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乗起信论卷上-轻识

大乗起信论卷上

马鸣菩萨造

?三藏实义难陁奉制?

归命尽十方，普作大饶益，

智无限自?，救护世间尊，

及彼体相海，无我句义法，

无边德藏僧，?求正觉者。

为欲令众生，除疑去邪?，

起信绍佛种，故我造此论。

论曰：为欲发起大乗净信、断诸众生疑暗邪?，令佛种性相续不断，故造此论。有法能生大乗信根，是故应说。说有五分，一作因、二立义、三解释、四修信、五利益。此中作因有八，一总相，为令众生离苦得乐，不为贪求利养等故。二为显如来根本实义，令诸众生生正解故。三为令善根成?众生不退信心，于大乗法有堪任故。四为令善根微少众生，发起信心至不退故。五为令众生消除业障，调伏自心离三毒故。六为令众生修正止观，对治凡小过失心故。七为令众生于大乗法如理思惟，得生佛前究竟不退大乗信故。八为显信乐大乗利益，劝诸含识令归向故。此诸句义，大乗经中虽巳具有，然由所化根欲不同、待悟缘别，是故造论。此?云何？谓如来?世所化利根，佛色心胜，一音开演无边义味，故不须论。佛湼槃后，或有能以自力，少见于经而解多义；?有能以自力，广见诸经乃至解；义或有自无智力，因他广论而得解义；亦有自无智力，怖于广说、乐闻略论摄广大义而正修行。我?为彼最后人故，略摄如来最胜甚深无边之义，而造此论。

云何立义分？谓摩诃衍略有二种，有法及法。言有法者，谓一切众生心。是心则摄一切世间出世间法，依此显示摩诃衍义，以此心真如相?示大乗体故，此心生灭因缘相能显示大乗体相用故。所言法者，略有三种。一体大，谓一切法真如，?染?净性恒平等，无增无减无别?故。二者相大，谓如来藏本来具足无量无边性功德故。三者用大，能生一切世出世间善因果故，一切诸佛本所乗故，一切菩萨皆乗于此入佛地故。

云何解释分？此有三种，所谓显示实义故、对治邪?故、分别修行正道相故。此中显示实义者，依于一心有二种门，所谓心真如门、心生灭门。此二种门各摄一切法，以此展转不相离故。心真如者，?是一法界大总相法门体，以心本性不生不灭相，一切诸法皆由??而有差别，若离??则无境界差别之相。是故诸法从本巳来性离语言，一切文字不能显说，离心攀缘无有诸相，究竟平等永无??不可破坏，惟是一心，说名真如。故，从本巳来不可言说不可分别，一切言说唯假非实，但随??无所有故。言真如者，此亦无相，但是一切言说中极以言遣言，非其体性有少可遣、有少可立。

问曰：若如是者，众生云何随顺悟入？答曰：若知虽说一切法而无能说所说，虽?一切法而无能?所?，?时随顺??都尽，名为悟入。

?次真如者，依言说建立有二种别。一真实空，究竟远离不实之相，显实体故。二真实不空，本性是是无边功德，有自体故。?次真实空者，从本巳来一切染法不相应故，离一切法差别相故，无有虗?分别心故。应知真如非有相、非无相、非有无相、非非有无相，非一相、非?相、非一?相、非非一?相。略说以一切众生?分别心所不能触，故立为空。据实道理，??非有、空性亦空，以所?是无、能?亦无故。言真实不空者，由??空无故，?显真心常恒不?净法圆满，故名不空。亦无不空相，以非??心所行故，唯离?有之所证故。

心生灭门者，谓依如来藏有生灭心转，不生灭与生灭和合，非一非?，名阿頼耶识。此识有二种义，谓能摄一切法、能生一切法。?有二种义，一者觉义、二者不觉义。言觉义者，谓心第一义，性离一切??相。离一切??相故，等虚空界无所不徧，法界一相，?是一切如来平等法身。依此法身，说一切如来为本觉，以待始觉立为本觉。然始觉时?是本觉，无别觉起。立始觉者，谓依本觉有不觉，依不觉说有始觉。又以觉心源故名究竟觉，不觉心源故非究竟觉。如凡夫人，前?不觉起于烦恼，后?制伏令不更生。此虽名觉，?是不觉。如二乗人及初业菩萨，觉有?无?体相别?，以舍麤分别故名相似觉。如法身菩萨，觉?无?皆无有相，舍中品分别故名随分觉。若超过菩萨地，究竟道?足，一?相应觉心初起始名为觉。远离觉相微细分别究竟永尽，心根本性常住现前，是为如来，名究竟觉。是故经说：若有众生能观一切??无相，则为证得如来智慧。又言：心初起者但随俗说，求其初相终不可得。心尚无有，何况有初？是故一切众生不名为觉，以无始来恒有无明??相续未曾离故。若??息，?知心相生住?灭皆悉无相，以于一心前后同时皆不相应无自性故，如是知巳则知始觉不可得，以不?本觉故。

?次本觉随染，分别生二种差别相，一净智相、二不思议用相。净智相者，谓依法??、如实修行功行满足，破和合识、灭转识相，显现法身清净智故。一切心识相?是无明相，与本觉非一非?，非是可坏、非不可坏，如?水与波非一非?，波因风动，非水性动；若风止时，波动?灭，非水性灭。众生亦?，自性淸净心，因无明风动，起识波浪。如是三事，皆无形相、非一非?。然性净心是动识本，无明灭时动识随灭，智性不坏。不思议用相者，依于净智能起一切胜妙境界常无断绝，谓如来身具足无量增上功德，随众生根示现成就无量利益。

?次觉相有四种大义，清净如虚空明镜。一、真实空大义如虚空明镜，谓一切心境界相及觉相皆不可得故。二、真实不空大义如虚空明镜，谓一切法圆满成就无能坏性。一切世间境界之相皆于中现，不出不入、不灭不壊、常住一心，一切染法所不能染。智体具足无边无漏功德为因，?习一切众生心故。三、真实不空离障大义如虚空明镜，谓烦恼、所知二障永断，和合识灭，本性淸净常安住故。四、真实不空示现大义如虚空明镜，谓依离障法，随所应化现如来等种种色声，令彼修行诸善根故。

不觉义者，谓从无始来不如实知真法一故，不觉心起而有??。然彼??自无实相、离本觉，犹如迷人依方故迷，迷无自相、不离于方。众生亦?，依于觉故而有不觉??迷生，然彼不觉自无实相、不离本觉。?待不觉以说真觉，不觉既无真觉亦遣。

?次依放?故而有不觉，生三种相不相舍离。一无明业相，以依不觉，心动为业，觉则不动。动则有苦，果不离因故。二能见相，以依心动能见境界，不动则无见。三境界相，以依能见，?境相现，离见则无境。以有虚?境界缘故。?生六种相。一智相，谓缘境界生爱非爱心。二相续相，谓依于智苦乐觉?相应不断。三?著相，谓依苦乐觉?相续而生?著。四?名等相，谓依?著分别名等诸安立相。五起业相，谓依?名等起于种种诸差别业。六业系苦相，谓依业受苦不得自?。是故当知，一切染法悉无有相，皆因无明而生起故。?次觉与不觉有二种相，一同相、二?相。言同相者，如种种?皆同土相，如是无漏无明种种幻用皆同真相。是故佛说：一切众生无始巳来常入湼槃。菩提非可修相、非可生相，?竟无得。无有色相而可得见，见色相者当知皆是随染幻用，非是智色不空之相，以智相不可得故。广如彼说。言?相者，如种种??各各不同，此亦如是，无漏无明种种幻用相差别故。?次生灭因缘者，谓诸众生依心意识转。此义云何？以依阿頼耶识有无明不觉起，能见能现能取境界分别相续，说名为意。此意?有五种?名。一名业识，谓无明力不觉心动。二名转识，谓依动心能见境相。三名现识，谓现一切诸境界相，犹如明镜现众色?，现识亦?。如其五境对至?现，无有前后，不由功力。四名智识，谓分别染净诸差别法。五名相续识，谓恒作意相应不断，任持过去善恶等业令无失坏，成?现未苦乐等报使无违越，巳曾经事忽然忆?、未曾经事?生分别。是故三界一切皆以心为自性，离心则无六尘境界。何以故？一切诸法以心为主、从??起，凡所分别皆分别自心，心不见心无相可得。是故当知，一切世间境界之相，皆依众生无明??而得建立。如镜中?无体可得，唯从虚?分别心转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故。言意识者，谓一切凡夫依相续识?我我所，种种?取六种境界。亦名分离识，亦名分别事识，以依见爱等熏而增长故。无始无明熏所起识，非诸凡夫二乗智慧之所能知，解行地菩萨始学观察，法身菩萨能少分知，至究竟地犹未知尽，唯有如来能总明了。此义云何？以其心性本来淸净，无明力故染心相现，虽有染心而常明洁无有攺?。?以本性无分别故，虽?徧生一切境界而无?易，以不觉一法界故不相应。无明分别起生诸染心，如是之义甚深难测，唯佛能知，非余所了。此所生染心有六种别。一?相应染，声闻缘觉及信相应地诸菩萨能远离。二不断相应染，信地菩萨勤修力能少分离，至净心地永尽无余。三分别智相应染，从具戒地乃至具慧地能少分离，至无相行地方得永尽。四现色不相应染，此色自?地之所除灭。五见心不相应染，此心自?地之所除灭。六根本业不相应染，此从菩萨究竟地入如来地之所除灭。不觉一法界者，始从信地观察地行，至净心地能少分离，入如来地方得永尽。相应义?，心分别?、染净分别?，知相、缘相同。不相应义者，?心不觉，常无别?，知相、缘相不同。染心者，是烦恼障，能障真如根本智故。无明者，是所知障，能障世间业自?智故。此义云何？以依染心，?著无量能取所取虚?境界，违一切法平等之性。一切法性平等寂灭无有生相，无明不觉，?与觉违。是故于一切世间种种境界差别业用，皆悉不能如实而知。

?次分别心生灭相者，有二种别，一麤谓相应心、二细谓不相应心。麤中之麤、凡夫智境；麤中之细及细中之麤，菩萨智境。此二种相皆由无明熏?力起，然依因依缘，因是不觉、缘是?境；因灭则缘灭，缘灭故相应心灭、因灭故不相应心灭。

问：若心灭者，云何相续？若相续者，云何言灭？答：实然。?言灭者，但心相灭，非心体灭。如水因风而有动相，以风灭故动相?灭，非水体灭。若水灭者，动相应断，以无所依无能依故；以水体不灭，动相相续。众生亦?，以无明力令其心动，无明灭故动相?灭，非心体灭。若心灭者，则众生断，以无所依无能依故；以心体不灭，心动相续。

?次以四种法??义故，染净法起无有断绝。一净法，谓真如；二染因，谓无明；三?心，谓业识；四?境，谓六尘。熏?义者，如世衣服非臭非香，随以物熏则有彼气。真如净法性非是染，无明熏故则有染相。无明染法实无净业，真如熏故说有净用。云何熏?染法不断？所谓依真如故而起无明为诸染因，然此无明?熏真如，既熏?巳生??心，此??心?熏无明，以熏?故不觉真法，以不觉故?境相现。以??心熏?力故，生于种种差别?著、造种种业，受身心等众苦果报。?境熏义有二种别，一增长分别熏、二增长?取熏。?心熏义亦二种别，一增长根本业识熏，令阿?汉辟支佛一切菩萨受生灭苦；二增长分别事识熏，令诸凡夫受业系苦。无明熏义亦二种别，一根本熏，成就业识义；二见爱熏，成就分别事识义。云何熏?净法不断？谓以真如熏于无明，以熏?因缘力故，令??心猒生死苦求湼槃乐。以此?心猒求因缘?熏真如，以熏?故则自信巳身有真如法本性淸净，知一切境界唯心?动?竟无有。以能如是如实知故，修远离法，起于种种诸随顺行，无所分别无所取著，经于无量阿僧祇劫，惯?力故无明则灭，无明灭故心相不起，心不起故境界相灭。如是一切染因染缘及以染果心相都灭，名得湼槃，成就种种自?业用。?心熏义有二种，一分别事识熏，令一切凡夫二乗猒生死苦，随巳堪能?无上道；二意熏，令诸菩萨发心?猛，速疾趣入无住湼槃。真如?义亦二种别，一体熏、二用无。体熏者，所谓真如从无始来具足一切无量无漏，亦具难思胜境界用，常无间断熏众生心。以此力故，令诸众生猒生死苦求湼槃乐，自信巳身有真实法发心修行。

问：若一切众生同有真如等皆熏?，云何而有信不信者？从初发意乃至湼槃，前后不同无量差别，如是一切悉应齐等。答：虽一切众生等有真如，然无始来无明?薄自性差别过恒沙?，我见爱等?缚烦恼亦?如是，唯如来智之所能知，故令信等前后差别。又诸佛法有因有缘，因缘具足事乃成办。如木中火性是火正因，若无人知或、有虽知而不施功，欲令出火焚烧木者无有是处。众生亦?，虽有真如体熏因力，若不遇佛诸菩萨等善知识缘，或虽不修胜行、不生智慧、不断烦恼，能得湼槃无有是处。又?虽有善知识缘，傥内无真实?因力，必亦不能猒生死苦求湼槃乐，要因缘具足乃能如是。云何具足？谓自相续中有熏?力，诸佛菩萨?悲摄护，乃能猒生死苦信有湼槃，种诸善根修?成?。以是?値诸佛菩萨示教利喜，令修胜行，乃至成佛入于湼槃。

用熏者，?是众生外缘之力有无量义。略说二种，一差别缘、二平等缘。差别缘者，谓诸众生从初发心乃至成佛，?佛菩萨等诸善知识随所应化而为现身，或为父母、或为妻子、或为眷属、或为仆使、或为知友、或作?家、或?示现天王等形，或以四摄、或以六度，乃至一切菩提行缘，以大悲柔輭心广大福智藏，熏所应化一切众生，令其见闻乃以忆?如来等形增长善根。此缘有二，一近缘，速得菩提故；二远缘，乆远方得故。此二差别?各二种，一增行缘、二入道缘。

平等缘者，谓一切诸佛及诸菩萨，以平等智慧、平等志愿普欲抜济一切众生，任运相续常无断绝。以此智愿熏众生故，令其忆?诸佛菩萨，或见或闻而作利益，入净三昧随所断障得无碍?，于??中一切世界平等现见无量诸佛及诸菩萨。此体用熏?有二别，一未相应、二巳相应。未相应者，谓凡夫二乗初行菩萨，以意意识熏，唯依信力修行，未得无分别心修行，未与真如体相应故；未得自?业修行，未与真如用相应故。巳相应者，谓法身菩萨得无分别心，与一切如来自体相应故，得自?业与一切如来智用相应故，唯依法力任运修行，熏?真如灭无明故。?次染熏?，从无始来不断，成佛乃断。净熏?，尽于未来?竟无断，以真如法熏?故，?心则灭、法身显现，用熏?起故无有断。

?次真如自体相者，一切凡夫声闻缘觉菩萨诸佛无有增减，非前际生非后际灭常恒究竟，从无始来本性具足一切功德，谓大智慧灮明义、徧?法界义、如实了知义、本性淸净心义、常乐我净义、寂静不?自?义。如是等过恒沙?非同非?不思议佛法无有断绝，依此义故名如来藏，亦名法身。

问：上说真如离一切相，云何?说具足一切诸功德相？

答：虽实具有一切功德，然无差别相，彼一切法皆同一味一真，离分别相无二性故。以依业识等生灭相，而立彼一切差别之相。此云何立？以一切法本来唯心实无分别，以不觉故分别心起见有境界，名为无明。心性本净无明不起，?于真如立大智慧灮明义。若心生见境则有不见之相，心性无见则无不见，?于真如立徧?法界义。若心有动则非真了知，非本性淸净、非常乐我净、非寂静，是??不自?，由是具起过于恒沙虚?杂染。以心性无动故，?立真实了知义，乃至过于恒沙淸净功德相义。若心有起、见有余境可分别求，则于内法有所不足。以无边功德?一心自性，不见有余法而可更求，是故满足过于恒沙非?非一不可思议诸佛之法无有断绝，故说真如名如来藏，亦?名为如来法身。

?次真如用者，谓一切诸佛?因地时发大慈悲，修行诸度四摄等行，观物同巳普皆救脱，尽未来际不限??，如实了知自他平等，而亦不取众生之相。以如是大方便智，灭无始无明、证本法身，任运起于不思议业种种自?差别作用，周徧法界与真如等，而亦无有用相可得。何以故？一切如来唯是法身，第一义谛无有世谛境界作用，但随众生见闻等故而有种种作用不同。

此用有二，一依分别事识，谓凡夫二乗心所见者是名化身，此人不知转识影现，见从外来取色分限，然佛化身无有限量；二依业识，谓诸菩萨从初发心乃至菩萨究竟地心所见者名受用身，身有无量色、色有无量相、相有无量好，所住依果亦具无量功德庄?，随所应见无量无边无际无断，非于心外如是而见。此诸功德皆因波?蜜等无漏行熏及不思议熏之所成就，具无边喜乐功德相故亦名报身。又凡夫等所见是其麤用，随六??种种差别，无有无边功德乐相，名为化身。初行菩萨见中品用，以深信真如得少分见，知如来身无去无来无有断绝，唯心影现不离真如。然此菩萨犹未能离微细分别，以未入法身位故。净心菩萨见微细用，如是转胜乃至菩萨究竟地中见之方尽。此微细用是受用身，以有业识见受用身，若离业识则无可见。一切如来皆是法身，无有彼此差别色相，互相见故。问：若佛法身无有种种差别色相，云何能现种种诸色？

答：以法身是色实体故，能现种种色。谓从本巳来色心无二，以色本性?心自性，说名智身；以心本性?色自性，说名法身。依于法身，一切如来所现色身徧一切处无有间断，十方菩萨随所堪任、随所愿乐，见无量受用身、无量庄?土各各差别，不相障碍无有断绝。此所现色身，一切众生心意识不能思量，以是真如自?甚深用故。

大乗起信论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