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佛語心品之二-轻识

一切佛語心品之二

?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世尊修多羅說，如來藏自性淸淨，轉三十二相，入於一切衆生身中，如大價寶，垢衣所纏。如來之藏常住不?，亦?如是，而陰、界、入垢衣所纏，貪欲恚癡不實妄想塵勞所汚，一切諸佛之所演說。云何世尊同外道說我，言有如來藏耶？世尊！外道亦說有常、作者離於求?，周徧不滅。世尊！彼說有我。”

佛告大慧：“我說如來藏，不同外道所說之我。大慧！有時說空、無相、無願、如、實際、法性、法身、涅槃、離自性、不生不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如是等句，說如來藏巳。如來、應供、等正覺，爲斷愚夫畏無我句故，說離妄想無所有境界如來藏門。大慧！未來現在菩薩摩訶薩，不應作我見計著。譬如陶家，於一泥聚，以人工水木輪繩方便，作種種器。如來亦?如是，於法無我離一切妄想相，以種種智慧善巧方便，或說如來藏，或說無我。以是因緣故，說如來藏，不同外道所說之我。是名說如來藏。開引計我諸外道故，說如來藏，令離不實我見妄想，入三解脫門境界，希望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如來、應供、等正覺作如是說如來之藏。若不如是，則同外道。是故，大慧！爲離外道見故，當依無我如來之藏。”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人相續陰，緣與微塵，勝自在作，心量妄想。”

?時，大慧菩薩摩訶薩，觀未來衆生，?請世尊：“惟願爲說修行無間，如諸菩薩摩訶薩修行者大方便。”

佛告大慧：“菩薩摩訶薩成就四法，得修行者大方便。云何爲四？謂：善分别自心現、觀外性非性、離生住滅見、得自覺聖智善樂，是名菩薩摩訶薩成就四法，得修行者大方便。云何菩薩摩訶薩善分别自心現？謂：如是觀三界唯心分齊，離我我所，無動搖、離去來，無始虗僞?氣所熏，三界種種色行繫縛，身財建立，妄想隨入現。是名菩薩摩訶薩善分别自心現。云何菩薩摩訶薩善觀外性非性？謂：燄、夢等一切性，無始虗僞妄想?因，觀一切性自性。菩薩摩訶薩作如是善觀外性非性，是名菩薩摩訶薩善觀外性非性。云何菩薩摩訶薩善離生住滅見？謂：如幻、夢一切性，自他俱性不生，隨入自心分齊故。見外性非性，見識不生及緣不積聚，見妄想緣生，於三界内外一切法不可得。見離自性，生見悉滅，知如幻等諸法自性，得無生法忍。得無生法忍巳，離生住滅見，是名菩薩摩訶薩善分别離生住滅見。云何菩薩摩訶薩得自覺聖智善樂？謂：得無生法忍，住第八菩薩地。得離心、意、意識、五法、自性、二無我相，得意生身。”

“世尊！意生身者，何因緣？”

佛告大慧：“意生身者，譬如意去，迅疾無礙，故名意生。譬如意去，石壁無礙，於彼?方無量由延，因先所見，憶?不忘，自心流注不絕，於身無障礙生。大慧！如是意生身，得一時俱。菩薩摩訶薩意生身，如幻三昧力自在神通，妙相莊嚴，聖種類身，一時俱生。猶如意生，無有障礙，隨所憶?本願境界，爲成就衆生，得自覺聖智善樂。如是菩薩摩訶薩，得無生法忍，住第八菩薩地，轉捨心、意、意識、五法、自性、二無我相身，及得意生身，得自覺聖智善樂。是名菩薩摩訶薩成就四法，得修行者大方便。當如是學。”

?時大慧菩薩摩訶薩?請世尊：“惟願爲說一切諸法緣因之相，以覺緣因相故，我及諸菩薩離一切性，有無妄見；無妄想見，漸次俱生。”

佛告大慧：“一切法二種緣相，謂外及内。外緣者，謂泥團柱輪繩水木人工諸方便緣，有缾生。如泥缾、縷疊、草席、種芽、酪酥等，方便緣生，亦?如是。是名外緣前後轉生。云何内緣？謂無明、愛、業等法，得緣名，從彼生陰、界、入法，得緣所起名。彼無差别，而愚夫妄想。是名内緣法。大慧！彼因者有六種，謂：當有因、相續因、相因、作因、顯示因、待因。當有因者，作因巳，内外法生。相續因者，作攀緣巳，内外法生陰種子等。相因者，作無間相，相續生。作因者，作增上事，如轉輪王。顯示因者，妄想事生巳，相現作所作，如燈照色等。待因者，滅時作相續斷，不妄想性生。大慧！彼自妄想相愚夫，不漸次生，不俱生。所以者何？若?俱生者，作所作無分别，不得因相故。若漸次生者，不得相我故。漸次生不生，如不生子，無父名。大慧！漸次生相續方便不然，但妄想耳。因攀緣次第、增上緣等生所生故。大慧！漸次生不生，妄想自性計著相故。漸次俱不生，自心現受用故。自相?相外性非性。大慧！漸次俱不生，除自心現，不覺妄想故相生。是故因緣作事方便相，當離漸次俱見。”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一切都無生，亦無因緣滅，

於彼生滅中，而起因緣想。

非遮滅?生，相續因緣起，

唯爲斷凡愚，癡惑妄想緣。

有無緣起法，是悉無有生，

?氣所迷轉，從是三有現。

眞實無生緣，亦?無有滅，

觀一切有爲，猶如虗空蕐。

攝受及所攝，捨離惑亂見，

非巳生當生，亦?無因緣。

一切無所有，斯皆是言說。”

?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惟願爲說言說妄想相心經。世尊！我及餘菩薩摩訶薩，若善知言說妄想相心經，則能通?言說所說二種義，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以言說所說二種?，淨一切衆生。”

佛告大慧：“諦聽諦聽，善思?之，當爲汝說。”

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敎。”

佛告大慧：“有四種言說妄想相，謂：相言說、夢言說、過妄想計著言說、無始妄想言說。相言說者，從自妄想色相計著生。夢言說者，先所經境界，隨憶?生，從覺巳境界無性生。過妄想計著言說者，先怨所作業，隨憶?生。無始妄想言說者，無始虗僞計著過自種?氣生。是名四種言說妄想相。”

?時大慧菩薩摩訶薩，?以此義勸請世尊：“惟願更說言說妄想所現境界。世尊！何處、何故、云何、何因，衆生妄想言說生？”

佛告大慧：“頭?喉鼻唇舌齗齒和合出音聲。”

大慧白佛言：“世尊！言說妄想爲?爲不?？”

佛告大慧：“言說、妄想非?非不?。所以者何？謂彼因生相故。大慧！若言說、妄想?者，妄想不應是因。若不?者，語不顯義，而有顯示。是故非?非不?。”

大慧?白佛言：“世尊！爲言說?是第一義，爲所說者是第一義？”

佛告大慧：“非言說是第一義，亦非所說是第一義。所以者何？謂第一義聖樂言說所入是第一義，非言說是第一義。第一義者，聖智自覺所得，非言說妄想覺境界。是故言說、妄想，不顯示第一義。言說者，生滅動搖展轉因緣起。若展轉因緣起者，彼不顯示第一義。大慧！自他相無性故，言說相不顯示第一義。?次，大慧！隨入自心現量故，種種相外性非性，言說、妄想不顯示第一義。是故，大慧！當離言說、諸妄想相。”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諸性無自性，亦?無言說，

甚深空空義，愚夫不能了。

一切性自性，言說法如影，

自覺聖智子，實際我所說。”

?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惟願爲說離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一切外道所不行，自覺聖智所行，離妄想自相?相，入於第一眞實之義。諸地相續漸次上上增進淸淨之相，隨入如來地相，無開發本願。譬如衆色摩尼境界無邊相行，自心現?部分之相一切諸法。我及餘菩薩摩訶薩，離如是等妄想自性自?相見，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令一切衆生，一切安樂，具足?滿。”

佛告大慧：“善哉，善哉！汝能問我如是之義，多所安樂，多所饒益，哀愍一切諸天世人。”

佛告大慧：“諦聽，諦聽！善思?之！吾當爲汝分别解說。”

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受敎。”

佛告大慧：“不知心量愚癡凡夫，取内外性，依於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自性?因計著妄想。譬如羣鹿，爲渴所逼，見春時燄，而作水想，迷亂馳?，不知非水。如是愚夫，無始虗僞妄想所熏，?三毒燒心，樂色境界，見生住滅，取内外性，墮於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想，妄見攝受。如乾闥婆城，凡愚無智而起城想，無始?氣計著相現。彼非有城非無城，如是外道無始虗僞?氣計著，依於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見，不能了知自心現量。譬如有人，夢見男女?馬車步，城邑園林山河浴池種種莊嚴，自身入中，覺巳憶?。大慧！於意云何？如是士夫，於前所夢憶?不捨，爲?慧不？”

大慧白佛言：“不也。世尊！”

佛告大慧：“如是凡夫，惡見所噬，外道智慧，不知如夢自心現性，依於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見。譬如畫?，不高不下，而彼凡愚，作高下想。如是未來外道惡見?氣?滿，依於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見，自壞壞他。餘離有無無生之論，亦說言無。謗因果見，拔善根本，壞淸淨因。勝求者，當遠離去，作如是說：‘彼墮自他俱見、有無妄想巳，墮建立誹謗。以是惡見，當墮地獄。’譬如翳目見有垂?，謂衆人言：‘汝等觀此而是垂?，?竟非性非無性，見不見故。’如是外道妄見希望，依於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見，誹謗正法，自陷陷他。譬如火輪非輪，愚夫輪想，非有智者。如是外道惡見希望，依於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想，一切性生。譬如水泡，似摩尼珠，愚小無智，作摩尼想，計著追逐。而彼水泡，非摩尼非非摩尼，取不取故。如是外道惡見妄想?氣所熏，於無所有，說有生；緣有者，言滅。

“?次，大慧！有三種量，五分論，各建立巳，得聖智自覺。離二自性事而作有性妄想計著。大慧！心、意、意識身心轉?，自心現攝所攝，諸妄想斷。如來地自覺聖智修行者，不於彼作性非性想。若?修行者，如是境界，性非性攝取相生者，彼?取長養，及取我人。大慧！若說彼性自性自?相，一切皆是化佛所說，非法佛說。又諸言說，悉由愚夫希望見生，不爲别建立?自性法，得聖智自覺三昧樂住者，分别顯示。譬如水中有樹影現，彼非影非非影，非樹形非非樹形。如是外道見?所熏，妄想計著，依於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想，而不能知自心現量。譬如明鏡，隨緣顯現一切色?而無妄想。彼非?非非?，而見?非?。妄想愚夫而作?想。如是外道惡見，自心?現，妄想計著，依於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見。譬如風水和合出聲，彼非性非非性。如是外道惡見妄想，依於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見。譬如大地無草木處，熱燄川流，洪浪雲湧。彼非性非非性，貪無貪故。如是愚夫，無始虗僞?氣所熏，妄想計著，依生住滅、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緣自住事門，亦?如彼熱燄波浪。譬如有人，呪術機發。以非衆生?，毗舍闍鬼方便合成，動搖云爲。凡愚妄想，計著往來。如是外道惡見希望，依於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見，戲論計著，不實建立。大慧！是故欲得自覺聖智事，當離生住滅、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等惡見妄想。”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幻夢水樹影，垂?熱時燄，

如是觀三有，究竟得解脫。

譬如鹿渴想，動轉迷亂心，

鹿想謂爲水，而實無水事。

如是識種子，動轉見境界，

愚夫妄想生，如爲翳所翳。

於無始生死，計著攝受性，

如逆楔出楔，捨離貪攝受，

如幻呪機發，浮雲夢?光。

觀是得解脫，永斷三相續，

於彼無有作，猶如燄虗空。

如是知諸法，則爲無所知，

言敎唯假名，彼亦無有相。

於彼起妄想，陰行如垂?，

如畫垂?幻，夢乾闥婆城。

火輪熱時燄，無而現衆生，

常無常一?，俱不俱亦然。

無始過相續，愚夫癡妄想，

明鏡水淨?，摩尼妙寶珠，

於中現衆色，而實無所有。

一切性顯現，如畫熱時燄，

種種衆色現，如夢無所有。

“?次，大慧！如來說法，離如是四句，謂：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離於有無建立誹謗分别。結集眞諦、緣起、道滅、解脫。如來說法，以是爲首。非性、非自在、非無因、非微塵、非時、非自性相續而爲說法。?次，大慧！爲淨煩惱?燄障故，譬如商主，次第建立百八句無所有，善分别諸乘及諸地相。

“?次，大慧！有四種禪。云何爲四？謂：愚夫所行禪、觀察義禪、攀緣如禪、如來禪。云何愚夫所行禪？謂：聲聞、緣覺、外道修行者，觀人無我性，自相?相骨鏁，無常、苦、不淨相，計著爲首。如是相不?觀，前後轉進，相不除滅，是名愚夫所行禪。云何觀察義禪？謂：人無我自相?相，外道自他俱無性巳。觀法無我彼地相義，漸次增進，是名觀察義禪。云何攀緣如禪？謂：妄想二無我妄想，如實處不生妄想，是名攀緣如禪。云何如來禪？謂：入如來地，得自覺聖智相三種樂住，成辦衆生不思議事，是名如來禪。”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凡夫所行禪，觀察相義禪，

攀緣如實禪，如來淸淨禪。

譬如日月形，鉢頭摩深險，

如虗空火盡，修行者觀察。

如是種種相，外道道通禪，

亦?墮聲聞，及緣覺境界，

捨離彼一切，則是無所有。

一切刹諸佛，以不思議手，

一時摩其頂，隨順入如相。”

?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般涅槃者，說何等法，謂爲涅槃？”

佛告大慧：“一切自性?氣，藏意意識見?轉?，名爲湼槃。諸佛及我涅槃，自性空事境界。

“?次，大慧！涅槃者，聖智自覺境界，離斷常妄想性非性。云何非常？謂自相?相妄想斷，故非常。云何非斷？謂一切聖去來現在得自覺，故非斷。大慧！涅槃不壞不死。若涅槃死者，?應受生相續。若壞者，應墮有爲相。是故涅槃離壞離死。是故修行者之所歸依。

“?次，大慧！涅槃非舍非得，非斷非常，非一義非種種義。是名涅槃。

“?次，大慧！聲聞、緣覺涅槃者，覺自相?相，不?近境界，不顚倒見，妄想不生。彼等於彼，作涅槃覺。

“?次，大慧！二種自性相。云何爲二？謂：言說自性相計著；事自性相計著。言說自性相計著者，從無始言說虗僞?氣計著生。事自性相計著者，從不覺自心現分齊生。

“?次，大慧！如來以二種神力建立，菩薩摩訶薩頂禮諸佛，聽受問義。云何二種神力建立？謂：三昧正受，爲現一切身面言說神力，及手灌頂神力。大慧！菩薩摩訶薩初菩薩地，住佛神力，所謂入菩薩大乘照明三昧。入是三昧巳，十方世界一切諸佛，以神通力，爲現一切身面言說，如金剛藏菩薩摩訶薩，及餘如是相功德成就菩薩摩訶薩。大慧！是名初菩薩地。菩薩摩訶薩得菩薩三昧正受神力，於百千劫積?善根之所成就，次第諸地對治所治相，通?究竟至法雲地，住大蓮華微妙宮殿，坐大蓮華寶師子座，同類菩薩摩訶薩眷屬圍繞，衆寶瓔珞莊嚴其身，如黃金薝蔔日月光明。諸最勝子從十方來，就大蓮蕐宮殿座上而灌其頂。譬如自在轉輪聖王，及天帝釋太子灌頂，是名菩薩手灌頂神力。大慧！是名菩薩摩訶薩二種神力。若菩薩摩訶薩住二種神力，面見諸佛如來；若不如是，則不能見。?次，大慧！菩薩摩訶薩凡所分别三昧神足諸法之行，是等一切，悉住如來二種神力。大慧！若菩薩摩訶薩離佛神力能辯說者，一切凡夫亦應能說。所以者何？謂不住神力故。大慧！山石樹木及諸樂器城郭宮殿，以如來入城威神力故，皆自然出音樂之聲，何況有心者。聾盲瘖瘂無量衆苦，皆得解脫。如來有如是等無量神力，利安衆生。”

大慧菩薩?白佛言：“世尊！以何因緣，如來、應供、等正覺，菩薩摩訶薩住三昧正受時，及勝進地灌頂時，加其神力？”

佛告大慧：“爲離魔業煩惱故，及不墮聲聞地禪故，爲得如來自覺地故，及增進所得法故，是故如來、應供、等正覺，咸以神力建立諸菩薩摩訶薩。若不以神力建立者，則墮外道惡見妄想，及諸聲聞衆魔希望，不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以是故，諸佛如來咸以神力攝受諸菩薩摩訶薩。”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神力人中尊，大願悉淸淨，

三摩提灌頂，初地及十地。”

?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佛說緣起，?是說因緣，不自說道。世尊！外道亦說因緣，謂：勝、自在、時、微塵生，如是諸性生。然，世尊所謂因緣生諸性，言說有間悉檀、無間悉檀。世尊！外道亦說有無有生，世尊亦說無有生，生巳滅。如世尊所說：‘無明緣行，乃至老死’，此是世尊無因說，非有因說。世尊建立作如是說：‘此有故彼有’，非建立漸生，觀外道說勝，非如來也。所以者何？世尊！外道說因，不從緣生而有所生。世尊說觀因有事，觀事有因。如是因緣襍亂，如是展轉無窮。”

佛告大慧：“我非無因說，及因緣襍亂說。此有故彼有者，攝所攝非性，覺自心現量。大慧！若攝所攝計著，不覺自心現量，外境界性非性，彼有如是過，非我說緣起。我常說言：‘因緣和合而生諸法’，非無因生。”

大慧?白佛言：“世尊！非言說有性，有一切性耶？世尊！若無性者，言說不生。是故言說有性，有一切性。”

佛告大慧：“無性而作言說，謂兔?龜毛等，世間現言說，大慧！非性非非性，但言說耳。如汝所說，言說有性，有一切性者，汝論則壞。大慧！非一切刹土有言說。言說者，是作耳。或有佛刹瞻視顯法，或有作相、或有揚眉、或有動睛、或笑、或欠、或謦欬、或?刹土、或動?。大慧！如瞻視，及香積世界，普賢如來國土，但以瞻視令諸菩薩得無生法忍，及諸勝三昧。是故，非言說有性有一切性。大慧！見此世界蚊蚋蟲蟻，是等衆生，無有言說，而各辦事。”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如虗空兔?，及與槃大子，

無而有言說，如是性妄想。

因緣和合法，凡愚起妄想，

不能如實知，輪迥三有宅。”

?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常聲者，何事說？”

佛告大慧：“爲惑亂。以彼惑亂，諸聖亦現，而非顚倒。大慧！如春時燄、火輪、垂?、乾闥婆城、幻、夢、鏡?。世間顚倒，非明智也，然非不現。大慧！彼惑亂者，有種種現，非惑亂作無常。所以者何？謂離性非性故。大慧！云何離性非性惑亂？謂一切愚夫種種境界故。如彼恒河，餓鬼見不見故，無惑亂性；於餘現故，非無性。如是惑亂，諸聖離顚倒不顚倒。是故惑亂常，謂相相不壞故。大慧！非惑亂種種相妄想相壞，是故惑亂常。大慧！云何惑亂眞實？若?因緣，諸聖於此惑亂，不起顚倒覺、非不顚倒覺。大慧！除諸聖，於此惑亂有少分想，非聖智事相。

“大慧！凡有者，愚夫妄說，非聖言說。彼惑亂者，倒不倒妄想，起二種種性，謂：聖種性，及愚夫種性。聖種性者，三種分别。謂：聲聞乘、緣覺乘、佛乘。云何愚夫妄想，起聲聞乘種性？謂：自?相計著，起聲聞乘種性，是名妄想起聲聞乘種性。大慧！?彼惑亂妄想，起緣覺乘種性。謂：?彼惑亂自?相，不親計著，起緣覺乘種性。云何智者？?彼惑亂，起佛乘種性。謂：覺自心現量，外性非性，不妄想相，起佛乘種性，是名?彼惑亂起佛乘種性。又種種事性，凡夫惑想，起愚夫種性。彼非有事，非無事，是名種性義。大慧！?彼惑亂不妄想，諸聖心、意、意識過?氣自性法轉?性，是名爲如。是故說如離心。我說此句顯示離想，?說離一切想。”

大慧白佛言：“世尊！惑亂爲有爲無？”

佛告大慧：“如幻，無計著相。若惑亂有計著相者，計著性不可滅，緣起應如外道，說因緣生法。”

大慧白佛言：“世尊！若惑亂如幻者，?當與餘惑作因。”

佛告大慧：“非幻惑因，不起過故。大慧！幻不起過，無有妄想。大慧！幻者從他明處生，非自妄想過?氣處生，是故不起過。大慧！此是愚夫心惑計著，非聖賢也。”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聖不見惑亂，中間亦無實，

中間若眞實，惑亂?眞實。

捨離一切惑，若有相生者，

是亦爲惑亂，不淨猶如翳。

“?次，大慧！非幻無有相似，見一切法如幻。”

大慧白佛言：“世尊！爲種種幻相計著，言一切法如幻？爲?相計著？若種種幻相計著，言一切性如幻者，世尊！有性不如幻者。所以者何？謂色種種相非因。世尊！無有因色種種相現如幻。世尊！是故無種種幻相計著相似性如幻。”

佛告大慧：“非種種幻相計著相似，一切法如幻。大慧！然不實一切法，速滅如?，是則如幻。大慧！譬如?光，刹?頃現，現巳?滅，非愚夫現。如是一切性，自妄想自?相，觀察無性，非現色相計著。”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非幻無有譬，說法性如幻；

不實速如電，是故說如幻。”

大慧?白佛言：“如世尊所說，一切性無生，及如幻，將無世尊前後所說自相違耶？說無生性如幻。”

佛告大慧：“非我說無生性如幻前後相違過。所以者何？謂生無生，覺自心現量。有非有，外性非性，無生現。大慧！非我前後說相違過，然壞外道因生，故我說一切性無生。大慧！外道癡聚，欲令有無有生，非自妄想種種計著緣。大慧！我非有無有生，是故我以無生說而說。大慧！說性者，爲攝受生死故，壞無見斷見故，爲我弟子攝受種種業受生處故，以聲性說，攝受生死。大慧！說幻性自性相，爲離性自性相故，墮愚夫惡見相希望，不知自心現量。壞因所作生，緣自性相計著。說幻夢自性相一切法，不令愚夫惡見希望，計著自及他一切法，如實處見，作不正論。大慧！如實處見一切法者，謂超自心現量。”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無生作非性，有性攝生死，

觀察如幻等，於相不妄想。

“?次，大慧！當說名句形身相。善觀名句形身菩薩摩訶薩，隨入義句形身，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如是覺巳，覺一切衆生。大慧！名身者，謂若依事立名，是名名身。句身者，謂句有義身，自性決定究竟，是名句身。形身者，謂顯示名句，是名形身。又形身者，謂長短高下。又句身者，謂徑跡。如?馬人獸等所行徑跡，得句身名。大慧！名及形者，謂以名說無色四隂，故說名。自相現，故說形。是名名句形身。說名句形身相分齊，應當修學。”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名身與句身，及形身差别，

凡夫愚計著，如?溺深泥。

“?次，大慧！未來世智者，以離一?、俱不俱見相，我所通義，問無智者。彼?答言：‘此非正問。’謂色等常無常，爲?不?？如是涅槃、諸行相所相、求?所求?造所造、見所見、塵及微塵、修與修者，如是比展轉相。如是等問，而言佛說無記止論。非彼癡人之所能知，謂聞慧不具故。如來、應供、等正覺，令彼離恐怖句故，說言無記，不爲記說。又止外道見論故，而不爲說。大慧！外道作如是說，謂：‘命?是身。’如是等無記論。大慧！彼諸外道愚癡，於因作無記論，非我所說。大慧！我所說者，離攝所攝，妄想不生。云何止彼？大慧！若攝所攝計著者，不知自心現量，故止彼。大慧！如來、應供、等正覺，以四種記論爲衆生說法。大慧！止記論者，我時時說，爲根未熟，不爲熟者。

“?次，大慧！一切法，離所作因緣不生，無作者故，一切法不生。大慧！何故一切性離自性？以自覺觀時，自?性相不可得故，說一切法不生。何故一切法不可持來，不可持去？以自?相，欲持來，無所來；欲持去，無所去；是故一切法，離持來去。大慧！何故一切諸法不滅？謂性自性相無故，一切法不可得，故一切法不滅。大慧！何故一切法無常？謂相起無常性，是故說一切法無常。大慧！何故一切法常？謂相起無生性，無常常，故說一切法常。”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記論有四種，一向反詰問，

分别及止論，以制諸外道。

有及非有生，僧佉毗舍師，

一切悉無記，彼如是顯示。

正覺所分别，自性不可得，

以離於言說，故說離自性。”

?時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惟願爲說諸須陀洹、須陀洹?差别通相。若菩薩摩訶薩，善解須陀洹?差别通相，及斯陀含、阿?含、阿羅漢方便相，分别知巳，如是如是爲衆生說法。謂二無我相及二障淨，度諸地相，究竟通?，得諸如來不思議究竟境界。如衆色摩尼，善能饒益一切衆生，以一切法境界無盡身財，攝養一切。”

佛告大慧：“諦聽，諦聽！善思?之。?爲汝說。”

大慧白佛言：“善哉，世尊！唯然聽受。”

佛告大慧：“有三種須陀洹、須陀洹果差别。云何爲三？謂下中上。下者極七有生；中者三五有生而般涅槃；上者?彼生而般涅槃。此三種有三結，下中上。云何三結？謂身見、疑、戒取。是三結差别，上上昇進，得阿羅漢。大慧！身見有二種，謂：俱生及妄想。如緣起妄想，自性妄想。譬如依緣起自性，種種妄想自性，計著生。以彼非有、非無、非有無，無實妄想相故。愚夫妄想，種種妄想自性相計著。如熱時燄，鹿渴水想。是須陀洹妄想身見，彼以人無我攝受無性，斷除久遠無知計著。大慧！俱生者，須陀洹身見，自他身等四陰，無色相故。色生造及所造故，展轉相因相故，大種及色不集故。須陀洹觀有無品不，現身見則斷。如是身見斷，貪則不生，是名身見相。大慧！疑相者，謂得法善見相故，及先二種身見妄想斷故，疑法不生。不於餘處起大師見，爲淨不淨。是名疑相須陀洹斷。大慧！戒取者，云何須陀洹不取戒？謂善見受生處苦相故，是故不取。大慧！取者謂愚夫決定受?苦行，爲衆具，樂故求受生；彼則不取，除囘向自覺勝，離妄想，無漏法相行方便，受持戒支，是名須陀洹取戒相斷。須陀洹斷三結，貪癡不生。若須陀洹作是?：‘此諸結我不成就者。’應有二過，墮身見，及諸結不斷。”

大慧白佛言：“世尊！世尊說衆多貪欲，彼何者貪斷？”

佛告大慧：“愛樂女人纏緜，貪著種種方便，身口惡業，受現在樂，種未來苦，彼則不生。所以者何？得三昧正受樂故。是故彼斷，非?涅槃貪斷。大慧！云何斯陀含相？謂頓照色相妄想生相，見相不生。善見禪?相故，頓來此世，盡苦際，得涅槃，是故名斯陀含。大慧！云何阿?含？謂過去未來現在色相性非性，生見過患，使妄想不生故，及結斷故，名阿?含。大慧！阿羅漢者，謂諸禪、三昧、解脫、力、明，煩惱苦妄想非性故，名阿羅漢。”

大慧白佛言：“世尊！世尊說三種阿羅漢，此說何等阿羅漢？世尊！爲得寂靜一乘道？爲菩薩摩訶薩方便示現阿羅漢？爲佛化化？”

佛告大慧：“得寂靜一乘道聲聞，非餘。餘者，行菩薩行，及佛化化，巧方便本願故，於大衆中示現受生，爲莊嚴佛眷屬故。大慧！於妄想處，種種說法，謂得果得禪。禪者入禪，悉遠離故，示現得自心現量，得果相，說名得果。?次，大慧！欲超禪無量無色界者，當離自心現量相。大慧！受想正受，超自心現量者，不然。何以故？有心量故。”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諸禪四無量，無色三摩提，

一切受想滅，心量彼無有。

須陀槃?果，往來及不還，

及與阿羅漢，斯等心惑亂。

禪者禪及緣，斷知見眞諦，

此則妄想量，若覺得解脫。

“?次，大慧！有二種覺，謂：觀察覺，及妄想相攝受計著建立覺。大慧！觀察覺者，謂若覺性自性相，選擇離四句不可得，是名觀察覺。大慧！彼四句者，謂離一?、俱不俱、有無非有非無、常無常，是名四句。大慧！此四句離，是名一切法。大慧！此四句觀察一切法，應當修學。大慧！云何妄想相攝受計著建立覺？謂：妄想相攝受，計著堅濕煖動不實妄想相四大種。宗因相譬喩計著，不實建立而建立，是名妄想相攝受計著建立覺。是名二種覺相。若菩薩摩訶薩，成就此二覺相，人法無我相究竟，善知方便無所有覺。觀察行地，得初地，入百三昧，得差别三昧，見百佛及百菩薩，知前後際各百劫事；光照百刹土，知上上地相，大願殊勝神力自在。法雲灌頂，當得如來自覺地，善繫心十無盡句，成熟衆生，種種?化，光明莊嚴，得自覺聖樂三昧正受“

。?次，大慧！菩薩摩訶薩，當善四大造色。云何菩薩善四大造色？大慧！菩薩摩訶薩作是覺，彼眞諦者，四大不生。於彼四大不生，作如是觀察。觀察巳，覺名相妄想分齊，自心現分齊，外性非性，是名心現妄想分齊。謂三界觀彼四大造色性離，四句通淨，離我我所。如實相、自相分段住，無生自相成。大慧！彼四大種云何生造色？謂津潤妄想大種生内外水界，堪能妄想大種生内外火界，飄動妄想大種生内外風界，斷截色妄想大種生内外地界。色及虗空俱，計著邪諦，五陰集聚，四大造色生。大慧！識者，因樂種種跡境界故，餘?相續。大慧！地等四大及造色等，有四大緣，非彼四大緣。所以者何？謂性形相處所作方便無性，大種不生。大慧！性形相處所作方便和合生，非無形。是故四大造色相，外道妄想。非我。

“?次，大慧！當說諸陰自性相。云何諸陰自性相？謂五陰。云何五？謂色受想行識。彼四陰非色，謂受想行識。大慧！色者，四大及造色，各各?相。大慧！非無色有四?，如虗空。譬如虗空，過?相，離於?，而妄想言一虗空。大慧！如是陰，過?相，離於?，離性非性，離四句。?相者，愚夫言，說非聖賢也。大慧！聖者如幻種種色?，離?不?施設。又如夢影士夫身，離?不?故。大慧！聖智?，同陰妄想現。是名諸陰自性相。汝當除滅，滅巳，說寂靜法，斷一切佛刹諸外道見。大慧！說寂靜時，法無我見淨，及入不動地。入不動地巳，無量三昧自在，及得意生身，得如幻三昧，通?究竟，力明自在，救攝饒益一切衆生。猶如大地載?衆生。菩薩摩訶薩普濟衆生，亦?如是。

“?次，大慧！諸外道有四種涅槃。云何爲四？謂：性自性非性涅槃、種種相性非性涅槃、自相自性非性覺涅槃、諸陰自?相相續流注斷涅槃。是名諸外道四種涅槃。非我所說法。大慧！我所說者，妄想識滅，名爲涅槃。”

大慧白佛言：“世尊！不建立八識耶？”

佛言：“建立。”

大慧白佛言：“若建立者，云何離意識，非七識？”

佛告大慧：“彼因及彼攀緣故，七識不生。意識者，境界分段計著生?氣，長養藏識意俱。我我所計著思惟因緣生。不壞身相藏識，因攀緣自心現境界，計著心聚生，展轉相因。譬如海浪，自心現境界風吹，若生若滅，亦如是。是故意識滅，七識亦滅。”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我不涅槃性，所作及與相，

妄想?燄識，此滅我涅槃。

彼因彼攀緣，意?等成身，

與因者是心，爲識之所依。

如水大流盡，波浪則不起，

如是意識滅，種種識不生。

“?次，大慧！?當說妄想自性分别通相。若妄想自性分别通相善分别，汝及餘菩薩摩訶薩，離妄想，到自覺聖，外道通?善見，覺攝所攝妄想斷。緣起種種相，妄想自性行，不?妄想。大慧！云何妄想自性分别通相？謂：言說妄想、所說事妄想、相妄想、利妄想、自性妄想、因妄想、見妄想、成妄想、生妄想、不生妄想、相續妄想、縛不縛妄想。是名妄想自性分别通相。大慧！云何言說妄想？謂：種種妙音歌詠之聲，美樂計著，是名言說妄想。大慧！云何所說事妄想？謂：有所說事自性，聖智所知。依彼而生言說妄想。是名所說事妄想。大慧！云何相妄想？謂：?彼所說事，如鹿渴想，種種計著而計著。謂：堅、濕、煖、動相，一切性妄想。是名相妄想。大慧！云何利妄想？謂：樂種種金銀珍寶。是名利妄想。大慧！云何自性妄想？謂：自性持此如是。不?惡見妄想。是名自性妄想。大慧！云何因妄想？謂：若因若緣，有無分别，因相生。是名因妄想。大慧！云何見妄想？謂：有無一?俱不俱惡見，外道妄想計著妄想。是名見妄想。大慧！云何成妄想？謂：我我所想，成決定論。是名成妄想。

“大慧！云何生妄想？謂：緣有無性生計著。是名生妄想。大慧！云何不生妄想？謂：一切性本無生。無種因緣，生無因身。是名不生妄想。大慧！云何相續妄想？謂：彼俱相續，如金縷。是名相續妄想。大慧！云何縛不縛妄想？謂：縛不縛因緣計著。如士夫方便，若縛若解。是名縛不縛妄想。於此妄想自性分别通相，一切愚夫計著有無。大慧！計著緣起而計著者，種種妄想計著自性。如幻示現種種之身，凡夫妄想，見種種?幻。大慧！幻與種種非?非不?。若?者，幻非種種因；若不?者，幻與種種無差别，而見差别。是故非?非不?。是故，大慧！汝及餘菩薩摩訶薩，如幻緣起妄想自性，?不?有無莫計著。”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心縛於境界，覺想智隨轉，

無所有及勝，平等智慧生。

妄想自性有，於緣起則無，

妄想或攝受，緣起非妄想。

種種支分生，如幻則不成，

彼相有種種，妄想則不成。

彼相則是過，皆從心縛生，

妄想無所知，於緣起妄想。

此諸妄想性，?是彼緣起，

妄想有種種，於緣起妄想。

世諦第一義，第三無因生，

妄想說世諦，斷則聖境界。

譬如修行事，於一種種現，

於彼無種種，妄想相如是。

譬如種種翳，妄想衆色現，

翳無色非色，緣起不覺然。

譬如鍊眞金，遠離諸垢穢，

虗空無雲翳，妄想淨亦然。

無有妄想性，及有彼緣起，

建立及誹謗，悉由妄想壞。

妄想若無性，而有緣起性，

無性而有性，有性無性生。

依因於妄想，而得彼緣起，

相名常相隨，而生諸妄想。

究竟不成就，則度諸妄想，

然後智淸淨，是名第一義。

妄想有十二，緣起有六種，

自覺知?燄，彼無有差别。

五法爲眞實，自性有三種，

修行分别此，不越於如如。

衆相及緣起，彼名起妄想，

彼諸妄想相，從彼緣起生。

覺慧善觀察，無緣無妄想，

成巳無有性，云何妄想覺？

彼妄想自性，建立二自性，

妄想種種現，淸淨聖境界。

妄想如畫色，緣起計妄想，

若?妄想者，則依外道論。

妄想說所想，因見和合生，

離二妄想者，如是則爲成。”

大慧菩薩摩訶薩?白佛言：“世尊！惟願爲說自覺聖智相及一乗，若自覺聖智相及一乘，我及餘菩薩善自覺聖智相及一乘，不由於他，通?佛法。”

佛告大慧：“諦聽，諦聽！善思?之，當爲汝說。”

大慧白佛言：“唯然受敎。”

佛告大慧：“前聖所知，轉相傳授，妄想無性，菩薩摩訶薩，獨一靜處，自覺觀察，不由於他，離見妄想，上上昇進，入如來地，是名自覺聖智相。大慧！云何一乘相？謂：得一乘道覺，我說一乘。云何得一乘道覺？謂：攝所攝妄想，如實處不生妄想，是名一乘覺。大慧！一乗覺者，非餘外道、聲聞、緣覺、梵天王等之所能得，唯除如來。以是故，說名一乘。”

大慧白佛言：“世尊何故說三乘，而不說一乘？”

佛告大慧：“不自般涅槃法故，不說一切聲聞、緣覺一乘。以一切聲聞、緣覺，如來調伏，授寂靜方便，而得解脫，非自巳力，是故不說一乘。

“?次，大慧！煩惱障業?氣不斷，故不說一切聲聞、緣覺一乘。不覺法無我，不離分段死，故說三乘。大慧！彼諸一切起煩惱過?氣斷，及覺法無我。彼一切起煩惱過?氣斷，三昧樂味著非性，無漏界覺。覺巳，?入出世間上上無漏界，?足衆具，當得如來不思議自在法身。”

?時，世尊欲重宣此義而說偈言：

“諸天及梵乘，聲聞緣覺乘，

諸佛如來乘，我說此諸乘，

乃至有心轉，諸乘非究竟。

若彼心滅盡，無乘及乘者，

無有乘建立，我說爲一乘，

引導衆生故，分别說諸乘。

解脫有三種，及與法無我，

煩惱智慧等，解脫則遠離。

譬如海浮木，常隨波浪轉，

聲聞愚亦然，相風所漂蕩。

彼起煩惱滅，餘?煩惱愚，

味著三昧樂，安住無漏界。

無有究竟?，亦?不退還，

得諸三昧身，乃至劫不覺。

譬如昏醉人，酒消然後覺，

彼覺法亦然，得佛無上身。”

楞伽阿跋多羅寶經卷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