淸凉頂目徹禪師語錄卷第四

淸凉頂目徹禪師語錄卷第四

晩參

師云：若論參禪人，發心要眞實，一脚須到底，根本自調?，不?之乎者也，只要話頭親切。話頭親切，則昏散無門可入；心力堅猛，則世界虚空逬裂。於無門入處正好發猛，於發猛處著實參究，愈參愈急、越究越勇，勇不及處更加勇猛，猛之又猛，瞥地打翻，日從東湧回轉頭來，㘞！依然瓠子彎環、冬瓜儱侗，?時方好來淸凉門下喫三頓痛棒。衆中有如是做工夫者麼？不妨出來决擇看。問荅决擇，不錄。師舉：僧問雲門：如何是諸佛出身處？門云：東山水上行。後來圓悟云：天?則不然，設有僧問：如何是諸佛出身處？薰風自南來，殿閣生微凉。淸凉又不然，設有僧問：如何是諸佛出身處？但云：近前來，向汝道。纔前來，便打。若會得此三轉語，便會得臨濟三句。還有會得者麼？出來道看。僧出，問：如何是第一句？師云：燈光影影壁間紅。進云：如何是第二句？師云：竹篦舌頭長三尺。進云：如何是第三句？師云：句在甚麼處？僧禮拜，師打，云：向遮裏會，方是眞底。召衆，云：臨濟三句分明與諸人道了也，還會麼？不會，更聽一偈：諸佛出身處，鐵船水上浮。三峯脚下水，自古向東流。遂起身。師云：地迥人難到，林深梅自?。鳥啼修竹裏，雲捲碧巖危。誰道山深處，香風匝地來。如何是句聻？萬壑松濤吼，一天晴雪飛。向遮裏轉得便成祖，不轉便成佛。會麼？所以雲門有三句：天中函蓋、目機、銖兩、不涉世緣、圓明、密。?雲門之徒亦有三句：函蓋乾坤句、截斷衆流句、隨波逐浪句。且道雲門說底是？圓明說底是？天中函蓋與函蓋乾坤是同是別？目機、銖兩與隨波逐浪是一樣是兩樣？不涉世緣與截斷衆流有差別無差別？又且如何得函蓋乾坤、天中函蓋去？作麼生得隨波逐浪、目機、銖兩去？爲甚得截斷衆流、不涉世緣去？會麼？於此明得，則雲門父子不妨奇特；於此不明，也須一一緇素始得。有緇素得者，出來商量；如無，考工夫去。師云：若論做工夫，只要一箇切字。心若不切，徒喫許多生受，有何交涉？且道如何得心切去？若要心切，但於生死有畏，自然急切。何爲生死聻？但以一念言之，一念纔興，便有起滅。前念起時?是生，後念滅時?是死。見此一念有是生，見此一念無是死。舉此一念如是，則法法皆然，不是生，定是死。念?生死輪?，何有出離時節？所以道：若要了生死，須透祖師關。如何是祖師關？喚著竹篦則觸，不喚著竹篦則背。到此有無、是非、長短、好惡、起滅，一齊關斷，都來不得。須向此來不得處，發大?猛，起大精進，畢竟要討箇出路。終日竟夜，左挨右拶，拶來拶去，猛地一拶，忽然拶破虚空，空破亦亡，遂化一道淸風爲金剛王寶劒，魔佛並揮，更有甚麼生死、是非、好惡、長短與其爲礙耶？得到與麼田地，則無關不透，無事不了，豈不暢快平生，得大自在？還有如是心切做工夫?麼？如無，更聽一偈：一鎚打就更須磨，淬礪千翻成太阿。揮舞濳妖無避處，嬰之血濺滿山河。咄！師云：金剛王寶劒，截斷玄機，正?摩醯，光吞諸祖。目機銖兩，舉一明三，左轉右旋，七穿八穴，也須是箇純鋼打就、生銕鑄成底漢子始得。若也浮逼逼地，尚留觀聽，猶涉?聲，談玄說妙，舉古舉?，進前退後，?牀竪拂，行棒行喝，則莫交涉，?得淨躶躶、赤洒洒莫可把。還會麼？石人機似汝，也解唱巴歌；汝若似石人，雪曲也應和。便休去。師云：金鎚抛出，則空有俱破；寶劒揮來，則?影全消。空有俱破，兼破亦破；?影全消，連消亦消。消破盡除，更是何物？轉入孤峯獨宿，萬方偃息干戈；?透頂門亞?，三頭六臂縱橫。得到與麼田地，天上人間騰騰任運。且道任運騰騰一句作麼生道？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師拈起竹篦，云：未有長行而不住，途中沒遮箇消息。放下竹篦，云：未有長住而不行，屋裏無此葛藤。?得二途俱不涉，去住得縱橫。其住也，千人萬人羅籠不得；其去也，等閒坐斷一切人舌頭。假使親到遮箇田地，更須知有向上一竅始得。若論向上一竅，諸佛口門窄，歷祖難提掇，凡聖杳然絕。?得淨躶躶，絕承當；赤洒洒，無回互。正當恁麼時作麼生？以竹篦擊卓一下，云：但願春風齊著力，一時吹入此中來。師云：生死念頭切，工夫方著急；話頭無門路，抵死要明白。盡情發猛參，眞?自擁塞；猶如猫捕鼠，其心更專一。諸根齊順向，專待老鼠出；?工若如此，悟乃在朝夕。悶極來參問，劈頭與一擊；棒下忽翻身，何等樣?捷？咄！考工夫去。

淸凉頂目徹禪師語錄卷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