淸凉頂目徹禪師語錄卷第二

淸凉頂目徹禪師語錄卷第二

普說

?晨伏爲管裕人設齋，請普說。師竪起拂子云：只遮箇便承當得去，如天普蓋，似地普擎，更不欠一毫頭，亦無第二見。設使盡無邊香水海，塵塵刹刹，一時穿却?孔，也更不落別處。倘或思量擬議，?沒交涉。所以道：一念不生，前後際斷，?名爲佛。若也涉思量，作計較，分能所，作知解，則千里萬里，祖師門下，?敎見須實見，悟須實悟，證須實證。諸人各各有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體露眞常，不拘文字，心性無?，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如如佛。若確實而論，纔被拶著，便脚忙手亂，作麼生見得親，信得徹，桶底子脫落去？只爲從無始刼來，妄想濃?，只在諸塵境界中，元不曾踏著本地風光，明見本來面目。若是眞實人，?下承當了知生本不生，死本不死，向不生不死處，千聖著?覰不見，千手大悲提不起。而?諸人若能?照，更無第二人，只是如?父母血氣成就之身。若於中識得靈明妙性，則若凡若聖，覓你意根了不可得，便乃內無見聞覺知，外無山河大地，尋常著衣喫飯，更無奇特。所以道：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地獄，地獄自消滅。方知有如是靈通，有如是自在。諸人何不?光?照，打敎徹去？若也打?自已庫藏，運出自已家珍，?濟一切，豈不慶快平生？山僧往日從不識字，亦不知經敎道理，惟知事佛，一味怕死。至十八上，其年時症病凶，則見人朝存夕亡，愈加恐怖，因而茹素。二十三於慧雲律師處受三皈八戒，二十四投三峯出家，師上?下泉披剃，尋請聖恩大師受具足戒。一日侍立次，大師問曰：出家何事？山僧當時竟不知有禪道可參，但對曰：將求學經。大師云：循行得字，頭已白矣，其奈生死何？因遮一句，正打著山僧怕死的念頭，則駭曰：何爲?得？大師云：見子愚鈍，先將偈持求發慧乎？遂書：大智發於心，於心何處尋？成就一切義，無古亦無?。偈傳與山僧受持。一持此偈，晝夜不停，日下山打飯，?旋三十里，風雨無阻，三年無一息閒懈，一切風聲鳥語皆轉揚此偈，人境兩絕，如雲抹空。自謂到此境界，爲何不明偈義？因?一切智從心起，不知此心從何處下落。此?一發，不分朝暮，更無?緣，千挨萬拶，如箇銕橛，若行若坐，橛子轉見卓然，覺坐臥不安，一息欲絕。時因元宵歇打飯之役，於三峯崖側草亭中進七日精進關，大發?猛，務期入關?了。因纔跨一足入亭，目前一迸，不但亭子失却，頓覺虚空粉碎，大地平沉，頓明偈義，趣吿大師，被大師痛棒打出。比時關完大雪，有以雪塑羅漢於庭者，大師吿衆曰：上元無以爲策發，可各呈雪羅漢偈，以爲?力之地。衆皆有偈呈解，山僧問曰：兄等作什麼？衆曰：大師以雪羅漢爲題，令作偈以驗氣力耳。山僧亦信，口占偈倩人書去呈曰：虛空一尊雪羅漢，思惟路盡阿誰判？一片氷壺難指擬，恰來正是正月半。幻空?山僧之表字，大師批曰：惟爾幻空，濳蛟伏虬，倘遇春雷，倒嶽傾湫。因命看萬法歸一話頭。至十四夜，?茶次，大師舉：種種燈名，豐約固殊，子細看來，不過是一星子火。且道此火是有是無？大衆試說看，若說得亦打殺，說不得亦打殺。山僧應口云：果盤子却打不殺。大師以盤子打碎，以衆亂打起身，衆?皇歸堂，瑠璃値暗，僧兜竹椅大倒一聲，山僧頓然打破?團，如網中跳出，趣入方丈，百問百荅，是棒喝之機一時會得，然於靑州衫句未盡脫洒歸堂。政?間時，巡照㩦燈忽推堂門而入，頓證句中意旨，而古人荅處無不了了矣。然後細入臨濟玄要，賓主四喝，大法小法一一透過，方到穩密田地。若實到此，便能提唱因緣、建立法幢，與一切人抽釘拔楔、解黏去縛，如是揭千人萬人，如金翅鳥入海?取龍吞、如諸菩薩入生死撈摝衆生，放在菩提岸上，方可一舉一切舉、一了一切了。有時一喝如金剛王寶劒、有時一喝如踞地獅子、有時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時一喝不作一喝?，方可殺活自由、布置臨時，謂之我爲法王，於法自在。諸人既是挑囊負鉢徧參知識，懷中自有無價之寶，方向這裏參學。所以古人云：莫學琉璃瓶子禪，輕輕被人觸著便百雜碎。參時須參皮可漏子禪，任是向高峰頂上撲下亦無傷損，刧火洞然，我此不壊。若是作家本分漢子，遇著咬豬狗底手脚，放下複子靠將去，十年二十年管取打成一片。且作麼生得獨脫去？竪起拂子云：三山半落靑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久立，珍重。下座。

淸凉頂目徹禪師語錄卷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