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漢孝元皇帝紀下卷第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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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00:54

前漢孝元皇帝紀下卷第二十三

荀恱

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三月,行幸河東,祠后土。益三河郡太守秩中二千石,戸十二萬爲大郡。夏四月,赦天下。

六月,立皇子興爲信都王,興母婕妤爲昭儀。

閏月丁酉,太皇太后上官氏崩。

冬十有一月,齊楚地震,大雨雪,深五尺,?折屋壞。魏郡太守京房棄市。房字君明,東郡人也。爲郎中,以言災異屢中,上親幸。房嘗宴見,問上曰:幽、厲之君何以危?所任何人也?上曰:君不明也,而任巧侫。房曰:知其巧侫而任之耶?將以爲賢也?上曰:賢之。房曰:今何以驗之不賢?上曰:以其時亂,君危而知之。房曰:齊桓公、秦二世亦嘗聞二君,而非?之時,任豎刁、易牙、趙高,治政日亂,何不以幽、厲卜之而覺悟乎?上曰:惟有道者能以徃知來耳。臨亂之君,各賢其臣,令皆覺悟,安得危亡?房因免冠頓首曰:春秋紀二百四十二年災異,以示萬世之君。今陛下即位以來,災異並出,人民饑饉,盗賊不禁,視今爲治邪、亂邪,所任者誰與?房旨謂石顯,上亦知之,曰:然。幸其愈於彼。又以爲不在此人。房曰:夫前世之君,亦皆然矣。臣恐後之視今,猶今之視昔也。

是時,房奏考功課吏法,上令房上弟子曉考功者,欲試用之。房薦上弟子姚平、任良,願以爲刺史。臣得通藉殿中爲奏事,以防擁隔。石顯等進言:用弟子不若師。上欲以房爲刺史,顯等知刺史當得徑奏事,因言爲刺史,恐太守不與同心,宜以爲郡守。房自請歲盡得乘傳奏事,上許之。

房旣拜上封事曰:辛酉以來,霧氣衰去,太陽清明,臣獨欣然,以爲陛下有所定也。然少隂倍力而乘消息,臣疑陛下獨不得如意。臣出之後,恐爲執事者所蔽,身死而功不成。及辛巳,霧氣復乘太陽侵危,此上大夫侵陽之氣而上意疑也。巳卯、庚辰之間,必有隔絶,臣令不得乘傳奏事者,房未發顯,果白詔止房無乘傳奏事。房至新豐,復上奏曰:臣以六月言遯卦不交。法曰:道人始去寒,涌水爲災。至七月涌水出。臣弟子姚平謂房曰:房可謂知道,未可謂信道也。今湧水出,道人當遯死,尚復何言?臣獨謂曰:陛下與臣尤厚,雖死,臣猶言也。平又謂曰:房可謂小忠未可謂大忠也。昔秦之時趙高用事有正生者非刺高而高威自此而成故秦之亂也。正先趨之也。今臣守郡竊恐未効而死惟陛下無使塞涌水之災異當正生之必死爲姚平所?

房至陜復上封事曰:乃者丙戌小霧,丁亥霧衰去,然少隂,并力而乘消息。戊子益甚,至壬辰五十分霧氣復起。此消息欲正,離卦之黨并力而爭,安危之機,不可不察。巳丑有還風,盡辛卯,而太陽復侵危,至癸巳,日月相薄,此邪隂用事,而太陽爲之疑也。臣去稍逺,太陽侵奪,願陛下察焉。

房去月餘,竟徵下獄。房妻父張愽,淮陽王之舅也,欲爲淮陽王永入朝,謂房曰:淮陽王入朝,可以爲助。因使房爲淮陽王求入朝奏草。又房爲上道幽、厲之事,出對御史大夫鄭弘道之,顯告房、張愽誹謗朝廷,詿誤諸侯,闚導以邪意,漏泄省中語。愽腰斬,房棄市,時年三十一。

房治易,事梁人焦戇。戇爲外黃令,以伺候先知姦邪,盗賊不得發。嘗曰:得我道以亡身者京生。其說長爲災變,分爲六十四卦,更直日用,事有占驗焉。鄭弘坐與房言免。光禄勲匡衡爲御史大夫。

三年夏,令三輔都尉及太郡都尉秩皆二千石。

六月甲辰,丞相韋玄成薨。

秋七月,御史大夫匡衡爲丞相。戊辰,衛尉李延壽爲御史大夫,副校尉甘延壽、陳湯矯制發戊巳校尉屯田吏士及西域羗胡兵攻郅支單于。

冬,斬郅支首,傳□京師。時郅支強暴,東擊烏孫,西脅大宛諸國。漢遣使三輩至康居求谷吉等尸,郅支不肯奉詔,而困辱漢使,上書驕慢,曰:康居困危巳乆,願歸強漢。是湯與延壽等謀曰:郅支單于威名逺震,今烏孫脅大宛,欲降伏康居。如得此三國,北擊伊婁,西取安息,南排月支,數月之間,城郭諸國危矣。郅支分離,所在絶逺,無城郭強弩之守,如發兵直詣城下,彼亡則無所之,守則不足以自保,千載之功可一朝而定。延壽以爲然,欲奏請之。湯曰:國家與公卿議大䇿,非衆所見,事必不從。㑹延壽久病,湯獨矯制發諸國兵。

延壽聞之起,大驚,欲止之。湯按劒叱延壽日:大衆巳集,竪子欲沮吾衆耶!延壽遂從漢兵,合四萬餘人。延壽、湯上䟽自劾奏矯制陳言形勢兵狀,即引兵分爲六校尉:其三校尉從南道逾葱領,經大宛;其三校尉從北道入赤谷,過烏孫,經康居。萬餘騎救之,數奔營,不利。輙?漢兵遂燒木城,城中人皆入土城。漢兵四靣推櫓楯,並入土城,單于被創死。得漢使節及谷吉等所賚帛書,凡斬閼氏太子、名王以下千五百級,生虜百四十五人,降虜五千餘人。上議其功,丞相匡衡、大夫李延壽及石顯皆以爲延壽、湯擅興師,矯制,幸得不誅,不宜加爵土。又遣吏訊驗湯私盗金事,皆不與。湯故正宗劉向上䟽曰:郅支單于殺漢使吏士以百數,事暴於外國,傷威毀重,陛下赫然欲討之,意未嘗忘。延壽、湯承聖旨,?神靈,總百蠻之軍,攬城郭之兵,出萬死之計,入絶域之地,遂䧟康居,屠五重城,搴翕侯之旗,斬郅支之首,懸旌萬里之外,揚威昆山之西,而掃谷吉之助,立昭明之功,蠻夷率服,稽首來賔,群臣之功,莫有大焉。昔周大夫方叔、尹吉甫爲宣王誅玁狁而百蠻從之,其詩曰:驒驒惇惇,如霆如雷。顯允方叔,征伐玁狁,蠻荆來威。易曰:有嘉折首,獲非其醜。今延壽,湯所誅,威振天下,雖易之折首,詩之雷霆,不能及也。吉甫之歸,周厚賜之,其詩曰:吉甫燕喜,旣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千里之鎬,猶以爲逺,况萬里之外!齊桓先有匡周之功,後有㓕項之罪,君子計功,?過近事。貳師李廣利損五萬之衆,糜億萬之費,經四年之勞,而厪獲駿馬四十匹,雖獲宛王之首,不足復費,而私罪甚衆。孝武以爲萬里之伐,不録其過,厚加封賞。今康居之國盛於大宛,郅支之號重於宛王,殺漢使甚於留馬延壽。湯不煩漢使,不費斗儲,比於貳師,功德相百倍。且常惠隨欲擊之烏孫,鄭吉迎自來之日遂,猶皆列土受爵。故言威武勤勞,則大於方叔、吉甫;列功覆過,則優於齊桓、貳師;近事之功,則高於長羅、安逺。大功未著,小惡數布,臣竊痛之。上於是赦湯等,矯制貪穢小罪,封延壽爲宜城侯,湯爲關内侯,食邑各三百戸。延壽爲長水校尉,湯爲射聲校尉。

延壽,北地人也,本爲羽林士,超逾羽林亭樓,以材力進。湯字子公,山陽人也,家貧無行。初,富平侯張敞舉湯爲茂材,湯待遷父死不奔䘮,坐下獄,論敞舉非其人,削戶二百㑹。敞薨,謚曰謬侯。湯立功西域,世以爲張敞知人。

初,宣帝時,前將軍韓增舉馮奉世,以爲衛?,使持節送大宛諸國客。時莎車王與諸國共殺漢所置莎車王萬年,并殺漢使者奚充國。匈奴發兵攻莎車師,不能下,而莎車遣揚言曰:北道諸國巳降匈奴矣。於是攻刼南道,與之盟而背漢,鄯善以西皆絶不通。奉世以莎車日強,其勢難制,必危西域,乃矯以節告諭諸國王,各發其兵,合萬五千人,追擊莎車。莎車王自殺,傳其首□長安。諸國遂平,威振西域。

宣帝謂韓增曰:賀將軍舉得人也。議封奉世以爲侯。丞相、將軍皆曰: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國家,定社稷,專之可也。宜加爵位。少府蕭望之以爲奉使有所指,而擅矯制違命,今封奉世關内侯。後奉使者競逐利,要功於夷狄,爲國家生事,不可長也。宣帝從望之議。

及甘延壽之封也,杜延年子欽上䟽,追訟奉世前功日:比罪則郅支薄,量功則莎車衆,用師則奉世寡,制勝則奉世於邊境爲功多,慮危則延壽於國家爲禍深。其違命生事,則與奉世同。延壽割地而封,奉世獨不見録。臣聞功同賞異則勞臣疑,罪均刑别,則百姓惑。願陛下下有司議之。上爲前世事不録。

荀恱曰:成其功,義足封,追録前可也。春秋之義,毀泉臺則惡之,舎中軍則善之,各由其宜也。夫矯制之事,先王之所慎也,不得巳而行之。若矯大而功小者,罪之可也;矯小而功大者,賞之可也。功過相敵,如斯而巳可也。權其輕重而爲之制宜焉。

四年春正月,以討郅支單于功,告祠郊廟,赦天下。

夏六月甲申,中山王竟薨。藍田地震,山崩,壅㶚水。安陽岸崩,壅涇水,涇水逆流。

五年春二月,赦天下。賜民爵一級,女子百戸牛酒,三老、孝弟力田、鰥寡孤獨帛。

夏六月庚申。復戾后園。壬申晦。日有食之。

秋七月庚子。復太上皇?廟園原廟。昭靈后武哀王。衛思后昭哀后廟園。上?疾。夢祖宗譴罷郡國廟園。上少弟楚孝主亦夢焉。上召問丞相匡衡。議欲復。衡言不可。衡乃禱高祖孝文孝景廟。陳言:禮正咎在臣,衡當受其咎。皇帝宜蒙福祐,盡禱諸廟。上疾久不平,皆復脩舊祀如故。山陽社中大槐?,吏民伐斷之,其夜?自復立故處。

竟寧元年春正月,匈奴呼韓邪單于來朝。單于諸妻漢女以自親賜單于,待詔掖庭王嬙字昭君,爲閼氏。單于上書,願保塞,請罷邊備塞。上下有司議,皆以爲便。郎中令侯應以爲不可許。上詰問狀,對曰:臣聞北邊塞至遼東外有隂山,東西千餘里,草木茂盛,多禽獸,本冐頓單于依阻其中,治作□矢,是苑囿也。至孝武出師征伐,斥奪其地,攘之,於漢北建塞徼,起亭隧,築外城,而設屯戍以守之,然後邊境得少安。漠北地平,少草木,多大砂,匈奴來冦抄,無所藏隱。從塞以南,徑深山大谷,徃來差難。邊境長老言:匈奴失隂山後,過之無不哭。如罷備邊戍卒,示夷狄之大利,不可一也。今聖德廣被,單于稽首來臣。夫夷狄之情,困則卑辱,強則驕逆,天性然也。前以罷外城,省亭燧,今?足?望通烽火而巳。古者安不忘危,不可復罷,二也。中國有義禮之則,刑罰之禁,臣愚猶禁犯,又况單于能必其衆不犯約哉?三也。自中國尚設關梁以制諸侯,所以絶臣下之覬覦也。設塞徼,置屯戍,非獨爲單于而巳,亦爲諸屬國降民。本故匈奴之人,恐其思舊逃亡,四也。近西羗保塞,與漢交通,吏民貪利,侵盗其畜産妻子,以此怨恨,起而背叛,世世不絶。今罷乘塞,則生慢易忿爭之漸,五也。徃者從軍多沒不還者,其子孫貧困,一旦走出,從其親戚,六也。又邊人婢奴怨苦欲走者多,自知匈奴中樂,無柰邊侯,急切何時有走塞者,七也。盗賊桀黠,群軰犯法,如其窘急,亡走北出,則不可制,八也。起塞以來,百有餘年,非皆以土坦也,或因山巖石木柴僵落谿谷之間,稍稍率徒卒築治,費功久逺,不可勝計。臣恐議者不深慮其始終,欲以一切息徭役,十年之後,百年之内,卒有他變,障塞敗壞,亭戌㓕絶,當發戍屯治繕,累世之功,不可卒就,九也。若罷戍卒,省?望,單于自以保塞守衛,必深得漢請,永無巳。小失其意,則不可測。開夷狄之?,以?中國之固,十也。非所以永持至安,威制百蠻之長䇿。上乃使車騎軍口喻單于曰:中國亦有關梁,非徙以備外,亦以防中國之姦邪放縱,出爲冦害,故爲制度以專衆心。遂不罷塞焉。

皇太子冠初,定陶恭王有才藝,曉音樂,而太子頗有酒色之失。王皇后無寵,上有意欲立定陶王爲太子,數稱其才。樂陵侯史丹者,悼皇后之舅,史恭之孫,爲侍中,護太子家。於是丹進曰:所謂才者,敏而好學,温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器人于絲竹皷?之間,是則陳惠、李欽高於匡衡,可爲相國也。於是上黙而?。後上疾甚,數問景帝時立膠東王故事。丹涕泣,因以死爭之。上亦以太子先帝所愛,卒不易。

二月,御史大夫李延壽卒。

三月丙寅,太子太傳張譚爲御史大夫。

癸未,復孝惠?廟園、孝文太后、孝昭太后?廟園等。

夏五月壬辰,帝崩于未央宫。匡衡復奏言:前以上體不平,故復諸祀,卒不䝉福,請悉罷。於是毀太上皇、孝惠、孝景帝廟,罷孝昭太后、昭靈太后、武哀王、昭哀后?廟園。丞相御史大夫奏,石顯及其黨皆免官。顯徙居故郷濟南,憂懣不食,道病死。顯之歸也,留其器物什數百萬,以與故所厚萬章。章不受,曰:石氏之禍,萬氏反當爲福耶?章者,長安大俠,爲京兆尹門下督,嘗從至殿中,侍中諸貴人爭趨揖章,莫與京兆尹言者。後京兆尹不復從章,章旣游俠,亦得顯力。及王遵爲京兆尹,誅豪桀,乃殺章。

荀恱曰:自漢興以來至於兹,祖宗之治迹可得而觀也。開祖開建大業,統辟元功,度量規矩,不可尚也。時天下初定,庻事草創,故韶夏之音,未有問焉。孝女皇帝克巳復禮,躬行玄黙,遂至昇平,而刑罰幾措。時稱古典,未能悉備,制度玄雅,禮樂之風闕焉,故太平之功不興。孝武皇帝規悏萬世之業,安固後嗣之基,内修文學,外耀武威,延天下之士,濟濟盈朝,興事創制,無所不施,先王之風,燦然復存矣。然猶好其文不盡其實,發其始不要其終,奢侈無限,窮兵極武,百姓空竭,萬民疲弊。當此之時,天下騷動,海内無聊,而孝文之業衰矣。孝宣皇帝任法審刑,綜核名實,聽斷精明,事業修理,下無隱情,是以功光前世,號爲中宗。然不甚用儒術,從諫如流,下善齊肅,賔禮舊老,優容寛直,其仁心文德,足以爲賢主矣。而侫臣石?用事,隳其大業,明不照姦,决不斷惡,豈不惜哉!昔齊桓公任管仲以覇,任豎刁以亂,一人之身,唯所措之。夫萬事之情,常立於得失之原,治亂榮辱之機,可不惜哉!楊朱哭多岐,墨翟悲素絲,傷其本同而末殊。孔子曰:逺侫人。詩云:取彼䜛人,投?豺虎。疾之深也。若夫石顯,可以痛心泣血矣,豈不疾之哉!

初,宣帝任刑法,元帝諌之,勸以用儒術,宣帝不聽,乃嘆曰:亂我家者,必太子也。故凡世之論政治者,或稱教化,或稱刑法,或言先教而後刑,或言先刑而後教,或言教化宜詳,或曰教化宜簡,或曰刑法宜畧,或曰刑法宜輕,或曰宜重,皆引爲政之一方,未究治體之終始,聖人之大德也。聖人之道,必則天地,制之以五行,以通其變,是以愽而不泥。夫德刑並行,天地常道也。先王之道,上教化而下刑法,右文德而左武功,此其義也。或先教化,或先刑法,所遇然也。撥亂抑強,則先刑法;扶弱綏新,則先教化。安平之世,則刑教並用。大亂無教,大治無刑。亂之無教,勢不行也;治之無刑,時不用也。教初必簡,刑始必畧,則其漸也。教化之隆,莫不興行,然後責備;刑法之定,莫不避罪,然後求宻。未可以備,謂之虐教。未可以宻,謂之峻刑。虐教傷化,峻刑害民,君子弗由也。設必違之教,不量民力之未能,是䧟民於惡也,故謂之傷化。設必犯之法,不度民情之不堪,是䧟民於罪也,故謂之害民。莫不興行,則毫毛之善可得而勸也,然後教備。莫不避罪,則纎芥之惡可得而禁也,然後刑宻。故孔子曰:不嚴以蒞之,則民不敬也;嚴以蒞之,動之不以禮,未善也。是言禮刑之並施也。吾末如之何,言教之不行也。可以勝殘去殺矣,言刑之不用也。周禮曰:治新國,用輕典,畧其初也。春秋之義,貶纎芥之惡,備至宻也。孔子曰:行有餘力,則可以學文,簡於始也。繪事後素,成有終也。夫通於天人之理,逹於變化之數,故能逹於道。故聖人則天,賢者法地,考之天道,參之典經,然後用於正矣。讃曰:本紀稱孝元皇帝多才藝,善史書,皷琴,吹洞簫,自度聲曲,分别節度,窮極要妙。少好儒術,及即位,徴用儒生,委之以政,貢、薛、韋、匡,迭爲宰相,而上牽制文義,優游不斷。然寛弘盡下,出於恭儉,號令温雅,有古人之風烈。前漢孝元皇帝紀下卷第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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