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日上殿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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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7 05:17
正月十七日上殿劄子
臣既言和與戰二議,而一事不可徧執,惟?施之宜而已。又以謂天下有必勝之勢,亦有必敗之理。我與敵人之?共用者,若其必勝之勢在我,而必敗之理在彼,則在我者不可以不用,雖未能用,亦不必過爲之慮。知此,則和與戰之議可決矣。何以言之?昔者三國之際,魏最强,吳次之,蜀又次之。方孫權、劉備無恙時,以曹操之姦雄,溉平中原僣亂,因其餘勇以?烏孫、鮮卑,一弱子之力耳,而不能并吳、蜀而有之,則以吳、蜀之險可恃故也。故吳、蜀利扵守,魏利扵戰。魏雖能戰,而吳、蜀必不可入。吳、蜀併力以攻魏,則魏可亡。魏與吳、蜀合而為一,則内陵外侮,皆不足憂矣。唯其各守其?,久之而不能合,雖合而無以守之,此其?以有而不能久也。今我據有吳、蜀,以為根本,虜雖强大,終莫能侵,又益我以河南陜右六十州之地,盖三國之?雖合者,此雖大帝三王之天下,絶長補短,未能遠過,顧吾?以主張和維持之者如何耳。故用此以戰,則戰無不克;用此以和,則和無不成。此?謂有必勝之勢也。自古彊盛無過扵,秦既已蠶食六國,遂并天下,莫與為敵矣。然夷狄種性,仁義不施,而暴虐是用,故傳之二世而亡。今虜邈在萬里之外,豺狼狐兔之與居,非能為秦也,而以小加大,志得氣滿,貪黷無厭。方且骨肉之間,自相屠戮,心腹之内,日以離間,專為滛侈,以夸其?有之富。旁附之國,至有不忍其虐,逃而遠之者。察其?為必不能久,此?謂有必敗之理也。用我之?必勝,以當彼之?必敗,可以有為。而我方約和,不欲言戰,惴惴然唯恐虜之復來,此虜所以得而輕我也。且我之?以不欲言戰者,豈非以往日維揚之遷徙,浙東之奔播,有不可以不戒乎?此又過慮也。胡不觀今日之勢與靖康以後為如何。今日之勢方興也,靖康以後之勢已壊也,此豈可同年而語哉!盖自宣和以來,朝廷?以待金人者,有得有失,其失在扵靖康之前,而不在扵建炎之後,不可不辨也。靖康以前,敗盟扵契丹,貪得扵燕雲,賊來不拒,賊去不追,其失已不足咎矣。建炎以後,不守南都,避而之維揚,不守維揚,避而之臨安。又之㑹稽四眀。如太王之扵狄人。盖有不得已而然者。非失計也。其後復歸臨安。彼固以我為怯,無足憚者。故我得以收人心,彊國勢,選将治兵,嚴為之備。?以屢戰屢勝,十年無患。此非其得耶。觀虜之意,既得中原,豈不欲謀吳而據蜀,兼有四海之利乎?然每舉輒敗,知我之有備也,必将待時而發,則雖名得中原,其實不可保矣。與其既得而不能保,孰若棄而不守,猶足以緩我而市恩乎?此虜?以廢劉豫而退保河南之意也。而我之?有如此,猶且以往日之禍為戒,亦已過矣。臣甞逰荆州,見荆人?以事闗羽者,家置一祠,雖父子兄弟室中之語,度非羽之?欲,則必相戒以勿言,唯恐羽之知之也。夫羽之死已數百年,其不能定以害人也審矣,而荆人畏之如此,以其餘威在人,上下相傳,有以誑惑其心耳。今金人去中國,限以北虜水慄陸讋,不知經幾聚落然後能復至燕、雲也。不為之備而徒畏之,豈知?先務乎?且虜?謂生女真之兵者,自南而北,?存無幾。?可致者,諸蕃烏合之醜?耳。散而復集,其勢實難。集而使之遠來,必不能久。縱使駐足扵燕雲之境,而垂涎扵雍梁之地,亦必有豫,未敢輕入。盖進則有山寨必叛之虞,退則有契丹修怨之慮,不顧而越河,亦虜之?忌也。又況河南之民既歸而安,必以死守,虜雖善戰,恐亦未必得志耳。臣故曰:用我之?必勝,當彼之?必敗,可以有為,不當以前事為戒。而和與戰之事可決而無疑者。為是故也。臣本書生。扵用兵之事。實不能曉。至扵天下之理。盖嘗得之扵經術矣。意之?見。不敢緘塞。若和未可變。戰亦當備。則臣?言未必全無補也。臣願陛下察今日勝敗之由。與在我者可以有為,在彼者可以無戒,雖未絶和,以戰為主,如陛下?以諭臣者,此計一定,萬世無患矣。臣不勝區區之忠,惟陛下財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