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觧苐四

中庸觧苐四

或曰：吾嘗聞人之性有上下，猶手?焉不可移也。故孔子曰：唯上智與下愚不移。韓子曰：上焉者，善焉而巳矣；下焉者，惡焉而巳矣。孟子曰：然則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而與子之謂性者，疑?？無賢不肖也，無人之與畜也，混然為一，不辨其上下焉。而?可加扵首，首可置扵?，顛之倒之，豈見其不移者也？子何以異扵聖賢之說耶？叟曰：吾雖與子終日云云，而子猶頑而不曉，將無可柰何乎？子接吾語而不以心通，仍以事責我耶？我雖巧說，亦何以逃于多言之誅乎？仲尼曰：唯上智與下愚不移者，盖言人有才不才，其分定矣。才而明者，其為上矣。不才而昧者，其為下矣。豈曰其性有上下㢤？故其先曰性相近也，習相逺也，而上智與下愚不移次之。苟以性有上下而不移也，則飲食男女之性，唯在扵智者，而愚者不得有之。如皆有之，則不可謂其性定扵上下也。韓子之言，其取乎仲尼?？謂不移者也。不䏻逺詳其義，而輙以善惡定其上下者，豈誠然耶？善惡，情也，非性也。情有善惡而性無善惡者，何也？性，静也；情，動也，善惡之形見扵動者也。孟子之言犬之性猶牛之性，牛之性猶人之性者，孟氏其指性之?欲也，冝其不同也。吾之?言者，性也，彼二子之?言者，情也。情則孰不異乎？性則孰不同乎？或曰：然則犬牛猶人也，衆人猶聖賢也，何以見乎衆人與聖賢耶？曰：子誠不知也。犬牛則犬牛矣，衆人則衆人矣，聖賢則聖賢矣。夫犬牛?以為犬牛者，犬牛性而不别也。衆人之?以為衆人者，衆人靈而不明也。賢人之?以為賢人者，賢人明而未誠也。聖人之?以為聖人者，則聖人誠且明也。夫誠也者，?謂大誠也？中庸之道也，静與天地同其理，動與四時合其運，是故聖人以之禮也，則君臣位焉，父子親焉，兄弟悌焉，男女辨焉，老者有?養，少者有?教，壮者有?事，弱者有?安，婚娶䘮葬，則終始得其冝，天地萬物莫不有其序。以之樂也，朝?穆穆，天下無憂，隂陽和也，風雨時也，凡有血氣之屬，莫不昭蘇謌扵，郊社宗廟，而鬼神来假。以之刑也，則軍旅獄訟理，而四夷八蠻畏其威，其民逺罪而?善。以之政也，則賢者日進，佞者絶去，制度大舉，聲明文物可示扵後世。仁之則四海安，義之則萬物宜，智之則事業舉，信之則天下以實應。聖人之以中庸作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