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山和尚語錄卷第十三-轻识

雨山和尚語錄卷第十三

嗣法門人記

住三峰淸涼禪院語

進院日，載商陸䕶法率姪若士請上堂，乃拈香云：此一瓣香，根盤於天地未生之前，至廣至大。爇向爐中，耑伸祝延?上皇帝聖壽萬歲。恭願堯風廣被，龍圖與鳳曆長春；舜日高懸，玉葉共金枝永茂。此一瓣香，秀發於世界巳形之後，極精極微。奉爲闔邑當道鄉紳、山主檀越，以及本寺?舊等，伏願以公以正，爲皇家之柱石；存誠存信，作法?之屏翰。此一瓣香，名不得，狀不得，飮水既巳知源，不可當陽諱?。專爲供養天山師祖上於下宻老和尚，以?先德。此一瓣香，靈隱室中親?記莂，天?堂上重荷栽培。不敢三頭兩緒，一統拈來，供養先師上巨下渤先和尚用酬法乳。歛衣就座。維那白椎云：法筵龍象，衆當觀第一義。乃云：若向白椎後觀，早巳落七落八。有超越數量底漢子出衆相見。問：弘開七刹，道攝四流。繼席三峰，頺風乞挽。師云：不可謂我做天山孫子不得。進云：可謂象王行處絶?踪也。師云：恁麽語話，爭奈目前不投機？進云：不妨大家同喝釆去也。師云：笑煞兩行大衆，問：法隨法行，法幢隨處建立。??祖令當行，如何舉唱？師云：相見不揚睂，棒下須見血。進云：若然則天山一脈，萬古流芳。師云：你還照顧頂門得麽？進云：一句當陽開正?。師云：錯下名言。僧禮拜云：某甲專爲流通。師云：且信一半。問：?三要印，光耀祖燈於琴水；施嚙鏃機，奠安禪鼎於虞峰。盛業巍峩則固是，家風廓徹若爲論？師云：天山老祖猶在。進云：與麽則煥古騰?去也。師云：甚處得這消息來？進云：八方霡霂無爲化，萬國歌謠樂太平。師云：賴遇大衆證明。潘居士問：昔日世尊拈花明示，?日和尚作何宣傳？師云：自有維摩證盟。進云：靈山一會儼然在，?朝覿面又相逢。師云：相逢底事作麽生？進云：九重城裏眞消息，?放毫光遍九垓。師云：原來是不二門外漢。乃拈拄杖卓一下云：只這箇揑聚也雙頭獨結，放開也四法交加。從上來事若不用之於?日，恐太平寰宇裏坐底未必不是癡頑。故德山棒剪除狂；?臨濟喝掃蕩欃槍。苟非及盡，?時操法柄?那得無過！不見天山師祖云：機先一向是汝諸人安身處；先機一著是汝諸人立命處。其間左之右之，或伸或縮，是汝諸人踏脚處；末後一句是汝諸人出頭處。乃云：天山師祖操不世，出金鎞，開豁人天?目。美則美矣，但太虚空裏，未免翻?途轍。?三峰固是脚下孫子，?日要革轍移途，與老祖相見。機先一向不許夜行。先機一著投明須到。其間左之右之，或伸或縮，饒你十字縱橫，也須勘過了打，末後一句何止萬里望鄉?。諸兄弟，天山師祖恁麽，?三峰孫子不恁麽，且道還有差别也無？?裏撿辨得出，?德酬恩全在?日。其或不爾，不妨爲你更下箇註脚。復卓拄杖云：但見皇風?一片，不知何處有封疆。結椎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下座。晩叅：上下偷安，最爲叢林法門大患，古人言之切矣。爾諸人聞之全不介意，豈佛自懶墯?，道從懈怠得?？且?竟佛如何?道，如何得呢？若有箇聞恁麽道，便?耳而去。三峰撫掌稱慶。何故？不見道，達磨從西天來，覓一箇不受惑底人了不可得，?日得之矣。且?麽道，是醍醐語，是毒藥語？隱蓮菴奇逢大德領景孺人請上堂：三峰?進院，人事實??。驀逢達道?，特地請宣揚。所以考鐘伐皷，高陞曲彔木牀。胸次不存元字，徒勞抖擻屎腸。說法有所得，是則亂鳴野犴；說法無所得，方爲善吼獅王。?饒恁麽提唱，須知别有商量。說有說無俱錯，爭如一味平常。諸佛機雲行雨施，祖師意鳥語花香。目前一一皆?現，誰能了此同來坐夏，消受山中歲月長。晩叅，埀問云：但莫瞒心，心自靈聖。因甚二祖又要達磨安心？衆荅不契。師遂以竹箆子旋風打云：是你這一隊瞒心昧巳底，不打更待何時？浴佛日，江隂定生禪士領沈同春喬梓寄庫請上堂。問：指天指地則且置，羅龍打鳳事如何？師云：?日打着一箇。進云：忽有箇?光爍破四天下底到來，又作麽生？師云：你道山門前幾人坐臥？進云：要明?日事，不許外人知。師云：賺煞老僧。僧便喝，師便打。問：錫標䢴上，御賜蕭閒。杯渡琴川，有何祥瑞？師云：有??見。進云：恁麽則山林增秀，泉石生輝也。師云：要且不愜山僧意。進云：言前巳脫常流見，格外須知作?名。師云：念話社家。乃云：?朝四月八，盡道世尊於無憂樹下降生，九龍噴水，沐浴金軀，引得諸方依條攀例者，或大杓，或小杓，驀頭澆來，倒底洗刮，這老漢淨邊垢不去。雲門雖則下得手切，其奈鞭長不及馬腹。二千餘年流弊若不痛與剗除，爾諸人但見佛尊，不見巳尊。一等大丈夫皃氣槩盡被他葢覆。三峰?日要推倒過去釋尊，扶起現前諸子，還你一道平等浩然大均底世界。有庫藏則聽其開閉，有寶貝則聽其使用，更有何高何下，孰尊孰卑？驀左右顧大衆云：你這夥久被他壓良底，?日方得吐氣。晩叅，問：如何是有句？師擊竹箆一下云：轟。如何是無句？師云：徒勞側耳。如何是如藤倚樹？師云：古?榜樣。樹倒?枯，句歸何處？師云：隨人語脉轉，豈是作家？潙山呵呵大笑歸方丈又作麽生？師云：須防爛泥裏有刺。僧禮拜。師云：會了禮，不會禮？進云：總不恁麽。師云：囫圇吞箇棗，有甚了期？一僧出，作禮，?尋依位而立。師云：昔二祖依位而立，達磨謂之得髓。你?日得箇甚麽？進云：莫惑亂人好！師云：毛也未到你在。乃舉東山演祖示衆云：舉則公案，事事成辦。向外馳求，是大癡漢。大小東山生捺人向?水裏，全没些子活?。三峰則不然，現?公案，不勞幹辦，?怪古人，欺胡瞞漢。縱然歇得不馳求，也是秦時轢?鑽。結夏日說沙彌戒，衆信請上堂。問：禪律並行時如何？師云：一箭兩垜。進云：忽遇南泉斬猫又作麽生？師云：莫理會。進云：恁麽則血濺袈裟⾓也。師便打。乃云：九旬禁足，良馬困鹽車；三月安居，黑牛眠止水。十方三世是甚麽破草鞋？圓覺伽藍只當得閒家具。若是箇時中不依倚一物底，?下掀翻釋迦老子二千餘年舊案，三峰揑琴水虞山作一箇餬餅奉供，一任橫齩䜿齩，有朝齩得破，方知盡大地是箇餬餅。奇哉！杜順和尚有云：嘉州牛?禾，益州馬腹脹，天下覓醫人，灸猪左膊上。草木爲之?首，土石因而發光。南無佛陀，南無達磨，南無僧伽。主張禪波羅宻底與他一分；主張戒波羅宻底亦與他一分。其餘三德六味一任諸人飽便休。雖然，說得一丈，不若行取一尺，馬駒踏殺天下人。臨濟未是白拈賊，入到手中，若不轉換，落落地?州山，灃州水，觸處皆爲礙?之物，怎禁得諸方老古錐?你爲?飯保，三峰從不小當人，且?佛場中得甲科，誰當第一？良久云：吾將斫額?之。晚叅，僧纔出，師云：趙州來也。僧云：和尚莫?花，便歸位。師云：我?不花，?是上座脚跟不穩。乃云：祖師西來，凡有所說，皆是鐃鈎搭索，?處反成曲也。三峰院裏日逐事主，闍?朝演毘尼，老僧晩叅示衆：若作佛法商量，我也没量罪過，你也没量罪過。說菩薩戒日，山主趙讓?伯仲請上堂，問：尸羅玅法，?在目前。少室宗乘，請師埀範。師云：巳看時雨潤。進云：言下頓開千聖?，鋒前已泄法王機。師云：更聽好風來。進云：可謂分明一㸃眞消息，獨露當陽幾箇知？師云：上座還知也未？進云：目撃普天飛化雨，一花開遍少林春。師云：老胡有?也。乃云：山靜如太古，日長似小年。就片石打眠，撫喬松遣興，固是?三峰樂事也。爾諸人入門若不辨主，烏目澗邊雲，鵓鴿峰頭月，往往都作境話會去。那知一塵一佛國，一葉一釋迦，爲吾家秘宻宗乘？所以佛傳佛，祖授祖。苟非善别機宜，昨日比丘僧?茶去，?朝菩薩子噇飯來，善法堂前如打口令相似。客中主尚不能辨，何况說起主中主？而?迦葉眞宗、波離要旨總不問你。驀以拂子撃一下云：但?踏著這方地面，?不負定光金錫遙招手也。衆中還有解豎㸃首底也無？良久云：三十年後，莫道礙?不是木頭好。晩叅，問：大海枯竭時如何？師云：魚鱉蝦蟹向甚處着？僧便喝。師云：一任?跳。僧禮拜。師打云：??蟇！乃云：他未彰名，予不能取。堪笑俱胝，只?一指。自謂如吞全牛，咽巨臠，那知活蛇反弄成?。三峰不辭手脚勞，㧞出諸人?裏刺。立秋日解夏，師囘天?，兩序請上堂：一葉落，天下秋。九旬聖制倐矣云周。圓覺伽藍十方無壁落；兦鞋竹杖四海任優游。山水鍾情底未爲達士；州縣踏白底豈是高流？果能於脚跟不動時捉敗善財童子；目睛未轉處擒下德雲比丘。不須百城尋知已，便請坐地看揚州。看則且置，且道彌勒樓閣前有幾人坐臥？向?裏道得一句，一任朝遊檀特，暮?羅浮。不然，且請抝折拄杖，放下蒲團，向三峰院裏度春秋。晩叅，舉昔靑林䖍和尚凡有僧到，先要挑柴三轉。有?到問：三轉內則不問，三轉外事如何？䖍云：鐵輪天子寰中勅。乃云：靑林甚生意氣，要且只解作主，不解作賔。或有人問山僧，只向道：起動闍?。他若知機，自甘服?三峰門下。何以故？理能伏豹。師還山日，聞修闍?請上堂。問：高提祖印?不問，重振家風事若何？師云：獨坐古三峰。進云：鵓鴿峰千岐把住，烏目澗一線流通。是神通？是法爾？師云：山僧從不把境話示人。進云：佛令祖令，總屬吾師。向上一句，更請埀示。師便打。進云：恁麽則天山一滴淸涼水，流出滹沱萬派長。師云：且喜你領話。問：祖域重光則且置，應時及節事如何？師云：春雨滑如油。進云：恁麽則還鄉一曲，殆非?古也。師云：待百草生芽?向你道。乃云：若論此事，有似遠客還山，扶杖入門，處處林巒依舊。披衣得座，頭頭風月長?。說箇田地穩宻，佛祖不能近。巳屬剩語。更云神通游戲，鬼神不能測。早涉繁辭。箇般漢都緣於那邊不曾透過，?來這邊?擬，威音面目描也描不?。空刼爪牙畵也畵不就。?則依稀越國，彷彿揚州，其奈路途之樂，終未到家。見解入微，不名見道。若是箇不涉程途，?登寶所底，大地山河全歸掌握，森羅萬象悉聽指呼。到?裏方許來三峰院裏?淸水白米飯，共山僧過夏。何以故？不見道，有功?賞。下座。晚叅，舉汾陽昭祖示衆云：識得拄杖子，一生叅學事，?爾諸人作麽生會？一僧應聲云：識得拄杖子，入地獄如箭射。師云：你見甚麽道理便與麽道？僧無語。師命衆代。一云識取鈎頭意，莫認定盤星。一云從門入?，不是家珍。一云丈夫自有冲霄志，不向他人行處行。一云不可總作野?精見解。一云鸞鳳不棲荆棘樹。一云金屑?貴，落??翳。一云獅子咬人，韓獹逐塊。一云?水不藏龍。僧補前語云：纔有一?頭，便是一?頭。師云：總是舘驛前一夥撮馬糞的漢。遂擲下拄杖，便歸方丈。幸田蔣學憲誕日，建大悲華嚴兩道場，請上堂，問：三七薰修，功圓果滿。作麽說箇喬松千古茂，日月永長明底事？師云：人傳大樁以八千年爲春，堪爲比並否？進云：若然，則常將日月爲天?，指出須彌作壽山。師云：莊生此語埀下二千餘年也。進云：愛日舒光人共仰，氷壺發燄有誰知？師云：愼莫浪流傳。僧顧左右云：大衆一齊高著?，謾教錯過目前機。師云：自知較一半。問：十兆餘言?不問，八十一軸事如何？師云：公案現在。進云：秪如古人問三千諸佛，道箇黃鶴樓中題詩句，是何旨趣？師云：與你猶隔津在。僧擬議，師便打。乃云：率陀境界，信非常情所測。據說人間四百年，彼天爲一晝夜。?則?風永扇，慧日長光，要且猶落數量在。爭如我佛廣演華嚴，撤三乘之見網，謂?佛不待歷三大僧祗，但一念相應，?證無量道果。仼他刼數之長短，世界之濶狹，總不出一刹那際三昧。故棗柏云：十世古?，始終不離於當念；無邊刹海，自他不隔於毫端。更說甚然燈居先，彌勒落後？驀拈拂子云：試看?箇，始自鷲嶺分燈之後，少林傳芳以來，恒以深心宻願，於刹那際中廣作佛事。有時以大悲心梯航九有；有時以大智力㧞濟群生。縱饒虚空有盡，滄海有盡，而斯人之誓願無盡。且道憑何薫修而得臻此？良久云：且待須㬰，自當證知。普請摘茶次，師埀問云：?截根源佛所印，摘葉尋枝我不能。古人既有明訓，諸仁因甚?犯他忌諱？衆荅不契。師代云：爲衆竭力。又云：三峰門下。又云：替和尚出一?手。有僧問：狗子因甚無佛性？師云：不爲分外。僧云：因甚又道有？師云：莫隨他舌根轉。又僧問：黃檗打臨濟三頓痛棒意旨如何？師云：徹⾻徹髓。僧禮拜。師云：念你是?戒，且放過一頓。玅宗上座領謝守之居士請上堂，問：宅破家亡，阿誰是主？師云：鬍張三，黑李四。進云：掛拂捲席，因甚不住？師云：長安?好，不是久居。進云：縫開楔棒時如何？師云：功不浪施。進云：三問巳䝉師指示，向上宗乘又若何？師云：離波覓水，是大癡漢。問：四十九年栽花石上，三百餘會著楔空中。?日和尚寶座高陞，未審又圖箇甚麽？師云：洎被上座拶上壁。進云：莫便是和尚機用麽？師云：聽事不眞，喚鐘作甕。進云：可謂尋常一様窗前月，纔有梅花便不同。師云：閒言語拈過一邊，?截處道將來。僧便喝。師云：兩重公案。進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師云：三十棒留與明日打。乃云：昨夜舜若多神在虚空裏揚聲高呌曰：我有時乍雨乍晴天莫測，泰山石敢當坐平地上。遂應聲和曰：我有時或凡或聖人難識。各各道了，復相共耳語曰：大淸國裏禪和子，罕有凑吾軰機?。山僧木上座忍憤不過，向前一時穿?二公?孔，拽來三峰院裏，先問舜若多曰：秪如昨日晴，?日雨，是甚麽法中收，試道看！次問石敢當曰：不用愛聖，聖是空名。不用憎凡，凡是?立。快語來！二公未及對，無端被帝釋尊?天耳遙聞，乃歎曰：大智哉！從?大淸國裏永無?自稱尊?。木上座卒然聞得，乃呵呵大笑曰：尊?莫?語，任你讚過三十三天，要不過逢場作戲耳。卓拄杖下座。中和淨戒二禪人同請上堂，問：適纔伐皷考鐘，地搖六震。?復高陞寶座，天雨四花。爲是鋪花錦上？爲是好肉?瘡？師云：莫塗汚我耳。進云：竿頭?線從師弄，不犯淸波意自殊。師云：圖度極矣。進云：别轉機輪，請師再道。師便喝，僧亦喝，師便打。問：如何是虞山境？師云：鵓鴿峰頭雲靉靆。如何是境中人？師云：淸涼禪子?昻藏。境與人相去多少？師云：曾有人問我，?得五年分疏不下。乃云：不見一法，是大過患。諸兄弟，山河大地是法，日月星辰是法，草木叢林是法，鱗甲羽毛是法。既一切是法，作麽說不見？若見，刺腦入膠盆。不見，又道成大過患。有?孔撩天的向?裏道得箇脫體句，皷聲齩破我七條，穿?韶陽老人?孔，?幾西天東土不致寂寞。不然，鉢盂口向天，豈不礙塞殺人？說比丘戒日，玅宗禪師領瞿孺人請上堂，問：承古有言：目前無闍?，那箇是賔？師云：賊身已露。此間無老僧，阿誰是主？師云：擬瞞三峰，那十方國土中唯有一乘法。何?是權？師?起拄杖，但以?名字引?於衆生。何?是實？師云：識得?知落處。不許夜行剛把火，以何爲照？師云：看破闍?，?須當道與人看。以何爲用？師便打。進云：法令巳行，後語稍遲。師打云：末後不來，猶虧一半。問：高沙彌不登壇，盧行?不祝髮。如何是戒？師云：少間驗取。世尊說一大藏教盡成虚設。祖師留千七百則公案猶是葛?。如何是禪？師云：目前可鑑。窮諸?辯，若一毫置於太虚；竭世樞機，似一滴投於巨壑。如何是教？師云：釋迦四十九年不曾說著一字。進云：恁麽則一枝無孔笛，吹出許多般。師云：罕遇知音。問：七聚五篇?不問，鉢盂分付事如何？師云：試過手來！進云：忽遇箇裂碎袈裟、撲破鉢盂底到來，又作麽生？師云：情知你孟浪。進云：好手手中呈好手，紅心心裏中紅心。師云：七棒對十三。乃云：巖寺春晴，野花開似錦，人人?裏有睛。未達境惟心，起種種分别；達境惟心，已分别?不生。分别既不生，??風動塵起，鳥啼花落，是境，不是境？若是境，且道?心起?？離心起?？果是箇機先得路底，兩??鞋踏遍四五百條花柳巷，一條拄杖穿過二三千處管絃樓，何處不是本地風光？那待見絕?微，語離滲漏，方謂之到無爲安樂之鄉。秪如??具三千威儀、八萬細行底簇簇上來，又如何分付？遂擲下拂子云：透過祖師關棙子，始信山河非?睛。佛誕日，圓菩薩戒，兼付法孫六吉居士請上堂，問：三十二相攙倒浣盆描不就；八十種好蘸乾香水?難成。正恁麽時，獨尊之旨向甚麽處着？師云：三峰只?看。進云：脫珍御，着弊垢，又圖箇甚麽？師云：秪爲老婆心切。進云：二千年前事，?日已見端倪。師云：未信你在。僧便喝。師打云：討棒?。乃云：未離?率，巳降王宮，未出母胎，度人巳，?大小棗柏只見錐頭利，不見?頭方。殊不知釋迦老子是箇脫珍御服，着弊垢衣，入泥入水，爲人底漢。?契經有云：淨法界身本無出没，然菩薩若不行於非道，則不名通達佛道。據實而論，?率內院既有䕶明大士，淨梵王宮不可無悉達太子。周行目顧。自他降?出胎，說靑道黃，還伊度人說法，是法仍住法位，原不移易他一?毫許也，省得一輩狹劣凡夫大驚小怪。?日是他二千餘年前降誕之辰，三峰依條攀例，驀頭與他一杓。爾諸人若不當皃戲，則經有經師，律有律師，從茲?風永扇，慧日長光。威儀濟濟底嚴淨毘尼，意氣昻昻底弘揚祖道。各期勵志扶宗，?佛恩德。何難上古風規不見於?日哉！??時至理彰，且作麽道一句爲之表信？乃揮拂子云：好看法?騰佳氣，優鉢花開遍界春。汪門佘孺人初度請上堂，問：遊戲神通底爲甚下脚不得？師云：花須連夜發，莫待曉風吹。進云：田地穩宻底爲甚擡脚不起？師云：寸釘入木。進云：只此二句，還有優劣也無？師云：有。進云：不妨拈出大家看。師便打。問：烏目澗晝夜潺湲，鵓鴿峰古?蒼翠。未審拄杖子壽量幾何？師云：亘古亘?。進云：崗陵之喻，松柏之章，拈向一邊，和尚將何慶祝？師云：何不領取前話？進云：某甲則不然。師云：試杜?看！進云：打翻日月?天?，踢倒須彌見壽山。師云：且過一邊着。乃云：少室峰前不存聖諦；曹溪路上豈著俗談？上古風規既在，??考鐘伐皷，又發明箇甚麽？驀拈拄杖云：看！看！無位眞人來也。說道赤肉團上壁立萬仭。仼是八臂那吒撲不破。都道理隨事?，事得理融。蟠桃三千年一度開花，猶落人間數量，要續我佛慧命。苟非明生生不息之機，那能會萬物爲一巳？復卓拄杖一下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如是則生生不息也。且道還?權實照用也無？良久云：三千里外絕誵訛。立夏日，朱華甫居士爲母誕日請上堂，問：世尊說不着的，和尚作麽生說？師云：諦聽，諦聽。進云：祖師行不到的又作麽生行？師云：快走，快走！進云：分明一句無私語，顯發須憑過量人。師云：?饒將來，他亦不受。問：山花郁郁，幽鳥喃喃，佛祖機?，盡?露布，請和尚葢覆着。師云：三峰有?不曾見。進云：果然葢色騎聲，超佛越祖。師云：失口道著。乃云：大道無拘，觸處?現。一塵一刹一如來，一葉一花一世界。盡謂諸佛衆生一有多種；誰識聖人凡夫二無兩般？明之?鎔瓶盂釵釧爲一金；證之?攪酥酪醍醐爲一味。如水合水以無?，似空合空而不分。所以欲識佛性義，當觀時節因緣。時節若至，其理自彰。??三春巳過，九夏?臨。隂隂夏木全彰堅固法身；漠漠水田永續綿長慧命。亘古?了無??，窮天地毫没遮攔。且道如此提唱，是佛法商量，是世諦流布？驀喝一喝云：須識壺中日月長。謝聖恩老和尚齋上堂，舉昔演祖偈云：山前一片閒田地，义手叮嚀問祖翁。幾度賣來還自買，爲憐松竹引淸風。没量大人被片閒田地使得七上八落，?引得些松竹淸風，何能濟叢林實事？爭似我聖恩法叔自到祖翁地上，金鋤不動，靈苗自生，?以玉粒炊香餉我一衆。不信，但看鉢裏飯，碗裏羮，從何處得來？諸仁能下得口，不惟芬生齒頰，抑且甘潤咽㗋。人人一飽㤀饑，不?雪峰鰲山?道時也。?饒金牛托出法堂底，應難嫓美；維摩擎來香積底，未易較優。自非眞慈注念，普行存心，何能有此盛作？爾諸大德有向⾷堂裏道得箇慶讚句，??山頭和尚?怡一笑，不然，端坐受供養，豈不慚惶殺人！

雨山和尚語錄卷第十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