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梅鼎禪師語錄卷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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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8 21:21
調梅鼎禪師語錄卷第一
嗣法門人實等編
住江南常州府荆溪縣磬山
康熙歲次甲午六月朔，師寓京都栢林寺深草堂，遵集雲堂命，受身葉法叔請，於七月三十日入院。三門：第一門最初步，若要湖海橫行，還須者?頭入伽藍。未有世界，汝先彰其形；既有世界，汝先伺其門。我賞汝愼始愼終，睂鬚放大光明，韋䭾金湯法社，禪道綱領，惟我與汝。杲日天心大殿，渠今?是我，我今?是渠，三千年黃河一度淸，眞誠不是小皃戲。遂大展祖堂：纔有一?頭，便有一?頭，秖者一?頭，牽動驢唇馬嘴，啣鐵負鞍，無有了日在。鼎上座今日拈一瓣香，也是黨理不黨親，據室逼生蛇化飛龍，㸃鈍鐵?精金，此是開山曾祖曁箬祖、玉伯祖慣?之處。鼎上座忝爲腳下兒孫，豈敢别資一路？驀卓拄杖云：白?峰頂標日月，西流洞口納乾坤。
上堂：當日銀臺李大䕶法設齋，請上堂。指座云：向上一路，人人知有，諸仁既巳沉吟粟菴，何妨當塲賣俏？拽拄杖便陞，拈香云：位尊九五，德被萬民，祝延當今佛心天子億萬斯年，曁諸王殿下千秋同慶，滿朝文武、本省府縣官僚，祿位高崇，同增福慧。
次拈香：
荆棘林中橫身，白雪堆?頭出，
挿一標湖海僧歸，發一機元要恢彰。
供養本寺開山修祖老和尚拈香：
退已讓人，尊師重昆，
建法幢於螺髻峰前，起宗風乃滹沱河畔。
供養兩住此山
箬菴老祖拈香：
名高千古，德播寰區，
龍顏欽崇，法門柱礎。
供養?此堂上大覺暜濟能仁國師。
玉翁伯祖拈香：
伸將毒手，露出霜睂，翻轉祖翁田地，重振潑天門戸。者瓣香不是身叔，也大難知氣息。
復懷中拈香：
宇內橫行，秖知有已，不知有人；十八磵中，秖知有人，不知有巳。今遇個没量大入，驀地一推，將人已二見一時擲下，向此曲彔木牀爇一片香，不是酧恩?德，亦乃?頭債主。
供養五據名藍傳，臨濟正宗三十三世
夢菴先師歛衣就座，上首白椎云：
法筵龍?衆，當觀第一義。
師埀語云：第一義椎下分䟱了也，莫有向未舉椎巳前道將一句看？
僧問：
磬室家風?不問，西來大意請師宣。
師擎杖云：
今日始開封。
僧禮拜云：謝師指示。
師云：放汝三十棒。
問：日月增輝，乃天地之瑞氣。師陞寳座，且道與日月是同是别？
師云：
綵雲影?繡鴛鴦。
進云：新長老，舊家風，?今有一人到來，如何接待？
師云：跳板頭上安着。
僧禮拜云：恁麽則龍袖拂開全體現去也。
師云：照顧本命元辰。
廼云：未出皇都，全機獨露；巳登祖位，八方安?。白雲淡蕩兮，湖海僧歸；巖桂飄香兮，古今龜鑑。正當恁麽時，王言如?，其出如綸，?得三千里外，脇心肝馳騁之上，挾風雷閃電之前，打祖翁之鼓，陞祖翁之堂，藉祖翁之杖，行祖翁之令。若得一二三四，扶樹法幢，虛空喝彩，多處添些，少處减些。遂?拂子，云：是??？是减?？良久，云：醉心大鼎任君?。
復舉：古人云：者一片田地分付來多少時也？我坐地，待汝搆去。法?云：我立地，待汝搆去。圓悟云：我今日對衆懴悔。
師云：者三個漢好將一片田地分疆列界。若是中心樹子，三生六十劫，殊不知我磬山大祖一片田地分付來多少時也，不用坐地、立地搆去，何須對衆懴悔？若論四至，身叔爲諸人結?了也。如今要識中心樹子麽？
三邊不用興戈甲，萬里歌謠賀太平。
結椎。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
下座。
安兩序。
滿空玉露浴芙蓉，闔國香生吼大風。
此日鴈傳消息至，關山鳥道一時通。
送往迎來，賔主歷然，一呼一諾，字字鏗鏘。若得出入分明，悅可衆心，須藉綱維出手，左右顧視，云：
山林擁翠自淸秋。
結冬，僧問：虎驟龍驤?不問，烹金?玉是如何？
師云：長年誇徧拍，此日尚躊躇。
進云：千差俱坐斷，萬?盡歸源。
如何是湼槃心？
師云：爇香爐下。
云：鳥棲無影樹，花發不萌枝。
如何是差别智？
師云：牛頭南，馬頭北。
僧便禮拜，歸位，師云：切忌觸破娘生?。
問：向上宗乘?不問，高峰四句請師宣。
師云：我卻一句也無。
云：如何是海底泥牛銜月走？
師云：吐不出。
云：如何是巖前石虎抱兒眠？
師云：放不下。
如何是鐵蛇鑽入金剛?？
師云：轉不得。
云：如何是崑崙騎?鷺鷥牽？
師云：擺不脫。
云：內有一句，能縱能奪，能殺能活，且道是那一句？
師云：總被一狀領過。
云：若無此一句，又作麽生？
師云：頭上漫漫，腳下漫漫。
問：鐘鼓交加?不問，今朝結制事如何？
師云：?把淸風活剝皮。
云：新開爐鞲鎔凡聖，忽遇無?孔漢又作麽生？
師云：斷貫索皃也從權。
云：恁麽則石磬峰高千古韻，家聲振肅九溪心。
師云：腔移怕遇廣南蠻。
問：諸方開爐煆煉銅頭鐵額，磬山開爐又且如何？
師云：頼汝是個躍冶精金。
云：師用不與諸方比，一椎擊碎上頭關。
師云：又帶瑕玼了也。僧禮拜，師便打。
問：大開爐鞲人人問，十智同眞爛葛藤?。
師云：切忌拈頭作尾。
云：如何是一同一質？
師云：松竹靑靑。
如何是二同大事？
師云：天高地?。
如何是三總同參？
師云：佛口蛇心。
如何是四同眞智？
師云：頑石?跳。
如何是五同徧暜？
師云：東嶺雲，西嶺雨。
如何是六同具足？
師云：頭挿靑霄。
如何是七同得失？
師云：拈一放七。
如何是入同生殺？
師云：毒藥醍醐，一道而行。
如何是九同音吼？
師云：狸奴白牯露雙腮。
如何是十同得入？
師云：磁石吸鐵。
進云：與什麽人同得入？師云：腳跟未㸃地。
云：與誰同音吼？
師云：?耳瞶聾。
云：作麽同生殺？
師云：活得來堪作什麽？
云：何物同得失？
師云：霜風刮地，霜葉飄空。
云：那個同具足？師云：頭長頸短。
云：何物同徧暜？
師云：拄杖頭邊懸日月。
云：何人同眞智？
師云：一步三跌。
云：孰與總同叅？
師云：湘之南，潭之北。
云：那個同大事？
師云：翻身控⾓弓。
云：何物同一質？
師云：春長冬瘦。
云：恁麽則頭頭顯露去也。
師云：還我本分公驗來。
師乃?拂子，云：向者?會得，自來與我開山老祖覿面一番，少或亭機腳尖上、睂毛?細細摸索，忽然得些些兒快活，方識此山行住坐臥洞徹深淵，更說什麽祖師心肝不消一揑？粟菴到者?，紫羅帳?撒珍珠，豈爲分外？所以諸方說雄道雌，把定繩頭，無非者個時節；磬山鼓唇㺯舌，就地昇高，無非者個時節。顧左右，云：且道?今是什麽時節？
祖道何期與世違？愧余綿力强支持。
今朝鐵網縵空布，收取崢嶸頭⾓歸。卓拄杖，書雲節。
無位眞人昨夜?道：今辰書雲日，某甲有個入處。葭管?飛，充滿乾坤，是某甲入處；漢宫?線，界定古今，是某甲入處。遂?起拂子，云：拂子從中躍出。云：某甲亦有個入處。右邊揮，云：小人道消是某甲入處。左邊揮，云：君子道長是某甲入處。師發笑，云：你者兩個没意智漢，任伊轉山河國土歸，自巳轉，自已歸，山河國土會，盡物我內外如如，也只是掤扒攞扎，未?彈板金錚。曾憶洞山請泰首座?茶次，便云：吾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黑似漆，常在動用中，動用中收不得，過在什麽處？座云：過在動用中。洞便喝，令掇退果桌。師云：洞山老漢大似快鷹爪下分飡，猛虎口中奪食，惜乎首座輕輕放過。若遇臨濟兒孫聞恁麽舉，便掀倒果桌、撃碎盞盆，不惟洞山吐舌有分，亦使山河大地含輝發?去也。雖然，更聽一頌：
洞山果子滿臺盤，首座要飡不得飡，掇退機謀施大用，應須拶破面門看。
?八。男兒自有冲霄志，不向如來行處行，此語大有分析處。不見道：我此一衆，個個腳跟下壁立萬仞，了無增减之心，亦無迷悟之說，?到盡未來際，一道靈光亘古亘今，三千年黃河一度淸，瞿曇老漢三七思惟，伎窮力盡。
?拂子，云：北斗七星、南斗六星，一齊在拂子頭上撒下了也。如此見得，山河大地、草木昆蟲悉皆?佛。忽有個漢出來道：和尚恁麽悟處?不無，只是猶有執心在。
遂㸃首，云：奇哉！竒哉！家家屋⾓有靑天，連日紛紛雪滿川，
掃卻禍根星子現，纎塵不立去來閒。
元旦。
古今日月，依舊山河，如此會得，釋迦不先、彌勒不後，三世諸佛立地諦聽，狸奴白牯放光動地，衲僧拄杖别有長處，㸃鐵?金、逼蛇化龍，?窮三際、橫徧十方。所以古人道：識得拄杖子，叅學事?。
驀呈云：
乙未年逢歲朝春，新條最喜行新令。
復卓一卓，云：王言如?。
解冬。僧問：十四日要去，鈎子鈎著；十五日要住，錐子錐著。鈎錐不用一句作麽生？
師云：輪王腦後三寸鐵。
云：海濶從魚躍，天空任鳥飛。
師云：爭奈案山
：舊歲巳結，今歲巳解，不解不結又作麽生？
師云：但得頭顱靑挿翠，等閒坐斷潑天潮。
云：者一句從甚處著？
師云：大衆有竅。
云：和尚聻？
師策起睂毛，云：看取短長。
云：恁麽則人人腳跟㸃地去也。
師云：限門關口哭蒼天。
乃云：折半裂三，去一拈七，正好商量，石牛運步，踏著刼初田地，自然囘頭便顧，白浪滔天，離婁有意，明珠燦爛，㒺?無心，鐵船曾向虛空駕，漠漠水雲閒鎖住，
今朝解䌫任東西，九十日飯錢須?我。
高聲云：大衆！婆婆和和，纍纍落落，莫道我儂意氣窄，老胡萬里討波査。
萬壽。今乃大淸乙未三月十八日，聖君聖壽之良辰，母論朝堂大野、四海生民戴恩荷德，良發心田，或有綵仗排呼、或有攢竒玉句、或有仙樂鏗鏘、或有村歌社舞，遂起身拈香，云：爭似我林下道人?水獻花合稱一句？只此一句，三草二木、江海湖漢、龜鳳呈祥、麟龍叶瑞，無非承此一句功力，汝諸人還會麽？
不用埀裳化，皇風在在生。
解夏。僧問：自恣時節?不問，文殊三處度夏是如何？
師云：一身贏得一身愁。
云：迦葉擯文殊，但見百千萬億，且道那個是眞的？
師云：挑卻?中睛。
云：秋水共長天一色。
師云：且莫隨他處去。
問：石女撫掌，唱出無生曲調；森羅起舞，逞盡越樣風流。如何是風流句？
師云：披毛遊火宅，帶⾓輥紅塵。
云：內不放出，外不放入，且道解個什麽？
師云：草鞋曝露咲秋風。
云：古人道：向萬里無寸草去。因什麽出門便是艸？
師云：可憐生。
僧禮退，師云：可憐生。
問：解期以前，人人?孔撩天，因甚有佛處不得住？
師云：賺我來，賺我來。
云：既解以後，個個腳跟㸃地，因甚麽無佛處急走過？
師云：賺我來，賺我來。
云：正當今日，和尚把住爲人？放行爲人？
師云：呼六盆中。
云：恁麽則石磬雲含千古岫，楚天浪湧一江秋。
師云：隔壁聽?聲。
乃云：禁足鑽研九十日，須知㧞楔在今朝。若是皮下有血漢，便近前語云：楔?！好好脫下衲衣，痛與一頓。因甚如此？不見道：秖要伊透頂透底去在。
舉：嚴陽尊者見趙州云：一物不將來時如何？
州云：放下著。嚴云：一物不將來，放下個甚麽？
州云：放不下，擔取去。嚴於言下大徹。
師云：嚴陽老兒只知悟得一物，殊不知贏得一擔⾻董，自古至今逢人撩撥。趙州古佛若是手握巨闕，待啓口時好與當頭一揮，不但七情八解，?饒盡未來際了無?毫粘著。磬山今日鴈行排立法座，當軒儘可與者二老⾓勝去。有麽？有麽？既無，且看一肩擔荷去。驀卓拄杖兩下，云：也要諸方貶剝。
開爐日，監寺秀林燕北歸，設齋請侍者，問：結卻布袋口，如何通一線？師云：爇香著。云：和尚太煞爲人。師云：無端，無端。云：恁麽則石磬聲高傳宇宙，森羅萬?盡知音。師云：猛虎口?放夜市。乃云：大開爐韝，烈?亘天，痛下鉗?，其聲赫弈，森羅萬?，情與無情，都來乞命，若聖若凡，乃佛乃祖，逃攛無地，百千日月，刹海波旬，舉目討頭，不見運足，了無涯涘，?上?下，者邊那邊，折旋俯仰，動轉施爲。遂以拂子打○相，云：要且總不出者?，所以道：我爲法王，如法自在。何以見得？秀林監寺冐?北上三百日，披寒南度七千里，不是神通并妙用，恰恰安禪日在兹。日在兹，腳跟紅線斷，㸃地解翻騰。
元旦，京都藏雪大師設齋，請拈香祝聖?，復拈香：
瞎驢豁開千聖?，宗風毋墜到而今，
把茆吞吐乾坤雪，爐?撥開冷逼人。
供養?此堂上開山老祖曁南礀箬祖、松巓師翁、柏林先師，一縷穿來，耀古騰今。
就座，僧問：金鐘纔扣，法鼓輕撾，四句百非?不問，讚揚不及事如何？
師云：自南自北一家春。
云：學人道一，不得道二，如何是本分句？
師云：覿面拈來不露痕。
云：藏公設齋，師登寳座，有何祥瑞？
師云：饅頭斗面大。
云：
向陽日暖千年吉，此地天然萬古春。
師云：何勞黃金重㸃額？
問：提唱宗乘一句又作麽生？
師云：?枷打鎖。
僧便喝，師云：不妨再喝。僧擬議，師震威一喝。
問：春風昨夜轉，大地盡更新，如何是不涉新舊句？
師云：卓卓烏藤長七尺。
云：白毫宛轉光交相，靑髻螺峯滿月輝，
如何是佛？
師云：大都城?拾馬糞。
云：玉軸未分三獸别，金函纔展大車歸，如何是法？
師云：急水灘頭泊孤舟。
云：七尺單前時黙坐，一瓢方外任閒遊。
如何是僧？師云：此中無俗人。
恁麽則庭梅若不經霜雪，焉得寒香獨占先？
師云：
春風料俏，凍殺年少。
乃云：機先一著，凑泊許誰？一爻纔露，虛空?眉。若向應時納祐，道有道無，明敎鏡淸，忒煞倜儻。須知衲僧家號令人天，權衡佛祖，樞機運轉，透脫當陽，束森羅萬?作管城子，集無邊香水海化爲墨池，向虛空中書靑春如意四字，天得之淸，地得之?，君王得之丕振乾坤，衲僧得之頂門?正，處處作濟世津鿄，言言澈向上綱宗。雖然，此是文彩巳彰底句子，且道一?未興時作麽生道得？
石磬門深藏瑞雪，
三千里外集新聲。
解冬。拈頭作尾，拈尾作頭，頭尾頻施，大方獨步。所以九十日前把定，左之右之，如驢拽磨；九十日後放行，東觸西觸，似鶴出籠。頭超三界外，尾掃刼前春，覿體相呈處，?孔搭上唇。在今之世，?忙宇宙，得座披衣，有放有收，腰包片笠，謹始謹終，總不出此窠臼。事?如是，前程若驗來何處？切忌道磬山寺?解制。何故？芒鞋足底風流甚，幾見翀?掉臂人？
萬壽日，僧問：和風蕩蕩，舜日熙熙，萬國咸呼，㳟祝聖誕。秪如林下道人如何慶祝？
師云：
有水皆含月，無山不帶雲。
云：
衲子一語，如天暜葢，似地暜載。正當恁麽時，如何施設？
師云：
一爐榾柮噴天香。
云：
好手手中呈好手，紅心心?中紅心。
未審節文在什麽處？
師云：
拂子??向下埀。
云：
香烟堆?乾坤大，共祝皇王萬萬春。
師云：知恩始得。
乃云：
鳥語笙簧，花咲春光，五風十雨，澤重皇王。世出世間也知恁麽，情與無情也知恁麽，古之今之也知恁麽。既然知恩?恩，夫我同學伴侣還覩天顏麽？如未，且看鼎上座作個班首引見。
遂起身，拈拂子作捧笏勢，高呼云：
萬歲，萬歲，萬萬歲。復就坐。
舉：鿄武帝問達磨：如何是聖諦第一義？磨云：廓然無聖。帝云：對朕者誰？磨云：不識。
師云：
武帝眞不掩僞，達磨曲不藏?，一期施設，千古絶調。若到今日，此話難圓。更聽頌出：
日麗中天無隱晦，花含玉露倍晨朝，
灼然睂?春風動，莫逐春風問?條。
浴佛、禮佛、讚佛、頌佛，乃至浴佛，汝等還見佛也未？若見，更不再見；如未，?須瞥地森羅萬象、山明水秀、馬嘶驢鳴、露柱燈籠，悉皆是佛。因甚不禮露柱燈籠、不讚森羅萬象、不頌山明水秀、不浴驢浴馬？忽有個漢道：言發非聲，色前不物。驀呈拂子，云：其奈手內拂子從中躍出，向淨虛空?打幾個?跳，?到威音那畔，更那畔轉至此土，南天台、北五臺，忽然脚跟下㘞地一聲，云：天上天下，惟吾獨尊。雖然如是，且道浴佛一句又且如何？
一年一度灌香湯，洗到驢年轉更?，
爭如杓柄齊抛卻，糞草堆頭盡放光。要見糞草堆頭放光麽？驀撃拂子，云：一塵一刹一如來。
解制。僧問：處處梅花巳放雪，不知春意在誰家？師云：知氣息者是。云：舊歲結凡聖不動，因甚來千去萬？師云：腳跟未㸃地。云：今日解縱橫無礙，怎奈限門嶺白雲封鎖？師云：腦後露雙腮。乃云：一向把住，汗馬功高；今日解開，歌謡滿路。撞破鐵圍關，踏碎須彌盧，不妨咬猪狗手腳。當此之際，粟菴别施一陣，勘驗當塲，貴乎去來自由，了無?毫粘滯。拈拄杖作橫路勢，云：龍蛇陣上看謀畧，要見先峰第一人。顧左右，云：有麽？一衆無語，高聲云：
假雞聲韻難瞞我，豈肯糢糊放過?？
以拄杖旋風打散。
元旦，上堂。拈香祝聖?，僧問：
從古至今?不問，六種成就事如何？
師云：
乾坤無向背。
進云：
春色滿園?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
如何是信成就？
師云：
不須睜?意先香。
進云：
庭前春正啓，瑞氣靄重重。
如何是聞成就？
師云：裂破?孔帶血痕。
進云：
處處綠楊堪繋馬，家家有路透長安。
如何是時成就？
師云：急須透過者重?。
進云：
動容楊古路，不墮悄然機。
如何是主成就？
師震威一喝。
進云：
毫釐有差，天地懸隔。
如何是處成就？
師云：
頭上靑翠，腳下墨黑。
進云：
六種成就?師指，新年佛法是如何？
師㸃頭三下。
進云：
大地山河俱?色，孤峰因甚不爭春？
師云：口?倩誰呈？
乃云：法鼓初撾，雷霆聲震，金鐘時扣，大地全醒。雲從海衆，濟濟座前，只得跨獅子大步，陞法王寳座，開虛空口，掉廣長舌，打開寳藏，露出些些山川人物、草木樷林，煥然一新。驀?拂子云：都盧不出者拂子頭上放光現瑞，且道渠得甚麽意智？復撃云：
自從舞得三台後，拍拍原來總是歌。
開爐日，磵南和尚設齋，請上堂。江右僧問：
烹金?玉?不問，龍?交參如何施設？
師云：七棒對十三。
云：昔日興化逢人則不出，出則便爲人。
師云：
興化分中云：
三聖逢人則出，出則不爲人。
師云：
三聖分中云：
出與不出則且止，未審此二人具何面目？
師云：
長裙媳婦拖泥走。
云：一㸃水墨，兩處?龍。
師云：摸過十八灘。
乃云：昨從湖上乞米，今歸山中結制，不是太殺爲人，秖緣?債難避，事因理辨，淸頭合頌，萬法歸一。趙州和尚聞恁麽舉，走向山僧拂子頭上揚聲大呌云：如是，如是。便震威一喝。你者多口阿師，慣向閙市挿嘴，看渠只得仍向山僧拂子頭上作隱身三昧去也。雖然如是，且道開爐之際有何驗處？磵南和尚今日與齋?。
長至日，僧問：
一陽復始，萬?咸新，因甚又凍得無位眞人無啓口處？
師云：辜負磬山拄杖子。
僧呈坐具云：
恁麽則百千萬億拈來，總在一毫頭上發現。
師云：萬里聽風聲。
問：達磨九年面壁，未曾吐露一字，和尚今日陞座說個甚麽？
師云：
好向聖僧前挿一炷香。
僧禮拜歸位，師云：磕。
乃云：
一重去卻一重新，
陰盡陽生剛此日，石笋抽條丈二長。
驀卓拄杖，云：
惟有者拄杖，依舊寒⾻律，打雨?風，撑天拄地。若論佛法二字，鐘作鐘鳴，鼓作鼓響，上堂牌爲諸人說過了也，何必山僧出方丈，繞殿堂，就地陞高，用第二杓惡水作麽？
遂鼓掌高唱，云：
囉囉里，里里囉。
便起身鞠躬，云：
恭惟寰中佛心天子億萬斯年，座前狸奴白牯順時納祐，佛?道日，皎潔長空，精明陸地，暜賢境界，阿誰話會？
堪笑雪山老古錐，六年輪指尅今日，
當年若遇今朝事，敢保驢年得悟時？
汝等諸人智慧德相，?想執著，盡情撒卻，更須睜開??看看。
抛下拂子，云：明星現矣。
元旦，僧問：
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寳，秘在形山。
如何是形山寳？
師云：斧劈不開。
僧禮拜，云：謝師指示。
師云：顧利莫㤀本。
乃云：
玉梅香雪?年春，萬?森羅絶㸃塵，
大地衣冠咸樂業，相逢俱是鞠躬人。
好好一年勝一年，個個福壽康?。
或有傍不肯底出，云：世法如是，佛法欠圓。遂㸃首，云：㳟喜汝等諸人，今年大有悟處。
佛誕日，淨土木樗和尚送師牌位請，僧問：文殊七佛之師，因甚出女子定不得？
師云：秤?慣蘸醋。
罔明下方菩薩，因甚又出得？
師云：蝸牛上壁能。
進云：出得出不得且止，喚甚麽作定？
師云：瞿曇?身。
叔生問：香雲繞座，瑞氣凝空，五家宗旨，請師指示。
師云：我一宗也無。
進云：黃檗老婆心，大愚多饒舌。
如何是臨濟宗？
師云：靑天轟霹靂。
云：鴛鴦繡出從君看，莫把金針度與人。
如何是曹洞宗？
師云：炭庫?藏身。
云：香閣東山下，烟花?外幽。
如何是雲門宗？
師云：吞却七，吐卻八。
云：梵語出三天，宗風古今傳。
如何是潙仰宗？
師云：刀斧劈不開。
云：車不橫推，理無曲斷。
如何是法?宗？
師云：古今無剩事。
進云：恁麽則燈燈相續，祖祖相傳。
師云：祥?頭帶⾓，丹鳳自來儀。
師乃拈拄杖，左邊卓云：釋迦?也。右邉卓云：身叔生也。者?薦得瞿曇老漢與身叔老人無死亦無生，同行又同步，自是一個?孔出氣；其或未然，不爲辜負瞿曇，亦且錯過身叔。復卓云：雖然如是，要見瞿曇則易，要見身叔則難。何也？誓挽頽綱六十載，恢弘祖道一時新，山川人物、草木樷林悉皆知有。恰今佛誕良辰，淨土、太平二兄端捧老叔木主光賁祖山，兼請鼎上座登此曲彔木牀，不免將臨濟小厮皃?孔扭揑一番，汝一?淸淨心光是汝屋?法身佛，你一?無差别心光是你屋??身佛，你一?無分别心光是汝屋?化身佛。師云：者白拈賊將一片心七花八裂、東抛西擲，致令古今英才心心突出，向光影?著倒，爭如我法叔老人不問法?化身，一串穿卻，陸地化爲金世界，靑蓮花吐紫金容，何等徑㨗？高擎拄杖云：看看，法叔老人在者拄杖頭上放光現瑞，汝等個個知恩?恩。隨呼知事殿主椎鐘擂鼓，同到祖堂一齊瞻仰，天中節本要說篇新鮮佛法供養大衆，其奈連日合泥和水，常說熾然，說無間歇，逗到今日無可說。無可說處，天中節令豈可虛度？只將陳爛葛藤宣讀一番。
舉：?沙云：諸方老?接物利生，且問汝：秖如盲、聾、瘖、啞三種病人作麽生接？若拈椎?拂，他?又不見，共他說話耳又不聞，敎他說又說不得。若接不得，佛法無靈驗。時有僧出曰：三種病人，和尚還許商量否？沙云：許。汝作麽生商量？僧珍重出，?沙曰：不是。地藏琛出曰：某甲有?、耳、口，和尚作麽生接？沙曰：慚愧。便歸方丈。
師云：?沙老漢剜出心肝，慈悲太煞。若作濟世國手，未免挂人唇齒。
者僧因藥致病，無可救治。地藏因病致藥，好肉剜瘡，有三十棒，?沙自?。何故？瘡瘢之上重著艾。磬山今日依方修合，藥病一齊拈出。
粟菴三楚發軔，?走匡廬，橫趨江南燕北，穿州逾縣，駕海登山，後到杭州十八磵中，?一株上味種草。今當午日，不辭拈出。驀?拂子云：患盲者一拭，光明四射；患聾者一挖，音聞千里；患啞者一吸，懸河口瀉。大衆！且道此藥得恁麽靈驗？復撃案云：殺活在我京都王公菴尼?愚當家。
至山設齋請問，答不錄，乃云：磨觸家風，?中荆棘；元途鳥道，足下泥深。賺他客作途中漢，望巖卻歩，豈不令我堂上老祖良可太息乎？現今有個具丈夫之志、奮衲僧之?，不憚數千里瀠?波折，豈懼爍石流金、炎蒸脊背？一味向深深烏那處?透限門關、踏翻慈惠橋，登其堂、入其室，將積積陳年葛藤一齊撒向洗缽池中，澄澄湛湛、湛湛澄澄，不問何者是佛、何者是祖，總敎一齊捺過，他時里歸九重城內，敢道我向南方週匝一?，拄杖頭不曾撥著一個會佛法的人，磬山尺八黑蚖定然封寄。大衆還識此人麽？卓拄杖，云：末山不露頂。
開爐日，後堂古峯大師設齋請僧，問：古者道：大冶紅爐，烹佛烹祖。如何鎔盡規模句？師云：乾矢橛，麻三斤。云：因甚又道識者㒺措？師云：毒蛇無?。僧禮退，師云：庫下奴兒須勘過。
問：大愛道：自手製衣上佛，世尊不受，令施於僧中。彌勒菩薩何以受而不辭？師云：看孔著楔。云：世尊示寂雙林，一切天人獻供俱巳卻之，云何獨受純陀之供？師云：看孔著楔。云：供佛與供僧有何差别？師云：鹿⾓不用有，馬⾓不用無。云：不因鳴石磬，安得耳洪音？師云：匝匝地。
問：鐘鼓交加，四衆臨筵，師陞寳座，說何法要？
師云：
階下霜花歷落，簷前紅葉參差。
云：一句輝今古，家聲播大淸。
師云：幾見鰻魚上竹竿？
乃云：柴炭全然不備，隨例弘開爐韝，自是鼎上座氣蒸雲夢，要與天下樷林⾓勝，其奈祖道森嚴，盡其娘生力量無可越乎？令白茆峰孤風凛冽，限門關苻使嚴宻，賺他湖海英靈寒毛卓?。且喜不顧危亡的，踏破草鞋，全身拶入座前，圍繞數百指，擎頭戴⾓氣超塵。山僧只得將趙州火爐頭一則無賔主話，連日叨叨呾呾商量不徹，及乎商量到結⾓羅紋處，盡夜遭一陣狂風吹到别峰頂上，翻成一則有賓有主、應時及節句子。
師高呼：大衆！汝等還帶得?來麽？
驀喝一喝，云：寒?豆爆，堂中有人。
法華寺一麟大師送師義翁老?靈⾻入墖，請僧問：生也不道，?也不道，意旨如何？
師云：不道，不道。
云：既不是生爲生意、?爲?意，如何是生爲生意？
師云：大雪滿長安。
云：如何是?爲?意？
師云：萬樹霜華結。
云：恁麽則一衆咸沾化法，義老永承般若。
師云：雪?火饅頭。
乃云：堂堂獨露主人翁，越?超生三界中。大人相，湼槃身，處處得逢渠，分明無二樣。試看義翁老?看破空華，化緣巳?，喜今賢眷冐雪登山，捧骨安厝，兼請山僧重爲指證。曾記趙州云：看經也在生??，不看經也在生??。諸人且作麽生出得去？僧出，云：秖如俱不留時如何？州云：是?是，若不是，怎能出得生?？
師云：趙州老漢只饒三寸舌根，不解提起雪刃，但聞者僧恁麽答話，好與驀頭一揮，管敎渠生?關頭，掉臂橫行。雖然，還見義老來去麽？以拂子橫一橫，云：氷壺無影相，上下絶遮?。
元旦拈香祝聖?，僧問：如何是新年底佛法？師云：露柱著錦當，燈籠吞彩鳳。
云：明敎鏡淸，一個道無，一個道有，還有優劣也無？
師云：一人睂粗，一人?大。云：可謂打麫還他州土麥，唱歌須是帝鄉人。
師云：踏遍天涯，今朝始遇。
問：法鼓巳震三千界，春風纔動百花新。如何是百花新？師云：塡溝塞壑。
云：南泉。
云：平常心是道。如何是心？師云：洗缽池邉話朝昏。
云：如何是道？師云：慈惠橋頭屎尿熏。云：如何是道中人？師云：舉目絶踈親。云：恁麽則處處綠楊堪繫馬，家家有路透長安。師云：望湖亭中氣急殺人。問：臨濟料揀請師宣。師云：板齒生毛。云：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拂子，云：者是拂子。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云：者是拂子，不得喚作拂子。如何是人境兩俱奪？師云：收來掌握中。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云：揮開千世界。云：覩面全提，截斷聖凡去也。師云：濟老面門斑。乃云：最初一步草鞋邉，打頭一句舌尖上。拈拄杖，云：?得者拄杖子，威風八面，手?通身，拈起水到渠成，放下河淸海晏。兩序頭首，合院大衆，股肱樷林，毘贊宗風，個個如龍得水，似虎靠山。野老不知堯舜力，鼕鼕打鼓祭江神。忽有俊彦上座出來道：恁麽說話，鏡淸道的？明敎道底？驀卓兩下，云：磬山今日失利。
師四旬壽誕，脫凡戒子設齋，請僧問：壽比南山?不問，福如東海是如何？師云：被伊者一問，土面又?頭。云：世尊初生，或動天下，和尚壽誕又且如何？師云：座前聽指揮。云：一子出家，九族生天，和尚說法，九族?何利益？
師云：不作驢兮便作馬。
云：恁麽則全慿補袞調羮手，撥轉如來正法輪。
師云：騙得驢兒不認家。
問：卉木未發蕊，今蚤一枝開，香風飄梵宇，諸佛慶誕來。如何是諸佛慶誕一句？
師云：萬?之中獨露身。
云：如何是洗缽池邉龍吟霧，面壁崖前虎嘯風？
師云：破雪登山勞慶祝，草鞋?捎不沾泥。
云：白茆峯下落羣巒，如何是高提祖印？
師云：紛紛白雪燦紅梅。
云：武陵溪橫吞衆流，如何是千載汪洋？
師云：游泳其中早巳錯，打濕睂毛我不如。
云：限門嶺外滔滔句，弘化泉中滴滴流。
師云：果是鳳凰皃，莫向那邉討。
問：卓錫荆溪，道播寰中，獅子出窟，試哮吼看。
師云：知君不是金牙作，休解挽弓射尉遲。
如何是海底泥牛銜月走？
師云：撞倒鐵壁。
如何是巖前石虎抱兒眠？
師云：?醒娘?。
如何是鐵蛇鑽入金剛?？
師云：穿過髑髏。
如何是崑崙騎象鷺鷥牽？
師云：背脊筋斷。
此四句內有一句能殺、能活、能縱、能奪，且道是那一句？
師舉拂子，云：今朝正月初十。僧禮拜，歸位。師云：逢人休錯舉。
師乃揮拂子云：渴想西乾老臊胡頓興一?，?走東土覔一個不受惑的人，剛到鿄主殿上，被主當面一拶，忙道個不識，此是第一番受人惑也。看渠只得掉轉風頭，折葦渡江，刺腦嵩山，面壁九載，此是第二番自受惑也。更誘引個血性漢子斷臂安心，說甚一花開五葉？在今天下盡其神力無由出，此第三番自惑惑人者也。山僧今當不惑之年，憶君母胎時、㘞地一聲時、脫白圓?時、行腳參方時、明法養靜時、開堂轉法時、?今慶祝時，不但有此名相時、從威音那畔時、來到今事門頭時，深詳細玩，盡未來際惑與不受，總是個楚黃梅川馮三貴本來面目也。所以，世間事、出世間法，不可預先打㸃、不可臨時卒辨、不可以言棄人、不可以人廢言，說不著今巳說著、行不到今巳行到。山僧祖山六載、脫凡戒德親座四年，其奈此人心善性魯，口?喃喃，長年牧一頭水牯牛兒，牧得抿耳攅蹄，見則揚聲?跳，夏則驅其蚊蚋、冬則捜其蟣虱，寒煴適宜，水草充足，或是溪東牧、或是溪西牧，豈肯犯他國王水艸？縱然一迥入草去，驀?拽將來，說到者?，總貴乎??純眞、心心無間，當知吾宗?禪喻爲牧牛之說，眞乃千古無?之定案也。若向此中得些受用、討得些快活，試看渠只因牧得者一頭牛，出了多少白汗，積得些些缽資，衣破肘露，被通露?，不以人言取信，惟聽神明鍳定。昨聞山僧母難之期，虔誠座前，和盤托出，一者爲余慶祝，一者爲巳栽培。夫既如是，汝既如是，吾亦如是，山僧只得曲爲機宜，㸃頭許可，全身顯露，敷演一上。
遂拈如意云：
最初一?脫凡胎，四面春風破玉腮，
若爲山僧時慶祝，虛空有口?能開。
以如意?⊙牛□，者?薦得，慶祝有分解。
冬日，兩序同新戒爲師補祝設齋，請僧問：
三月安居?，鸞翔鳳翥時?不問，
如何是龍袖拂開全體現？
師云：
衝開碧落松千尺。
如何是象王行處絶?踪？
師云：
截斷紅塵水一溪。
云：去此二途，還有向上事也無？
師云：
蝸牛⾓上逞風流。
問：
法筵龍象衆，當觀第一義，如何是第一義？
師云：
露柱舌拖地。
云：滿口無一字，到者?有甚饒舌處？
師云：途路之學吾不如。
云：纔動唇舌，便落階級，如何是不落階級句？
師云：下下一層許汝立。
云：祖師心印，非方非圓，非內非外，亦非中間，?竟具何形貌？
師云：覷著則瞎。
云：
野色更無山隔斷，天光?與水相連。
師云：尚欠程途在。
乃云：一期?揑布袋，暫時那肯放鬆？?得三世諸佛周遊?許，狸奴白牯放光現瑞，一夥赤⾻律眞人精彩太煞，東覰西覻，偶然覻著山僧睂毛短長，牽牽拽拽，拽拽牽牽，牽到者寳華王座，將娘生面目一時賣弄。雖然如是，到也恰好。
以拄杖掗肩云：
?忙宇宙絶無爲，片笠腰包發上機，
途中若逢人問道，好把粗拳驀面捶。
佛誕一往看來，古今其見猶小，年年此日將一杓惡水釘樁搖櫓，浴者黃面老漢。磬山則不然，傾四大海水，上至非非想天、下至金輪水際，古今乾坤、古今日月、古今人物，毋不渾身俱打濕。
復抖衣袖云：仔細看來，粟菴終是乾嚗嚗地。
元旦，指座高呼大衆云：
要識粟菴行履處，諸佛頂?聽新聲。
拽拄杖湧身便上，拈香祝聖?，趺坐埀語云：果是俊俏之流，當陽有彩可奪。
僧問：空飄瑞雪，節令時新，如何是新年佛法？師云：同聲不合調。云：恁麽則歷歷孤明去也。師云：天地?黃。乃云：騰蛟起鳳，新詞歌北闕；堯風舜日，海國賀豐登。有此世界同一曲調，山僧向朕兆未分、文彩未彰與諸人相見，諸人?須豁開正?，不作奇特會、不存有無見，?睛只在眉下、?孔原在口上，說新說舊也得、鑑有鑑無也得，無增無减、無二無别。
磬山寺?有四座名山，自西自東、自南自北，任運騰騰、騰騰任運，盡是頭腦相似。打口鼓相見，驀呈如意云：看看！文殊、普賢、觀音、地藏四大士踴躍在如意頭上云：長老今年說法卻有些别趣。粟菴便乃和南而退，復呼衆云：肘後靈符又是一番露布。
庚子二月朔，受理安祖燈和尚曁兩序請，埀語云：第一門便是了也，同行同步，還有向第二門頭披心露膽者麽？問答不錄。乃揮拂子云：際天雲濤，方可容吞舟之魚；九萬里風，乃能摶埀天之翼。明鼎自不揣力，祖山七載，身披辱鎧，心含鐵石，種田博飯，冷煖自知，日與開山老祖睂毛厮結而巳。若論此事，晝三夜三終不肯錯過，老祖又不?瞎諸方人?在。?今理安堂頭，兩序碩德，符使頻來，端爲何事？百二十觔窮鬼擔，驀頭一拶恰難情。鼎上座到者?，顯大威光，逞盡神力，無由擺脫，只可細嚼金剛圈，飽飡栗棘蓬，好將娘生葢膽毛全身顯露了也。遂拈啓云：看！看！者是法兄和尚金剛圈、兩序碩德栗棘蓬，秖如山僧葢膽毛還覻見也未？便收啓云：衝散磬雲彌布地，掀翻法雨浪滔天。退院。萬山鋪錦，卻無心于彼此；碧溪饒舌，焉有?於去來？慈惠橋魚龍潑刺，限門?猿鶴呻吟，愧無德布於鐘鼎，豈有恩流於泉石？獨有人人頂?一機，時時?磕，飮水知源底，舌頭不出口；嚼飯橫呑的，?睛時突出。然而五內摟捜，現身牀櫈，時至理彰，那有倦色？高擎拄杖云：祖山七載愧無能，辜負淸風四海聲，今日㩦笻歸别浦，螺峰頂上現全身。卓拄杖而起。
調梅鼎禪師語錄卷第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