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解第六十四管子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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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00:01
形勢解第六十四管子解二
山者,物之髙者也;惠者,主之髙行也;慈者,父母之髙行也;忠者,臣之髙行也,孝者,子婦之髙行也。故
山髙而不崩,則祈羊至;主惠而不解,則民奉養;父母慈而不解,則子婦順;臣下忠而不解,則爵禄至;子婦孝而不解,則美名附。故節髙而不解,則所欲得矣。解則不得,故曰
山髙而不崩,則祈羊至矣。
淵者,衆物之所生也,能深而不涸,則沈王至。主者,人之所仰而生也,能寛?純厚而不苛忮,則民人附。父母者,子婦之所受敎也,能慈仁敎訓而不失理,則子婦孝。臣下者,主之所用也,能盡力事上,則當於主。子婦者,親之所以安也,能孝弟順親,則當於親。故淵涸而無水,則沈玉不至;主苛而無厚,則萬民不附;父母暴而無恩,則子婦不親;臣下墮而不忠,則卑辱困窮;子婦不安親,則禍憂至。故淵不涸,則所欲者至。涸則不至,故曰:淵深而不涸,則沈玉極
天,覆萬物,制寒暑,行日月,次星辰,天之常也。治之以理,終而復始。主牧萬民,治天下,莅百官,主之常也。治之以法,終而復始。和子孫,屬親戚,父母之常也。治之以義,終而復始。敦敬忠信,臣下之常也。以事其主,終而復始。愛親善養,思敬奉敎,子婦之常也。以事其親,終而復始。故天不失其常,則寒暑得其時,日月星辰得其序。主不失其常,則羣臣得其義,百官守其事。父母不失其常,則子孫和順,親戚相驩。臣下不失其常,則事無過失,而官職政治。子婦不失其常,則長幼理而親踈和。故用常者治,失常者亂。天未甞變其所以治也,故曰:天不變其常。
地生養萬物,地之則也。治安百姓,主之則也。敎護家事,父母之則也。正諫死節,臣下之則也;盡力共養,子婦之則也。地不易其則,故萬物生焉。主不易其利,故百姓安焉。父母不易其則,故家事辦焉。臣下不易其則,故主無過失。子婦不易其則,故親養備具。故用則者安,不用則者危。地未甞,易其所以安也,故曰地不易其則。
春者,陽氣始上,故萬物生。夏者,陽氣畢上,故萬物長。秋者,隂氣始下,故萬物收。冬者,隂氣畢下,故萬物藏。故春夏生長,秋冬收藏,四時之節也。賞賜刑罰,主之節也。四時末甞,不生殺也。主未甞,不賞罰也。故曰春秋冬夏不更其節也。天覆萬物而制之,地載萬物而養之,四時生長萬物而收藏之,古以至今,不更其道,故曰古今一也。
蛟龍,水蟲之神者也,乗於水則神立,失於水則神廢。人主,天下之有威者也,得民則威立,失民則威廢。蛟龍待得水而后立其神,人主待得民而后成其威。故曰蛟龍得水而神可立也。
虎豹,獸之猛者也,居深林廣澤之中,則人畏其威而載之。人主,天下之有勢者也,深居則人畏其勢,故虎豹去其幽而近於人,則人得之而易其威。人主去其門而迫於民,則民輕之而傲其勢。故曰:虎豹託幽而威可載也。
風,漂物者也,風之所漂,不避貴賤美惡。雨,濡物者也,雨之所墮,不避大小強弱。風雨至公而無私,所行無常,郷人雖遇漂濡而莫之怨也。故曰:風雨無郷,而怨怒不及也。人主之所以令則行,禁則止者,必令於民之所好,而禁於民之所惡也。民之情,莫不欲生而惡死,莫不欲利而惡害。故上令於生利人,則令行;禁於殺害人,則禁止。令之所以行者,必民樂其政也,而令乃行。故曰:貴有以行令也。
人主之所以使下盡力而親上者,必爲天下致利除害也。故德澤加於天下,惠施厚於萬物,父子得以安,羣生得以育,故萬民驩盡其力而樂爲上用。入則務本疾作以實倉廩,出則盡節死敵以安社稷,雖勞苦卑辱而不敢告也。此賤人之所以亡其卑也。故曰:賤有以亡卑。
起居時,飲食節,寒暑適,則身利而壽命益。起居不時,飲食不節,寒暑不適,則形體累而壽命損。人惰而侈則貧,力而儉則富。夫物莫虚至,必有以也。故曰:壽夭貧富無徒歸也。
法立而民樂之,令出而民銜之,法令之合於民心,如符節之相得也,則主尊顯。故曰:銜令者,君之尊也。
人主出言,順於理,合於民情,則民受其辭。民受其辭,則名聲章。故曰:受辭者,名之運也。
明主之治天下也,靜其民而不擾,佚其民而不勞。不擾則民自循,不勞則民自試。故曰:上無事而民自試。
人主立其度量,陳其分職,明其法式,以莅其民,而不以言先之,則民循正。所謂抱蜀者,祠器也,故曰:抱蜀不言而廟堂旣脩。
將將,鴻鵠,貌之美者也。貎美,故民歌之。德義者,行之美者也。德義美,故民樂之。民之所歌樂者,美行德義也,而明主鴻鵠有之,故曰。鴻鵠將將,維民歌之。
濟濟者,誠莊事斷也。多士者,多長者也。周文王誠莊事斷,故國治。其羣臣明理以佐主,故主明。主明而國治,竟内被其利澤。殷民舉首而望文王,願爲文王臣。故曰:濟濟多士,殷民化之。
紂之爲主也,勞民力,奪民財,危民死,?暴之令加於百姓,㦧毒之使施於天下。故大臣不親,小民疾怨,天下畔之,而願爲文王臣者,紂自取之也。故曰:紂之失也,
無儀法程式,蜚揺而無所定,謂之蜚蓬之問。蜚蓬之問,明主不聽也;無度之言,明主不許也。故曰:蜚蓬之問,不在所賔,
道行則君臣親,父子安,諸生育。故明主之務,務在行道,不顧小物。燕爵,物之小者也。故曰:燕爵之集。道行不顧
明主之動靜得理義,號令順民心,誅殺當其罪,賞賜當其功。故雖不用犧牲珪璧,禱於鬼神,鬼神助之,天地與之,舉事而有福。亂主之動作失義理,號令逆民心,誅殺不當其罪,賞賜不當其功,故雖用犧牲珪璧,禱於鬼神,鬼神不助,天地不與,舉事而有禍。故曰:犠牲珪璧不足以享鬼。
主之所以爲功者,富強也。故國富兵強,則諸侯服其政,鄰敵畏其威,雖不用寶幣事諸侯,諸侯不敢犯也。主之所以爲罪者,貧弱也。故國貧兵弱,戰則不勝,守則不固,雖出名器重寶以事鄰敵,不免於死亡之患。故曰:主功有素,寶幣奚爲?
羿,古之善射者也,調和其弓矢而堅守之。其操弓也,審其髙下有必中之道,故能多發而多中。明主猶羿也,平和其法,審其廢置而堅守之,有必治之道,故能多舉而多當。道者,羿之所以必中也,主之所以必治也。射者,弓弦發矢也。故曰:羿之道,非射也。
造父,善馭馬者也,善視其馬,節其飲食,度量馬力,審其足走,故能取逺道而馬不罷。明主猶造父也,善治其民,度量其力,審其技能,故立功而民不困傷。故術者,造父之所以取逺道也,主之所以立功名也,馭者,操轡也。故曰:造父之術,非馭也。
奚仲之爲車器也,方圜曲直,皆中規矩鈎繩,故機旋相得,用之牢利,成器堅固。明主猶奚仲也,言辭動作,皆中術數,故衆理相當,上下相親。巧者,奚仲之所以爲器也,主之所以爲治也。斲削者,斤刀也。故曰:奚仲之巧,非斲削也。
民利之則來,害之則去。民之從利也,如水之走下於四方無擇也。故欲來民者,先起其利,雖不召而民自至;設其所惡,雖召之而民不來也,故曰:召逺者,使無爲焉。
莅民如父母,則民親愛之。道之純厚,遇之有實,雖不言曰吾親民,而民親矣。莅民如仇讎,則民踈之。道之不厚,遇之無實,詐僞並起,雖言曰吾親民,民不親也。故曰:親近者,言無事焉。明主之使逺者來,而近者親也。爲之在心,所謂夜行者,心行也。能心行德,則天下莫能與之爭矣。故曰:唯夜行者,獨有之乎!
爲主而賊,爲父母而暴,爲臣下而不忠,爲子婦而不孝,四者,人之大失也。大失在身,雖有小善,不得爲賢。所謂平原者,下澤也,雖有小封,不得爲髙。故曰:平原之隰,奚有於髙?
爲主而惠,爲父母而慈,爲臣下而忠,爲子婦而孝,四者人之髙行也。髙行在身,雖有小過,不爲不肖。所謂大山者,山之髙者也,雖有小隈,不以爲深。故曰:大山之隈,奚有於深?
毀訾賢者之謂訾,推譽不肖之謂讆。訾讆之人得用,則人主之明蔽,而毀譽之言起;任之大事,則事不成而禍患至。故曰:訾讆之人勿與任。大
明主之慮事也,爲天下計者謂之譕臣。譕臣則海内被其澤,澤布於天下,後世享其功,久逺而利愈多。故曰:譕臣者可與逺舉。
聖人擇可言而后言,擇可行而后行,偷得利而后有害,偷得樂而后有憂者,聖人不爲也。故聖人擇言必顧其累,擇行必顧其憂。故曰:顧憂者可與致道。
小人者枉道而取容,適主意而偷說,備利而偷得。如此者,其得之雖速,禍患之至亦急,故聖人去而不用也。故曰:其計也速,而憂在近者,徃而勿召也。
舉一而爲天下長利者,謂之舉長。舉長則被其利者衆,而德義之所見逺。故曰:舉長者可逺見也。
天之裁大,故能兼覆萬物;地之裁大,故能兼載萬物;人主之裁大,故容物多,而衆人得比焉。故曰:裁大者,衆之所比也。貴富尊顯,民歸樂之,人主莫不欲也。故欲民之懷樂已者,必服道德而勿猒也,而民懷樂之,故曰:美人之懷,定服而勿猒也。
聖人之求事也,先論其理義,計其可否。故義則求之,不義則止;可則求之,不可則止。故其所得事者,常爲身寶。小人之求事也,不論其理義,不計其可否,不義亦求之,不可亦求之,故其所得事者,未甞爲頼也。故曰:必得之,事不足頼也。
聖人之諾巳也,先論其理義,計其可否,義則諾,不義則巳,可則諾,不可則巳,故其諾未甞不信也。小人不義亦諾,不可亦諾,言而必諾,故其諾未必信也。故曰。必諾之言,不足信也。
謹於一家,則立於一家。
謹於一郷,則立於一郷。
謹於一國,則立於一國。謹於天下,則立於天下。是故其所謹者小,則其所立亦小。其所謹者大,則其所立亦大。故曰:小謹者不大立。海不辭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辭土石,故能成其髙。明主不猒人,故能成其衆;士不猒學,故能成其聖。飺者,多所惡也。諫者,所以安主也。食者,所以肥體也。主惡諫則不安,人飺食則不肥,故曰飺食者不肥體也。
言而語道德忠信孝弟者,此言無棄者。天公平而無私,故美惡莫不覆;地公平而無私,故小大莫不載。無棄之言公平而無私,故賢不肖莫不用。故無棄之言者,參伍於天地之無私也。故曰:有無棄之言者,必參之於天地矣。
明主之官物也,任其所長,不任其所短,故事無不成而功無不立。亂主不知物之各有所長所短也,而責必備。夫慮事定物,辯明禮義,人之所長,而蝚蝯之所短也。縁髙出險,蝚蝯之所長,而人之所短也。以蝚蝯之所長責人,故其令廢而責不塞。故曰:墜岸三仭,人之所大難也,而蝚蝯飲焉。
明主之舉事也,任聖人之慮,用衆人之力,而不自與焉,故事成而福生。亂主自智也,而不因聖人之慮,矜奮自功,而不因衆人之力,專用已而不聽正諫,故事敗而禍生。故曰:伐矜好專,舉事之禍也。
馬者,所乗以行野也,故雖不行於野,其養食馬也,未甞解惰也。民者,所以守戰也,故雖不守戰,其治養民也未甞解惰也。故曰:
不行其野,不違其馬。
天生四時,地生萬財,以養萬物而無取焉。明主,配天地者也,教民以時,勸之以耕織,以厚民養,而不伐其功,不私其利。故曰:能予而無取者,天地之配也。
解惰簡慢,以之事主則不忠,以之事父母則不孝,以之起事則不成。故曰:怠倦者不及也。
以規矩爲方圜則成,以尺寸量短長則得,以法數治民則安。故事不廣於理者,其成若神。故曰:無廣者疑神。
事主而不盡力則有刑,事父母而不盡力則不親受業問學而不加務則不成。故朝不勉力務進,夕無見功,故曰:朝忘其事,夕失其功。
中情信誠,則名譽美矣。脩行謹敬,則尊顯附矣。中無情實,則名聲惡矣。脩行慢易,則汙辱生矣。故曰:邪氣襲内,正色乃衰也。
爲人君而不明君臣之義以正其臣,則臣不知於爲臣之理以事其主矣。故曰:君不君則臣不臣。
爲人父而不明父子之義以敎其子而整齊之,則子不知爲人子之道以事其父矣,故曰:父不父,子不子。君臣親,上下和,萬民輯。故主有令則民行之,上有禁則民不犯。君臣不親,上下不和,萬民不輯,故令則不行,禁則不止。故曰:上下不和,令乃不行。
言辭信,動作莊,衣冠正,則臣下肅。言辭慢,動作虧,衣冠惰,則臣下輕之。故曰:衣冠不正,則賔者不肅。
儀者,萬物之程式也。法度者,萬民之儀表也。禮義者,尊卑之儀表也。故動有儀則令行,無儀則令不行。故曰:進退無儀,則政令不行。
人主者温良寛厚,則民愛之,整齊嚴莊,則民畏之。故民愛之則親,畏之則用。夫民親而爲用,主之所急也。故曰:且懷且威,則君道備矣。
人主能安其民,則事其主如事其父母。故主有憂則憂之,有難則死之。主視民如土,則民不爲用。主有憂則不憂,有難則不死。故曰:莫樂之,則莫哀之;莫生之,則莫死之。
民之所以守戰至死而不衰者,上之所以加施於民者厚也。故上施厚,則民之報上亦厚;上施薄,則民之報上亦薄。故薄施而厚責。君不能得之於臣,父不能得之於子。故曰:往者不至,來者不極。
道者,扶持衆物,使得生育而各終其性命者也。故或以治郷,或以治國,或以治天下。故曰:
道之所言者一也,而用之者異。
聞道而以治一郷,親其父子,順其兄弟,正其習俗,使民樂其上,安其土,爲一郷主幹者,郷之人也。故曰:有聞道而好爲郷者,一郷之人也。
民之從有道也,如飢之先食也,如寒之先衣也,如暑之先隂也。故有道則民歸之,無道則民去之。故曰:道往者其人莫來,道來者其人莫往。
道者,所以變化身而之正理者也。故道在身則言自順,行自正,事君自忠,事父自孝,遇人自理。故曰:道之所設,身之化也。
天之道,滿而不溢,盛而不衰。明主法象天道,故貴而不驕,富而不奢,行理而不惰,故能長守貴富,久有天下而不失也。故曰:持滿者與天。
明主救天下之禍,安天下之危者也。夫救禍安危者,必待萬民之爲用也,而后能爲之。故曰:安危者與人。
地大國富,民衆兵強,此盛滿之國也。雖巳盛滿,無德厚以安之,無度數以治之,則國非其國,而民無其民也。故曰:失天之度,雖滿必涸。臣不親其主,百姓不信其吏,上下離而不和,故雖自安,必且危之。故曰:上下不和,雖安必危。
主有天道以禦其民,則民一心而奉其上,故能貴富而久王天下。失天之道,則民離畔而不聽從,故主危而不得久王天下。故曰:欲王天下而失天之道,天下不可得而王也。
人主務學術數,務行正理,則化變日進,至於大功,而愚人不知也。亂主淫佚邪枉,日爲無道,至於滅亡而不自知也。故曰:莫知其爲之,其功旣成;莫知其舎之也,藏之而無形。
古者三王五伯,皆人主之利天下者也,故身貴顯而子孫被其澤。桀、紂、幽、厲,皆人主之害天下者也,故身困傷而子孫蒙其禍。故曰:疑今者察之古,不知來者視之往。
神農敎耕生榖,以致民利;禹身決瀆斬髙橋下,以致民利。湯武征伐無道,誅殺暴亂,以致民利。故明王之動作雖異,其利民同也。故曰:萬事之任也,異起而同歸,古今一也。
棟生橈,不勝任,則屋覆而人不怨者,其理然也。弱子,慈母之所愛也,不以其理衍下瓦,則必母笞之。故以其理動者,雖覆屋不爲怨;不以其理動者,下瓦必笞。故曰:
生棟覆屋,怨怒不及。弱子下瓦。慈母操箠,
行天道,出公理,則逺者自親;廢天道,行私爲,則子母相怨。故曰:天道之極,逺者自親。人事之起,近親造怨。
古者武王地方不過百里,戰卒之衆不過萬人,然能戰勝攻取,立爲天子,而丗謂之聖王者,知爲之之術也。桀、紂貴爲天子,富有海内,地方甚大,戰卒甚衆,而身死國亡,爲天下僇者,不知爲之之術也。故能爲之,則小可爲大,賤可爲貴;不能爲之,則雖爲天子,人猶奪之也。故曰:巧者有餘而拙者不足也。
明主上不逆天,下不壙地,故天予之時,地生之財。亂主上逆天道,下絶地理,故天不予時,地不生財。故曰:其功順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違之。
古者武王,天之所助也,故雖地小而民少,猶之爲天子也。桀、紂,天之所違也,故雖地大民衆,猶之困辱而死亡也。故曰:天之所助,雖小必大;天之所違,雖大必削。
與人交,多詐僞,無情實,偷取一切,謂之烏集之交。烏集之交,初雖相驩,後必相咄。故曰:烏集之交,雖善不親。
聖人之與人約結也,上觀其事君也,内觀其事親也。必有可知之理,然後約結。約結而不襲於理,後必相倍。故曰:不重之結,雖固必解。道之用也,貴其重也。明主與聖人謀,故其謀得;與之舉事,故其事成。亂主與不肖者謀,故其計失;與之舉事,故其事敗。夫計失而事敗,此與不可之罪,故曰母與不可。
明主度量人力之所能爲而后使焉。故令於人之所能爲,則令行;使於人之所能爲則事成。亂主不量人力,今於人之所不能爲,故其令廢;使於人之所不能爲,故其事敗。夫令出而廢,舉事而敗,此強不能之罪也,故曰母強不能。
狂惑之人,告之以君臣之義,父子之理,貴賤之分,不信聖人之言也,而反害傷之,故聖人不告也。故曰:母告不知。
與不肖者舉事,則事敗;使於人之所不能爲,則令廢;告狂惑之人,則身害。故曰:與不可,強不能,告不知,謂之勞而無功。
常以言翹明其與人也,其愛人也,其有德於人也,以此爲友則不親,以此爲交則不結,以此有德於人則不報。故曰:見與之友,幾於不親;見愛之交,幾於不結;見施之德,幾於不報。四方之所歸,心行者也。
明主不用其智,而任聖人之智,不用其力,而任衆人之力,故以衆人之智思慮者,無不知也;以衆人之力起事者,無不成也。能自去而因天下之智力起,則身逸而福多。亂主獨用其智而不任聖人之智,獨用其力而不任衆人之力,故其身勞而禍多。故曰:獨任之國,勞而多禍。
明主内行其法度,外行其理義,故鄰國親之,與國信之,有患則鄰國憂之,有難則鄰國救之。亂主内失其百姓,外不信於鄰國,故有患則莫之憂也,有難則莫之救也。外内皆失,孤特而無黨,故國弱而主辱。故曰:獨國之君,卑而不威。明主之治天下也,必用聖人而后天下治。婦人之求夫家也,必用媒而后家事成。故治天下而不用聖人,則天下乖亂而民不親也;求夫家而不用媒,則醜恥而人不信也。故曰:自媒之女,醜而不信。
明主者,人未之見而有親心焉者,有使民親之之道也,故其位安而民往之。故曰:未之見而親焉,可以往矣。
堯、舜,古之明主也。天下推之而不倦,譽之而不猒。久逺而不忘者,有使民不忘之道也,故其位安而民來之。故曰:久而不忘焉,可以來矣。
日月,昭察萬物者也。天多雲氣,蔽蓋者衆,則日月不明。人主猶日月也,羣臣多姦,立私以擁蔽主,則主不得昭察其臣下。臣下之情不得上通,故姦邪日多,而人主愈蔽。故曰:日月不明,天不易也。
山,物之髙者也,地險穢不平易,則山不得見。人主猶山也,左右多黨,比周以壅其主,則主不得見。故曰:山髙而不見,地不易也。
人主出言,不逆於民心,不悖於理義,其所言足以安天下者也,人唯恐其不復言也。出言而離父子之親,䟽君臣之道,害天下之衆,此言之不可復者也,故明主不言也。故曰:言而不可復者,君不言也。
人主身行方正,使人有理,遇人有禮,行發於身,而爲天下法式者,人唯恐其不復行也。身行不正,使人暴虐,遇人不信,行發於身而爲天下?者,此不可復之行,故明主不行也。故曰:行而不可再者,君不行也;言之不可復者,其言不信也;行之不可再者,其行賊暴也。故言而不信,則民不附;行而賊暴,則天下怨;民不附,天下怨,此滅亡之所從生也,故明主禁之。故曰:凡言之不可復,行之不可再者,有國者之大禁也。管子卷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