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廖東雩提學

答廖東雩提學

㒒於吾兄。雖相晤之日頗淺。而相知之誼甚深。兄之於僕則亦然也。两辱書惠?為空谷之慰。又辱两示髙文。讀之喜躍。夫亰師都㑹也。綴文之士。比肩僕曩。皆獲與之交。而皆獲見其文焉。然僕之?最傾意者。乃獨在兄。則數與傅少岩言之。以為東雩之文。氣骨甚勝。無一點繊靡愞散之態。後來可冀於作者東雩而巳。春間讀兄?為文。視亰師?見則加勝焉。近復得讀兄?為文。視春時?見又益加勝焉。駸駸乎作者之堂矣。頗自謂曩之?知於兄者之不妄也。雖然文與道非二也。更願兄完養神明以探其本原。浸?六經之言以博其㫖?。而後?之，則兄之文益加勝矣。兄志潔而識偉，行方而氣和，僕固一見而知兄為任道之器矣。嗟乎！古聖賢之道，其不講於世久矣。聲利之欿，薰塞宇宙，日夜馳鶩，寡廉而鮮耻，儒生習見以為當然。其有以講學為事者，又或崇意見而乖實際，競口耳而寡心得，聴其言則美，而考其實亦無以甚異於?。習見以為當然，自非精一自信，卓然不惑流俗之士，則未可以兾於斯者也。僕?有望於兄軰矣。山西古帝王之都，其人有茅茨土階之風，而叚干木、卜子夏居西河，其人化之，凛然有節，槩今不知其遺俗，視古?稱何如。而王文中與近代薛敬軒亦出於河汾之間。豈其俗固有近古者耶。吾兄以身任作人之責。兄之?以㳤諸其身。即其?以㳤諸其人者也。䔍志力行。極?研幾。求古人之真血脈路。以㳤諸身。以㳤諸其人。因其近古之俗而登之於道。此其責在吾兄矣。連年虜騎入太原。蹂?之慘。二百年來晋人?未見。僕聞之序詩者。小雅廢而四夷侵。夫小雅何與於夷。此其言疑若甚迂葢昔人精究天人之際。而?人事於隂陽。則以小人為君子之隂。夷狄為中國之隂。隂則銷陽。陽則銷隂。隂則致隂，陽則?陽。其相銷也，若鐵炭之不爽；其相致也，若酸漿之感蠓蠛，其幾微矣。長君子之氣，即?以銷小人之氣；長君子之氣，而銷小人之氣，即?以長中國之氣，而夷狄之氣銷。故曰：真勝者氣也，勢與形不與焉，其幾微矣。此莘有?以豫見於伊川，而序詩者之說不為迂也。今也觀之薦紳之?崇尚，觀之學校之?趋向，如前?謂習見以為當然者，其為隂為陽，與其銷長之幾，亦略可覩矣。大揚旌沙漠之陲，而尺組繫單于之頸，此非兄之責也。若乃大敷古先之道，以淑諸其人，使人洞然於隂陽㳤慝之辨。而㫁不惑於?趋。此其責在兄矣。僕自屏居以來。牽於多病。齒髪日衰。非惟不敢復有四方之志。而詩書亦多束閣。惟兀坐一室。?耿耿不㤀者。尚兾脩省補過。以不負此心。與不負海內知巳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