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正義卷第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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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03:29

尚書正義卷第十三

勑撰周書康誥第十一,酒誥第十二,梓材第十三,康誥第十一,成王至梓材。

正義曰:旣伐叛人,三監之、管叔、蔡叔等以殷餘民國,康叔爲衞侯,周公以王命戒之,作康誥、酒誥、梓材三篇之書也。其酒誥、梓材亦戒康叔,但因事而分之。然康誥戒以德刑,又以化紂嗜酒,故次以酒誥,卒若梓人之治材爲器、爲善政以結之。傳以三至主之

正義曰:此序亦與上相顧爲首引。初言三監叛,又言黜殷命。此云旣伐管叔、蔡叔,言以殷餘民圻内之餘民,故云以三監之國,康叔爲衞侯。然古字邦封同,故漢有上邦、下邦、縣邦字如封字,此亦云邦康叔,若分器序云邦諸侯,故云國康叔。并以三監之地封之者,周公懲其數叛,故使賢母弟主之。此始一叛,而云數叛者,以六州之衆悉來歸周,殷之頑民叛逆天命,至今又叛,據周言之,故云數叛。故多方云:爾乃不大宅天命,爾乃屑播天命。以不從天命,故云叛也。古者大國不過百里,周禮上公五百里,侯四百里。孟軻有所不信,費誓注云:伯禽率七百里之内,附庸諸侯。則魯猶非七百里之封。而康叔封千里者,康叔時爲方伯,殷之圻内諸侯並屬之,故得揔言三監。且其實地不方平,計亦不能大於魯也。故左傳云宋、衞,吾匹也,又曰寡君未甞後衞君。且言千里,亦大率言之耳,何者?邢在襄國河内,即東圻之限,故以賜諸侯。西山即有黎、潞,河、濟之西以曹地約有千里也。以此鄭云初封於衞,至子孫而并鄁、鄘也。其地理志鄁、鄘之民皆遷,分衞民於鄁、鄘,故異國而同風,所以詩分爲三,孔與同否未明也。旣三年滅三監,七年始封康叔,則於其閒更遣人錢守,自不知名號耳。傳命康至封字。

正義曰:以定四年左傳祝佗云命以康誥,故以爲命康叔之誥。知康,圻内國名者,以管、蔡、郕、霍皆國名,則康亦國名,而在圻内,馬、王亦然。惟鄭?以康爲謚號,以史記丗家云生康伯故也。則孔以康伯爲號謚,而康叔之康猶爲國,而號謚不見耳。惟三至誥治。

正義曰:言惟以周公攝政七年之三月始明,死而生魄,月十六日已未,於時周公初造基趾,作新大邑於東國洛水之汭,四方之民大和恱而集㑹,言政治也。此所集之民,即侯、甸、男、采、衞五服百官,播率其民,和恱並見,即事於周之東國,而周公皆慰勞勸勉之,乃因大封,命以康叔爲衞侯,大誥以治道傳周公至魄生。

正義曰:知周公攝政七年之三月者,以洛誥即七年反政,而言新邑營及獻卜之事,與召誥參同,俱爲七年。此亦言作新邑,又同召誥,故知七年三月也。若然,書傳云,四年建衞侯而封康叔,五年營成洛邑,六年制禮作樂。明堂位云昔者周公朝諸侯于明堂之位,即云頒度量而天下大服,又云六年制禮作樂,是六年巳有明堂,在洛邑而朝諸侯。言六年巳作洛邑而有明堂者,禮記後儒所録,書傳伏生所造,皆孔所不用。始生魄,月十六日戊午,社于新邑之明日。魄,與明反,故云明消而魄生。傳?造至集㑹:

正義曰:所以初基東國洛者,以天下土中故也。其召誥與大司徒文之所出。釋言云:集,㑹也。以主治民,故民服恱而見太平也。初基者,謂初始營建基趾,作此新邑。此史揔序言之。鄭以爲此時未作新邑,而以基爲謀,大不辭矣。傳此五至於周。

正義曰:男下獨有邦,以五服,男居其中,故舉中,則五服皆有邦可知。言邦,見其國君焉。以大司馬職大行人,故知五服,服五百里。禹貢五服通王畿,此在畿外,去王城五百里,故?畿計之。至衞服三千里,言與禹貢異制也。通王畿與不通爲異,以此計畿之均,故須土中。若然,黃帝與帝嚳居偃師,餘非土中者,自由當時之冝實在土中,因得而美善之也。不見要服者,鄭云以遠於役事而恒闕焉。君行必有臣從,即卿大夫及士見亦主其勞,故云五服之内,百官播率,其民和悅。即事以土功勞事,民之所苦也。而此和恱,見太平也。而書傳云示之以力役,其且猶至,況導之以禮樂乎?是也。傳周公至治道正義曰:太保以戊申至七日庚戌巳云庶殷攻位於洛汭,則庶殷先與之期于前至也。周公以十二日乙卯朝至于洛,則達觀于新邑營,此日當勉其民,此因命而并言之。序云:邦康叔,洪,大也。爲大封命大誥康叔以治道也。鄭?以洪爲代,言周公代成王誥,何故代誥而反誥王?呼之曰孟侯,爲不辭矣。王若至東土。正義曰:言周公稱成王命,順康叔之德而言曰:命汝爲孟侯。王又使我敎命其弟小子,封其所敎命者,惟汝大明德之父,文王能顯用俊德,愼去刑罰,以爲敎首,故惠恤窮民,不侮慢鰥夫寡婦,況貴強乎?其明德用可用,敬可敬,其愼罰威可威者,顯此道以示民。用此道,故,始爲政於我區域諸夏,由是於我一二諸國,皆以修治也。上政旣修,我西上惟是怙恃文王之道,故其政敎冒被四表,聞于上天,天美其治道,以此上天乃大命文王以誅殺之道,用兵除惡于殷,大受其王命,三分天下而有其二也。其所受二分者,於其國,於其民,惟是皆有次敘,以文王之敎故也。汝寡有之兄,武王勉行文王之道,故受命克殷。今汝小子封,故得在此東土爲諸侯。是文王之道,明德愼罰,旣用受命,武王無所復加,以爲勉行,所以汝必法之。傳周公至敎訓。

正義曰:以曰者爲命辭,故曰周公。稱成王命。順康叔之德,命爲孟侯。孟,長也。五侯之長,謂方伯,使康叔爲之長者,即州牧也。五侯之長,五等諸侯之長也。而左傳云:五侯九伯,汝實征之。彼謂上公之伯,故征九伯。而此五侯當州牧之五侯,與彼不同。王制有連屬卒伯也。孔以五侯亦方伯,則四方者皆可爲方伯,而此方伯自是州牧也。康叔以母弟令德受大國封命,固非卒及連屬也。虞夏及周旣有牧,又離騷云伯昌作牧,殷亦有牧伯,四代皆通也,非如鄭?云殷之州長曰伯,以稱小子爲幼弱故,明當受敎訓,故云使我命其弟,爲親親而使我用戒故也。此指命康叔爲之,而鄭以揔告諸侯,依略說以太子十八爲孟侯,而呼成王旣,禮制無文,義理駢曲,豈周公自許天子以王爲孟侯?皆不可信也。傳惟汝至敎首:

正義曰:以近而可法,不過子之法父,故舉文王也。法者,不過除惡行善,故云明德愼罰也。傳惠恤至示民

正義曰:用可用,敬可敬,即明德也。用可用,謂小德小官,敬可敬,謂大德大官,刑可刑,謂愼罰也。傳天美至武王

正義曰:天美文王,乃大命之殺兵殷者,殪,殺也。戎,兵也。用誅殺之道,以兵患殷。文王以伐殷事未卒,而言殺兵殷者,謂三分有二,爲滅殷之資也。王曰:嗚呼!封汝至王命正義曰:旣言文王明德愼罰之訓,武王尚行之,汝旣得爲君?方別陳明德之事,故稱王命而言曰:嗚呼!封,汝,常念我所以告汝之言哉!今治民所行,將在敬循汝文德之父,繼其所聞者,服行其德言,以爲政敎。汝往之國,當分布求於殷先智王之道,用安治民,不但法其先君。汝又當須大遠求商家耇老成人之道,居之於心,即知訓民矣。其外又更當別求所聞父兄用古先智王之道,用其安者以安民,即古虞夏之道也。人事旣然,又闡大於天之道而爲順德,又加之寛容,則汝身不見廢,常在王命。傳今治至政敎正義曰:繼其所聞,服行其德言者,謂文王先有所聞善事,今令康叔繼續其文王所聞善事,被服而施行其德言,以爲政敎也。傳汝當至訓民正義曰:上云敷求殷先哲王,謂求殷之賢君。此言求商家耇老成人,謂求殷之賢臣。大遠者備徧求之。傳又當至安民正義曰:以父兄乃所居殷外,故云別求。上只言遹乃文考,并言兄者,以上云寡兄朂,則以文武道同,言文可以兼武,故并言父兄也。古先哲王,鄭云虞、夏也。孔亦當然,以上代與今事遠,不可以同,故言用其安者,傳大于至王命。

正義曰:以天道人用而光大之,故因云大也。其文王及殷古先哲王與天,其道不異,以前後聖迹雖殊,同天不二也。以康叔亞聖大賢,治殷餘惡,故使之用天道爲順德也。王曰嗚呼小至新民正義曰:所明而云行天人之德者,其要在於治民,故言王曰:嗚呼!小子封,治民爲善而除惡政,當如痛病在汝身,欲去之,敬行我言哉!所以去惡政者,以天德可畏者,以其輔誠故也。以民情大率可見,所以可見者,以小人難安也。安之旣難其往,治之,當盡汝心,爲政無自安好逸豫而寛縱,乃其可以治民。我聞古遺言曰:人之怨不在事大,或由小事而起。雖由小事而起,亦不恒在事小。因小至大,是爲民所怨。事不可爲,當使施順,令不順者順;勉力勸行,令不勉者勉,則其怨小大都消,令汝消怨者已乎?汝惟小子,乃當服行政德,惟?大王道,上以應天,下以安我所受殷民。不但汝身所當行,此亦惟助王者居順天命,爲民日新之敎。傳恫痛至我言。

正義曰:恫,聲?於痛,故恫爲痛也。?,病,釋詁文。以痛病在汝身,以述治民,故務除惡政如己病也。戒之而言敬,故知敬行我言也。鄭?云:刑罰及己爲痛病,其義不及去惡若己病也。傳天德至難安正義曰:人情所以大可見者,以小人難安爲可見,故須安之。傳不在至者勉:

正義曰:以致怨恐,謂由大惡,故云不在大,起於小。言怨由小事起。不在小者,謂爲怨不恒在小。言其初小漸至於大怨,故使不順者順,不勉者勉,其怨自消也。傳?王至之敎

正義曰:亦所以惟助王者,言非直康叔身行有益,亦惟助王者居順天命,爲民日新之敎,謂漸致太平,政敎日日益新也。王曰:嗚呼!封敬至可殺正義曰:以上旣言明德之理,故此又云愼罰之義。而王言曰:嗚呼!封又當敬明汝所行刑罰,須明其犯意。人有小罪,非過誤爲之,乃惟終身自爲不常之行,用犯汝如此者,有其罪小,乃不可不殺,以故犯而不可赦。若人乃有大罪,非終行之,乃惟過誤爲之。以此故,當盡斷獄之道,以窮極其罪。是人所犯,乃不可以殺,當以罰宥論之,以誤故也。即原心定罪,斷獄之本,所以須敬明之也。王曰:嗚呼!封有至刵人

正義曰:以刑者政之助,不得已即用之,非情好殺害,故又本於政,不可以濫刑。而王言曰:嗚呼!封,欲正刑之本要,而汝政敎有次敘,是乃治理大明,則民服。惟民旣服從化,其自勑正勉力而平和。然政之化惡爲善,若有病而欲去之,治之以理,則惟民其盡棄惡而修善。言愛養人若母之安赤子,惟民爲善,其皆安治。爲政保民之如此,不可行以淫刑,豈非汝封得刑人殺人乎?言得刑殺,不可以得故而有濫刑人殺人無辜也。非汝封又曰劓刵人無以得故而有所濫,劓刵人之無罪者也。傳化惡至修善:

正義曰:人之有疾,治之以理則疾去。人之有惡,化之以道則惡除。傳愛養至安治。

正義曰:旣去惡,乃須愛養之爲善。人爲上養,則化所行,故言其皆安治。子生赤色,故言赤子。傳劓截至得行正義曰:以國君故,得專刑殺於國中,而不可濫其刑,即墨、劓、剕、宫也。劓在五刑爲截鼻而有刵者,周官五刑所無,而吕刑亦云劓刵。易噬嗑上九云:何校滅耳。鄭?以臣從君坐之刑。孔意然否未明,要有刵而不在五刑之?。言又曰者,周公述康叔豈非汝封,又自言曰:得劓刵人。此又曰者,述康叔之又曰:王曰外事至要囚。

正義曰:言不濫刑,不但國内。而王言曰:若外土諸侯奉王事以至汝,汝當布陳是刑法,以司牧其衆,及此殷家刑罰有倫理者兼用之。周公又重言曰:旣用刑法,要察囚情,得其要辭,以斷其獄。當須服膺思念之,五日、六日,次至於十日,遠至於三月,一時,乃大斷囚之要辭。言必反覆重之,如此乃得無濫故耳。傳言外至用之

正義曰:外土以獄事上於州牧之官,爲奉王事。汝當用刑書爲布陳是刑法,爲司牧其衆,故受而聽之。旣衞居殷墟,又周承於殷後,刑書相因,故兼用其有理者。謂當時刑書或無正條,而殷有故事,可兼用,若今律無條求故事之比也。臬爲準限之義,故爲法也。傳要囚至之至

正義曰:言要囚,明取要辭於囚,以思訖事定,故言乃大斷之。多至三月,故云反覆思念,重刑之至。顧氏云:又曰者,周公重言之也。王曰汝至乃知:

正義曰:此又申上旣要囚,思念定其大斷,若爲而王言曰:汝當陳是刑書之法以行事。其刑法斷獄,用殷家所行常法故事。其陳法殷彞,皆用其合冝者以刑殺,勿用,以就汝封意之所安而自行也,以用心不如依法故耳。言汝不但依法,乃使汝所行盡順。曰是有次敘,猶當自惟曰:未有順事,其有餘若不足故耳。必期汝於大幸已乎?汝惟小子耳,而他人未其有若汝封之心。言汝心最善,汝心旣善,我心我德,惟汝所委知也。傳陳是至故事正義曰:陳是法事,即上汝陳時臬事。罰蔽殷彞,即上殷罰有倫。上據有初思念得失,此據臨時行事也。傳巳乎至款心正義曰:此言我,我王也。以王命,故言王爲我,以康叔爲已。若汝不善我王家心德,汝所不知,則我不順命汝款曲之心。只由汝最善我王心德,汝所偏知,故我王命汝以款曲之心。述康叔爲言,故云已欲令康叔明識此意也。凡民至弗憝:

正義曰:言人所愼刑者,以凡民所用得罪者,?盜攘竊於外姦内宄而殺害,及顚越於人,以取貨利也。自強爲之而不畏死,此爲人無不惡之者,以此須刑絶之,故當愼刑罰耳。傳凡民至貨利。

正義曰:自用也。言所用得罪者,由㓂攘也,而爲之於外内。旣有劫竊,其劫竊皆有殺有傷,越人謂不死而傷,皆爲之而取貨利故也。傳暋強至絶之正義曰:暋,強也,於盤庚巳訓,而此重詳之,以由此得罪,當須絶之。王曰封元至無赦:

正義曰:以是所用得其罪,不但?盜王命,而言曰封,非於骨肉之人爲大惡,猶尚爲人所大惡之,況惟不孝父母,不友兄弟者乎?其罪莫大於不孝也。何者?爲人之子,不能敬身服行其父事,而怠忽其業,大傷其父心,是不孝也。於爲人父不能字愛其子,乃疾惡其子,是不慈也。於爲人弟,不能念天之明道故,乃不能恭事其兄,是不恭也。爲人兄亦不能念稚子之可哀哉,大不友愛於弟,是不友也。惟人所行以至此不孝不友者,豈不由我執政之人道敎不至以得此罪乎?旣!人罪由敎而致,天惟與我民以五常之性,使有恭孝,廢棄不行,是大滅亂天道也。以由我滅亂曰:乃其疾用文王所作違敎之罰,刑此亂五常者,不可赦放也。傳大惡至不友正義曰:言將有作姦宄大惡,猶爲人所大惡,況不孝父母,不善兄弟者乎?孝經云:五刑之屬三千,而罪莫大於不孝是也。釋親云:善父母爲孝,善兄弟爲友。下文不言母,母同於父,父子尊卑而異等,故孝名上不通於下。其兄弟雖有長幼而同倫,故共友名也。傳爲人至不孝。

正義曰:考亦通生死,即此文及酒誥是也。下曲禮云死曰考,是對例耳。人子以述成父事爲孝,怠忽其業,即其肯曰我有後不棄基,故爲大傷父心,即是上不孝也。則子不述父事,當輕於盜殺,況以爲甚者, 此聖人縁心立法。人莫不縁身,本於父母也。自親以及物,天然之理。故孝經曰: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不敬其親而敬他人者,謂之悖禮。以順則逆,民無則焉,不在於善,而皆在於凶德是也。以此言賊殺他人,罪小於骨肉相乖阻。但於他人言其極者,於親言其小者,小則有不和,詈爭、?訟相傷者也。於親,小則傷心,大乃逆命,敺罵殺害,互相發起而可知也。傳於爲至不慈。

正義曰:上文不言不慈,意以不孝爲揔焉。父當言義,而云不慈者,以父母於子并爲慈,因父有愛敬多少而分之。言父義母慈,而由慈以義,故雖義言不慈,且見父兼母耳。傳於爲至不恭。

正義曰:善兄弟曰友。此言不恭者,友,思念之辭。兄弟同倫,故俱言友。雖同倫而有長幼,其心友而貌恭,故因兄弟而分友文爲二而言恭也。五敎,即左傳文十八年史克言也。於此言天之明道者,父子天性,不嫌非天明,故於兄弟言之。因上先言不孝,先言子於父,故此不友先言弟於兄。若舉中以見上下,故此言天明見五敎皆是,即孝經云則天之明,左傳云:爲父子兄弟姻媾,以象天明,是於天理常然,爲天明白之道。傳爲人至不友:

正義曰:言亦者,以兄弟同等而相亦,所謂周書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即此文也。不孝罪子,非及於父之輩,理所當然,而周官鄰保以比伍相及,而趙商疑而發問。鄭荅云:周禮太 平制,此爲居殷亂而言,斯不然矣。康誥所云,以骨肉之親,得相容隠。故左傳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周禮所云,據踈人相督率之法,故相連獲罪。故今之律,今大功巳上,得相容隱,鄰保罪有相及是也。不率至以懌。

正義曰:言滅五常之害當除。凡民不循大道,五常之敎猶刑之,況在外土?掌庶子之官,主於訓民,惟其正官之人及於小臣,諸有符節者,並爲敎首。其心不循大常,豈可赦也?以人之須有五常,汝今往之國,乃當分別播布德敎,以立民大善之譽。若不念我言,不用我法,即病其爲君之道,是汝長爲惡矣。以此惟我亦惡汝也己乎?旣惡不可爲,汝乃其疾用此典刑冝?於時丗者循理以刑殺亂常者,則亦惟爲人君,惟爲人長之正道。旣,爲人君長,不能治其五敎施於家人之道,則於其卑小臣外上正官之吏,惟爲威暴,惟爲酷虐,大放棄王命矣。如是乃由汝非以道德用治之故。由此汝亦無得不能敬其常事。汝用寛民之道,當思惟念用文王之所敬畏而法之。汝以此行寛民之政。曰:我願惟有及於古,則我一人。天子以此恱懌汝德矣,汝惟冝勤之。傳戛常至犯乎:

正義曰:戛猶楷也,言爲楷模之常,故戛爲常也。述上凡民自得罪,故言凡民不循大常之敎也。猶刑之,即上云刑玆無赦故也。亦愚以況智,故言況在外掌衆子之官,主訓民者而親犯乎,即周官云諸子,文王丗子云庶子也,以致敎諸子,故爲訓人。周禮諸子之官,亦是王朝之臣。言在外者,對父子兄弟爲外,惟舉庶子之官者,以其敎訓公卿子弟最爲急故也。鄭?以訓人爲師長,亦各一家之道也。傳惟其至之科。

正義曰:正官之人,若周官三百六十職正官之首於小臣。諸有符節者,謂正人之下,非長官之身,下至符吏。諸有符節,爲敎人之故,故言有符節者,非要行道之符節,若爲官行文書而有符今之印者也。以上況之,故言不循大常,亦在無赦之科矣。在軍者有旌節,亦得爲有符節耳。傳汝今至惡汝正義曰:言分別播布德敎,謂分遣卿大夫爲之敎民使善,而巳有善譽,是立民以大善之譽。傳汝乃至正道正義曰:此用冝於時以刑殺上不循五常之道者,其君長對則大夫爲長,散則人君爲長。君而居之,是君亦與長爲一。孝經對例以長爲大夫耳。傳爲人至之故。

正義曰:以五常父母、兄弟、子,即家人之道,易有家人卦,亦與此同也。不行五敎,爲不能治家人之道。家人不治,則君不明,君旣不明,則不察下,故則於其小臣外正官之吏,並爲威虐,大放棄王命,非德用治,是不明爲非德也。傳常事至法之

正義曰:常事,常所行之事也。人見尋常不爲異,故輕之而以爲戒。文王所敬忌,即敬德忌刑,鄭云祇祇、威威是也。傳汝行至汝德

正義曰:寛則得衆,故五敎在寛上。旣言乃由?民,此又疊之。汝行寛民之政,曰:我惟有及於古,即古賢諸侯,汝惡,我則惡之,汝善,我則愛之。以此我一人悅懌汝德也。王曰:封?至厥邦正義曰:旣言德刑事終而揔言之。我所以令汝明德愼罰以施政者,王命所以言曰:封爲人君,當明惟爲治民之道而善安之,故我以是須汝善安民,故我其惟念殷先智聖王之德,用安治民,爲求而等之。我於民未治之時,尚求等殷先智王,況今民無道,不之而易化。汝若不以道訓之,則無善政在其國,所以須安民以德刑也。傳明惟至安之正義曰:以愼德刑爲明治民之道,敎之五常爲善,富而不擾爲安也。鄭以迪爲下讀,各爲一通也。傳治民至其國正義曰:以已喻康叔,言我未治之時,乃欲求等殷先智王以致太平者,況今民無道不之,言易從敎,不以正道訓民,民則不知道,故無善政在其國爲無吉康也。王曰:封,予至于天:

正義曰:以汝須善政在國,令我民安,當爲政以愼德刑爲敎,故王又命之曰:封,我惟不可不視古義,告汝施德之說於罰之所行,欲其勤德愼刑也。假令惟天下民不安,未定其心於周,敎道屢數而未和同,明惟天其以民不安其罰誅我,我其不怨於天,則汝不治,是其罪我罰汝,汝亦不可怨我。我以民之不安,惟其罰之,無在大邑,無在多民,以少猶誅罰,況曰爲君不愼德刑其上,明聞於天,是爲罪大不可赦。傳我惟至愼刑正義曰:以敷求殷先哲王及別求古先哲王,爲已視古義也。德由說而罰須行,故德之言說而罰言行也。以事終而結上,故云德刑也。傳假令至之言

正義曰:天下不安爲揔說,所以不安,猶未定其心,於周道屢數而未和同也。時巳大和㑹,故言假令設不和同事言耳。傳明惟至怨我正義曰:顧氏云:明惟天者,言天明察在上,見民不安,乃以刑罰誅戮於我。傳民之至罪大正義曰:此揔德刑,而直云不愼罰者,政以德爲主,不嫌不明,政失由於濫刑,故舉罰以言之。下言無作怨,以失罰爲罪。大王曰嗚呼封至瑕殄

正義曰:以罰不可失,故王命言曰:嗚呼!封!當修已以敬哉!無爲可怨之事,勿用非善謀、非常法,而以決斷行,是誠信之道,大當法爲機敏之德。用是信敏安汝心,顧省汝德,廣遠汝謀,能行寛政,乃以民安,則我不於汝罪過而絶亡汝。傳斷行至有功

正義曰:以誠在於心,故決斷行之,亦心誠而行敏,爲見事之速。事有善而須德法,故云大法敏德也。正以此二者,以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故也。論語文。傳用是至長乆:

正義曰:上文有忱有敏,此惟云用是誠道,不云敏者,敏在誠下,亦用之可知。王曰嗚呼肆至乂民:

正義曰:與上相首,引王命言曰:嗚呼!以民安則不汝絶亡之故。汝小子封,當念天命之不於常也。汝行善則得之,行惡則失之。汝念此無常哉!無絶棄我言而不念。若享有國土,當明汝服行之敎令使可法。髙大汝所聽用先王道德之言,以安治民也。傳享有至可則正義曰:以不瑕殄,即享有國土也。服行之命謂德刑也。王若至丗享正義曰:以須髙聽治民,故王命順其德而言曰:汝往之國哉,封乎,勿廢所冝敬之常法,即聽用我誥是也。汝如此,則汝乃得以殷民丗丗享國。而言不絶國祚,短長由德也。又言王若曰者,一篇終始言之,明於中亦有若也。酒誥第十二傳康叔至酒誥正義曰:以梓材云若玆監,故云康叔監殷民也。鄭以爲連屬之監,則爲牧而言。然康叔時實爲牧,而所戒爲居殷墟化紂餘民,不主於牧。下篇云監,監亦指爲君言之也,明監即國君,監一國,故此言監殷民,不言監一州,若大宰之建牧立監也。王若至惟辜

正義曰:周公以王命誥康叔,順其事而言曰:汝當明施大敎命於妹國,而戒之以酒。所以須戒酒者,以汝父於廟次穆考文王始國在西土岐周爲政也。其誥愼所職衆國衆士於少正官,御治事吏,朝夕勑之曰:惟祭祀而用此酒,不常爲飲也。所以不常爲飲者,以惟天之下敎命,始令我民知作酒者,惟爲大祭祀,故以酒爲祭。不主飲,故天下威罰於我民,用使之大爲亂以喪其德,亦無非以酒爲行而用之,故於小大之國,用使之喪亡,亦無非以酒爲罪。以此衆事少正,皆須戒酒也。是文王以酒爲重,戒汝不可不法也。傳周公至北是。

正義曰:此爲下之目,故言明施大敎命於妹國。此妹與沬一也,故沬爲地名。紂所都朝歌以北,但妹爲朝歌之所居也。朝歌近妹邑之南,故云以北。是詩又云沬之東矣,沬之郷矣,即東與北爲鄉也。妹屬鄘,紂所都在妹,又在北與東,是地不方平,偏在鄘多故也。馬、鄭、王本以文渉三家而有成字。鄭?云成王所言成道之王,三家云王年長,骨節成立,皆爲妄也。傳父昭至之政。

正義曰:以穆連考,故以昭穆言之。文王廟次爲穆,以周自后稷以至文王十五丗。案丗本云:后稷生下窋爲昭,不窋生鞠陶爲穆,鞠陶生公劉爲昭,公劉生慶節爲穆,慶節生皇僕爲昭,皇僕生羌弗爲穆,羌弗生毁榆爲昭,毀榆生公飛爲穆,公飛生髙圉爲昭,髙圉生亞圉爲穆,亞圉生組紺爲昭,組紺生大王亶父爲穆,亶父生季歷爲昭,季歷生文王爲穆。據丗次偶爲穆也。左傳曰:大伯、虞仲,大王之昭。言大王爲穆,而子爲昭。又曰: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亦王季爲昭,而子爲穆,與文王同穆也。又管、蔡、郕、霍等十六國,亦曰文王之昭,則以文王爲穆,其子與武王爲昭。又曰:邘、晉、應、韓,武之穆,以繼武王爲昭也。將言始國在西土,西土?周之政者,據今本先,故言始,謂初始爲政。然則居豐前,故云西土。欲將言道文王誥毖庶邦以下之政,故先本之云肈國在西土。傳文王至常飲。

正義曰:告勑,使之敬愼,故曰告愼。其衆國,即衆多國君、衆士、朝臣也。旣揔呼爲士,則卿大夫俱在内,少正御治事,以其卑賤,更別目之。朝夕勑之,丁寧愼之至也。傳惟天至祭祀。

正義曰:丗本云儀狄造酒,夏禹之臣,又云杜康造酒,則人自意所爲。言天下敎命者,以天非人,不因人爲者,亦天之所使,故凡造立皆云本之天。元祀者,言酒惟用於大祭祀,見戒酒之深也。顧氏云:元,大也。洛誥稱秩元祀,孔以爲舉秩大祀,大劉以元爲始,誤也。傳天下至亂行:

正義曰:民自飲酒致亂,以被威罰。言天下威者,亦如上言天之下敎命令民作酒也。爲亂而罪,天,理當然,故曰天討有罪,五刑五用哉。俗本云不爲亂行,定本云亦爲亂行,俗本誤也。傳於小至爲罪

正義曰:小大之國,謂諸侯之國有小大也。上言民用大亂,指其身爲罪。此言邦用喪,言其邦國喪滅。上文揔謂貴賤之人,此則專指諸侯之身故也。惟行用酒,惟罪身得罪,亦互相通也。文王至惟一:正義曰:前文王戒酒,以爲所供當重,飲之,則有滅亡之害。此更戒之,令以德自將,不可常飲,故又云文王誥敎其民之小子與正官之下有職事之人,謂羣吏,汝等無得常飲酒也。於所治衆國之君臣民衆等,言飲酒惟當因祭祀以德自將,無今至醉。又自申文王之敎小子者,不但身自敎之,又化民使自敎其子弟,惟敎其民曰:惟我民等,當敎道子孫小子,令土地所生之物皆愛惜之,則其心善矣。以愛物則不爲酒而損秏故也。旣父祖稟文王之敎以化其子孫,而子孫能聦審聽用祖考之常訓,言愛物以戒酒也。不但民之小子爲然,其於小大德之士大夫等,亦皆能念行文王之德,以敎其子孫,故子孫亦聦聽之。小子惟皆專一而戒其酒,其民及在位,不問貴賤,子孫皆化,則至成長爲德可知也。傳小子至飲酒。

正義曰:知小子謂民之子孫者,以下文云我民迪小子,又云奔走事厥考厥長,故知小子謂民之子孫也。知有正有事,非士大夫,而云正官治事,謂下羣吏者,以文與小子相連,故知是正官下治事之羣吏。傳於所至至醉。

正義曰:以述上文内外?,舉此爲小子及民與士大夫可知。其外冝有國君,故下云指戒康叔爲國之事,故揔言衆國惟於祭祀得飲酒,猶以德自將,無令至醉。大傳因此言宗室將有事,族人皆入侍,得有醉與不醉,而出與不出之事,而以德自將,無令至醉,亦一隅之驗。文王爲諸侯,而云衆國者,文王爲西伯,又三分有二諸侯,故得戒衆國也。傳文王至心善:

正義曰:以惟曰爲敎辭,故言文王化我民,愛惜土物而不損秏,則不嗜酒,故心善。妹土至王家。

正義曰:旣上言文王之敎,今指戒康叔之身,實如汝當法文王斷酒之法。故今往,當使妹土之人,繼爾股肱之敎,爲純一之行,其當勤於耕種黍稷,奔馳趨走,供事其父與兄。其農功旣畢,始牽車牛遠行賈賣,用其所得珍異,孝養其父母。父母以子如此善子之行,子乃自洗絜,謹敬厚致,用酒以養,此亦小子土物愛也。又謂汝衆士有正之人,及於衆伯、君子、長官、大夫,統衆士有正者,其汝亦常聽用我斷酒之敎,勿違犯也。汝康叔大能進行老成人之道,則惟可爲君矣。如此,汝乃爲飲食醉飽之道,由須進行老成人,故我大惟敎汝曰:汝能長觀省古道,所爲考行中正之德,即是進行老成人,惟堪爲君,能考中德,則汝庶幾能進饋祀於祖考矣。以能進饋祀,人神所助,則汝乃能自大用逸之道。如此用逸,則乃信惟王正事之大臣。不但正事大臣如此,亦惟天順其大德而佑助之,長不見遺忘在王家矣,可不務乎?傳今往至父兄

正義曰:以妹土爲所封之都,故言今往。繼汝股肱之敎者,君爲元首,臣作股肱,君倡臣行,施由股肱,故言繼其敎也。言奔走者,顧氏云:勤種黍稷,奔馳趨走也。傳農功至父母。

正義曰:若當農功,則有所廢,故知旣畢乃行,故云始牽車牛,即牽將大車,載有易無,遠求盈利,所得珍異而本不損,故可孝養其父母,亦愛土物之義也。傳其父至酒養。

正義曰:以人父母欲家生之冨者,若非盈利,雖得其養,有喪家資,則父母所不善。今勤商得利,冨而得養,所以善子之行也。傳衆伯至違犯。

正義曰:衆伯,君子統衆士有正者。經云庶士有正者,戒其愼酒,從卑至尊,故先敎子孫,乃及庶士、衆伯君子。傳汝大至君義。

正義曰:釋詁云:羞,進也。旣以愼酒立敎,是大能進行老成人之道,是惟可爲人君矣。以人君若治不得所,民事可憂,雖得酒食,不能醉飽。若能進德,民事可平,故爲飲食可醉飽之道。以羣臣言,聽敎即爲臣義,不過愼酒進德。次戒康叔以君義,亦有聽敎,明爲互矣。傳我大至成矣正義曰:以言曰,故以爲敎辭,即敎以大克羞耇長省古道,是老成人之德,考其中正,是能大進行,可以惟爲君,故云則君道成矣。傳能考至之道

正義曰:以聖人爲能饗帝,孝子爲能饗親,考德爲君,則人治之,巳成民事,可以祭神,故考中德,能進饋祀於祖考。人愛神助,可以無爲,故六用逸之道,即上云飲食醉飽之道也。鄭以爲助祭於君,亦非其義勢也。以下然並亦惟天據人事,是惟王正事。大臣本天理,故天順其大德不見忘在於王家,反覆相成之勢也。王曰封我西至之命

正義曰:於此乃揔,言不可不用文王愼酒之敎。王命之曰:封,我文王本在西土,以道輔訓往日國君及治事之臣、大夫士與其民之小子,其此等皆庶幾能用文王敎而不厚於酒,故我周家至于今能受殷之王命。以此故不可不用其敎以斷酒。傳我文至常飲。

正義曰:棐,輔也。徂,往也。以事已過,故言往日。恐嗜酒不成其德,故以斷酒輔成之。其御事,謂國君之下衆臣也。不厚於酒,即無彝酒也,故云不常飲。揔,述上也。王曰封我聞至祗辟。

正義曰:以周受於殷文王之前,殷代也。今又衞居殷地,故舉殷代以酒興亡得失而爲戒。王命之曰:封,我聞於古所聞,惟曰殷之先代智道之王成湯,於上蹈道以畏天威,於下明著加於小民,即能常德持智以爲政敎。自成湯之後皆然。以至于帝乙,猶保成其王道,畏敬輔相之臣,其君旣然。惟殷御治事之臣,其輔相於君,有恭敬之德,不敢自寛暇,自逸豫,況曰其敢聚㑹羣飲酒乎?於是在外之服侯甸男衞國君之長,於是在内之服治事,百官衆正惟次,大夫惟服事尊官於百官族姓及致仕在田里而居者,皆無敢沈湎於酒,不惟不敢,亦自不暇飲。所以不暇者,惟以助其君成其王道,令德顯明。又於正人之道,必正身敬法。正身以化下,不令而行,故不暇飲,是亦可以爲法也。傳聞之至小民正義曰:言聞之於古,是事明衆見也。下言自成湯,知此別道湯事也。王者上承天,下恤民,皆由蹈行於道,畏天之罰已故也。又以道敎民,故明德著小民。傳能常至爲非正義曰:德在於身,智在於心,故能常德持智,即上迪畏天,顯小民,爲自湯後皆爾。傳惟殷至逸豫正義曰:此事當公卿,故下別云越在内服,百僚庶尹也,爲君畏相,故輔之。若寛暇與逸豫,則不恭敬,故不敢爲也。傳崇聚至明無正義曰:釋詁云:崇,充也。充實則集聚,故崇爲聚也。飲必待暇逸,猶尚不敢暇逸,故言況敢聚集飲酒乎?明無也。傳於在至之德正義曰:以公卿與國爲體,承君共事,故先言之,然後見廣,故自外及内,舉四者以揔六服。又因衞爲蕃衞,故不言采也。國謂國君,伯言長,連屬、卒牧皆是見徧,在外爲君,故言化湯畏相之德。傳於在至自逸

正義曰:畿外有服數,畿内無服數,故爲服治事也。言百官衆正爲揔之文,但百官衆正除六卿,亦有大夫及士,士亦有官首而爲政者,惟亞傳云次大夫者,謂雖爲大夫,不爲官首者,亞次官首,故云亞,舉大夫尊者爲言,其實士亦爲亞次之官。必知惟亞兼士者,以此經文上下更無別見士之文,故知兼之。惟服。宗工揔上、百僚庶尹及惟亞,言服治職事,尊官之故,亦不自逸。惟亞等雖不爲官首,亦助上服治政事,或可非官首者,服事在上之尊官,亦不自逸。傳於百至里者。

正義曰:?言於者,繼上君與御事爲於,此不言在,從上内服故也。百官族姓,謂其毎官之族姓,而與里居爲揔,故云卿大夫致仕居田里者也。傳自外至飲酒。

正義曰:自外服至里居,皆無敢沈湎,亦上衘事。云亦不暇,不暇則不逸可知。助君敬法,逆探下經也。我聞至速辜:

正義曰:旣言帝乙以上愼酒以存,故又言紂嗜酒而滅。我聞亦惟曰:殷之在今帝乙後嗣之。謂紂王酣樂其身,不憂於政事,施其政令,無顯明之德於民。所敬所安,皆在於怨,不可變易。大惟其縱淫泆於非常,用燕安之,故喪其威儀。民見之,無不䀌然痛傷其心也。皆由惟大愛厚於酒,晝夜不念自止息,乃過逸其内心,疾害很戾,不能畏死,聚罪人在商邑而任之,於殷國滅亡無憂懼也。不念發聞其德令之馨香,使祀見享,升聞於天。大惟行其淫虐,爲民下所怨。紂衆羣臣集聚用酒,荒淫腥穢,聞在上天,故天下喪亡於殷。無愛念於殷,惟以紂奢逸故,非天虐殷以滅之,惟紂爲人自召此罪故也。傳言紂至變易

正義曰:施其政令於民,無顯明之德,言所施者皆是闇亂之政也。紂意謂之爲善所敬之、所安之者,及其施行,皆是害民之事,爲民所怨。紂之爲惡,執心堅固,不可變易也。傳紂大至其心

正義曰:誕訓爲大,言紂大,惟其縱淫泆於非常之事。傳紂衆至逸故

正義曰:紂衆羣臣用酒沈荒。用者,解經之自。定本作自,俗本多誤爲嗜。傳言凡至召罪

正義曰:此言惟人,謂紂也。今變言人者,見雖非紂亦然。王曰:封予至于時正義曰:旣陳殷之戒酒與嗜酒,以致興亡之異,故誥之。王命言曰:封,我不惟若此,徒多出言以誥汝而巳。我自戒酒,已親行之,汝可法之也。所以親行者,古人有言曰:人無於水監,當於民監。以水監但見已形,以民監知成敗故也。以須民監之故。今殷紂無道,墜失其天命,我其可不大視以爲戒,撫安天下,於今時也?予惟至于酒。

正義曰:殷之存亡,旣可以爲監若是,故我惟告汝曰:汝當堅固愛愼殷之善臣及侯、甸、男、衞之君。則在外尚然,況已下太史所賔友、内史所賔友,於善臣百尊官而不固愼乎?此之卑官猶尚固愼,況惟汝之身事所服,行美道,服行美事,治民而可不固愼乎?於已身事猶當固愼,況惟所敬順疇咨之圻父,能迫迴萬民之農父,所順所安之宏父!此等大臣能得固愼,則可定其爲君之道。固愼大臣,雖非急要,尚能使君道得定,況汝又能剛斷於酒乎?善所莫大,不可加也。傳劼固至用之

正義曰:劼,固,釋詁文。將欲斷酒爲重,故節文以相況。毖訓爲慎,言誠堅固謹愼,皆敬而擇任之。其文通於下皆固慎。傳侯甸至賔友乎正義曰:太史掌國六典,依周禮治典、敎典、禮典、政典、刑典、事典也。内史掌八柄之法者,爵禄、廢置、殺生與奪,此太史、内史即康叔之國大夫。知者以下圻父、農父、宏父,是諸侯之三卿,明太史、内史非王朝之官所賔。友者,敬也。傳於善至民乎正義曰:於善臣,即上經殷獻臣也。百尊官,即上侯、甸、男、衞、太史、内史也。服行美道,服事治民,即上汝之身事,知服事是治民者。民惟邦本,諸侯治民爲事故也。鄭?以服休爲燕息之近臣,服采爲朝祭之近臣,非孔意也。傳圻父至任。大正義曰:司馬主圻封,故云圻父。父者,尊之辭。以司徒敎民五土之藝,故言農父也。以司馬征伐在乎閫外,所專,故隨順而疇咨之,言君所順疇也。迫近迴繞於萬民,言近民事也。二者皆任大。傳宏大至酒乎。

正義曰:宏,大,釋詁文。以司空亦君所順所安和之,故言當順安之。諸侯之三卿以上有司馬、司徒,故知宏父是司空。言大父者,以營造爲廣大國家之父,因節文而分之,乃揔之言司馬、司徒、司空,列國三卿,今愼擇其人而任之,則君道定,況剛斷於酒乎?爲甚之義也。其定辟揔上,自劼毖殷獻臣巳下,獨言三卿者,因文相況而接之,其實揔上也。三卿不次者,以司馬征伐爲重次,以政敎安萬民,司徒爲重。司空直指營造,故在下也。司徒言於萬民爲迫迴者,事務爲主故也。司徒不言若者,互相明皆爲治民而君所順也。厥或至于殺正義曰:以爲政莫重於斷酒,故其有人誥汝曰:民今飲酒,相與羣聚。是不用上命,則汝收捕之,勿令失矣。盡執拘以歸於周之京師,我其擇罪重而殺之也。又惟殷之蹈惡俗諸臣,惟其衆官化紂日乆,乃沈湎於酒,勿用法殺之,以漸染惡俗。故三申法令,且惟敎之,則汝有此明訓,可以享國。汝若不用我敎辭,惟我一人,天子不憂汝,不絜汝政事,是汝同於見殺之罪,不可不愼。傳盡執至殺之正義曰:言周故爲京師,但飲有稀數,罪有大小,不可一皆盡殺,故知擇罪重者殺之。傳又惟至殺之正義曰:言諸臣謂尊者及其下列職衆官,不可用法殺之,明法有張㢮。此由殷之諸臣漸染紂之惡俗日久,故不可即殺。其衞國之民,先非紂之舊臣,乃羣聚飲酒,恐増長昬亂,故擇罪重者殺之。據意不同,故殺否有異。傳以其至享國:

正義曰:禮成於三,故必三申法令。有此明訓,揔上之辭,故得享國。傳汝若至之罪:

正義曰:汝不用我敎辭,則不足憂念,故惟我一人不憂汝不絜汝之政事,事惟穢惡,不復敎之使絜靜也。王曰:封汝至于酒正義曰:以戒酒事終,故結之。王命言曰:封,汝當常聼念我所使汝愼者,篤而行之,勿使汝主民之吏若宰人者沈湎於酒,當正身以帥民。梓材第十三傳告康至治材正義曰:此取下言若作梓材,旣勤樸斵,故云爲政之道,如梓人治材。此古杍字,今文作梓。梓,木名,木之善者,治之冝精,因以爲木之工匠之名。下有稽田、作室,乃言梓材三種,獨用梓材者,雖三者同喻,田在於外,室揔於家,猶非指事之器,故取梓材以爲功也。因戒德刑與酒事終,言治人似治器而結之故也。王曰至人宥正義曰:王曰:封,汝爲政,當用其衆人之賢者與其小臣之良者,以通達卿大夫及都家等大家之政於國,然後汝當信用其臣,以通逹王敎於民,惟乃可爲國君之道。汝爲君道,故當使上下順常,於是曰:我有典常之師,可師法。是君之順典常也。其下司徒、司馬、司空,國之三卿及正官衆大夫,亦皆順典常,而曰:我無虐厲殺人之事。是使臣之順常也。如此君臣皆能順常,則爲善矣。爲君之道,非但順常,亦須敬勞之,故云亦其爲君之道,當先敬心以愛勞民,故汝往治民,必敬勞之。又以民須敬勞之,故汝往之國,詳察其姦宄及殺人之人,二者所過歷之人,原情不知有所寛宥,以斷獄務從寛,故汝往治,亦當見其爲君之事,而民有過誤殘敗人者,當寛宥之,此亦爲敬勞之也。傳言當至於國正義曰:以,用也。曁,與也。言用通厥臣可用,明此皆賢與良也。厥臣文在大家之上,故知小臣也。言用之者,旣用其言以爲政,又用其人以爲輔,本之得大家所用,統之即君所遣也。以大夫稱家,對士庶有家而非大,故云大家,卿大夫在朝者。都家亦卿大夫所得邑也。又公邑而大夫所治,亦是也。用此以行政令,上逹於國,使人君知之也。即是庶人升爲士,又用庶人進在官者,小臣亦得進等而用之。周禮有都家之官,鄭云:都謂王子弟所封及公卿所食邑,家謂大夫所食采地。傳以大家言之,揔也大臣,故言卿大夫及都家之政。卿大夫之政謂在朝所掌者,都家之政謂采邑所有政事。二者並當通達之於國,故連言之。傳汝當至之道:

正義曰:言汝當信用臣,即信用卿大夫及都家,自然大家也。傳用小臣與庶人,故得通王敎於民也。人君上承於王,下治民事,故交通其政,惟乃國君之道而巳。鄭以於邑言達大家,於國言達王與邦君,王爲二王之後,即亂名實也。傳汝惟至師法

正義曰:即上民事,王敎通於國人,是順常也。故揔上惟邦君,言汝惟君道,使順常也。典,常可師,即順常也。傳言國至善矣

正義曰:此連上蒙若?之文,故云國之三卿正官、衆大夫皆順典常也。不言士,從可知也。此曰予罔厲殺人,所謂令康叔之語,但在臣下,冝爲此也?以上令下行,行之在臣,故云我無厲虐殺人之事,互明君及臣皆師法而無虐。傳亦其至來之正義曰:亦其爲君之道者,爲邦君之道,非直順常,亦須敬勞,故往必敬勞,即論語云先之勞之是也。傳以民至勞之正義曰:上文無罪敬勞,此惟就有罪者原情免宥,亦敬勞也。其實姦宄不殺人者,殺人亦是姦宄,但重言而別其文。姦宄及殺人二者並是賊害,自當合罪,不可寛宥。其所過歷之人,情所不知,故詳察寛宥,以爲敬勞之。傳聽訟至宥之正義曰:以君者立於無過之地,使物不失其所,故宥罪原情,當見其爲君之事,與上厥君始終相承。於姦上言肆往,此亦以罪事往可知也。言宥明情亦可原,故知過誤殘敗人也。王啓至攸辟正義曰:周公云:所以敬勞者,以王者開置監官,其治主爲於民故也。以此當敎民曰:無得相殘傷,無得相虐殺,而爲重害也。何但不可爲重害?民之相於,當至於敬養寡弱,至於存恤屬婦,合和其敎,用大道以相容,無使至冤枉。所以如此者,以王者其當效實國君及於御治事者,惟須知其敎命所施,何用知其善惡,故不可不勤也。所效實若能長養民,長安民,用古昔明王之道而治之,如此爲監,無所復罪,汝當務之。傳當敎至冤枉。

正義曰:以言曰故,知當敎民也。殘謂不死,虐甚則殺,故二文也。經言屬婦,傳言妾婦者,以妾屬於人,故名屬婦。此經屬婦,與寡弱爲例,則非?嫡婦也。何者?妻子是家中之貴者,不至冤枉故也。傳王者至不勤。

正義曰:以君臣共國事,故井效御治事,而知其所施,則下不得爲非,即是王使存省,侯伯監治是也,故不可不勤。惟曰至丹雘。

正義曰:旣言王者所以效實國君爲政之事,故此言國君爲政之喻,惟爲監之事,曰:若農人之考田也,巳勞力徧布菑而耕發其田,又須惟其陳列修治,爲疆畔畎壟,以至收穫,然後功成。又若人爲室家,巳勤力立其垣墉,又當惟其塗而塈飾茨蓋之功乃成也。又若梓人治材爲器,已勞力樸治,斵削其材,惟其當塗而丹漆以朱雘而後成。以喻人君爲政之道,亦勞心施政,除民之疾,又當惟其飾以禮義,使之行善,然後洽。傳爲政至後洽。

正義曰:此三者事別而喻同也。先遠而?踈者乃漸漸以事近而功者次之,皆言旣勤於初,乃言修治於末,明爲政孜孜,因前基而修使善。垣墉一也,皆詳而復言之。室器皆云其事,終而考田,止言疆畎,不云刈穫者,田以一種,但陳修終至收成,故開其初,與下二文互也。二文皆言斁,即古塗字,明其終而?飾之。其室言塗塈,塈亦?也。揔是以物塗之。茨謂蓋覆也。器言塗丹,雘、塗丹皆飾物之名,謂塗丹以朱雘,雘是彩色之名,有靑色者,有朱色者,故鄭?引山海經云:靑丘之山,多有靑雘。此經知是朱者,與丹連文故也。今王至保民。

正義曰:此戒康叔巳滿三篇,其事將終,須有揔結,因其政術,言法於明王,上下相承,資以成治,故稱今者王命惟告汝曰:先王文武在於前,丗巳自勤,用明德,招懷逺人,使來以爲親近也。以明德懷柔之,故衆國朝享於王,又相親善爲兄弟之國,方方皆來賔服,亦巳化上,奉用先王之明德矣。是先王行明德,下亦行明德以從之而可法也。先王旣然,凡爲君以君天下者,亦如先王用常法,則和集衆國,使之大來朝享,亦須同先王用明德也。君天下者當如此。今大天巳付周家,治九州之中國民矣。周家之王若能爲政用明德以懷萬國,逺拓其疆界土壤,則先王之道遂更光大。以此,今王須大先王之政,惟明徳之大道而用之,以此和悅而先後其天下迷愚之民,使之政治,用此所以恱先王,受命使之遂大之義故也。是明德不可不務,故我周王今亦行之。汝爲人臣,可以不法乎?當法王家,勤用明德治國也。汝若能法我王家而用明德,是爲善不可加。因歎云:巳乎,如此爲監,則我周家惟曰欲汝至於萬年,惟以承奉王室,令其子子孫孫累丗長居,國以安民。傳言文至法之。

正義曰:言先王,知謂文武也。夾者,是人左右而夾之,故言近也。傳衆國至明德。

正義曰:享施於王,而兄弟爲相於之辭,明彼此皆和協,親仁善鄰,左傳文。以先王用明德,欲下之所行,今亦奉用,爲亦先王耳。傳大天至遂大正義曰:肆,遂也。申遂故爲大。越,遠也。使天下賔服,故遠拓界壤以益先王,故爲遂大也。傳今王至之義

正義曰:言用德亦是明德也。先後,若詩云予曰有先後,謂於民心先未悟而啓之,巳悟於後化成之,故謂敎訓也。先王本欲子孫成其事,今化天下使善,是恱先王受命其和,恱先王即遠拓疆土,恱其受命即遂大也。尚書正義卷第十三,計一萬四千三百二十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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