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絶卷第十一

越絶卷第十一

越絕外傳記寳劒第十三

昔者越王句踐有寳劒五，聞扵天下。客有能相劒者，名薛燭。王召而問之：曰：吾有寳劒五，請以示之。薛燭對曰：愚理不足以言，大王請不淂。已乃召掌者。王使取毫曹。薛燭對曰：豪曹非寳劒也。夫寳劒五色並見，莫能相勝。豪曹已擅名矣，非寳劒也。王曰：取巨闕。薛燭曰：非寳劒也。寳劒者，金鍚和銅而不離。今巨闕已離矣，非寳劒也。王曰：然。巨闕初成之時，吾坐扵露壇之上，宫人有四駕白鹿而過者，車奔馬驚。吾引劒而指之，四駕上飛揚，不知其絶也。穿銅釡，絶鐵䥶，胥中决如粢米，故曰巨闕。王取純鈞，薛燭聞之，忽如敗。有頃，懼如悟，下階而深惟，簡衣而坐，望之，手振拂揚其華捽，如芙蓉始出。觀其鈲，爛如列星之行。觀其光，渾渾如水之溢扵溏。觀其斷，巖巖如?石。觀其才，焕焕如冰釋。此所謂純鈞耶？王曰：是也。客有直之者，有市之鄉二，駿馬千，疋千，戸之都二，可乎？薛燭對曰：不可。當造此劒之時，赤堇之山破而出錫，若耶之溪涸而出銅，雨師掃灑，雷公擊槖，蛟龍捧鑪，天帝裝炭。太一下觀天精，下之歐冶，乃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盧，二曰純鈞，三曰勝邪，四曰魚膓，五曰巨闕。吳王闔廬之時，淂其勝邪、魚膓、湛盧，闔廬無道，子女死，殺生以送之。湛盧之劒，去之如水。行秦過楚，楚王卧而寤淂吳王，湛盧之劒將首魁漂而存焉。秦王聞而求不淂，興師擊楚，曰：與我湛盧之劒，還師去汝。楚王不與。時闔廬又以魚膓之劒刺吳王僚，使披腸夷之甲。三事闔廬，使專諸為秦炙魚者引劒而刺之，遂弑王僚。此其小試扵敵邦，未見其大用扵天下也。今赤堇之山巳合若耶溪。深而不測，群神不下。歐冶子即死。雖復傾城量金，珠玉竭河，猶不能淂此一物。有市之鄉二。駿馬千疋，千戸之都二。何足言哉。

楚王召風胡子而問之曰。寡人聞吳有干將，越有歐冶子，此二子甲世而生天下，未嘗有精誠，上通天，下為烈士。寡人願齎邦之重寳，皆以奉子，因吳王請此二人作鐡劒，可乎？風胡子曰：善。扵是。乃令風胡子之吳，見歐冶子、干將，使人作鐵劒。歐冶子、干將鑿茨山，洩其溪，取鐡英作為鐡劒三枚，一曰龍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畢成，風胡子奏之楚王。楚王見此三劒之精神大恱，風胡子問之曰：此三劒何物所象？其名為何？風胡子對曰：一曰龍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楚王曰：何謂龍渊、泰阿、工布？風胡子對曰：?知龍渊，觀其狀，如登高山，臨深渊。?知泰阿，觀其鈲，巍巍翼翼，如流水之波。?知工布，鈲從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絶

?。鄭王聞而求之，不淂，興師圍楚之城，三年不觧，倉榖粟索，庫無兵革，左右群臣賢士莫能禁止。扵是楚王聞之，引泰阿之劒登城而麾之，三軍破敗，士卒迷惑，流血千里，猛獸歐瞻，江水折揚，?鄭之頭畢白。楚王扵是大恱曰：此劒威耶？寡人力耶？風胡子對曰：劒之威也，因大王之神。楚王曰：夫劒鐡耳，固能有精神若此乎？風胡子對曰：時各有使然。軒轅、神農、赫胥之時，以石為兵，斷?木為宫室，死而龍臧。夫神，聖主使然。至黄帝之時，以玉為兵，以伐?木，為宫室，鑿地。夫玉亦神物也，又遇聖主使然，死而龍臧。禹、宂之時，以銅為兵，以鑿伊闕，通龍門，决江導河，東注扵東海，天下通平，治為宫室，豈非聖主之力哉？當此之時，作鐡兵，威服三軍，天下聞之，莫敢不服。此亦鐡兵之神，大王有聖德。楚王曰：寡人聞命矣。越絶卷第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