犯谢罪于始入。夫以二子之勤,从君二十余年,蠡苞七术之机,犯为舅氏之亲,然至际㑹,犹释罪削迹,请命乞身,盖亦宜也。望闻乌氏有龙池之山,微径南通,与汉相连,其旁有奇人,聊及闲暇,广求其真,愿将军勉之而巳。嚣固留,望遂去

嚣□长安。更始以嚣为右将军,季父崔为白虎将军,义为左将军,既、而崔、义谋叛西归,嚣惧其幷诛,即求见而告其谋,二人诛死。更始以嚣为忠,故以为御史大夫。

方望既去隗,嚣遂说安陵人□林曰:更始必败,刘氏真人当受命。刘婴本当嗣孝平帝,王莽以婴为?子,依托周公以夺其位,以为安定公,今在民间,此当是也。林等信之,于长安求得婴,将至临泾,聚党数千人,立婴为天子,望为丞相,林为大司马。更始遣李松、苏茂等击,皆斩之。

公之击赵国,引兵入巨鹿,降广阿。

更始初立,遣使徇诸国曰:先降者复爵位。上谷太守耿况出迎使者,上印绶,使者无还意。功曹冦恂勒兵入请印绶。使者曰:天王使者,功曹欲胁之邪?恂曰:非敢胁使君,窃伤计之不详也。今天下初定,国信未宣,使君立节衘命以临四方,郡国莫不延颈倾耳,望风归命。今至上谷,而隳阻向化之心,生离叛之?,何以复令他郡乎?且耿况在上谷久为吏民所亲。今易之。得贤则造次未安。不贤则为乱。为使君计。莫□复况以安上谷。外以宣恩信。使者不应。恂因顾叱左右。以使者教召况。况至恂前取印绶带况。使者不得巳承诏授之。况遂拜受而出。恂字子翼。上谷北平人也。家世为郡县之著姓。恂好学,为郡功曹,耿况甚重之。

时王郞使上谷发兵,恂与门下掾闵业议:邯郸拔起不可信,王莽末时所难伯升。今闻大司马伯升亲弟,尊贤下士,所至见说,可归附也。况曰:邯郸兵强,不能独距,如何?对曰:

今据大郡,悉举其众,控弦万骑,可以详择去就。恂请束约渔阳太守,与合为一,邯郸不足图也。耿弇之与公相失也,闻行归上谷,会适至,劝况发兵,乃遣冦。恂至渔阳,说太守彭宠。

初,呉汉说宠曰:渔阳、上谷突骑,天下所闻也。君何不率勉上谷,共遣精锐,以□刘公幷,力击邯郸,此一时之功也。护军盖延、狐奴令王梁亦劝宠,宠欲从之,其官属不?。汉知宠不得自专,乃辞去城外,思所以调其众者。时道多饥民,见一诸生,汉使人召之,乃问所闻见。此生具说刘公所过,为郡县所称,言邯郸刘子舆,非刘氏也。汉乃独为檄发渔阳兵,使此生奉檄□宠。宠官属皆疑。会恂至,宠遂发兵,以汉行长史事,与都尉严宣、护军盖延、王梁等将歩骑三千人共攻蓟,诛王郞、大将赵闳等。所过攻下郡邑,诛其将帅。

将及广阿,闻城中车骑甚众,汉乃勒兵问曰:此何兵?曰:大司马公也。时王郞亦遣大司马畧地。汉复问曰:大司马为何公也?对曰:刘公也。汉闻之喜,即进兵城下。初闻二郡兵且至,或云王即来,甚忧之。及闻外有大兵,公亲乗城勒兵传问之。汉等答曰:上谷兵为刘公。诸部莫不喜跃,

耿弇得所归附矣。耿弇拜于城下,具言发兵状。公廼悉召入,咲曰:邯郸将帅数言我发渔阳、上谷兵,吾聊应一言,我亦发之,何意二郡良为吾来,方与士大夫共此功名耳。乃皆以为偏将军,加况宠大将军,封列侯。

呉汉为人质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辞自逹,然沈勇有智,畧。邓禹及诸将多知之,数相荐举,乃得召见,遂见亲信,常居门下。

更始遣尚书令谢躬率六将军讨王郞,不能下。王郞遣将攻信都,信都大姓马宠等开城内之,收太守宗广及武固侯李忠母妻,而令亲属招呼忠。时宠弟从忠为校尉,忠即时召见,责数以背恩反城,因格杀之。诸将皆惊曰:家属在人手中,杀其弟,何猛也?忠曰□纵贼不诛,则二心也。公闻而美之,谓忠曰:今吾兵巳成矣,将军可归救老母妻子,宜自募吏民能得家属者,赐钱千万,来从我取。忠曰:蒙明公大恩,思得效命,诚不敢内顾宗亲。

郞所置信都王,捕系后大将军邳彤父弟及妻子,使为手书呼彤曰:降者封爵,不降族灭。彤涕泣报曰:事君者不得顾家。彤亲属所以至今得安于信都者,刘公之恩也。公方争国事,彤不得复念私也。公乃使左大将军任灮将兵救信都,灮兵于道散降王郞,无功而还。㑹,更始所遣将,攻拔信都,败走王郎兵,忠、彤家属悉全。公因使忠行太守事,还归信都,诛郡中反者数百人。

公东击巨鹿,未下,耿纯说公曰:守巨鹿,士众疲弊,虽屠其城,邯郸存,不如以精锐击邯郸。□王郎巳诛,巨鹿不战自服矣。公从之。

夏四月,攻邯郸。王郎使杜威持节□军,威曰:实成帝遗体子也。公曰:设使成帝复生,天下亦不可得也,况诈子舆者乎?威固请降,求万戸侯。公曰:一户不可,顾得全身耳。威曰:

邯郸虽鄙,幷力城守,尚旷日月,终不君臣俱降,但欲全身也。乃辞去。

少傅李立反,开城门,五月甲辰,破邯郸,诛王郎。公得文书,谤毁公者皆烧之,曰:令反侧子自安也。

更始遣使封公为萧王,令罢兵将有功者□行在所,遣幽州牧苗曾之部。

王幸温明殿,耿弇请问曰:吏士死伤者多,愿归上谷益兵。王曰:王郎巳破,河北畧平,国家今都长安,天下大定,复用兵何为?弇曰:王郎虽破,天下兵革乃始耳。今使者来,欲罢兵,不?也。铜马、赤眉之属数千万人,所向无前,圣公不能办也,败必不久。王曰:卿勿妄言,我告斩卿。弇曰:大王哀厚弇如父子,故敢披赤心。王曰:我□卿耳,何以言之?弇曰:百姓患苦王莽,复思刘氏,闻汉兵起,莫不欢喜从风,如去虎口,得归慈母。倒㦸横矢,不足以喻。更始未都长安时,百姓未具责也。今都长安,即位,宫室成,以为天子,而大臣专权,贵戚纵横。夫政令不出城,诸将虏掠,甚于贼盗,百姓愁怨,天下失望,是以知必败也。明公首事南阳,破昆阳,下百万众。今复定河北,以义征伐,表善惩恶,躬自克薄,发号向应,望风而至。天下至重,公可自取,无令他徃得之。王曰:卿得无为人道之?弇曰:此重事,不敢为人道。

于是王谓邓禹曰:吾欲取幽州,突骑谁可使者?禹曰:呉,汉文能,柔未附,武足㫁,大事可用也。乃以汉为大将军,持节与耿弇发幽州十郡兵。幽州牧苗曾不肯调汉将二十骑至无终,曾以汉无备,出迎汉。汉麾骑收曾,即诛之,遂取其军,威振北州。汉将兵□王所,诸将望见汉还,兵马甚盛,皆曰:此欲自将之,何肯与人!及汉至,上公簿请所付,诸将各多请之。王曰:属者恐其不与人,今所请又何多也!诸将由是服焉。

秋,王击铜马于清阳,破之。又击髙明、董连,大破之。众十余万,悉降,皆封其渠帅。诸将未能信贼,贼示二其心。王勑降,贼各勒兵,王将轻骑入其营,渠帅曰: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不投死!由是遂安。悉以贼配诸将营。

更始柱功侯李寳、益州刺史张忠徇益州,公孙述使弟将兵要之绵竹,大破寳、忠,由是威振益州。功曹李熊说述曰:方今四海震荡,匹夫横议。将军割据千里,地十汤、武,奋发威德,以投天?,王霸之业成矣。宜改名以镇百姓。述以为然,乃自立为蜀王,遣将军侯丹守白水关,任满据扞关。蜀地肥饶,民强兵实,远方多归之。卭人长贵杀王莽越嶲太守,自立为卭谷王,称臣于述,塞外君长皆贡述。

更始武阴王李轶据洛阳,尚书谢躬据邺,各十余万。王患焉,将取河内以迫之。谓邓禹曰:卿言吾之有河内,犹髙祖之有关中。关中人非萧何谁能之?使一方晏然,髙祖无西顾之忧者矣。呉汉之能,卿之举矣,复为吾举萧何。禹曰:冦恂才兼文武,有御众才,非恂莫可安河内也。

王至河内,太守韩歆谋将城守备。武人衞文多奇计,冯异素知之。异言于王,使衞文说歆令降。岑彭亦劝歆,遂从之。王以歆不即降,置之皷下,将斩之。彭在城内,使人召彭。初,彭赖伯升获免,因以兵属伯升,被害,更为朱鲔校尉,后为颍川太守,将之官,道不通,乃将麾下数百人,从邑人韩歆于河内。彭见王曰:赤眉入关,更始危殆,四方蜂起,群雄竞逐。?闻大王开拓河北,此诚皇天祐汉,士民之福也。彭赖司徒公得全济,今复遇大王,诚愿出身自効,以报恩施。王深纳之,因言歆南阳人,可以为用,乃赦之。

于是以冯异为孟津将军,冦恂为河内太守。王谓恂曰:河内富实,带河为固,北通上党,南迫洛阳,吾将因是以济。髙祖留萧何守关中,吾令委卿以河内。恂乃伐其园竹,以为兵矢,收淇租赋,以给年粮,养马二千匹,以供军用。

刘隆字元伯,王之宗人。更始初,为偏将军,预于昆阳之战。更始入关,请迎妻子至洛阳,闻主在河北,隆单身归王。王以为骑都尉,使与冯异守洛阳。李轶闻隆归王,乃尽杀隆妻子。

河北既定。遣呉汉、岑彭击谢躬,时拒五校于隆虑,令大将军刘庆守邺城。汉说魏郡太守陈康曰:上智处危以求安,中智因危以为功,下愚安危以自亡。危亡之至,在人所由,不可不察。今京都败乱,四方云扰,刘公所向辄平之,公所见也。谢尚书不量力,内与萧王违戾,外失河北之心,公所知也。公据孤危之城,坚守自安,以待灭亡,义无所立,节无所成,不□开门内军,转祸为福,免下愚之危,收中智之功,此计之至者也。于是陈康乃收刘庆及躬妻子,开门内汉军。躬闻汉等至,将轻骑归,不知汉巳得其城,与数百骑夜至邺。时汉在城外,彭在城中,开门内躬,胁将□传斩之。

初,更始遣躬将马武等六将军与世祖俱定河北,及王郞平,躬与世祖复俱共在邯郸中,不居城内。躬所领诸将多放纵,为百姓所苦,躬不能整,又数与王违戾,常欲袭之,以为兵强,故止。然躬勤于吏事,毎至所在理?结,决词讼,王常称之曰:谢尚书真吏也。躬由此不自疑。躬妻子尝诫之曰:终为刘公所制焉。

马武字子张,南阳湖阳人。少时避怨绿林中,起,随击甄、阜二公兵,故王常亲引之。邯郸既平,王登台从容谓武曰:吾得渔阳、上谷突骑,欲令将军主之,何如?武让不敢当,然归心于王。武既降,置之帐下,毎飨诸将,武斟酌于前,自以新属也,甚卑恭,不敢与南阳时等。王善之。

冬十二月,赤眉西入关,更始定国上公王匡、襄邑王成丹、抗威王刘均据河东,丞相李松、大司马朱鲔据弘农拒之。王度长安必危,方忧山东、关西未有所属,乃以邓禹为前将军,中分军西入关,以韩歆为军帅,李文、程宪、李春为祭酒,冯愔为积弩将军,樊崇为骁骑将军,宗歆为大将军,邓寻为建武将军,耿䜣为赤眉将军,左于为军师,戎士二万。王送邓禹于野王,

王反而猎于道,见二人者即禽。王曰:禽何向?二人举手西指曰:此中多虎,臣毎即禽,虎亦即臣,大王勿徃也。王曰:

苟有备,虎何患?二人曰:何大王之谬也。昔汤即桀于鸣条,而大城于亳,其备非不深也。武王即纣而杀之。故即人者,人亦即之,虽有重备,岂能自守乎?王不自得,顾谓左右曰:此?者也,将之。乃不辞而俱去。后汉灮武皇帝纪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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