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唐律䟽议卷第二十一

故唐律䟽议卷第二十一

䟽议曰：闘讼律者，首论闘殴之科，次言告讼之事。从秦汉至?，未有此篇。至后魏太和年，分击讯律为闘律。至北齐，以讼事附之，名为闘讼律。后周为闘竞律。隋开皇依齐，闘讼名至今不攺。贼盗之后，须防闘讼，故次于贼盗之下。

诸闘殴人者，笞四十，伤及以他物殴人者，杖六十。䟽议曰：相争为闘，相击为殴，若以手足殴人者，笞四十。注云谓以手足击人者，举手足为例，用头击之，?亦是伤，谓手足殴伤，及以他物殴而不伤者，各杖六十。注云见血为伤，谓因殴而见血者。非手足者，即兵不用刄亦是，谓手足之外，?是兵器，但不用刄者，?同他物之例。

问曰：殴人者，谓以手足击人，其有撮挽头发，或擒其衣领，亦同殴击以否？答曰：条云闘殴，谓以手足击人，明是?未损伤，下手即便获罪。至如挽鬓撮发，擒领、扼喉，既是伤杀于人，状则不轻于殴，例同殴法，理用无惑。

伤及㧞发方寸以上，杖八十。若血从耳目出及内损吐血者，各加二等。

䟽议曰：谓他物殴人，

伤及㧞发方寸以上，各杖八十。方寸者，谓量拔发无毛之所，纵横径各满方寸者。若方斜不等，围绕四方为方寸。若殴人头面，其血或从耳，或从目而出，及殴人身体内损而吐血者，各加手足及他物殴伤罪二等。其㧞发不满方寸者，止从殴法。其有㧞鬓，亦准发为坐。若殴鼻头血出，止同伤科。殴人痢血，同吐血例。

诸闘殴人折齿，毁缺耳鼻，眇一目及折手足指，若破骨及汤火伤人者，徒一年；折二齿、二指以上及髠发者，徒一年半。

䟽议曰：因闘殴人而折其齿，或毁破及缺宂人耳鼻，即毁缺人口眼亦同。眇一目，谓殴眇其目，?损其明，而犹见物者，及折手足指。若因打破骨而非折者，及以汤若火烧荡伤人者，各徒一年。若汤火不伤，从他物殴法。若折二齿二指以上，称以上者，?折更多，亦不加罪。及髠截人发者，各徒一年半。其髠发不尽，仍堪为髻者，止当㧞发方寸以上，杖八十。若因闘髠发，遂将入已者，依贼盗本以他故殴击人，因而夺其财物计，?以强盗论。以铜鐡汁伤人，比汤火伤人。如其以虵蜂蝎螫人，同他物殴人法。若殴人十指并折，不堪执物，即二支废，从笃疾科，流三千里。

诸闘，以兵刄斫射人不着者，杖一百。

䟽议曰：因闘遂以兵刄斫射人不着者，杖一百。注云兵刄，谓弓箭、刄矟、矛?之属。称之属者，虽用殳、㦸等?是。即殴罪重者，谓本条殴罪得徒一年以上者，斫射人不着，即从殴法。假如因闘斫射小功兄姊而不着者，即依本条殴罪科徒一年，即不从斫射之罪。如此之?，即从殴法。若刄伤及折人肋，眇其两目，堕人胎，徒二年。

䟽议曰：若刄伤，谓以金刄伤人，注云刄谓金鐡，无大小之限，堪以杀人者；及折人肋，谓闘殴人折肋，眇其两目，亦谓?损其明，而犹见物。堕人胎，谓在孕未生，因打而落者：各徒二年。注云堕胎者，谓在辜内，子死乃坐，谓在母辜限之内而子死者；子?伤而在母辜限外死者；或?在辜内，胎落而子未成形者：各从本损伤法，无堕胎之罪。其有殴亲属、贵贱等胎落者，各从徒二年上为加减之法。?须以母定罪，不据子作尊卑。若依胎制刑，或致欺绐，故保辜止保其母，不因子立辜，为无害子之心也。若殴母罪重，同折伤科之。假有殴姊胎落，依下文殴兄姊徒二年半，折伤者，流三千里。又条，折伤，谓折齿以上堕胎，合徒二年，重于折齿之坐，即殴姊落胎，合流三千里之?。

诸闘殴折跌人支体及瞎其一目者，徒三年。辜内平复者，各减二等。

䟽议曰：因闘殴折跌人支体，支体谓手足，或折其手足，或跌其骨体；及瞎一目，谓一目䘮明，全不见物者，各徒三年。注云折支者，谓折四支之骨；跌体者，谓骨节差跌，失于常处。辜内平复者，谓折跌人支体及瞎一目，于下文立辜限内，骨莭平复及目得见物，并于本罪上减二等，各徒二年。注云余条折跌平复，准此，谓于诸条尊卑、贵贱等闘殴及故殴折跌，辜内平复，并减二等。虽非支体，于余骨莭平复亦同。若支先挛，是废疾被折，故此殴挛，支止依殴折一支，流二千里，有荫，合同减赎。何者？例云故殴人至废疾流，不合减赎。今先废疾，不因殴令废疾，所以听其减赎，

即损二事以上，及因?患令至䔍疾，若㫁舌及毁败人隂阳者，流三千里。

䟽议曰：即损二事以上者，谓殴人一目瞎及折一支之?，及因?患令至笃疾。假有旧瞎一目为残疾，更瞎一目成笃疾，或先折一脚为废疾，更折一脚为笃疾。若㫁舌，谓全不得语，毁败隂阳，谓孕嗣废绝者，各流三千里。㫁舌语犹可解，毁败隂阳，不绝孕嗣者，并从伤科。

问曰：人目先盲，重殴睛坏，口，或先痖，更㫁其舌，如此之?，各合何罪？

荅曰：人貌肖天地，禀形父母，莫不爱其所受，乐天委命。?复宿遭痼疾，然亦痛此重伤，至于被人毁损，在法岂宜异制？如人?痖，或先䘮明，更坏其睛，或㫁其舌，止得守文，还科㫁舌瞎目之罪。

诸闘殴杀人者，绞；以刄及故杀人者，斩。?因闘而用兵刄杀者，与故杀同。䟽议曰：闘殴者，元无杀心，因相闘殴而杀人者，绞，以刄及故杀者，谓闘而用刄，即有害心，及非因闘争，无事而杀，是名故杀，各合斩罪。?因闘而用兵刄杀者，本?是闘，乃用兵刄杀人者，与故杀同，亦得斩罪，并同故杀之法。注云为人以兵刄逼已，因用兵刄拒而伤杀逼巳之人，?用兵刄，亦依闘杀之法。余条用兵刄准此，谓余亲戚良贱以兵刄逼人，人以兵刄拒杀者，并准此闘法。又律云以兵刄杀者，与故杀同。既无伤文，即是伤依闘法。注云因用兵刄拒而伤杀者，为以兵刄伤人，因而致死，故连言之。

问曰：故杀人合斩，用刄闘杀，亦合斩刑得罪，既是不殊，准文更无异理，何须云用兵刄杀者与故杀同？荅曰：名例犯十恶及故杀人者，准会赦犹除名。兵刄杀人者，其情重，又同故杀之法，会赦犹遣除名。

不因闘及殴伤人者，加闘殴伤罪一等。?因闘但绝时而杀伤者，从故杀伤法。

䟽议曰：

不因闘竞故殴伤人者，加闘殴伤一等。若拳殴不伤，笞四十上加一等，合笞五十之?。?因闘但绝时而杀伤者，谓忿竞之后，各已分散，声不相接，去而又来杀伤者，是名绝时，从故杀伤法。诸保辜者，手足殴伤人限十日，以他物殴伤人者二十日，以刄及汤火伤人者，三十日；折跌支体及破骨者，五十日。

䟽：议曰：凡是殴人，?立辜限。手足殴人伤与不伤，限十日；若以他物殴伤者，限二十日以刄。刄谓金鐡，无大小之限。及汤火伤人，谓灼烂皮肤，限三十日。若折骨跌体及破骨，无问手足、他物，?限五十日。注云殴、伤不相须，谓殴及伤，各保辜十日。然伤人?须因殴，今言不相须者，为下有僵仆，或恐迫而伤，此则不因殴而有伤损，故律云殴。伤不相须。余条殴伤者，各准此，谓诸条殴人、或伤人、故闘、谋杀、强盗应有罪者，保辜并准此。

限内死者，各依杀人论。其在限外及?在限内，以他故死者，各依本殴伤法。

䟽议曰：

限内死者，各依杀人论。谓辜限内死者，不限尊卑良贱及罪轻重，各从本条杀罪科断。其在限外，假有拳殴人，保辜十日，计累千刻之外，是名限外；及虽在限内，谓辜限未满，以他故死者。他故，谓别增余患而死。假殴人头伤，风从头疮而入，因风致死之?，仍依杀人论。若不因头疮得风，别因他病而死，是为他故，各依本殴伤法。故注云他故，谓别增余患而死。其有堕胎、瞎目、毁败、隂阳、折齿等?约手足、他物，以刄汤火为辜限。

诸同谋共殴伤人者，各以下手重者为重罪，元谋减一等，从者又减一等。若元谋下手重者，余各减二等。至死者，随所因为重罪。

䟽议曰：同谋共殴伤人者，谓二人以上同心计谋，共殴伤人者。假有甲乙丙丁谋殴伤人，甲为元谋，乙下手最重，殴人一支，折以下手重为重罪，乙合徒三年；甲是元谋减一等，合徒二年半；丙、丁等为从，又减一等，合徒二年。若不因闘，乙为故殴之首，合流二千里；甲是元谋减一等，合徒三年；丙、丁徒二年半。若是元谋下手重者，假甲为元谋下手最重，即甲合徒三年，乙、丙、丁各减二等，并徒二年。若故殴，即甲合流二千里，余各减二等，各徒二年半之?至死，谓被殴人致死。随所因为重罪，谓甲殴头，乙殴手，丙殴足。若由头疮致死者，即甲为重罪；由手伤致死，即乙为重罪；由足伤致死者，即丙为重罪。重罪者偿死，余各减二等，徒三年。甲是元谋，止减一等，流二千里。

其不同谋者，各依所殴伤杀论。其事不可分者，以后下手为重罪。䟽议曰：其不同谋者，假有甲乙丙丁不同谋，因闘共殴伤一人，甲殴头伤，乙打脚折，丙打指折，丁殴不伤。若因头疮致死，甲得杀人之罪，偿死，乙为折支，合徒三年；丙为折指，合徒一年；丁殴不伤，合笞四十。是为各依所殴伤杀论。其事不可分者，谓此四人共殴一人，其疮不可分别。被殴致死，以后下手者为重罪，谓丁下手最后，即以丁为重罪，余各徒三年。元谋减一等，流三千里。若乱殴伤，不知先后轻重者，以谋首及?闘者为重，余各减二等。

䟽议曰：假有人群党共闘，乱殴伤人，被伤杀者，不知下手人名，又不知先后轻重，若同谋殴之，即以谋首为重罪。其不同谋乱殴伤者，以?闘者为重罪。自余非谋首及非?闘，各减二等，徒三年。若不至死，唯折二支。若谋闘者，谋首流三千里，余各徒二年半；其不同谋?闘者，流三千里，余亦减二等。问曰：甲、乙、丙三人同谋殴人，各拳殴一下，合作首从以否？

荅曰：律云同谋共殴人者，各以下手重者为重罪，此㩀辜内致死，故有节级减文。下又云，不同谋者，各依所殴伤杀论，即明殴者得殴罪，伤者得伤罪，杀者得杀罪。拳殴人者笞四十。不同谋者，各从殴科。同谋殴人，岂得减罪？是知各笞四十，不为首从。若更有丁，亦与甲乙丙同谋，丁不下手，又非元谋，即减二等，笞二十之?。

又问：甲乙二人同谋殴人，甲是元谋，又先下手殴一支折，乙为从，后下手殴一目瞎，各合何罪？

荅曰：㩀上条折跌人支体及瞎其一目者，徒三年。

即损二事以上，及因?患令至笃疾者，流三千里。此即同谋共殴人伤损二事。甲?谋首，合徒三年；由乙损二事，合流三千里。若不同谋，各损一事，俱得本罪，并徒三年。诸以威力制䌸人者，各以闘殴论。因而殴伤者，各加闘殴伤二等。

䟽议曰：以威若力而能制䌸于人者，各以闘殴论。依上条：手足之外，?为他物，䌸人?用徽纆，明同他物之限。䌸人不伤，合杖六十；若伤，杖八十。因而殴伤者，谓因䌸即殴者。伤与不伤，各加闘殴伤二等，谓因䌸用他物殴，不伤者杖八十，伤者杖一百之?，是名各加闘殴伤二等。即威力使人殴击而致死伤者，虽不下手，犹以威力为重罪，下手者减一等。

䟽议曰：威力使人者，谓或以官威，或恃势力之?，而使人殴击他人致死伤者。威力之人虽不下手，犹以威力为重罪，下手者减一等。假有甲恃威力，而使乙殴杀丙，甲虽不下手，犹得死罪，乙减一等，流三千里。若折一指，甲虽不下手，合徒一年；乙减一等，杖一百之?。甲是监临官，百姓无罪，唤问事以杖依法决罚致死，官人得杀人罪，问事不坐。若遣用他物，手足打杀官人，得威力杀人罪，问事下手者，减一等科。

诸闘两相殴伤者，各随轻重两论如律。后下手理直者，减二等。

䟽议曰：闘两相殴伤者，假有甲乙二人，因闘两相殴伤，甲殴乙不伤，合笞四十；乙殴甲伤，合杖六十之?。或甲是良人，乙是贱?，甲殴乙伤，减凡人二等，合笞四十；乙殴甲不伤，加凡人二等，合杖六十之?。其间尊卑贵贱，应有加减，各准此例，后下手理直者，减二等。假甲殴乙不伤，合笞四十，乙不犯甲无辜被打，遂拒殴之，乙是理直，减本殴罪二等，合笞二十。乙若因殴而杀甲本罪纵不至死，即不合减，故注云至死者不减。

问曰：尊卑相殴，后下手理直得减，未知伯叔先下手殴，姪，兄姊先下手殴弟妹，其弟、姪等后下手？理直得减以否？荅曰：凡人相殴，条式分明，五服尊卑，轻重颇异，只如殴缌麻兄姊杖一百，小功、大功逓加一等。若殴缌麻以下卑㓜折伤，减凡人一等，小功、大功逓减一等。据服、?，是尊卑相殴，两俱有罪，理直则减，法亦无疑。若其殴亲姪弟妹至死，然始获罪伤重，律则无辜罪既，不合两论，理直岂冝许减举伯叔兄姊？但殴伤卑㓜无罪者，并不入此条。

诸于宫内忿争者，笞五十；声彻御所及相殴者，徒一年；以刄相向者，徒二年。

䟽议曰：宫殿之内，致敬之所，忽敢忿争，情乖恭肃，故宫内忿争者，笞五十。嘉徳等门以内为宫内衞。禁律宫城有犯，与宫门同，即顺天等门内亦是。若忿竞之声彻于御所，及有相殴击者，各徒一年。以刄相向者，徒二年。既不论兵刄即是刄，无大小之限。

殿内逓加一等，伤重者，又加闘伤二等。䟽议曰：殿内忿争逓加一等者，谓太极等门为殿内忿争，杖六十，声彻御所，及相殴者，徒一年半，以刄相向，徒二年半。若上阁内忿争，杖七十，声彻御所，及相殴者，徒二年，以刄相向者，徒三年。伤重者，各加闘伤二等。假有凡闘，以他物殴伤人，内损吐血，合杖一百；宫内加二等，徒一年半，即重于宫内相殴，徒一年。凡闘殴人折齿，合徒一年。若于殿内是伤重，加二等，合徒二年，是重于殿内相殴，徒一年半。此为各加闘伤二等。注云计加重于本罪，即须加，谓殿内凡闘，相殴不伤，合徒一年半，假有甲于殿内殴缌麻尊长，本罪合徒一年，由在殿内，故加罪二等，合徒二年，是名计加重于本罪。不加本罪者，假如殴缌麻兄姊，合杖一百，以在殿内，故加二等，合徒一年半，即与殿内凡闘罪同。此是计加不重于本罪，止依本徒一年半为坐，余条称加者，准此，谓一部律内称加得重于本罪者，即须加；加不重者，从本法。

诸殴制使、本属府主、刺史、县令及吏卒殴本部五品以上官长，徒三年；伤者，流二千里；折伤者，绞。䟽议曰：有因忿而殴制使、本属府主、刺史、县令，及吏卒殴本部五品以上官长，其吏卒等并于名例解讫，殴者合徒三年；伤者，流二千里；折伤者，绞。注云折伤，谓折歯以上，依上条闘殴人折歯毁缺耳鼻，眇一目及折手足指，若破骨及汤火伤人者，各徒一年。此云折伤者，折歯以上得徒一年，以上，?是。

若殴六品以下官长，各减三等。减罪轻者，加凡閗一等。死者，斩。詈者，各减殴罪三等。

䟽议曰：六品以下官长，谓下镇将及戍主。若诸陵署，在外诸监署，六品以下，虽?寺监当，监署有印，别起正案行事，?为当处官长。所管吏卒而殴者，各减殴五品以上官长罪三等，合徒一年半。若伤者，流上减三等，合徒二年；折伤者，死上减三等，徒二年半。减罪轻者，加凡閗一等，假有凡人故殴六品官长折肋，合徒二年半，从死减三等，亦徒二年半。拠上条计加重于本罪，即须加既，云加凡閗一等，从徒二年半上加一等，处徒三年。下条流外官殴九品以上，各又加二等，合流二千五百里。如此等，各减罪轻者，加凡閗一等，因殴致死者，斩。詈者，减殴罪三等，谓詈制使以下，本部官长以上，从徒三年上减三等，合徒一年半；

若詈六品以下官长，又减三等，合杖九十。此名詈者，各减殴罪三等。注云须亲自闻之乃成詈，谓?须被詈者亲自闻之乃为詈。

即殴佐职者，徒一年；伤重者，加凡閗伤一等。死者，斩。䟽议曰：殴佐职者，谓除长官之外，当司九品以上之官，?为佐职，所部吏卒殴者，徒一年；伤重者，假如他物故殴伤佐职，凡閗合杖九十。九品以上加二等，合徒一年。为佐职，又加一等，徒一年半之?，是名伤重者，加凡闘一等，至死者，斩。

诸佐职及所统属官殴伤官长者，各减吏卒殴伤官长二等。减罪轻者，加凡闘一等。死者，斩。

䟽议曰：佐职，谓当司九品以上及所统属官者，若省寺监管局署，州管县、镇管戌，卫管诸府之?，是所统属殴伤官长者。官长，谓尚书省诸司、尚书寺监、少?、少监，国子司业以上少尹，诸卫将军以上、千牛府中郎将以上、诸率府副率以上、诸府果毅以上、王府司马，并诸州别驾，虽是次官，并同官长，或唯有长官一人。佐职殴者，各减吏卒殴伤官长罪二等。即吏卒殴官长折伤者，绞。若佐职及所统属官殴五品以上官长折伤，减吏卒二等，合徒三年。

若殴六品以下官长折伤者，减三等，徒一年半。减罪轻者，加凡闘一等。假如佐职殴六品以下官长折二齿，从死上减五等，合徒一年半。凡闘折二齿，亦徒一年半。上条计加重于本罪，即须加更加一等，处徒二年。余罪计加得重，并准此。若佐职及所统属官殴伤五品以上官长者，各减吏卒二等，假有吏卒殴五品以上官长，折肋，合死，今为佐职殴，减吏卒二等，合徒三年，折肋，本罪，合徒二年。别条六品殴伤五品，加二等，合徒三年。既云：减罪轻者，加凡闘一等，合流二千里。死者，斩。

诸殴本属府主、刺史、县令之祖父母、父母及妻、子者，徒一年；伤重者，加凡闘伤一等。疏议曰：殴本属府主、刺史、县令之祖父母、父母及妻、子者，徒一年。伤重者，加凡闘伤一等，谓折一指或折一齿。凡殴亦徒一年，比凡闘为轻，加凡闘伤一等，合徒一年半之。?府主等祖父母、父母，若是议贵，凡殴得徒二年，为是本属府主之祖父母、父母加一等，得徒二年半。伤重以上，并准例加一等。

诸皇家袒免亲而殴之者，徒一年；伤者，徒二年。伤重者，加凡闘二等。缌麻以上，各递加一等。死者，斩。

疏议曰：礼云：五世袒免之亲，四世缌麻之属，皇家戚属，理弘尊敬。袒免之亲，其有殴者，合徒一年，伤者徒二年。故闘及用他物不伤者，其罪一也。其于诸条相殴，唯立罪名，不言闘殴，又不言以闘论者，故殴、闘殴及手足、他物，得罪悉同，并无差降。伤重者，加凡闘二等。假有殴折二齿，凡闘合徒一年半，加二等，合徒二年半之?。缌麻以上，各递加一等，假有殴缌麻折二齿，徒三年，小功流二千里，大功流二千五百里，期亲流三千里。殴不伤，从徒一年上递加，殴伤者，从徒二年上递加，不加入死，故云各递加一等。死者，斩问曰：皇家袒免亲，或为佐职官，或为本属府主、剌史、县令之祖父母、父母、妻子、或是已之所亲。若有犯者、合递加以否。

答曰：皇家亲属为尊主之敬、故异余人。长官佐职为敬所部。尊敬之处、理各不同。律无递加之文、法止各从重断。若已之亲、各凖尊卑服数为罪、不在皇亲及本属加例。

又问、皇家袒免之亲、若有官品而殴之者，合累加以否？

答曰：律注殴袒免之亲，据皇家亲属立罪。此由缘敬为重，官髙亦合累加。

诸流外官以下，殴议贵者，徒二年；伤者，徒三年；折伤者，流二千里。

疏议曰：流外官，谓勲品以下，爰及庶人。殴议贵者，徒二年。议贵，谓文武职事官三品以上，散官二品以上及爵一品者。伤者，徒三年。折伤者，流二千里，谓折齿以上，若殴折一支，凖凡人，合徒三年，依下文加凡闘二等，流二千五百里；若殴折二支，流三千里。本条虽云加凡闘伤二等，律无加入死之文，止依凡人之法，

殴伤五品以上，减二等。若减罪轻，及殴伤九品以上，各加凡闘伤二等。疏议曰：流外官以下，

殴伤五品以上，减二等，谓减议贵二等：殴者徒一年，伤者徒二年，折伤者，徒二年半。若减罪轻，假有殴五品以上，折一支，从流二千五百里减二等，徒二年半，即是减罪轻于凡闘徒三年，加二等，处流二千五百里之?。及殴伤九品以上，各加凡闘伤二等，谓殴九品以上、六品以下之官，不伤，杖六十，伤即杖八十；他物不伤，杖八十，伤即杖一百之?。若殴至死者，各依凡人法。问曰：律称流外官以下，殴议贵徒二年。若奴婢、部曲殴议贵者，为共凡人罪同，为依本法加罪以否？答曰：依下条：部曲殴伤良人，加凡人一等，奴婢又加一等。此是良人与奴婢、部曲凡闘之罪。其部曲、奴婢殴凡人，尚各加罪，况于贵族及官品贵者？理依加法，唯据本条加至死者，始合处死。假如有部曲殴良人，折二支，加凡闘一等，注云加者，加入于死。既于凡闘流三千里上加一等，合至绞刑。别条虽加，不入于死。设有部曲故殴良人，九品以上一支折凡闘折一支，徒三年；九品以上，加凡闘二等，流二千五百里；故殴又加一等，流三千里。部曲殴，又加一等，即不合入死，亦止流三千里。此名余条不加入死之?故。唐律䟽议卷第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