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范贠外书

与范贠外书

孟春晦日，东郊栁：子言于范侯曰：世之学者，取于今而不取于古，其名问虽?，而事业不著。世之仕者，専于身而不専于道，故其禄位虽尊而徳?不彰。取于今者，是谓趋于时者也。専于身者，是谓好于利者也。学者以名问为华，而事业为实。苟能于华而不能于实，曰妄于学也。学之下者也。圣人耻之，予亦耻之。苟能于华而兼能于实，曰通于学也，学之中者也，圣人可之，予亦可之。苟能于实而不能于华，曰逹于学也，学之上者也，圣人多之，予亦多之。仕者以禄位为轻，而徳?为重，苟爱于轻，不爱于重，曰滥于仕也，仕之下者也，圣人?之，合下亦?之。苟爱于轻而兼爱于重，曰守于仕也。仕之中者也，圣人容之，合下亦容之。苟爱于重而不爱于轻，曰强于仕也。仕之上者也，圣人贵之，合下亦贵之，故予多其逹于学也。为文常务于教，故合下贵其强于仕也。为政常务于治。教以仁?为先，治以忠信为本。先者，仁以存其诚，?以制其体，务在于其教也，则予不能趋于时，果名问不?而事业著矣。本者，忠以事其上，信以临其下，务在于其理也，则合下不能好于利，果禄位不尊而徳?彰矣。能趋于时，能好于利者，未有取于古而専于道也，是曰小人之徒欤。能取于古，能専于迩者，未有趋于时而好于利也，是曰君子之徒欤。小人不能及君子之事，故其名问?而不永，禄位尊而不固。君子不足取小人之任，故其事业著而益光，徳?彰而愈明。今之学者，取小人而弃君子，则予常反于是，是以予也不得不穷为一旅人。今之仕者，亦取小人而弃君子，则合下亦常反于是，是以合下不得不阨于一外郎。予所穷之于身也，何足为穷乎。若穷之于文也，则是为穷也。合下所阨之于位也，何足为阨乎，若阨之于政也，则是为阨也。况今君天下者曰圣，宰天下者曰贤，又将见予之身不穷矣，合下之位不阨矣。予观阁下之为政也，尽得其専于道，而务于治也，不足复言之耳。合下观予之为文也，未尽得其古而务于教也，则谨以碑铭箴䟽论等杂共一十五萹，献于左右间，冀合下知斯言之不佞也。惟于愚不肖与合下望其等伦，则有悬于贵贱矣。开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