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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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06:26

福州府志

户口論曰予嘗考歷代草創并邑蕭條盖百姓新去湯火故爾及治平日乆,則未有不滋殖者也。舊志載正徳時户口,視洪武間不能増十之二三,頃視正徳又無所増矣。夫 國家治平,晏然無事,二百年于兹,即前古未有也。休飬生息,㴠濡汪?,固宜数倍於 國?時,而民不加多,豈有是理哉。抑或有司未稽其實,而姦胥蠧吏得為僥倖者地耳。舊制凢十載一籍,其民,大抵足舊数而止,此敝政也。夫一邑之户始衰而終盛,一族之人始寡而終衆,柰之何必因其舊也哉!是故豪宗巨家,或百餘人,或数十人,縣官庸調,曾不得徴其寸帛,役其一夫。田夫野人生子黄口以上,即籍于官。吏索丁錢,急於星火,此所以貧者益貧而富者益富也。又自倭㓂以來,軍儲徴求,催督旁午,皆出于田,瘠土之供竭矣。不毛之宅,無職事之人,終日美衣甘食,慱奕飲酒,市并嬉遊,獨不可稍舉古人仰末之政,以紓力本者之困也耶?為今之計,欲使户無匿丁,則莫若凢訟于官者必稽其版,凢適四方者必驗其繻,則户口可覈。户口可覈,則賦役可均。不惟足國?財,驅民于農,亦無便于此者矣。

?田 ?田之目有二:曰官田,曰民田。若職田,若學田,若廢寺田,若没官田,若官租地,皆係之官,而佃于民者,與民自占田及寺田,官未斥賣,悉書于籍。其則有輕重,官田有科米三斗上下者,以三錢五分爲率,五斗者三錢而止,七斗者二錢五分而止,總之稱官折而蠲其别差。若民田之米自五升而上,其則不一丨其間有水塌沙崩,浮粮未豁,新壅?墾,未及首正升科者,萬曆七年,撫按㑹題奉 㫖稽覈,履畆丈量,均勻攤?。其畆視田髙下爲差,其則以縣原額爲定,截長?短,彼此適均。則壌成賦,民間無不稅之田,計畆均粮,公家無不田之稅,法最善也。其後縣官更代不常,而積猾姦胥,那移改换,悉易其籍,除一蠧,復生一蠧。卒無有能究詰之者。

秋粮 國朝定制。宇内郡縣輸粟京師。後以閩逺隔山海、令官田米各分本折。毎石以五斗折色徴銀。觧京以五斗本色米存留各倉。民米以十分爲率、七分各徴本色派倉。三分徴折價銀。觧京即金花銀。至沈御史灼奏准,凡官米俱折銀觧京,免輸倉。民米毎石半本色米五斗輸倉,爲官吏師生俸?及軍士之月粮。半五斗折色,徴銀二錢五分,中分其半觧京,其半凑?。各倉粮給軍觧京者加槓䌇五厘,輸倉者加耗米五升。?以秋杪,督粮道坐派各縣,于十月開倉入之綱派, 憲綱經用者,名曰綱銀,以見役坊里長供之。若慶賀、接 詔、迎春、視學,祀典之當舉者,鄉飲酒之再行者,校文閱武之賞賚者,貢士于禮部者,資其路費,邑之癈疾孤寡,給其衣粮。行部及士大夫之徃來者,有餼牽牢醴,官長始至,有郊勞致舘,門?堂燕,輿盖噐什,冬夏易其研席。?終供桃符花燈,正雜諸綱,一切取辦,至無筭也。 國?以里甲繫民,十載畨役,所領惟催徴勾攝,載在令甲。顧役使支應官府諸費,未知作俑何人。坊里供役,勢易陵迫,雜物?饋,多爲麋費。吏皂如虎,抑索沓至,故有米石丁一,而費至数十金者,坊郭之長尢苦焉。嘉靖末,諸監司始議官當著爲令,以丁及米若干,徴銀若干,責辦該吏支應,誠良法美意。但坐派於見年之里役,名猶未除。萬曆六年,廵撫龎公尚鵬廵按商公爲正恊,議行一條鞭法,盡以週?經用多寡,籍其縣之丁米,?一徴之。論曰:古布縷之征,今夏税是也。古粟米之征,今秋粮是也。古力役之征,今徭綱諸力差是也。自唐立兩税法,後世遂因以為常,乃今并取之一時,即兩税之法亦邈不可復矣。

徭役 徭力役之征,古法也。 國朝酌而行之,編于属縣,人在官者,視事繁簡,給其稍食,有銀、力二差,亦宋顧役、免役之遺意。力差若両院、督府、上司、府縣各衙門々子、皂?、書手、庫子、獄卒、舖兵、儒學殿夫、門子、斗級、庫子、及驛舘夫倉斗級、廵簡、弓兵、税課、廵欄各分司公舘,與書院祠壇、門子、橋渡厰夫之屬,銀差若長夫、上中二觧户,各衙門祗候馬夫、儒學齋夫、膳夫、借撥皂?之属,徃者?一,編之,以見年里甲後五年應役。其中銀差稍輕,力差、如斗級、舖兵、舘夫,諸属所費溢額派倍蓰,其甚者則庫子。庫子本備筦收役使耳,縣官視為甲幹,公?之費,悉兹取給,其破産者什之九。隆慶間,議以縣吏充庫子,秤收宿?稍蠲。而若舖兵、斗級有代者,猶多索顧直。萬曆六年行一條鞭法,以十年總編,盡清官户之重免者。諸邑丁米稍?,與僱直又多贏餘,無復輕重不均之嘆矣。丁米料 國朝上供之数。洪武間、有雜色翎毛、皮角、弓弦箭、及荒絲之貢。永樂以後、有紅白糖、藥味、黄白蠟、細茶、牲口諸色物料。有額辦、歳辦、雜辦、或為本色、或為折色。額辦有定額。?辦不常徴。雜辦於二辦之外、又有泛雜名目。在成化間、所辦不過十三種。弘治間、増至二十三。正徳間、所貢繁多。?辦該年里甲名数細碎。増减因革。有司莫能究詰。吏胥因緑為姦利。虗派侵没。其?益滋。沈御史灼始通計各縣應辦物料、融派丁米、㮣徴銀八分、送府轉輸。民以為便。嘉靖二十六年、議附由帖徴銀,觧布政司?輸京師。先是徴派視料数稍益,後因倭㓂軍興,復増其数,以?足軍需。萬曆六年,龎都御史尚鵬議行一條鞭法,酌盈濟虗,復以八分為末减,而民益稱便矣。

鑛冶 論曰:山冶之當罷也,漢時大夫文學,詳哉其言之矣。惟是鑛禍最烈。亡命無頼。逋逃作奸。小則爭掠。犬則嘯聚。盗之囮。㓂之薮也。材記 今上壬辰。浙人王君錫奏開易州礦 㫖。下大司徒議。時材叨户垣。聞其交結夤縁。将必得請。遂偕馬右諌邦良執奏。謂 聖明在宥。奸人以利㒺不宜聴。且易州鄰虜。萬一剽聚。持之急,則北走胡,是兆禍也。䟽入, 上憣然逐之,令勿濳住,别生奸。越数年,新建張學士位秉政軸,以為利岀於天地所自然,可益國無病民,採之便。上從其言,而毒?區宇矣。材 侍交㦸下,毎見 上睿智天縱,夐岀千古,獨輔之者非其人,率不能以道佐人主耳。今東南之力已竭。輪䑓之悔尚稽。誰生厲階。至今為梗。嗚呼。長國家而務財用。必自小人。詎弗信夫

塩課。 閩之塲其?吾郡者。福清有二。一為海口塲。一為牛田塲。其鹵地皆掌於司。附海為塩户。主煎作。依山為?户。供薪木。後專曝曬。令竈户以銀代薪,為雇直。塩竈户每米一石,准夫一丁。着令復其身,仍給工本鈔。日辦塩一斤四両,積三百六十日為一引,四百五十斤以入于倉。嚴?販之禁,計民男女成丁者,歳給塩三斤,徴米八升,謂之塩粮。後罷米折鈔。毎丁口?納鈔六貫,毎貫折錢二文。中半折之、為鈔三貫、錢六文。閠月則?而加之。倉塩給口食。餘者以給商販乆之民。不復支塩、納鈔如故。其私塩擔負不及数、於法無禁。?販多白塩易售入倉?低黒殽雜鹵壌。賈人又慮就場險阻、輒置引市。?塩充数。由是倉塩積乆 耗。丁夫困於賠累。依山户縣。又不免其雜役。編户重稱困矣。後遵户部奏准、各折銀米。以足軍需。遂罷辦塩入倉之例。工本鈔亦復住支。 論曰。閩之壌什五依山。什五襟海。非若江淮吳楚之郊。舟㠶所畢通。車轂所交集也。行塩之界。不過依山四郡止耳。地匪廣輪。賈無贏篋。時逄平世。市絶横征。則商固可執筴而取餘。官亦可持籌而收積。乃今増引加課。駢拇枝指。㚄尾䟦胡。得以錙銖。失以什伯。於是商日困而?日棼矣。

魚課 國?。立河泊所?漁利。遣校尉㸃視。以所㸃為額。納課米。其後漁户逃絶,米責里户辦納不敷,乃有折徴之令。每米一石半,納本色五斗,折色五斗,輸銀二錢五分。編户猶稱重困。至弘治七年,廵按御史吳一貫奏准,不分本折,並徴銀三錢五分。

軍政 衞兵有三:曰征操軍,曰屯旗軍,曰屯種軍。征操軍者,入則守城,謂之見操軍,以時訓練,出則守寨,謂之出海軍。按季踐更,均月給米八斗,如銀。則月給四錢。惟外衞所軍,有出外海及守烟墩者,毎月給一石,如銀。則月給五錢。更有選練備?餘丁,亦月給米八斗。其軍户有㓜弱及老疾者,則優恤之,或月給七斗、六斗、三斗,各有等差。如給銀,則視其斗数以定多寡。 屯旗軍者,乃國初奉紅牌及様田事例之屯軍也。 屯種軍者,即見在頂種之屯軍也。此二項軍,第?視受田之数,輸粮於官,並不霑官餼。自正統間鄧茂七之亂,郡方戒嚴,調屯軍以為防守,始有給八斗者。今已報罷 客兵者,舊制無有也。嘉靖三十六年,郡苦倭㓂,廵撫始有調廣西向武州兵禦之者,未㡬,遣歸。四十一年,倭又入㓂,廵撫告急鄰省。總督都御史胡宗憲遣叅将戚繼光以所練義烏兵八千人自浙來援,與倭?大㨗。明年,廵撫譚綸與繼光復以浙兵平興化之㓂,斬首萬餘級。乃奏留浙兵戍閩,散於八郡,而開府與帥府駐在省會,故聚兵尤多。令環䖏教塲,綂以将領,名曰浙營。其營有六,人数大抵不下三千餘人。海防 水寨,自洪武?命江夏候周徳興經略海徼,備倭衞所、廵簡司築城数十、防其内侵。又於外洋設立水寨。?惟?、火門、南日山、浯嶼、至景泰間、増置小埕、銅山、共五寨。成化末、當事者以孤島無援、奏移内港。内港山澚﨑嶇、賊舟窄小、易趨淺水。而兵船濶大、難於迎敵、遂致失利。嘉靖四十二年、廵撫譚綸始請復舊制五寨、以扼外洋。其原屬福州者、?火門與小埕。後?火改屬福寕、惟小埕專屬焉。?慶?、始添設海壇浯銅二遊兵。萬曆?㝷増南澚、嵛山湄洲三遊。海壇遊則屬福州。寨遊各有把總一人統其衆。寨總由武進士或世勲髙等題請陞授,以都指揮體統行事,謂之欽依。遊總由撫院差委,或以指揮及聴用把總督領,謂之名色。各為分汛地,嚴㑹哨。賊寡則各自為?,賊衆則合力以攻。時值春、秋二汛,必駕楼船以備海外。憲司廵海道與郡海防館,視防守之踈宻而差次殿最焉。 小埕水寨在連江縣定海所前。今定額船四十六?,官兵一千六十四名,北與烽火門㑹哨,南與南日會哨。西洋下目下竿塘、白大皆其汛地,省會之門户也。 海壇遊在福清海壇山。額船三十隻,官兵六百六十九名,泊海壇汛地,與南日兵船恊守。 桉寨與遊之?,設寨必用世胄及勲陞者,欲尊其體統,令有以御舟師、懾衆志也。至遊第用材官及良家子,所以便吾鞭弭,可使飛㐲應援耳。故寨為正兵、遊為竒兵。寨可以分疆言,遊難以汛地執也。近㮣題請,欽依其説,一遊一寨相間以居,俾分疆不淆。而汛地各守。此徒足?觀聴耳。夫指臂不聯。則秦越異視。輔車既隔。将唇齒莫依。幸無事也。若勢成犄角。倘變起倉卒。而觀望參商。庸足頼乎。殆與先臣請設立之意異矣。 把截寨凡十有一、 長樂四、連江福清六。捍寨凡十。 閩縣一、長樂一、連江一、福清七。塢烟墩凡六十有七、 閩縣十一。﨑嶼㠘長樂二十有二、湖福清二十有七。㠘嶺

戎噐 兵噐甲胄干戈之屬。衞所軍匠為之、有定式、有成数。都指揮視其利鈍而藏之庫。三衞舊各有庫、弘治四年、始設武傋庫、合而藏之 銃炮火箭噴筒之屬。謂之火噐。三衞置局藏之。其外衞所、則取兵噐於庫局。 又有?造觧。京軍噐、府衞並造、取辦于料銀。不足、徴之屯耗折鈔。衞所造、故有軍三民七之目。防海之舟、曰官船、曰快船、曰哨船、委指揮一員造之。三衞舊各有厰。景泰間、始併為一。厰在河口、?慶元年、改設於橘園洲、郡寨遊外、更?火南日浯㠘銅山四寨不?、福州衞亦造舟於此、 論曰、郡之戎噐、歳有督造、頋噐一而直十。工之家四。胥之家六、甲冑苦惡。噐械朽鈍。所從來矣。上下相䝉。刓弊相續。乆之皆烏有也。至於?艦、其費倍蓰。歳縻金錢。秪實奸槖。收汛撤兵守之則羸卒。連艘積水觸之則虗舟也。夫噐不堅好。卒不服習。趨利弗及。避難弗畢。塵飯??。直児戲耳。噫安得臨敵合刅如楚之劒㦸利。而教習水?。若越之舟師也。豈憂倭奴哉。

屯田 屯田之制。固古者寓兵於農意也。我 國?籍民為軍、乃講此政、度郡屬地間曠者、或取諸廢寺及籍没之産、聴其耕作、以為屯田。而我郡在城三衞、與鎮東一衞、亦不下四千餘頃。顧國初新附之籍、有從他衞所徙而至者。海濵幅員未廣、軍士亦有屯他郡之田者、外又有紅牌及様田諸例者。要之,在洪武時,軍則稱舊屯,在永樂時,軍則稱新屯。而屯無論新舊,毎分給三十畆,?輸正粮一十二石,餘粮一十二石。正粮給本軍月餼,餘粮給守城軍士,固其㮣也。第征粮設正餘兩額,又各取盈於十二石之数,法非什一,軍士稍厭苦之。後論者乃罷其正粮,不復征餘額,又减其半,只徴六石。復計其田之腴瘠,分爲本折色。本色爲存留,輓粟入倉,以給軍士之月餼;折色爲起運,納價於屯官,以備軍興及觧京之襍需。至折色之中,又分爲舊額新増而稍差等之。比嵗終,憲司之督屯使者,眡其賦之登耗,以署衞屯官之上下。考 論曰:國?屯制,一軍一餘,各受三十畆而耕,持㦸之士即荷畚之農,故士無曠伍,屯無溷冐也。自後以來,軍餘半居市㕓,不能親操耒耜,于是始有寄佃於土人而分其息者,有?兊於他姓而更其名者、又有丁盡籍空而轉爲別軍所承頂者。世乆弊滋、舉数十屯而兼併於豪右、比比而是。昔林文恪先生謂宜因均田之會、無憚䟦履、盡括舊屯、并其新墾、勿令豪強更得侵冐。擇其膏腴者給衞丁壯。令自食其力。有急用之。則可以漸省客兵。此亦漢人實塞下之良䇿也。其議洵不可易。第頂種已越百年。轉鬻不下数姓。若徒取之豪右。則彼原以厚直售之。若欲付之丁壯。則彼又不能以空拳得之。捉衿掣肘。䇿将安施。是故清屯之議。尚當熟圗。必使民收舊直之償。軍獲實屯之受。而後兩得其當也。至於徴賦顓屬衞所之官,愚亦以為否々夫國家武臣不典錢糓,何獨於衞官而寛之,夤縁請托,進司利權,染指既甘,漏巵無當,因而覆劵者,何可勝数。倘分之附近各縣,並為帶徴,則官保其先世汗馬之勲,軍免於頻歳侵漁之苦矣。

福州潮汐, 閩之水海為最大,自東迤南,襟帶五縣,閩之東南,長樂之東北,連江之東南,羅源之東,福清之東南,東北皆海也。海潮從東南來,南則由粗蘆門北湧,東則由閩安鎮西湧,皆會於馬頭江,復分為二,一入西峽,一入南䑓,復合於馬瀆、竹﨑,與水口下之溪相接,乃囬?而汐焉。是潮也,在永北合北地方猶兼鹹鹵,至馬頭江則皆淡矣。瀕海可田之地,唐太和中,閩縣令李茸築石堤,跨閩與長樂東界,以障鹹鹵,墾田無数。又有一等洲田,潮至則没禾,汐而無害於禾,不假人牛而收穫自若。有力之家,隨便扞挿。但東?西復,遷徙不常,利害亦相當云。今将潮信具列左方: 每月初一、 十六 寅正三 申正三 ?二十七 卯?三, 酉?三 ?三, 十八 卯正三 酉正三 ?四 十九 辰?三, 戍初三 ?五, 二十 辰正三 戍正三 ?六, 二十一己?三, 亥?三。 初七, 二十二, 已正二, 亥正二, ?八。 二十三,午初々。 子?々 初九, 二十四, 午初三, 子初三。 初十, 二十五,午正一, 子正一。 十一, 二十六, 午正四, 子正四。 十二, 二十七,未?三, 丑初三。 十三, 二十八, 未正二, 丑正二, 十四, 二十九,申初一, 寅初一, 十五, 三十, 申?四、 寅?四。 此海潮之?也。江潮常緩,海潮三刻,至入府城内外諸河,則愈緩矣。又當視其近逺為先後,各以意推。其他海舶貿易徃來淮浙交通之間,各以十五潮為率。建寕府志: 浦城縣 塔嶺隘、筋竹隘、小峰隘、劉源隘、長呌隘、巖坑隘、毛源隘、小坑隘,南溪際頭隘,葛山隘,溪源隘,黄二仰隘,牛嶺隘,豪嶺隘、翁源嶺隘,際溪隘,寨嶺隘,靖安隘,楓嶺隘, 竿頭隘。柗溪縣 鐡嶺隘,寨嶺隘,巖下隘,黄沙隘,山庄隘,黃土隘,荷嶺隘,翁源隘。政和縣 嶺腰隘,垻頭隘。壽寕縣 西溪小青田隘,葡萄隘,碑坑隘,下黨坑頭隘峽頭隘洋婆墓頭隘白巖後隘青草抝隘三坑隘黄洋凹隘石門隘延平府志: 正統十二年,監察御史栁華按閩。時承平日乆,境内晏然。華至,檄各郡縣凢城廓鄉村之中,犬小巷道首尾各剙立一隘門々上為重屋,各置金鼓噐械於其上。又於鄉村各立望髙楼。乃編其各鄉居民為什伍,設總小甲,以綂率之。夜則輪畨直宿於隘門之上,鳴鼓撃柝,以備不虞。有不從令者,聴總小甲懲之,而不悛者,許總小甲聞官䖏治。由是總小甲各得號召其鄉之人,而強梗狡猾之徒,徃々别生枝節,以侵奪於民。沙有鄧茂七者,及弟茂八,時編為郷之總甲,鄉舊有例,佃人之田者,?還租穀外有鷄鴨之?,以餽田主,辭曰冬牲。茂七倡鄉人革之,田主不敢與較。既而又倡議以為鄉民佃田,其合還之租,各令田主自備脚力擔負以歸,不許輒送其家。田主因訴於縣,逮之茂七。茂七等率衆拒捕不服。縣乃下廵簡司追攝茂七等,因殺弓兵数人。縣遂以聞於上,遣民壮三百人徃捕之。茂七等又聚衆格殺官兵殆盡。至是勢不容已,乃刑白馬,?天,㰱血誓衆,遂舉兵反。時十三年之二月也。旁近尢溪縣民、亦聞風而起。烏合之衆、旬日間至十餘萬人。於是僣稱王號、偽署官職。八郡騷動。詔遣兵討之。以都督劉聚為總兵。都督陳韶、劉徳新為左右?将、僉都御史張楷監軍。賊猶未下。十四年、復命寕陽侯蒋?為總兵。保定伯梁珤、平江伯陳懋、崇信伯費釗為副總兵,都督范雄、都督僉事董興為左右翼總兵,太監曹吉祥、陳梧為監軍,刑部尚書金濓?賛軍務,御史丁瑄、張海記功。是年二月,茂七率衆來攻郡城,與官軍?於水南,爲亂兵所殺,福建始平。景泰元年,其餘黨羅丕等復率其衆㓂沙縣, 朝?又命范雄及太監廖秀奉御馬討平之。于是推䆒致亂之原寘栁華于辟。 嘉靖四十年,山㓂蘇阿普、傅詔五等聚衆攻掠沙縣、尢溪、永安、大田,火焚城外民廬以千計。郡守周賢宣以計勦之。餘黨遣林天贈引諭招降,賊方平沙縣。 三代寓兵于農之制逺矣。漢有南北諸軍,唐有府兵,宋有衞禁諸兵,法皆有因,中或變壊。惟我 朝軍衞不循古,始創較畫一,内設親軍都督府,外立都指揮使司以叅綂之。衞有定所,額有定数,軍之僉充,皆各州郡之罪譴者,既覊其身以?夫衞藉,復别其家以異夫民户。有所迯亡,列于兵部,移单原户取?之。?月既乆,迯亡己多,冊籍買亂,于是特差憲臣,而郡縣復專其官于佐貳毎?一清理焉,他不能知。自沙言之,其殆繁擾妨民,費靡而不適于用者乎。何則,凢軍之清,不論有無,通都排年里老,悉行赴官,造為冊結,老㓜迯絶,㨿?上之陳耳。復觧之府,拘集勞候,比縣加重且乆焉。開单勾取,本無買?者,固不待論。其有丁可觧者,則長觧之編輪,道路之盤用,司府之倒換,攝繋踰旬時,徃返動萬里。然觧者文未銷囬,而?觧之丁已先至其家,或避而之他者,多有之矣。因仍輾轉行伍何由實勾取曷從已乎。夫軍事之大者也,所以壮國威而備非常,制四夷而寕禍亂。坐視銷缺固不可,然徒妨民而無益,亦豈盛世之宜乎。是故司國柄者不可不為之所也。 粮之出于田也,由毛髪之生于肌體也。有是田則岀是粮,有是肌體始生是毛髪,曷為乎其浮也?江淮河海之濵,沙?之轉徙,潮汐之蕩汩,地去額存,或不免焉。以沙言之,負山阻溪,生齒既繁,開墾日益,惟加増可耳。烏乎,浮議者多謂鄧賊亂平之後,認辨不全,永安分柝之餘規,此特其一耳。以今觀之,要皆奸狡之飛詭,而雄豪者之欺?矣乎!監臨者前嘗持撽清之,意非不羙也,其所㨿以即事者推收之錯誤者耳。至于册籍之改洗,叚落之易移,正管之失實,則固未之能悉也,而自謂足以盡之,不其過乎。夫糧衆役?從起也。冨者田連阡陌,坐享無苗之利,貧者地無置錐,反多数外之賠。富益富,貧益貧,其不均有如此者,民之病孰為之大乎!嘗計環沙之域五百里而儉,山林溪谷之外,為田無㡬,固可履畆而核也。誠淂夫精敏幹練之人,按其都啚,逐一丈量,三月之前,凢占有田者,責其質劑之文契,取租之簿籍,分柝之家状,舉封送官。有欺?者,?其首報,查果相同,惟升将來之科,不究既徃之失。其不然者,不惟升科而已,併追罰其積年之獲與罪焉。持以至公,㫁以必行,半載之間可刻期而畢矣。夫如是,則田畆眀,田畆明則粮苗實,粮苗實則冊籍清而差役定,貧富均而奸?絶。不惟去其額外之有浮,實足以定無徴之賠?,一勞永?其利。夫民也,不特小?也己, 以予觀于沙也,而知 國家子民也,法之周也,取之悉也,民之應乎上也,其力竭也,官職之未易脩也,實惠之未易徧也,化理之不易章也。何也?古者什一而税,役于民者?三日。漢唐盛時,三十税一,二十始傅,與夫租庸調已矣。宋中葉後,外奉夷狄,内崇侈靡,民不堪命,竟趨于亡。元起朔漠,科條簡省,惟法制不立,貪墨縱肆耳。我朝聖祖應天啓運、稽古定式、中正明當逺嫓成周草創之初、蠲詔屡下、祈天求命之基、端在是矣。百餘年來、蠲免末聞、而州縣之征、則日趨于繁且重焉。自沙言之、粮岀于田、差本乎丁、固矣。而又有軍與匠焉。魚課塩粮焉。六分丁料焉,綱銀秋?焉,驛傳水夫,民快工食焉,府縣之?差焉。計其一?之所出,為粮五千八百石,餘為銀一萬四千九百両餘,而官吏之 掊稱,納之加添,額外之摘?,無礙之科?不與焉。司以是責之府,々以是責之縣,縣以是責之里甲,雜然而並至,卒然而取應。里甲之中,夫長有奸良,丁户有迯移,里地有近逺,粮産有虗浮,天時有旱潦,固不能一律以齊也,則必比併之,拘繋之,鞭械之矣,而又加以訟牒之究詰,徃來之迎候,前後之積垜,如是而欲鳴琴卧閣,不以難乎。上之稽乎其下,某件己未完而已矣;下之自計其績,某件己完觧而已矣。此之未能,則雖龔卓之行,夷憲之節,不免于議矣。兹為職豈易于脩,而况夫化理也哉。嗚呼,國家之?以設官,與官之?以自負,民之?以為望者,固非止于是也,而其勢則不淂或易也。雖然,即其急緩而為之後先,調其分数而與之制節,因法以施而不?法以病,如朱子所謂民不告勞而官無廢事,中智之士,則殆庻㡬矣。夫竊有志而未能逮也,材哲者自當以賢聖為期,三代既降,人物又何足云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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