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般涅槃經卷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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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01:32
大般涅槃經卷第八
北涼天竺三藏曇無䜟奉詔譯
如來性品第四之五
善男子！方等經者，猶如甘露、亦如毒藥。”
迦葉菩薩?白佛言：“如來何緣說方等經譬如甘露、亦如毒藥？”
佛言：“善男子！汝?欲知如來祕藏眞實義不？”
迦葉言：“?我?實欲得知如來祕藏之義。”
?時，世尊而說偈言：
“或有服甘露，傷命而早夭；
或有服甘露，壽命得長存；
或有服毒生、有緣服毒死。
無礙智甘露，所謂大乗典，
如是大乗典，亦名雜毒藥。
如酥、醍醐等，及以諸石蜜，
服消則爲藥、不消則爲毒。
方等亦如是，智者爲甘露；
愚不知佛性，服之則成毒。
聲聞及緣覺，大乗爲甘露，
猶如諸味中，乳最爲第一。
如是勤進者，依因於大乗，
得至於涅槃，成人中?王。
衆生知佛性，猶如迦葉等，
無上甘露味，不生亦不死。
迦葉！汝?當，善分别三歸，
如是三歸性，則是我之性。
若能諦觀察，我性有佛性，
當知如是人，得入祕密藏；
知我及我所，是人巳出世。
佛、法三寶性，無上第一尊，
如我所說偈，其性義如是。”
?時，迦葉?說偈言：
“我?都不知，歸依三寶處，
云何當歸?，無上、無所畏？
不知三寶處，云何作無我？
云何歸佛者，而得於安隱？
云何歸依法？唯願爲我說。
云何得自在？云何不自在？
云何歸依僧，轉得無上利？
云何眞實說，未來?佛道？
未來若不成，云何歸三寶？
我?無預知，當行次第依。
云何未懷妊，而作生子想？
若必在胎中，則名爲有子；
子若處胎中，定當生不久，
是名爲子義；衆生業亦然。
如佛之所說，愚者不能知；
以其不知故，輪?生死獄。
假名優婆塞，不知眞實義，
唯願廣分别，除斷我疑網。
如來大智慧，唯垂哀分别，
願說於如來，祕密之寶藏。”
“迦葉！汝當知，我?當爲汝，
善開微密藏，令汝疑得斷。
?當至心聽：汝於諸菩薩，
則與第七佛，同其一名號。
歸依於佛者，眞名優婆塞，
終不更歸依，其餘諸天神；
歸依於法者，則離於殺害；
歸依聖僧者，不求於外道。
如是歸三寶，則得無所畏。”
迦葉白佛言：“我亦歸三寶，
是名爲正路，諸佛之境界。
三寶平等相，常有大智性，
我性及佛性，無二、無差别。
是道佛所讚，正進安止處，
亦名正徧見，故爲佛所稱。
我亦?善逝，所讚無上道，
是最爲甘露，諸有所無有。”
?時，佛告迦葉菩薩：“善男子！汝?不應如諸聲聞、凡夫之人分别三寶。於此大乗無有三歸分别之相。所以者何？於佛性中?有法、僧，爲欲化度聲聞凡夫故，分别說三歸?相。善男子！若欲隨順世間法者，則應分别有三歸依。
“善男子！菩薩應作如是思惟：‘我?此身歸依於佛。’若?此身得成佛道，既成佛巳，不應恭敬、禮拜、供養於諸世尊。何以故？諸佛平等，等爲衆生作歸依故。
“若欲尊重法身舍利，便應禮敬諸佛塔廟。所以者何？爲欲化度諸衆生故，亦令衆生於我身?起塔廟想，禮拜、供養。如是，衆生以我法身爲歸依處。
“一切衆生皆依非眞、邪僞之法，我當次第爲說眞法；又有歸依非眞僧者，我當爲作依眞僧處；若有分别三歸依者，我當爲作一歸依處，無三差别；於生盲衆爲作?目；?當爲諸聲聞、緣覺作眞歸處。善男子！如是，菩薩爲無量惡諸衆生等及諸智者而作佛事。
“善男子！譬如有人臨陣戰時?生心?：‘我於是中最爲第一，一切兵衆悉依恃我。’亦如王子如是思惟：‘我當調伏其餘王子，紹繼大王覇王之業而得自在，令諸王子悉見歸依。’是故，不應生下劣心，如王，王子、大臣亦?。
“善男子！菩薩摩訶薩亦?如是，作是思惟：‘云何三事與我一體？’善男子！我示三事?是涅槃。如來者，名無上士。譬如人身，頭最爲上，非餘肢節、手、足等也。佛亦如是，最爲尊上，非法、僧也。爲欲化度諸世間故，種種示現差别之相，如彼梯隥。是故，汝?不應受持如凡愚人所知三歸差别之相，汝於大乗猛利決斷應如剛刀。”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我知故問，非爲不知。我爲菩薩大勇猛者問於無垢淸淨行處，欲令如來爲諸菩薩廣宣分别竒特之事、稱揚大乗方等經典。如來大悲?巳善說，我亦如是安住其中。所說菩薩淸淨行處?是宣說大涅槃經。
“世尊！我?亦當廣爲衆生顯揚如是如來祕藏，亦當證知眞三歸處。若有衆生能信如是大涅槃經，其人則能自然了達三歸依處。何以故？如來祕藏有佛性故。其有宣說是經典者，皆言：‘身中盡有佛性。’如是之人則不遠求三歸依處。何以故？於未來世我身?當成就三寶。是故，聲聞、緣覺之人及餘衆生，皆依於我恭敬、禮拜。”
“善男子！以是義故，應當善學大乗經典。”
迦葉?言：“佛性如是不可思議，三十二相、八十種好亦不可思議。”
?時，佛讚迦葉菩薩：“善哉，善哉。善男子！汝巳成就深利智慧，我?當更善爲汝說入如來藏。
“若我住者，?是常法，不離於苦；若無我者，修行淨行無所利益。若言諸法皆無有我，是?斷見；若言我住，?是常見。若言一切行無常者，?是斷見；諸行常者，?是常見。若言苦者，?是斷見；若言樂者，?是常見。修一切法常者，墮於斷見；修一切法斷者，墮於常見。如歩屈蟲，要因前脚得移後足；修常、斷者亦?如是，要因斷常。以是義故，修餘法苦者皆名不善；修餘法樂者則名爲善。修餘法無我者是諸煩惱分；修餘法常者是則名曰如來祕藏，所謂涅槃無有窟宅。修餘法無常者?是財物；修餘法常者，謂佛、法、僧及正解脫。當知如是佛法中道，遠離二邊而說眞法，凡夫愚人於中無?。如羸病人服食酥巳，氣力輕便。有、無之法，體性不定。譬如四大，其性不同，各相違反。良醫善知，隨其偏發而消息之。
“善男子！如來亦?，於諸衆生猶如良醫，知諸煩惱體相差别而爲除斷，開示如來祕密之藏，淸淨佛性常住不?。若言有者，智不應?；若言無者?是妄語。若言有者，不應黙然、亦?不應戲論諍訟，但求了知諸法眞性。凡夫之人戲論諍訟，不解如來微密藏故。若說於苦，愚人便謂：‘身是無常。’說一切苦，?不能知身有樂性。說無常者，凡夫之人計一切身皆是無常，譬如?坏。有智之人應當分别，不應盡言一切無常。何以故？我身?有佛性種子。若說無我，凡夫當謂：‘一切佛法悉無有我。’智者應當分别無我假名不實，如是知巳不應生?。若言如來祕藏空寂，凡夫聞之生斷滅見；有智之人應當分别如來是常，無有?易。若言解脫喩如幻化。凡夫當謂：‘得解脫者?是磨滅。’有智之人應當分别，人中師子雖有去、來，常住不?。
“若言：‘無明因緣諸行。’凡夫之人聞巳，分别生二法想，明與無明；智者了達其性無二，無二之性?是實性。若言：‘諸行因緣識’者，凡夫謂二，行之與識；智者了達其性無二，無二之性?是實性。若言：‘十善、十惡，可作、不可作，善道、惡道，白法、黑法。’凡夫謂二；智者了達其性無二，無二之性?是實性。若言：‘應修一切法苦。’凡夫謂二；智者了達其性無二，無二之性?是實性。若言：‘一切行無常’如來祕藏亦是無常，凡夫謂二；智者了達其性無二，無二之性?是實性。
“若言：‘一切法無我、如來祕藏亦無有我。’凡夫謂二；智者了達其性無二，無二之性?是實性。我與無我，性無有二。如來祕藏其義如是，不可稱計無量無邊諸佛所讚。我?於是一切功德、成就，經中皆悉說巳。
“善男子！我與無我，性相無二，汝應如是受持頂戴。
“善男子！汝亦應當堅持憶?如是經典，如我先於摩訶般若波羅蜜經中說：‘我、無我，無有二相。’善男子如因乳生酪、因酪得生酥、因生酥得熟酥、因熟酥得醍醐，如是，酪性爲從乳生。爲從自生、從他生耶？乃至醍醐亦?如是。若從他生，?是他作，非是乳生；若非乳生，乳無所爲。若自生者，不應相似相續而生；若相續生則不俱生；若不俱生，五種之味則不一時，雖不一時，定?不從餘處來也。當知乳中先有酪相，甜味多故不能自?；乃至醍醐亦?如是。是牛食噉水草因緣，血脉轉?而得成乳。若食甘草，其乳則甜；若食苦草，乳則苦味。雪山有草名曰肥膩，牛若食者純得醍醐，無有靑、黃、赤、白、黑色。穀草因緣，其乳則有色味之?。是諸衆生以明、無明業因緣故，生於二相；若無明轉，則?爲明。一切諸法善、不善等亦?如是，無有二相。”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說：‘乳中有酪。’是義云何？世尊！若言：‘乳中定有酪相，以微細故不可見’者，云何說言：‘從乳因緣而生於酪’？法若本無，則名爲生；如其巳有，云何言生？若言乳中定有酪相，百草之中亦應有乳；如是乳中亦應有草。若言：‘乳中定無酪’者，云何因乳而得生酪？若法本無而後生者，何故乳中不生於草？”
“善男子！不可定言乳中有酪、乳中無酪，亦不可說從他而生。若言：‘乳中定有酪’者，云何而得體味各?？是故，不可說言：‘乳中定有酪性。’若言：‘乳中定無酪’者，乳中何故不生兎角？置毒乳中，酪則殺人。是故，不可說言：‘乳中定無酪性。’若言：‘是酪從他生’者，何故水中不生於酪？是故，不可說言：‘酪從他生。’
“善男子！是牛食噉草因緣故，血則?白；草血滅巳，衆生福力?而成乳。是乳雖從草血而出，不得言二，唯得名爲從因緣生；酪至醍醐亦?如是。以是義故，得名牛味。是乳滅巳，因緣?酪。何等因緣？若酵、若燸。是故得名從因緣有。乃至醍醐亦?如是。是故，不得定言：‘乳中無有酪相。’從他生者，離乳而有，無有是處。
“善男子！明與無明亦?如是。若與煩惱諸結俱者，名爲無明；若與一切善法俱者，名之爲明。是故，我言：‘無有二相。’以是因緣，我先說言：‘雪山有草名曰肥膩，牛若食者?成醍醐。’佛性亦?。
“善男子！衆生薄福不見是草；佛性亦?，煩惱覆故，衆生不見。譬如大海，雖同一鹹，其中亦有上妙之水，味同於乳。喩如雪山，雖?成就種種功德，多生諸藥，亦有毒草。諸衆生身亦?如是，雖有四大毒蛇之種，其中亦有妙藥天王，所謂佛性，非是作法，但爲煩惱客塵所覆。若刹利、婆羅門、毗舍、首陀能斷除者，?見佛性，成無上道。
“譬如虗空震雷起雲，一切?牙上皆生華；若無雷震，華則不生、亦無名字。衆生佛性亦?如是，常爲一切煩惱所覆，不可得見。是故，我說：‘衆生無我。’若得聞是大般涅槃微妙經典，則見佛性，如?牙華。雖聞契經一切三昧，不聞是經，不知如來微妙之相，如無雷時?牙上華不可得見。聞是經巳，?知一切如來所說祕藏佛性，喩如天雷見?牙華。聞是經巳，?知一切無量衆生皆有佛性。以是義故，說大涅槃名爲如來祕密之藏，增長法身，猶如雷時?牙上華。以能長養如是大義故，得名爲‘大般涅槃’。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有能?學是大涅槃微妙經典，當知是人能報佛恩、眞佛弟子。”
迦葉菩薩?白佛言：“甚竒，世尊！所言佛性甚深甚深、難見難入，聲聞、緣覺所不能服。”
佛言：“善男子！如是如是，如汝所歎，不違我說。”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是佛性者，云何甚深、難見、難入？”
佛言：“善男子！如百盲人爲治目故造詣良醫。是時良醫?以金鎞抉其?膜，以一指示，問言：‘見不？’盲人答言：‘我猶未見。’?以二指、三指示之，乃言：‘少見。’善男子！是大涅槃微妙經典，如來未說亦?如是，無量菩薩雖具足行諸波羅蜜、乃至十住猶未能見所有佛性；如來既說?便少見。是菩薩摩訶薩既得見巳，咸作是言：‘甚竒，世尊！我等流轉無量生死，常爲無我之所惑亂。’善男子！如是菩薩位階十地尚不了了知見佛性，何況聲聞、緣覺之人能得見耶？
“?次，善男子！譬如仰觀虗空鵞雁。爲是虗空？爲是鵞雁？諦觀不巳，髣髴見之。十住菩薩於如來性知見少分亦?如是，況?聲聞、緣覺之人能得知見？
“善男子！譬如醉人欲渉遠路，朦朧見道。十住菩薩於如來性知見少分亦?如是。
“善男子！譬如渴人行於曠野，是人渴逼，徧行求水，見有叢樹，樹有白鶴。是人迷悶，不能分别是樹、是水，諦觀不巳乃是白鶴及以叢樹。善男子！十住菩薩於如來性知見少分亦?如是。
“善男子！譬如有人在大?中，乃至無量百千由旬遠望大舶、樓櫓、堂閣，?作是?：‘彼是樓櫓？爲是虗空？’久視乃生必定之心，知是樓櫓。十住菩薩於自身中見如來性亦?如是。
“善男子！譬如王子身極懦?，通夜遊戲至明淸旦，目視一切悉不明了。十住菩薩雖於巳身見如來性亦?如是，不大明了。
“?次，善男子！譬如臣吏王事所拘，逼夜還家。電光暫發，因見牛叢，?作是?：‘爲是牛耶？叢雲？屋舍？’是人久視，雖生牛想，猶不審定。十住菩薩雖於巳身見如來性，未能審定亦?如是。
“?次，善男子！如持戒比丘觀無蟲水而見蟲相，?作是?：‘此中動者，爲是蟲耶？是塵土耶？’久視不巳，雖知是塵，亦不明了。十住菩薩於巳身中見如來性亦?如是，不大明了。
“?次，善男子！譬如有人於隂闇中遠見小皃，?作是?：‘彼爲是牛？鷲鳥人耶？’久視不巳，雖見小兒，猶不明了。十住菩薩於巳身分見如來性亦?如是，不大明了。
“?次，善男子！譬如有人於夜闇中見畫菩薩，??作是?：‘是菩薩?？自在天?？大梵天?成染衣耶？’是人久視，雖?意謂是菩薩?，亦不明了。十住菩薩於巳身分見如來性亦?如是，不大明了。
“善男子！所有佛性如是甚深、難得知見，唯佛能知，非諸聲聞、緣覺所及。善男子！智者應作如是分别知如來性。”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佛性如是微細難見，云何肉?而能得見？”
佛告迦葉：“善男子！如彼非想非非想天亦非二乗所能得知，隨順契經，以信故知。
“善男子！聲聞、緣覺信順如是大涅槃經，自知巳身有如來性亦?如是。善男子！是故應當精勤修?大涅槃經。善男子！如是佛性唯佛能知，非諸聲聞、緣覺所及。”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非聖凡夫有衆生性，皆說有我。”
佛言：“譬如二人?爲?友，一是王子、一是貧賤。如是二人互相往返。是時貧人見是王子有一好刀淨妙第一，心中貪著。王子後時捉持是刀逃至他國。於是貧人後於他家，?臥止宿?於眠中寱語：‘刀刀。’?人聞之，?至王所。時王問言：‘汝言刀者，何處得耶。’是人具以上事答王：‘王?設使屠割臣身、分張手足，欲得刀者實不可得。臣與王子素爲??，先與一處雖曾?見，乃至不敢以手?觸，況當故取？’王?問言：‘?見刀，時相貌何?？’答言：‘大王！臣所見者如羖羊角。’王聞是巳，欣然而笑，語言：‘汝?隨意所至莫生憂怖，我庫藏中都無是刀，況汝乃於王子邊見？’時王?問諸羣臣言：‘汝等曾見如是刀不？’言巳崩，背尋立餘子紹繼王位。?問輔臣：‘?等曾於官庫藏中見是刀不？’諸臣答言：‘臣等曾見。’覆?問言：‘其狀何似？’答言：‘大王！如羖羊角。’王言：‘我官藏中何處當有如是刀？’相次第四王皆悉檢校，求索不得。
“却後?時，先逃王子從他國還來至本土，?得爲王。既登王位，?問諸臣：‘汝見刀不？’答言：‘大王！臣等皆見。’又?問言：‘其狀何似？’答言：‘王！子其色淸淨如優鉢羅華。’?有答言：‘形如羊角。’?有說言：‘其色紅赤，猶如火聚。’?有答言：‘猶如黑蛇。’時王大笑：‘?等皆悉不見我刀眞實之相。’
“善男子！菩薩摩訶薩亦?如是，出現於世說我眞相，說巳捨去，喩如王子持淨妙刀逃至他國。凡夫愚人說言：‘一切有我有我。’如彼貧人止宿他舍，寱語：‘刀刀。’聲聞、緣覺問諸衆生：‘我有何相？’答言：‘我見我相大如拇指。’或言：‘如米。或如稗子。’有言：‘我相住在心中，熾然如日。’如是衆生不知我相，喩如諸臣不知刀相。菩薩如是說於我相，凡夫不知種種分别，妄作我相，如問刀相，答似羊角。是諸凡夫次第相續而起邪見。爲斷如是諸邪見故，如來示現說於無我，喩如王子語諸臣言：‘我庫藏中無如是刀。’
“善男子！?日如來所說眞我名曰佛性，如是佛性我佛法中喩如淨刀。善男子！若有凡夫能善說者，?是隨順無上佛法；若有善能分别、隨順宣說是者，當知?是菩薩相貌。”
善男子所有種種?論、呪術、言語、文字皆是佛說，非外道說。”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云何如來說字根本？”
佛言：“善男子！說初半字以爲根本，持諸記論、呪術、文章、諸隂、實法。凡夫之人學是字本，然後能知是法、非法。”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所言字者，其義云何？”
“善男子！有十四音名爲字義。所言字者，名曰涅槃。常，故不流；若不流者則爲無盡；夫無盡者?是如來金剛之身。
“是十四音名曰字本。噁者，不破壞故；不破壞者，名曰三寶，喩如金剛。又?，噁者，不流故；不流者?是如來。如來九孔無所流故，是故不流。又，無九孔，是故不流；不流?常；常?如來。如來無作，是故不流。又?，噁者，名爲功德。功德者?是三寶，是故名噁。
“阿者，名阿闍棃。阿闍棃者，義何謂也？於世間中得名聖者。何謂爲聖？聖名無著，少欲知足，亦名淸淨。能度衆生於三有流生死大海，是名爲聖。
“又?，阿者，名曰制度，修持淨戒，隨順威儀。又?，阿者，名依聖人，應學威儀、進止舉動，供養、恭敬、禮拜三尊，孝養父母及學大乗。善男女等具持禁戒及諸菩薩摩訶薩等，是名聖人。又?，阿者，名曰敎誨，如言：‘汝來如是應作、如是莫作。’若有能遮非威儀法，是名聖人，是故名阿。
“億者?是佛性，梵行廣大，淸淨無垢，喩如?月。汝等如是應作、不作，是義、非義，此是佛說、此是魔說，是故名億。
“伊者，佛法微妙，甚深難得。如自在天大梵天王法名自在，若能持者則名護法。又，自在者，名四護世。是四自在則能攝護大涅槃經，亦能自在?揚宣說。
“又?，伊者，能爲衆生自在說法。?次，伊者，爲自在故說。何等是也？所謂修?方等經典。?次，伊者，爲斷嫉妬如除稗穢，皆悉能令?成吉祥，是故名伊。
“郁者，於諸經中最上、最勝、增長上上，謂大涅槃。?次，郁者，如來之性，聲聞、緣覺所未曾聞。如一切處，?鬱單越最爲殊勝。菩薩若能聽受是經，於一切衆最爲殊勝以是義故是經得名最上最勝，是故名郁。
“優者，喩如牛乳諸味中上；如來之性亦?如是，於諸經中最尊、最上。若有誹?，當知是人與牛無别。
“?次，優者，是人名爲無慧正?、誹?如來微密祕藏。當知是人甚可憐愍，遠離如來祕密之藏，說無我法，是故名優。
“㖶者?是諸佛法性涅槃，是故名㖶。
“黳者，謂如來義。?次，黳者，如來進止、屈申、舉動無不利益一切衆生，是故名黳。
“烏者，名煩惱義。煩惱者，名曰諸漏。如來永斷一切煩惱，是故名烏。
“炮者，謂大乗義，於十四音是究竟義。大乗經典亦?如是，於諸經論最爲究竟，是故名炮。
“菴者，能遮一切諸不淨物。於佛法中能捨一切金銀寶物，是故名菴。
“阿者，名勝乗義。何以故？此大乗典大涅槃經於諸經中最爲殊勝，是故名阿。
“迦者，於諸衆生起大慈悲，生於子想，如羅睺羅，作妙善義，是故名迦。
“呿者，名非善友。非善友者，名曰雜穢。不信如來祕密之藏，是故名呿。
“伽者，名藏。藏者，?是如來祕藏。一切衆生皆有佛性，是故名伽。
“?者，如來常音。何等名爲如來常音？所謂如來常住不?，是故名?。
“俄者，一切諸行破壞之相，是故名俄。
“遮者?是修義。調伏一切諸衆生故，名爲修義，是故名遮。
“車者，如來覆䕃一切衆生喩如大蓋，是故名車。
“闍者是正解脫，無有老相，是故名闍。
“饍者，煩惱繁茂，喩如稠林，是故名饍。
“若者，是智慧義，知眞法性，是故名若。
“吒者，於閻浮提示現半身而演說法，喩如半月，是故名吒。
“咃者，法身具足，喩如?月，是故名咃。
“茶者是愚癡僧，不知常與無常，喩如小兒，是故名茶。
“袒者，不知師恩，喩如羝羊，是故名袒。
“拏者，非是聖義，喩如外道，是故名拏。
“多者，如來於彼告諸比丘：‘冝離驚畏，當爲汝等說微妙法。’是故名多。
“他者，名愚癡義。衆生流轉生死，纏裹如蠶，蜣蜋是故名他。
“陀者，名曰大施，所謂大乗，是故名陀。
“彈者，稱讚功德，所謂三寶如須彌山，高峻廣大，無有傾倒，是故名彈。
“?者，三寶安住，無有傾動，喩如門閫，是故名?。
“波者，名顚倒義。若言：‘三寶悉皆滅盡。’當知是人爲自?惑，是故名波。
“頗者，是世間災。若言：‘世間災起之時，三寶亦盡。’當知是人愚癡無智、違失聖旨，是故名頗。
“婆者，名佛十力，是故名婆。
“滼者，名爲重擔。堪任荷負無上正法，當知是人是大菩薩，是故名滼。
“摩者是諸菩薩嚴峻制度，所謂大乗大般涅槃，是故名摩。
“耶者，是諸菩薩在在處處爲諸衆生說大乗法，是故名耶。
“囉者，能壊貪欲、瞋恚、愚癡，說眞實法，是故名囉。
“羅者，名聲聞乗動轉不住。大乗安固，無有傾動，捨聲聞乗，精勤修集無上大乗，是故名羅。
“啝者，如來世尊爲諸衆生雨大法雨，所謂世間呪術、經書，是故名啝。
“奢者，遠離三箭，是故名奢。
“沙者，名具足義。若能聽是大涅槃經，則爲巳得聞持一切大乗經典，是故名沙。
“娑者，爲諸衆生演說正法，令心歡喜，是故名娑。
“訶者，名心歡喜。‘竒哉！世尊離一切行。怪哉！如來入般涅槃。’是故名訶。
“茶者，名曰魔義。無量諸魔不能毀壞如來祕藏，是故名茶。?次，茶者，乃至示現隨順世間有父母、妻子，是故名茶。
“魯、流、盧、樓，如是四字說有四義，謂佛、法、僧及以對法。言對法者，隨順世間。如提婆達示現壞僧、化作種種形貌色?，爲制戒故。智者了達，不應於此而生怖。畏是名隨順世間之行。以是故，名魯、流、盧、樓。
“吸氣、舌根、隨?之聲，長、短、超聲，隨音解義，皆因舌、齒而有差别。如是字義能令衆生口業淸淨。
“衆生佛性則不如是假於文字然後淸淨。何以故？性本淨故。雖?處在隂入界中，則不同於隂入界也。是故，衆生悉應歸依。
“諸菩薩等以佛性故，等視衆生無有差别。是故半字於諸經書、記論、文章而爲根本。又，半字義者皆是煩惱言說之本，故名半字。
“滿字者，乃是一切善法言說之根本也。譬如世間爲惡之者名爲半人，修善之者名爲滿人。如是，一切經書、記論皆因半字而爲根本。若言：‘如來及正解脫入於半字。’是事不然。何以故？離文字故。是故，如來於一切法無礙、無著，眞得解脫。
“何等名爲解了字義？有知如來出現於世能滅半字，是故名爲解了字義。若有隨逐半字義者，是人不知如來之性。
“何等名爲無字義也？?近修?不善法者，是名無字。又，無字者，雖能?近修?善法，不知如來常與無常，恒與非恒，及法、僧二寶，律與非律，經與非經，魔說、佛說。若有不能如是分别，是名隨逐無字義也。我?巳說如是隨逐無字之義。善男子！是故，汝?應離半字，善解滿字。”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我等應當善學字?。?我値遇無上之師，巳受如來殷勤誨敕。”
佛讚迦葉：“善哉，善哉。樂正法者應如是學。”
?時，佛告迦葉菩薩：“善男子！鳥有二種，一名迦隣提、二名?鴦，遊止?俱，不相捨離。是苦、無常、無我等法亦?如是，不得相離。”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云何是苦、無常、無我如彼?鴦、迦隣提鳥？”
佛言：“善男子！?法是苦、?法是樂，?法是常、?法無常，?法是我、?法無我。譬如稻米?於麻、麥，麻、麥，??豆、粟、甘蔗。如是諸種，從其萌芽，乃至、葉華皆是無常。果實成熟，人受用時，乃名爲常。何以故？性眞實故。”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如是等物若是常者，同如來耶？”
佛言：“善男子！汝?不應作如是說。何以故？若言：‘如來如須彌山。’劫壊之時，須彌崩倒，如來?時豈同壞耶？善男子！汝?不應受持是義。善男子！一切諸法，唯除佛性涅槃，更無一法而是常者，?以世諦言果實常。”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善哉，善哉。如佛所說。”
佛告迦葉：“如是，如是。善男子！雖修一切契經諸定，乃至未聞大般涅槃，皆言一切悉是無常。聞是經巳，雖有煩惱如無煩惱，?能利益一切人天。何以故？曉了巳身有佛性故，是名爲常。
“?次，善男子！譬如?羅樹，其華始?，名無常相；若成果實，多所利益，乃名爲常。如是，善男子！雖修一切契經諸定，未聞如是大涅槃經時，咸言一切悉是無常。聞是經巳，雖有煩惱如無煩惱，?能利益一切人天。何以故？曉了自身有佛性故，是名爲常。
“?次，善男子！譬如金鑛，銷融之時是無常相；融以成金，多所利益，乃名爲常。如是，善男子！雖修一切契經諸定，未聞如是大涅槃經時，咸言一切悉是無常。聞是經巳，雖有煩惱如無煩惱，?能利益一切人天。何以故？曉了自身有佛性故，是名爲常。
“?次，善男子！譬如胡麻，未被壓時名曰無常；既壓成油，多有利益，乃名爲常。善男子！雖修一切契經諸定，未聞如是大涅槃經，咸言一切悉是無常。聞是經巳，雖有煩惱如無煩惱，?能利益一切人天。何以故？曉了巳身有佛性故，是名爲常。
“?次，善男子！譬如衆流皆歸大海。一切契經諸定三昧，皆歸大乗大涅槃經。何以故？究竟善說有佛性故。善男子！是故，我言?法是常、?法無常；乃至無我亦?如是。”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如來巳離憂悲毒箭。夫憂悲者，名之爲天；如來非天。有憂悲者，名之爲人；如來非人。是憂悲者，二十五有；如來非二十五有。是故，如來無有憂悲。何故稱言如來憂悲？”
“善男子！無想天者名爲無想，若無想者則無壽命。若無壽命，云何而有隂界諸入？以是義故，無想天壽不可說言有所住處。善男子！譬如樹神依樹而住，不得定言依枝、依節、依莖、依葉；雖無定所，不得言無。無想天壽亦?如是。善男子！佛法亦?，甚深難解。如來實無憂悲苦惱，而於衆生起大慈悲，現有憂悲，視諸衆生如羅睺羅。?次，善男子！無想天中所有壽命唯佛能知，非餘所及；乃至非想非非想處亦?如是。
“迦葉！如來之性淸淨無染，猶如化身。何處當有憂悲苦惱？若言如來無憂悲者，云何能利一切衆生、弘廣佛法？若言無者，云何而言等視衆生如羅睺羅？若不等視如羅睺羅，如是之言則爲虗妄。以是義故，善男子！佛不可思議、法不可思議、衆生佛性不可思議、無想天壽不可思議。如來有憂及以無憂是佛境界，非諸聲聞、緣覺所知。
“善男子！譬如空中舍宅、微塵不可住立，若言：‘舍宅不因空住。’無有是處。以是義故，不可說舍住於虗空、不住虗空。凡夫之人雖?說言舍住虗空，而是虗空實無所住。何以故？性無住故。善男子！心亦如是，不可說言住隂界入及以不住；無想天壽亦?如是、如來憂悲亦?如是。若無憂悲，云何說言等視衆生如羅睺羅？若言有者，?云何言性同虗空？
“善男子！譬如幻師，雖?化作種種宮殿、殺生、長養、繫縛、放捨，及作金、銀、瑠璃、寶物、叢林、樹木，都無實性。如來亦?，隨順世間示現憂悲，無有眞實。善男子！如來巳入於般涅槃，云何當有憂悲苦惱？若謂如來入於涅槃是無常者，當知是人則有憂悲；若謂如來不入涅槃、常住不?，當知是人無有憂悲。如來有憂及以無憂，無能知者。
“?次，善男子！譬如下人能知下法，不知中、上；中者知中，不知於上；上者知上及知中、下。聲聞、緣覺亦?如是，齊知自地。如來不?，悉知自地及以他地。是故，如來名無礙智。示現幻化，隨順世間，凡夫肉?謂是眞實，而欲盡知如來無礙無上智者，無有是處。有憂、無憂，唯佛能知。以是因緣，?法有我、?法無我，是名?鴦、迦隣提鳥性。
“?次，善男子！佛法猶如?鴦?行。是迦隣提及?鴦鳥，盛夏水漲，選擇高原安處其子，爲長養故，然後隨本安隱而遊。如來出世亦?如是，化無量衆生令住正法，如彼?鴦、迦隣提鳥選擇高原安置其子。如來亦?，令諸衆生所作辦巳，?便入於大般涅槃。善男子！是名?法是苦、?法是樂，諸行是苦、涅槃是樂，第一微妙壞諸行故。”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云何衆生得涅槃者名第一樂？”
佛言：“善男子！如我所說：‘諸行和合，名爲老死。’
“謹慎不放逸，是處名甘露；
放逸不謹慎，是名爲死句。
若不放逸者，則得不死處；
如其放逸者，常?於死路。
“若放逸者，名有爲法，是有爲法爲第一苦；若不放逸者則名涅槃，彼涅槃者名爲甘露、第一最樂。若?諸行是名死處，受第一苦；若至涅槃則名不死，受最妙樂。若不放逸，雖集諸行，是亦名爲常樂、不死、不破壞身。云何放逸？云何不放逸？非聖凡夫是名放逸，常死之法；出世聖人是不放逸，無有老死。何以故？入於第一常樂涅槃。以是義故，?法是苦、?法是樂，?法是我、?法無我。如人在地，仰觀虗空不見鳥迹。善男子！衆生亦?，無有天?，在煩惱中而不自見有如來性。是故我說無我密敎。所以者何？無天?者不知眞我。橫計我故，因諸煩惱所造有爲?是無常。是故，我說?法是常、?法無常。
“精勤勇猛者，若處於山頂、
平地及曠野，常見諸凡夫。
昇大智慧殿、無上微妙臺，
既自除憂患、亦見衆生憂。
“如來悉斷無量煩惱，住智慧山，見諸衆生常在無量億煩惱中。”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如偈所說，是義不然。何以故？入涅槃者，無憂、無喜。云何得昇智慧臺殿？?當云何住在山頂而見衆生？”
佛言：“善男子！智慧殿者，?名涅槃。無憂愁者謂如來也；有憂愁者，名凡夫人。以凡夫憂故，如來無憂。須彌山頂者，謂正解脫。勤精進者，喩須彌山無有動轉。地，謂有爲行也。是諸凡夫安住是地，造作諸行。其智慧者則名正覺。離有、常住，故名如來。如來愍?無量衆生常爲諸有毒箭所中，是故名爲如來有憂。”
迦葉菩薩白佛言：“世尊！若使如來有憂慼者，則不得稱爲等正覺。”
佛言：“迦葉！皆有因緣，隨有衆生應受化處，如來於中示現受生，雖現受生而實無生。是故，如來名常住法，如迦隣提、?鴦等鳥。”
大般涅槃經卷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