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正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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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9 00:55
孔子正名論
蘇右丞謂靈公之死,衞人立公子郢,而郢不可,乃立輒。使輒知禮,必辤,辤而不獲,必逃。輒逃郢立,則名正矣,雖以拒蒯聵可也。雖然,孔子爲政,豈將廢輒而立郢耶?其亦將敎輒避位而納父耳。蒯聵得罪於父,然於其入也,春秋以世子稱之,非世子而以世子名,以其子得立,成其爲世子也。若輒避位納父,是世子爲君也,而名亦正矣。其後胡侍郞謂孔子爲政,必當告於天子,方伯命公子郢而立之。
子全子曰:右丞何以知蒯聵之非世子?若本非世子,而孔子可以世子稱之,則本爲世子而亦可不以世子目之。宋儒說春秋多如此,乃大亂之道也。孔子以世子稱蒯聵,則其嘗爲靈公所立無疑矣。觀左傳累稱爲太子,固有明文矣。不特此也,其出亡之後,靈公雖怒而未嘗廢之也,又無疑矣。觀左傳靈公欲立公子郢,而郢辤,則靈公有廢之意而不果,又有明文矣。世豈有其子得嗣爲諸侯,而其父遂不必有所受,而稱爲世子之禮?右丞之說,眞無稽之談也。惟蒯聵嘗爲靈公所立,未嘗爲靈公所廢,特以得罪而出亡,則聞喪而奔赴,衞人所不可拒也。蒯聵之歸有名,而衞人之拒無名也,然而衞人方自以爲有名,則以蒯聵得罪於父也。夫蒯聵欲殺南子,其處人倫之閒,未盡其道則有之,而其心則可原也,雖以此得罪於父,而當在末減之條者也。況靈公前此嘗立之,而其後又未嘗聲其罪而廢之,則衞人欲追探靈公之意而廢之,於義有未安也。故蒯聵之歸有名,而衞人之拒無名也。況諸侯之子得罪於父而仍歸者亦不一矣。晉之亂也,夷吾奔屈,重耳奔蒲,及奚齊、卓子之死,夷吾兄弟相繼而歸,不聞以得罪而晉人拒之也。然則於蒯聵何尢焉?故孔子之正名也,但正其世子之名而已。旣爲世子,則衞人所不可拒也。且使蒯聵不得爲世子,則衞人何所見而立輒?其立輒也,固以其爲世子所出而立之也。天下有世子而不應嗣位者乎?侍郞之說,亦未爲斟酌盡善之道,孔子爲政,必不出於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