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古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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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06 11:19
志古斋记
志古斋者,天台王蕴徳氏蔵修之所也。蕴徳甞受诗舒可立先生,科举废,遂一意于古文,求进于先秦两汉,故取昌?韩文公之语自厉云。番昜周伯温为书三大字,复求余记之,乃为说曰:射莫善于羿,而天下不能皆羿也。工莫巧于般,而天下不必皆般也。唐宋诸家,通习六经,出入诸子,亦皆志于古,而恒苦其难者,时既不同,才复悬绝,恶得强之以力㢤?苏黄门曰:文不可学而能,气可以飬而至。是气也,塞乎上下,腾而为河汉,旋而为风雨,薄而为雷电,列而为五岳,激而为海涛,人得之发于文章,所谓气盛则言与之俱盛也。诸家惟能善飬吾气,所著不期于古,而古虽有髙下轻重,遂与六经诸子并行不朽,岂非一代之豪杰乎?往往取其书熟读详玩,大抵立言不在于崭绝刻陗,而平衍为可观;不在于荒唐险恠,而豊腴为可乐,此古人不可至也。古之人不可至,苟有至焉,亦犹射之必为羿,工之必为般,庶乎其不逺矣。若蕴徳者,其志如此,宜将高视无前,而不足于今欤。虽然,髙台邃宇,孰与古之橧巢?齐纨楚练,孰与古之羽皮?玉杯象筯,孰与古之污尊杯饮?哀丝豪竹,孰与古之土鼓。柰何浮华之习崇,敦朴之风壊。或有语伊耆之茅茨,则陋而不合于制;尚有虞之瓦噐,则朴而不适于时;恱周文之卑服,则俭而不尽乎饰;奏轩辕之云门,则淡而不谐于音。矧文之变而下也,使班马驰骋其间,则必惊且骇矣。非班马之罪也,所见者异也。若奚志于古邪?惧其合于古而病于时也。呜呼?!余坐是蕴徳,复蹈而为之,不以举世非之而变,斯能古矣。因其请而极论之,苐愧于古人者,海之一螺,未及尽夫道之无穷也,其尚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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