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正義卷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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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06 03:29

尚書正義卷第十八

勑撰周書顧命第二十四,康王之誥第二十五,畢命第二十六,顧命第二十四,成王至顧命:

正義曰:成王病困將崩,召集羣臣以言,命太保召公、太師畢公,使率領天下諸侯,輔相康王。史敘其事,作顧命。傳二公至治之。

正義曰:禮記曲禮下云:九州之長曰牧。五官之長曰伯。是職方。鄭?云:職,主也。謂爲三公者,是伯分主東西者也。周禮大宗伯云:八命作牧,九命作伯。鄭云:謂上公有功德者,加命爲二伯。此禮文皆伯尊於牧,牧主一州,明伯是中分天下者也。禮言職方,是各主一方也。此二伯即以三公爲之。隱五年公羊傳云:諸公者何?天子三公。天子三公者何?天子之相也。天子之相何以三?自陜而東者,周公主之;自陜而西者,召公主之,一相處乎内。是言三公爲二伯也。公羊傳漢丗之書,陜縣者,漢之?農郡所治,其地居二京之中,故以爲二伯分掌之界。周之所分,亦當然也。公羊傳所言周、召分主,謂成王即位之初,此時周公巳薨,故畢公代之。周官篇三公之次,太師、太傅、太保、太保最在下。此篇以召公爲先者,三公命數尊卑同也。王就其中委任賢者,任之重者則在前耳。傳臨終至顧命

正義曰:說文云:顧,還視也。鄭?云:迴首曰顧。顧是將去之意。此言臨終之命曰顧命,言臨將死去,迴顧而爲語也。顧命正義曰:發首至百尹御事,敘王以病召臣,爲發言之端。自王曰至冒貢于非幾,是顧命之辭也。玆旣受命至立于側階,言命後王崩,欲宣王命,布陳儀衞之事也。自王麻冕巳下,敘康王受命之事。傳實命至要言。

正義曰:王之所命,實普命羣臣。序以要約爲言,直云命召公、畢公,傳不於上召公、畢公之下,而解於顧命之下言之者,以上欲指明二公中分天下之事,非是揔語,故命不得言之。顧命是揔命羣臣,非但召畢而巳,故於此解也。傳成王至恱懌。

正義曰:成王崩年,經典不載。漢書律曆志云:成王即位三十年四月庚戍朔,十五日甲子哉生魄。即引此顧命之文,以爲成王即位三十年而崩。此是劉歆說也。孔以甲子爲十六日,則不得與歆同矣。鄭?云:此成王二十八年,傳惟言成王崩年,未知成王即位幾年崩也。志又云:死魄,朔也。生魄,望也。明死魄生從望爲始,故始生魄爲月十六日,即是望之日也。釋詁云:懌,樂也。有疾故不恱。懌下云:病日臻,旣彌留,則成王遇疾巳多日矣。於哉生魄下始言王不懌者,甲子是發命之日,爲洮頮張本耳。傳王將至出命:

正義曰:凡有敬事,皆當絜淸。王將發大命,臨羣臣,必齋戒沐浴。今以病疾之故,不能沐浴,故但洮頮而巳。禮,洗手謂之盥,洗面謂之靧。内則云:子事父母,面垢,燂潘請靧頮。是洗面,知洮爲盥手,言水,謂洮盥俱用水扶。相王者以?服加王,鄭?云:相者,正王服位之臣,謂太僕。或當然也。被以冠?,以?服被玉首也。加朝服,以服加王身也。謂以衮?朝諸侯之服,加王身也。鄭以爲??,知不然者,以顧命羣臣,大發大命,以文武之業,傳社稷之重,不應惟服??而巳。覲禮王服衮?而有玉几。此旣憑玉几,明服衮?也。周禮司几筵云:凡大朝覲,王位設黼扆,扆前南向,設左右玉几。是王見羣臣,當憑玉几以出命。傳同。召至公卿。

正義曰:下及御事蒙此同召之文,故云同召六卿,下及御事也。以王病甚,故同時俱召之。太保是三公官名,畢、毛又亦稱公,知此三人是三公也。三人是三公,而與侯伯相次,知六者是六卿。衞侯爲司宼而位第五,知此先後是六卿次第也。以三公尊,故特言公。其餘三卿,舉其本爵,見其以國君入爲卿也。天子三公,皆以卿爲之,不復別置其人。髙官兼攝下司者,漢丗以來,謂之爲領,故言召公領之,毛公領之。定四年左傳云康叔爲司宼,知此六人依周禮次第爲六卿也。王肅云:彤,姒姓之國。其餘五國,姫姓。畢、毛,文王庶子,衞侯康叔所封,武王母弟。依丗本史記爲說也。傳師氏至事者,

正義曰:周禮師氏中大夫,掌以美詔王,居虎門之左,司王朝得失之事,帥其屬守王之門。重其所掌,故與虎臣並於百尹之上特言之。尹訓正也,故百尹爲百官之長。諸御治事,謂諸掌事者,蓋大夫皆被召也。王肅云:治事蓋羣士也。王曰至非幾:正義曰:王召羣臣旣集,乃言而歎曰:嗚呼!我疾大進益重,惟危殆矣。病日日益至,言病困巳甚,病旣乆留於我身,恐一旦暴死,不得結誓,出言語以繼續我志,以此故,我今詳審敎訓,命誥汝等。昔先君文王、武王,布其重光累聖之德,安定天命,施陳敎誨,則勤勞矣。文武定命,陳敎雖勞而不違於道,用能通殷爲周,成其大命,代殷爲主,至文武後之侗稚,成王自謂已也。言已常敬迎天之威命,終當奉順天道,繼守文武大敎,無敢昏亂逾越。言常戰慄畏懼,恐墜文武之業。今天降疾於我身,甚危殆矣,不能更起,不復覺悟。言巳必死。汝等庶幾明是我言,勿忽略之。用我之語,敬安太子釗,大渡於艱難。言當安和逺人,又須能和近人,當爲善政,逺近俱安之,又當安勸小大衆國,於彼小大衆國皆安之。勸之安之,使國得安存。勸之,使相勸爲善。汝羣臣等思夫人,夫人衆國各自治正於威儀。有威有儀,然後可以率人。無威無儀,則民不從命。戒使愼威儀也。汝無以釗冒進於非事危事,欲令戒其不爲惡也。傳病日至命汝正義曰:病日至者,言日日益至,徧於身體困甚也。巳乆留者,言病來多日,無瘳愈也,恐死不得結信出言嗣續我志。志欲有言,若不能言,則不得續志。以此及今能言,故我詳審出言敎命汝。言巳詳審,欲其敬聽之。傳今天至忽略。

正義曰:孔讀殆上屬爲句。今天下疾我身甚危殆也。不起,言身不能起。不悟,言心不能覺悟。病者形弱神亂,不起不悟,言必死也。兹旣至宅宗?

正義曰:此羣臣旣受王命,還復本位,出連綴之衣,王所坐幄帳,置之於庭。於其明日乙丑,王崩矣。太保召公命仲桓、南宫毛使此二人於齊侯吕伋之所,以二干戈,桓、毛各執其一。又取虎賁之士百人,迎太子釗於南門之外,逆此太子,使入於路寢明室。今太子在室,當喪憂居,爲天下宗主,正其將王之位,以繫羣臣之心也。傳此羣至本位。

正義曰:周禮射人掌國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三公北面,孤東面,卿大夫西面。鄭?云:不言士者,此與諸侯之賔射,士不與也。凡朝燕及射臣見於君之禮同。鄭知然者,以周禮司士掌治朝之位與射人同,是天子之朝位與射禮位同。案燕禮小臣納卿大夫,卿大夫皆北面,公命爾卿東方西面,爾大夫少進,皆北面。大射禮其位亦然,是諸侯燕位與射位同,故云朝燕及射臣見於君之禮同。但天子臣多,故三公北面,孤東面,卿大夫西面。諸侯臣少,故卿西面,大夫北面。其士與天子同,皆門内西方,東靣,其入門當立定位如此。及王呼與言,必各自前進,巳受顧命,退還本位者,謂還本治事之位,故孔下傳云朝臣就次,謂退王庭而還治事之處。傳綴衣至王崩。

正義曰:綴衣者,連綴衣物出之於庭,則是從内而出。下云狄設黼扆綴衣,則綴衣是黼扆之?。黼扆是王坐立之處。知綴衣是施張於王坐之上,故以爲幄帳也。周禮幕人掌帷幕幄帟綬之事。鄭?云:在旁曰帷,在上曰幕。帷幕皆以布爲之,四合象宫室曰幄,王所居之帳也。帟,王在幕,若幄中坐上承塵也。幄帟皆以繒爲之。然則幄帳是黼扆之上所張之物,此言出綴衣於庭,則亦并出黼扆,故下句云象王平生之時,更復設之。王發顧命,在此黼扆幄帳之坐,命訖,乃復反於寢處。以王病重,不復能臨此坐,故徹出幄帳於庭,將欲爲死備也。傳更解徹去幄帳之意,以王病困,寢不在此。喪大記云:疾病,君大夫徹懸,士去琴瑟,寢東首,於北墉下,廢牀。鄭?云:廢,去也。人始生在地,去牀,庶其生氣反也。記言君大夫士,則尊卑皆然,故知此時王亦寢於北墉下,東首,反初生也。傳臣子至賁氏

正義曰:天子初崩,太子必在其側,解其迎於門外之意。於時臣子皆侍左右,將正太子之尊,故使太子出於路寢門外,更迎入,所以殊之也。經言以二干戈,文在齊侯吕伋下,似就齊侯取干戈。傳言使桓、毛二臣各執干戈於齊侯吕伋索虎賁,則是執干戈就齊侯。傳似反於經者,於時新遭大禍,内外嚴戒,桓、毛二人必是武臣宿衞,先執干戈,太保就命,使之就干戈以往。傳達其意,故移干戈之文於齊侯之上,傳言是實也。經言於齊侯吕伋,下言以二干戈、虎賁百人者,指說迎太子之時有此備衞耳,非言二人干戈亦是齊侯授也。周禮虎賁氏下大夫,其屬有虎士八百人。知伋爲天子虎賁氏,故就伋取虎賁也。傳明室至宗主。

正義曰:釋言云:翼,明也。喪大記云君夫人卒於路寢,以諸侯薨於路寢,知天子亦崩於路寢。今延太子入室,必延入喪所,知翼室是明室,謂路寢也。路寢之大者,故以明言之。延之使憂居喪主,爲天下宗主也。傳三日至康王。

正義曰:周禮囚史掌䇿命,故命内史爲䇿書也。經不言命史,史是常職,不假言之。王之將崩,雖口有遺命,未作䇿書,故於此日作之。旣作䇿書,因作受䇿法度。下云曰:皇后憑玉几,宣成王言,是䇿書也。將受命時,?階即位,及傳命巳後,康王荅命受同祭饗,皆是法度。越七日癸酉。

正義曰:自此以下至立于側階,惟命士須材,是擬供喪用,其餘皆是將欲傳命布設之事。四坐,王之所處者。器物,國之所寶者。車輅,王之所乗者,陳之,所以華國,且以示重顧。命。其執兵器立於門内堂階者,所以備不虞,亦爲國家之威儀也。傳䢴伯至喪用。

正義曰:成王旣崩,事皆聽於冢宰,自非召公無由發命,知伯相即召公也。王肅云:召公爲二伯相王室,故曰伯相。上言太保命仲桓,此改言伯相者,於此所命事多非是。國相不得大命諸侯,故改言伯相,以見政皆在焉。於丁卯七日癸酉,則王乙丑崩於今巳九日矣。於九日始傳顧命,不知其所由也。鄭?云:癸酉,蓋大斂之明日也。鄭以大夫巳上?斂,皆以死之來日數,天子七日而?,於死日爲八日,故以癸酉爲?之明日。孔不爲傳,不必如鄭說也。須訓待也,今所命者,皆爲喪事。知命士須材者,召公命士致材木,須待以供喪用,謂椁與明器是喪之雜用也。案士喪禮,將葬筮宅之後,始作椁及明器。此旣?即須材木者,以天子禮大,當須預營之,故禮記云虞人致百祀之木,可爲棺椁者斬之。是與士禮不同。顧氏亦云:命士供葬椁之材。傳狄下至所爲。

正義曰:禮記祭統云:狄者,樂吏之賤者也。是賤官有名爲狄者,故以狄爲下士。喪大記復魄之禮云:狄人設階。是喪事使狄,與此同也。釋宫云:牖戸之閒謂之扆。李巡曰:謂牖之東戸之西爲扆。郭璞曰:䆫東戸西也。禮云斧扆者,以其所在處名之。郭璞又云:禮有斧扆,形如屏風,?爲斧文,置於扆地,因名爲扆。是先儒相傳黼扆者,屏風?爲斧文,在於戸牖之閒。考丁記云:?繢之事,白與黑謂之黼。是用白黒?屏風,置之於扆地,故名此物爲黼扆。上文言出綴衣於庭,此復設黼扆帷幄帳者,象王平生時所爲也。經於四坐之上言設黼扆綴衣,則四坐皆設之。此經所云狄設,亦是伯相命狄使設之。不言命者,上云命士,此蒙命文設四坐,及陳寶玉兵器與輅車,各有所司,皆是相命。不言所命之人,從上省文也。牖閒至漆仍几。

正義曰:牖謂䆫也。閒者,䆫東戸西戸牖之閒也。周禮司几筵云:凡大朝覲、大饗射,凡封國命諸侯,王位設黼扆,扆前南向,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左右玉几。彼所設者,即此坐也。又云:戸牖之閒謂之扆。彼言扆前,此言牖閒,即一坐也。彼言次席黼純,此言篾席黼純,亦一物也。周禮天子之席三重,諸侯之席再重,則此四坐。所言敷重席者,其席皆敷三重,舉其上席而言重,知其下更有席也。此牖閒之坐,即是周禮扆前之坐,篾席之下二重,其次是繅席畫純,其下是莞筵紛純也。此一坐有周禮可據,知其下二席必然。下文三坐,禮無其事,以扆前一坐敷三種之席,知下三坐必非一種之席。敷三重伹,不知其下二重是何席耳。周禮,天子左右几,諸侯惟右几。此言仍几,則四坐皆左右几也。鄭?云:左右有几,優至尊也。傳篾桃至之坐。

正義曰:此篾席與周禮次席一也。鄭注彼云: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鄭?不見孔傳,亦言是桃枝席,則此席用桃枝之竹,必相傳有舊說也。鄭注此下則云篾,析竹之次靑者,王肅云:蔑席,纎蒻苹席,並不知其所據也。考工記云:白與黒謂之黼。釋器云:縁謂之純。知黼純是白黒雜繒縁之,蓋以白繒黒繒錯雜彩以縁之。鄭?注周禮云:斧謂之黼,其繡白黒彩也,以絳帛爲質。其意以白黒之線縫㓨爲黼文以縁席,其事或當然也。華是彩之別名,故以爲彩色,用華玉以飾憑几也。鄭?云:華玉,五色玉也。仍,因也,釋詁文。周禮云:凡吉事變几,凶事仍几。禮之於几,有變有仍,故特言仍几,以見因生時几不改作也。此見羣臣覲諸侯之坐,周禮之文,知之。又覲禮,天子待諸侯,設斧扆於戸牖之閒,左右几。天子衮?,負斧扆。彼在廟,此在寢,爲異,其牖閒之坐則同。傳東西至之坐。

正義曰:東西廂謂之序,釋宫文。孫炎曰:堂東西牆,所以別序内外也。禮注謂蒲席爲蒻,苹。孔以底席爲蒻苹,當謂蒲爲蒲蒻之席也。史游急就篇云:蒲蒻,藺席。蒲蒻,謂此也。王肅云:厎席,靑蒲席也。鄭?云:厎,致也。篾,纎致席也。鄭謂此厎席亦竹席也。凡此重席,非有明文可據,各自以意說耳。綴者,連綴諸色席,必以彩爲縁,故以綴爲雜彩也。貝者,水蟲,取其甲以飾器物。釋魚於貝之下云:餘蚳黃白文,餘泉白黃文。李巡曰:貝甲以黃爲質,白爲文彩,名爲餘蚳。貝甲以白爲質,黃爲文彩,名爲餘泉。有文之貝飾几,謂用此餘蚳、餘泉之貝飾几也。此旦夕聽事之坐,鄭、王亦以爲然。牖閒是見羣臣、覲諸侯之坐,見於周禮。其東序西嚮,養國老、饗羣臣之坐者,案燕禮云坐於阼階上,西嚮,則養國老及饗與燕禮同。其西序之坐,在燕饗坐前,以其旦夕聽事,重於燕飲,故西序爲旦夕聽事之坐。夾室之坐,在燕饗坐後,又夾室是隱暎之處,又親屬輕於燕饗,故夾室爲親屬私宴之坐。案朝士職掌治朝之位,王南面,此西序東嚮者,以此諸坐並陳,避牖閒,南嚮覲諸侯之坐故也。王肅說四坐皆與孔同。傳豐莞至之坐。

正義曰:釋草云:莞,苻蘺。郭璞曰:今西方人呼蒲爲莞,用之爲席也。又云:?,鼠莞。樊光曰:詩云:下莞上簟。郭璞曰:似莞而纎細,今蜀中所出莞席是也。王肅亦云:豐席,莞。鄭?云:豐席,刮凍竹席。考工記云:畫繢之事,雜五色。是彩色爲畫,蓋以五彩色畫帛以爲縁。鄭?云:似雲氣畫之爲縁。釋器云:玉謂之彫,金謂之鏤,木謂之刻。是彫爲刻鏤之類,故以刻鏤解彫,蓋雜以金玉刻鏤爲飾也。傳西廂至質飾。

正義曰:下傳云西房,西夾坐東。東房,東廂夾室。然則房與夾室實同而異名。天子之室有左右房,房即室也。以其夾中央之太室,故謂之夾室。此坐在西廂夾室之前,故繫夾室言之。釋草云:筍,竹萌。孫炎曰:竹初萌生謂之筍。是筍爲蒻竹,取筍竹之皮以爲席也。紛則組之小別。鄭?周禮注云:紛如綬,有文而狹者也。然則紛、綬一物,小大異名,故傳以?紛爲黑綬。鄭於此注云:以?組爲之縁。周禮大宗伯云: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鄭?云:親者,使之相親。人君有食宗族飲酒之禮,所以親之也。文王丗子云:族食丗降一等。是天子有與親屬私宴之事。以骨肉情親,不事華麗,故席几質飾也。傳於東至器物。

正義曰:此經爲下揔目,下復分別言之。越訓於也。於者,於其處所。上云西序東嚮,東序西嚮,則序旁巳有王之坐矣。下句陳玉復云在西序,在東序者,明於東西序坐北也。序者,牆之別名,其牆南北長,坐北猶有序牆,故言在西序,在東序也。西序二重,東序三重,二序共爲列玉五重,又陳老王所寶之器物。河圖大訓貝、鼔、戈、弓,皆是先王之寶器也。傳寶刀至二重。

正義曰:上言陳寶,非寶則不得陳之,故知赤刀爲寶刀也。謂之赤刀者,其刀必有赤處,刀一名削,故名赤刄削也。禮記少儀記執物授人之儀云:刀授穎,削授拊。鄭?云:避用時也。穎,鐶也。拊謂把也。然則刀施鐶,削用把,削似小於刀,相對爲異,散文則通,故傳以赤刀爲赤刄削。吴録稱吳人嚴白虎聚衆反,遣弟興治孫䇿,䇿引白削斫虎,興體動曰:我見刄爲然。然則赤刄爲赤削,白刄爲白削,是削爲刀之別名明矣。周禮考工記云:築氏爲削,合六而成規。鄭注云:曲刄刀也。又云:赤刀者,武王誅紂時,刀赤爲飾,周正色,不知其言何所出也。大訓,虞書典謨,王肅亦以爲然。鄭云:大訓謂禮法先王德敎。皆是以意言耳。?訓大也。大璧、琬琰之圭爲二重,則琬琰共爲一重。周禮典瑞云:琬圭以治德,琰圭以易行。則琬琰別玉而共爲重者,蓋以其玉形質同,故不別爲重也。考工記琬圭、琰圭皆九寸。鄭?云:大璧、大琬、大琰皆度尺二寸者,孔旣不分爲二重,亦不知何所據也。傳三玉至寶之。

正義曰:三玉爲三重,與上共爲五重也。夷,常,釋詁文。禹貢雍州所貢球、琳、琅玕,知球是雍州所貢也。常玉,天球,傳不解常天之義,未審孔意如何。王肅云:夷玉,東夷之美玉。天球,玉磬也。亦不解稱天之意。鄭?云:大玉,華山之球也。夷玉,東北之珣玕琪也。天球,雍州所貢之玉,色如天者,皆璞,未見琢治,故不以禮器名之。釋地云:東方之美者,有醫無閭之珣玗琪焉,東方實有此玉。鄭以夷玉爲彼玉,未知經意爲然否?河圖八卦是伏犧氏王天下,龍馬出河,遂則其文以畫八卦,謂之河圖。當孔之時,必有書爲此說也。漢書五行志。劉歆以爲伏犧氏繼天而王。受河圖則而畫之八卦是也。劉歆亦如孔說。是必有書明矣。易繫辭云。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冝。近取諸身。逺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都不言法河圖也。而此傳言河圖者,蓋易理寛弘,無所不法,直如繫辭之言,所法已自多矣,亦何妨更法河圖也。且繫辭又云,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若八卦不則河圖,餘復何所則也。王肅亦云:河圖,八卦也。璧玉,人之所貴,是爲可寶之物。八卦典謨,非金玉之類,嫌其非寶,故云河圖及典謨皆歷代傳寶之。此西序、東序各陳四物,皆是臨時處置,未必別有他義。下二房各有二物,亦應無別意也。傳胤國至坐東:

正義曰:以夏有胤侯,知胤是國名也。胤是前代之國,舞衣至今猶在,明其所爲中法,故常寶之,亦不知舞者之衣是何衣也。大貝必大於餘貝。伏生書傳云:散冝生之江淮取大貝,如大車之渠。是言大小如車渠也。考工記謂車罔爲渠,大小如車罔,其貝形曲如車罔,故比之也。考工記云:鼔長八尺謂之鼖鼔。釋樂云:大鼔謂之鼖。此鼔必有所異,周興至此未乆,當是先代之器,故云商、周。傳寶之西序,即是西夾,西夾之前巳有南向坐矣。西序亦陳之,寶近在此坐之西,知此在西房者,在西夾坐東也。傳兊和至夾室。

正義曰:戈弓竹矢,巧人所作。垂是巧人,知兊和亦占之巧人也。垂,舜共工,舜典文。若不中法,即不足可寶。知所爲皆中法,故亦傳寶之。垂是舜之共二竹矢,蓋舜時之物,其兊和之所作,則不知寶來幾何丗也,故皆言傳寶之耳。東夾室無坐,故直言東廂夾室,陳於夾室之前也。案鄭注周禮,宗廟路寢,制如明堂,明堂則五室,此路寢得有東房、西房者,鄭志、張逸以此問鄭,鄭荅云:成王崩在鎬京,鎬京宫室因文、武更不改作,故同諸侯之制,有左右房也。孔無明說,或與鄭異。路寢之制,不必同明堂也。傳大輅至南向。

正義曰:周禮巾車掌王之五輅,玉輅、金輅、象輅、革輅、木輅,是爲五輅也。此經所陳四輅,必是周禮五輅之四。大輅,輅之最大,故知大輅,玉輅也。綴輅,繫綴於下,必是玉輅之次,故爲金輅也。面前者,據人在堂上面向南,方知面前皆南向,謂轅向南也。地道尊右,故玉輅在西,金輅在東。傳先輅至顧命。

正義曰:此經四輅,兩兩相配,上言大輅綴輅,此言先輅、次輅,二者各自以前後爲文。五輅金即次之,故言先輅象。其木輅在象輅之下,故云次輅木也。又解四輅之名,金、玉、象皆以飾車,三者以飾爲之名,木則無飾,故指木爲名耳。鄭?周禮注云:革輅,鞔之以革而漆之。木輅不鞔,以革漆之而巳,以直漆其木,故以木爲名。木輅之上,猶有革輅,不以次輅爲革輅者,禮五輅,而此四輅於五之内必將少一,蓋以革輅是兵戎之用,於此不必陳之,故不云革輅,而以木輅爲次。馬融、王肅皆云不陳戎輅者,兵事非常,故不陳之。孔意或當然也。鄭?以綴次是從後之言,二者皆爲副貳之車,先輅是金輅也,綴輅是玉輅之貳,次輅是金輅之貳。不陳象輅、革輅、木輅者,主於朝祀而巳。未知孔、鄭誰得經旨。成王?在路寢下云二人執惠立于畢門之内,畢門是路寢之門,知此陳設車輅皆在路寢門内也。釋宫云:門側之堂謂之塾。孫炎曰:夾門堂也。塾前陳車必以轅向堂,故知左右塾前皆北面也。左墪者,謂門内之西。右塾者,門内之東,故以北面言之,爲左右所陳坐位器物,皆以西爲上,由王?在西序故也。其執兵宿衞之人,則先東而後西者,以王在東宿衞,敬新王故也。顧氏云:先輅在左塾之前,在寢門内之西,北面對玉輅。次輅在右塾之前,在寢門内之東,對金輅也。凡所陳列,自狄設黼扆巳下至此,皆象成王生時華國之事,所以重顧命也。鄭?亦云:陳寶者,方有大事以華國也。周禮典路云:若有大祭祀,則出路。大喪、大賔客亦如之。是大喪出輅爲常禮也。二人至側階。

正義曰:禮,大夫服?,士服弁也。此所執者凡有七兵,立於畢門之内及夾兩階立堂下者,服雀弁、綦弁者,皆士也,以其去?逺,故使士爲之。其在堂上服?者,皆大夫也,以其去?近,皆使大夫爲之。先門,次階,次堂,從外向内而敘之也。次東西垂,次側階,又從近向逺而敘之也。在門者,兩守門,兩廂各一人,故二人。在階者,兩廂各二人,故四人。禮記明堂位三公在中階之前。考工記夏后氏丗室九階,鄭?云:南面三,三面各二。鄭?又云:宗廟及路寢,制如明堂。則路寢南面亦當有三階矣。此惟四人夾兩階,不守中階者,路寢制如明堂,惟鄭?之說耳。路寢三階不書,亦未有明文。縱有中階,中階無人,?降,不須以兵衞之。傳士衞至畢門。

正義曰:士入廟助祭,乃服雀弁。於此服雀弁者,士衞王?,與在廟同,故雀韋弁也。鄭?云:赤黒曰雀,言如雀頭色也。雀弁制如?,黒色,伹無藻耳。然則雀弁所用,當與?同。阮諶三禮圖云:雀弁以三十?布爲之。此傳言雀韋弁者,蓋以周禮司服云:凡兵事,韋弁服。此人執兵冝,以韋爲之,異於祭服,故言雀韋弁。下云綦弁,孔言鹿子皮爲弁,然則下言?,執兵者不可以韋爲?,未知孔意如何。天子五門:皐、庫、雉、應、路也。下云王出在應門之内,出畢門始至應門之内,知畢門即是路寢之門,一名畢門也。此經所陳七種之兵,惟戈,經傳多言之,考工記有其形制,其餘皆無文。傳惟言惠三隅矛,銳亦矛也。戣瞿皆戟屬,不知何所據也。劉,鉞屬者,以劉與鉞相對,故言屬,以似之而別,又不知何以爲異。古今兵器,名異體殊,此等形制皆不可得而知也。鄭?云:惠狀蓋斜刄、冝、芟、刈。戈,即今之句孑。㦸劉,蓋今鑱斧、鉞、大斧。戣瞿,蓋今三鋒矛、銳矛屬。凡此七兵,或施矜,或著柄。周禮戈長六尺六寸,其餘未聞長短之數。王肅惟云皆兵器之名也。傳綦文至立處。

正義曰:鄭?云:靑,黒曰綦。王肅云:綦,赤黒色。孔以爲綦文。鹿子皮弁,各以意言,無正文也。大夫則服?,此服弁,知亦士也。堂廉曰戺,相傳爲然。廉者,稜也,所立在堂下,近於堂稜。傳?皆至前堂。

正義曰:周禮司服云:大夫之服,自??而下。知服?者,皆大夫也。鄭?云:序内半以前曰堂。謂序内簷下,自室壁至於堂廉,中半以前,揔名爲堂。此立於東堂、西堂者,當在東西廂近階而立,以備?階之人也。傳戣瞿至階上。

正義曰:釋詁云:疆,界,邊。衞。圉,垂也。則垂是逺外之名。此經所言?則在堂上,弁則在堂下,此二人服?,知在堂上也。堂上而言東垂、西垂,知在堂上之逺地。堂之逺地,當於序外東廂。西廂必有階上堂,知此立於東西堂之階上也。傳銳矛至階上。

正義曰:鄭、王皆以側階爲東下階也。然立于東垂者,巳在東下階上,何由此人復共並立?故傳以爲北下階上,謂堂北階,北階則惟堂北一階而已。側猶特也。王麻至?命。

正義曰:此將傳顧命,布設位次,即上所作法度也。凡諸行禮,皆賤者先置,此必卿下士、邦君即位旣定,然後王始?階。但以君臣之序,先言王服,困服之下即言?階,從省文。卿士邦君無所執事,故直言即位而已。太保、太史、太宗皆執事之人,故別言衣服,各有所職,不得即言?階,故別言所執,各從?階爲文次也。卿士,王臣,故先於邦君。太史乃是太宗之屬,而先於太宗者,太史之職掌?書,此禮主以爲?命,太史所掌事重,故先言之。傳王及至當主。

正義曰:禮,績麻三十?以爲?,故稱麻?。傳嫌麻非吉服,故言王及羣臣皆吉服也。王麻?者,蓋衮?也。周禮司服享先王則衮?。此禮授王?,命進酒祭王,且衮是王之上服,於此正王之尊,明其服必衮?也。其卿士邦君當各以命服,服,即助祭之?矣。衮,鄭?周禮注云:衮之衣五章,裳四章。則衮衣之裳,非獨有黼。言黼裳者,以裳之章色黼黻有文,故特取爲文。詩采菽之篇言王賜諸侯云?衮及黼,以黼有文,故特言之。鄭?於此注云:黼裳者,?服有文者也。是言貴文,故稱之。禮,君?阼階,此用西階?者,以未受顧命,不敢當主也。傳公卿至色?。

正義曰:卿士,卿之有事者,公則卿兼之。此行大禮,大夫亦與焉,略舉卿士爲文,公與大夫必在,故傳言公卿大夫及諸侯皆同服,言同服吉服。此亦廟中之禮也。言其如助祭,各服其?服也。禮無蟻裳,今云蟻者,裳之名也。蟻者,蚍蜉蟲也。此蟲色黒,知蟻裳色?,以色?如蟻,故以蟻名之。禮,祭服皆?衣纁裳,此獨云?裳者,卿士、邦君於此無事,不可全與祭同,改其裳,以示變於常也。太保、太史,有所主者,則純如祭服,暫從吉也。入即位者,鄭?云:卿西面,諸侯北面。鄭?惟據經卿士邦君言之,其公亦北面,孤東面也。傳執事至宗伯。

正義曰:此三官者皆執事,俱彤裳,而言各異裳者,各自異於卿士邦君也。彤,赤也。禮,祭服纁裳,纁是赤色之淺者,故以彤爲纁,言是常祭服也。太宗與下文上宗一人,即宗伯之卿也。傳大圭至不嫌。

正義曰:考工記玉人云:鎭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鎭圭,圭之大者。介訓大也,故知是彼鎭圭,天子之所守,故奉之以奠康王所位,以明正位爲天子也。禮又有大圭,長三尺,知介圭非彼三尺圭者,典瑞云:王搢大圭,執鎭圭以朝日。玉人云:大圭長三尺,天子服之。彼搢於紳帶是天子之笏,不是天子所守,故知非彼三尺之大圭也。上宗奉同瑁,則下文云天子受同瑁,太保必奠於位。其奉介圭,下文不言受介圭者,以同、瑁并在手中,故不得執之。太保必奠於其位,但文不見耳。禮於奠爵無名同者,但下文祭酢皆用同奉酒,知同是酒爵之名也。玉人云:天子執冒四寸,以朝諸侯。鄭?注云:名玉曰冒者,言德能覆蓋天下也。四寸者,方以尊接卑,以小爲貴。禮,天子所以執瑁者,諸侯即位,天子賜之以命圭,圭頭邪銳,其瑁當下邪刻之,其刻闊狹長短如圭頭。諸侯來朝,執圭以授天子,天子以冒之,刻處瑁。彼圭頭若大小相當,則是本所賜,其或不同,則圭是僞作。知諸侯信與不信,故天子執瑁,所以冒諸侯之圭,以齊瑞信,猶今之合符。然經傳惟言圭之長短,不言闊狹。瑁方四寸,容彼圭頭,則圭頭之闊無四寸也。天子以一瑁冒天下之圭,則公侯伯之圭闊狹等也。此?惟冒圭耳,不得冒璧。璧亦稱瑞,不知所以齊信,未得而聞之也。阼階者,東階也,謂之阼者,鄭?士冠禮注云:阼猶酢也。東階所以荅酢賔客。是其義也。禮,凶事設洗於西階西南,吉事設洗於東階東南。此太保、上宗皆行吉事,盥洗在東,故用阼階升,由便以卑,不嫌爲主人也。鄭?云:上宗猶太宗,變其文者,宗伯之長,太宗伯一人,與小宗伯二人,凡三人,使其上二人也。一人奉同,一人奉瑁。傳無明解,當同於鄭也。傳太史至同階。

正義曰:訓御爲進。太史持䇿書顧命,欲以進王,故與王同升西階。鄭?云:御猶嚮也。王此時王立賔階上少東,太史東面於?西南而讀策書,以命王嗣位之事。孔雖以御爲進,其意當如鄭言,不言王面北可知也。篇以顧命爲名,指上文爲言。顧命䇿書稟王之意爲言,亦是顧命之事,故傳言䇿書。顧命曰皇至光訓。

正義曰:此即丁卯命作之?書也。誥康王曰:大君成王病困之時,憑玉几所道,稱揚將終之敎命,命汝繼嗣其道,代爲民主,用是道以臨君周邦,率羣臣循大法,用和道和天下,用對揚聖祖文武之大敎。敘成王之意,言成王命汝如此也。傳?命至託戒正義曰:言憑玉几所道,以示不憑玉几則不能言,所以感動康王,令其哀而聽之,不敢忽也。以訓爲道,命汝繼嗣其道,繼父道,爲天下之主。言所任者重,因以託戒也。傳用是至大法正義曰:卞之爲法,無正訓也。告以爲法之道,令率羣臣循之,明所循者法也,故以大卞爲大法。王肅亦同也。乃受至降收

正義曰:王受?命之時,立於西階上,少東,北面。太史於柩西南,東面讀䇿書,讀冊旣訖,王再拜。上宗於王西南,北面,奉同瑁以授王。王一手受同,一手受瑁。王又以瑁授宗人。王乃執同,就樽於兩楹之閒,酌酒,乃於?東西面立,三進於神坐前。祭神如前祭。凡前祭酒。酹地而奠爵訖,復位,再拜。王又於樽所別以同酌酒祭神如前,復三祭,故云三宿、三祭、三咤。然後酌福酒以授王,上宗讃。王曰:饗福酒。王再拜受酒,跪而祭先嚌,至齒,興,再拜。太保受同,降自東階,反於篚,又盥以異同,執璋,升自東階,適樽所,酌酒至?東,西面報祭之。欲祭之時,授宗人,同拜白王柩,云:巳傳顧命訖,王則荅拜,拜柩,尊所受命。太保乃於宗人處受同。祭柩如王禮,但一祭而巳。祭訖,乃受福。祝酌同以授太保,宗人讃太保曰:饗福酒。太保再拜受同,亦祭先而嚌,至齒,興,再拜訖,於所居位授宗人同。太保更拜,白柩以事畢。王又荅拜,拜柩,敬所白。王與太保降階而下堂,有司於是收徹器物。傳王受至顧命:

正義曰:天子執瑁,故受瑁爲主。同是酒器,故受同以祭。鄭?云:王旣對神,則一手受同,一手受瑁。然旣受之後,王受同而祭,則瑁以授人。禮成於三酌者,實三爵於王,當是實三爵而續送。三祭各用一同,非一同而三反也。釋詁云:肅,進也。宿即肅也。故以宿爵而續送祭,各用一同爲一進。三宿,謂三進爵,從立處而三進至神所也。三祭酒,三酹酒於神坐也。?一酹酒,則一奠爵,三奠爵於地也。爲此祭者,告神言己,己受羣臣所傳顧命,白神使知也。經典無此咤字,咤爲奠爵,傳記無文。正以旣祭必當奠爵,旣言三祭,知三宅爲三奠爵也。王肅亦以咤爲奠爵。鄭?云:徐行前曰肅,却行曰咤。王徐行前三祭,又三却復本位,與孔異也。傳祭必至福酒。

正義曰:禮於祭末必飲神之酒,受神之福。其大祭則有受嘏之福。禮特牲、少牢主人受嘏福,是受神之福也。其告祭小祀則不得備儀,直飲酒而巳。此非大祭,故於王三奠爵訖,上宗以同酌酒進王讃:王曰:饗福酒也。王取同嚌之,乃以同授太保也。傳受王至於篚:

正義曰:上宗讃王以饗福酒也,即云太保受同,明是受王所饗同也。祭祀飲酒之禮,爵未用,皆實於篚,旣飲皆反於篚,知此下堂反於篚也。傳太保至曰酢

正義曰:祭祀以變爲敬,不可即用王同,故太保以盥手更洗異同,實酒於同中,乃秉璋以酢祭於王。祭後更復報祭,猶如正祭大禮之亞獻也。周禮典瑞云:四圭有邸以祀天,兩圭有邸以祀地,圭璧以祀日月,璋邸射以祀山川。從上而下,遞減其半,知半圭曰璋。祭統云:君執圭瓉,太宗執璋瓉,謂亞獻用璋瓉。此非正祭,亦是亞獻之?,故亦執璋。若助祭公侯伯子男,自得執圭璧也。秉璋以酢,是報祭之事。王巳祭太保,又報祭也。酢訓報也,故報祭曰酢。飲酒之禮稱獻酢者,亦是報之義也。傳宗人至受命。

正義曰:上宗爲大宗伯,知宗人爲小宗伯也。太保所以拜者,白成王,言己巳傳顧命訖也。將欲拜,故先授宗人。同拜者,自爲拜神,不拜康王,但白神。言巳傳顧命之事,先告王,巳受顧命,王荅拜者,尊所受之命,亦告神使知,故荅拜也。王旣祭則奠同於地,太保不敢奠於地,故以同授宗人,然後拜也。太保旣酢祭而拜,則王之奠爵?奠必拜。於王祭不言拜者,祭酒必拜,乃是常禮。於王不言拜,於太保言拜者,足以見王拜也。傳太保至相備。

正義曰:太保受同者,謂太保旣拜之後,於宗人邊受前所授之同,而進以祭神。旣祭神之後,遂更受福酒,嚌以至齒,禮之通例。啐入口,是嚌至於齒,示飲而實不飲也。太保報王之祭事,與王祭禮同,而史録其事,二文不等,故傳辨其意。於太保言嚌至齒,則王饗福酒亦嚌至齒也。於王言上宗曰饗,則太保亦應有宗人曰饗。二文不同,互見以相備。傳太保至所白。

正義曰:宅訓居也。太保居其所,於受福酒之處足不移,爲將拜,故授宗人同祭祀旣畢而更拜者,白成王以事畢也。旣拜白成王以傳顧命事畢,則王受顧命亦畢。王荅拜,敬所白也。諸侯出廟門,侯正義曰:廟門,謂路寢門也。出門待王後命,即作後篇。後篇云:二伯率諸侯入應門,則諸侯之出應門之外,非出廟門而巳。以其在廟行事,事畢出於廟門,不言出廟門即止也。康王之誥第二十五康王之誥

正義曰:康王旣受顧命,主天子之位,羣臣進戒於 王,王遂報誥諸侯。史敘其事,作康王之誥。伏生以此篇合於顧命,共爲一篇,後人知其不可,分而爲二。馬、鄭、王本此篇自髙祖寡命巳上内於顧命之篇,王若曰以下始爲康王之誥。諸侯告王,王報誥諸侯,而使告報異篇,失其義也。王出至荅拜

正義曰:此敘諸侯,見新王之事。王出畢門,在應門之内,立於中庭。太保召公爲西伯,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立於門内之西廂也。太師畢公爲東伯,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立於門内之東廂也。諸侯皆布陳一乗四匹之黃馬朱鬛,以爲見新王之庭實。諸侯爲王之賔,共使一人少前進,舉奉圭兼幣之辭,言曰:一二天子之臣,在外爲蕃衞者,敢執土壤所有,奠之於庭。旣爲此言?乃皆再拜稽首,用盡禮致敬,以正王爲天子也。康王先爲太子,以義嗣先人明德,不以在喪爲嫌,荅諸侯之拜,以示受其圭幣,與之爲主也。傳出畢至南面。正義曰:出在門内,不言王坐,諸侯旣拜,王即荅拜,復不言興,知立庭中南面也。傳二公至北面。

正義曰:二公率領諸侯,知其爲二伯,各率其所掌諸侯,曲禮所謂職方者,此之義也。王肅云:畢公代周公爲東伯,故率東方諸侯。然則畢公是太師也。當太師之名在太保之上,此先言太保者,於時太保領冢宰,相王室任重,故先言西方。若使東伯任重,亦當先言東方。北面,以東爲右,西爲左,入左入右,隨其方爲位,嫌東西相向,故云皆北面。將拜王,明北面也。傳諸侯至庭實:

正義曰:諸侯朝見天子,必獻國之所有,以表忠敬之心,故諸侯皆陳四黃馬朱鬛以爲庭實,言實之於王庭也。四馬曰乗,言乗黃,正是馬色黃矣。黃下言朱,朱非馬色。定十年左傳云: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與之。是古人貴朱鬛。知朱者,朱其尾鬛也。於時諸侯其數必衆,衆國皆陳四馬,則非王庭所容。諸侯各有所獻,必當少陳之也。案周禮小行人云:合六幣,圭以馬,璋以皮,壁以帛,琮以錦,琥以繡,璜以黼。此六物者,以和諸侯之好。鄭?云:六幣,所以享也。五等諸侯享天子用璧,享后用琮。用圭璋者,二王之後也。如鄭彼言,則諸侯之享天子,惟二王之後用馬。此云皆陳馬者,下云奉圭兼幣,幣即馬是也。圭是文馬之物,鄭云此幣圭以馬,蓋舉王者之後以言耳。諸侯當璧以帛,亦有庭實。然則此陳馬者,是二王之後享王物也。獨取此物以揔表諸侯之意,故云諸侯皆陳馬也。圭亦享王之物,下言奉圭,此不陳圭者,圭奉以文命,不陳之也。案覲禮,諸侯享天子,馬卓上,九馬隨之。此用乗黃者,因喪禮而行朝,故略之。傳賔諸至奠贄。

正義曰:天子於諸侯有不純臣之義,故以諸侯爲賔。稱訓舉也,舉奉圭兼幣之辭。以圭幣奉王而爲之作辭,辭出一人之口,而言一二者,見諸侯同爲此意,意非一人也。鄭?云:釋辭者一人,其餘奠幣拜者稽首而巳是也。言衞者,諸侯之在四方,皆爲天子蕃衞,故曰臣衞。此時成王始崩,即得有諸侯在京師者來朝,而遇國喪,遂因見新王也。諸侯享天子,其物甚衆,非徒圭馬而巳,皆是土地所有,故云敢執壤地所出而奠贄也。然舉奉圭兼幣,乃是享禮。凡享禮則?一國事畢,乃更餘國復入其朝,則侯氏揔入,故鄭?注曲禮云:春受贄於朝,受享於廟。是朝與享別。此旣諸侯揔入,而得有庭實享禮者,以新朝嗣王,因行享禮,故鄭注云朝兼享禮也,與常禮不同。傳諸侯至其幣。

正義曰:周禮太祝辨九拜,一曰稽首,施之於極尊,故爲盡禮也。義嗣德三字,史原王荅拜之意也。康王先是太子,以義繼先人明德,今爲天子,無所嫌,故荅其拜,受其幣,自許與諸侯爲主也。太保至寡命正義曰:太保召公與司徒芮伯皆共諸侯並進,相顧而揖,乃並再拜稽首,起而言曰:敢告天子,大天改大國殷之王命,誅殺殷紂,惟周家文王武正,大受大道而順之,能憂我西土之民,以此王有天下。惟我周家新?王位,當盡和天下賞罰,戡定其爲王之功用,布遺後人之美,將使施及子孫,無有窮盡之期。今王新即王位,其敬之哉!當張大我之六師,令國常強盛,無令傾壞我髙祖寡有之命,戒王使繼先王之業也。傳冢宰至見外

正義曰:召公爲冢宰,芮伯爲司徒,司徒位次冢宰,故言太保與芮伯咸進。芮伯已下共告羣臣,諸侯並皆進也。相揖者,揖之使俱進也。太保揖羣臣,羣臣又報揖太保,故言相揖,動足然後相揖,故相揖之文在咸進之下。傳言文至所起

正義曰:羑聲近猷,故訓之爲道。王肅云:羑,道也。文武所憂,非憂西土而巳,特言能憂西土之民,本其初起於西土故也。傳言當至敎命正義曰:皇訓大也。國之大事在於強兵,故令張大六師之衆。髙,德之祖,謂文王也。王肅云:美文王少有及之,故曰寡有也。王若至子羞

正義曰:羣臣諸侯旣進戒王,王順其戒,呼而告之曰:衆邦在侯甸男衞諸服内之國君,惟我一人,釗報誥卿士羣公。昔先君文王、武王,其道甚大,政化平美,專以美道敎化,不務咎惡於人,致行至美中正誠信之道,用是顯明於天下。言聖道博洽也。文武旣聖,時臣亦賢,則亦有如熊如羆之勇士,不二心之忠臣,共安治王家。以君聖臣良之故,用能受端直之命於上天。犬天用順其道,付與四方之國,使文武受此諸國王有天下。言文武得賢臣之力也。文武以得臣力之故,乃施政命,封立賢臣爲諸侯者,樹之以爲蕃屏,令屏衞在我後之人。先王所立諸侯,即今諸侯之祖,故舉先丗之事,以告今之諸侯。今我一二伯父,庶幾相與顧念文武之道,安汝先公之用,臣服於先王之道而法循之,亦當以忠誠輔我天子。雖汝身在外土爲國君,汝心常當無有不在王室,當各用心奉憂,其所行順道,無自荒怠,以遺我稚子之羞辱。稚子,康王自謂。戒,令匡弼已也。傳順其至見内。

正義曰:羣臣戒王使勤,王又戒之使輔已,是順其事而告之也。上文太保、芮伯進言,不言諸侯,以内見外。此王告庶邦,不言朝臣,以外見内,欲令互相備也。周制六服,此惟四服,不言采要者,略舉其事,猶武成云甸侯衞駿奔走,亦略舉之矣。予一人釗正義曰:禮,天子自稱予一人,不言名。此王自稱名者,新即王位,謙也。傳言先至咎惡:

正義曰:孔以富爲美,故云政化平美,不務咎惡於人。言哀矜下民,不用刑罰。王肅云:文武道大,天下以平,萬民以冨。是也。傳致行至德洽

正義曰:孔以齊爲中,致行中正誠信之道。王肅云:立大中之道也。傳天子至循之正義曰:覲禮言天子呼諸侯之禮,云:同姓大國則曰伯父,其異姓則曰伯舅。同姓小邦則曰叔父,其異姓則曰叔舅。計此時諸侯多矣,獨云伯父,舉同姓大國言之也。諸侯先公以臣道服於先王,其事有法,故令安汝先公之用臣服於先王,以臣之道而法循之。傳言雖至諸侯:

正義曰:王之此誥,並告羣臣諸侯,但互相發見,其言不備。言先王有熊羆之士,勵朝臣使用力如先丗之臣也。此言汝身在外土,心念王室,督諸侯使然。羣公至喪服

正義曰:羣公揔,謂朝臣與諸侯也。鄭?云:羣公,主爲諸侯與王之三公,諸臣亦在焉。王釋冕反喪服,朝臣諸侯亦反喪服。禮喪服篇:臣爲君,諸侯爲天子,皆斬衰。畢命第二十六康王至畢命。正義曰:康王命史官作冊書,命畢公,使畢公分別民之居里。今善惡有異於成周之邑。成,定,東周之郊境。史敘其事,作畢命。傳命爲至畢公。

正義曰:周禮内史云:凡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䇿命之。此云命作?者,命内史爲?書以命畢公,故云以?命畢公。傳分別至保護。

正義曰:殷之頑民遷居此邑,歷丗化之,巳得純善,恐其變改,故更命畢公分別民之居里,異其善惡。即經所云旌別淑慝,表厥宅里,彰善癉惡,樹之風聲,殊厥井疆,㑭克畏慕,皆是也。分者,令其善惡分別,使惡者慕善,非分別其處,使之異居也。此邑本名成周,欲以成就周道。民不純善,則是未成,故命畢公敎之,成定東周郊境,即經申畫郊圻,愼固封守,是其使有保護。惟十至東郊。

正義曰:惟康王即位十有二年六月三日庚午,月光朏然而明也。於朏後三日壬申,王早朝行,從宗周鎬京至於豐邑,就文王之廟。以成周之民衆,命太師畢公,使安理東郊之民。今得其所傳康王至庚午。

正義曰:漢初不得此篇,有僞作其書以代之者。漢書律曆志云:康王十二年六月戊辰朔,三日庚午,故畢命豐刑曰:

惟十有二年六月庚午,朏,王命作䇿書豐刑。此僞作者,傳聞舊語,得其年月,不得以下之辭,妄言作豐刑耳,亦不知豐刑之言何所道也。鄭?云:今其逸篇有?命霍侯之事不同,與此序相應,非也。鄭?所見,又似異於豐刑,皆妄作也。說文云:朏,月未盛之明也。此日未有事,而記此庚午朏者,爲下言壬申張本,猶如記朔望與生魄死魄然也。王若至仰成。

正義曰:康王順其事,歎而呼畢公曰:嗚呼!父師,惟文王、武王布大德於天下,用此能受殷之王命,代殷爲天子。惟周公佐?先王,安定其家。愼彼殷之頑民,恐其或有叛逆,故遷於洛邑,令之比近王室,用使化其敎訓。自爾巳來,旣歷三紀,人丗既變,風谷亦移,四方無可度之事,我天子一人用是而得安寧。但天道有上下交接之義,政敎有用俗改更之理。今日雖善,或變爲惡,若不善其善,則民無所勸慕。更須選賢敎之,舉善勸之。冝此任者,莫先於公。惟公勉力行德,能勤小事,輔佐四丗,正色率下,無有不敬仰師法公言者。公之善功多於先王,我小子垂衣拱手,仰公成理,將欲任之,故盛稱其德也。傳王順至王命正義曰:畢公代周公爲太師,故王呼爲父師,率東方諸侯,是爲東伯也。蓋君陳卒,命之使代君陳也。傳言周至其家。

正義曰:釋詁云:左右,?也。言周公?先王,安定其家。伐殷之時,周公巳有其功,復能遷殷頑民,言其功之多也。傳言殷至曰丗。

正義曰:周公以攝政七年營成周,成王元年遷殷頑民。成王在位之年雖未知其實,當在三十左右,至今應三十六年。是殷民遷周巳歷三紀,十一年者,天之大數,歳星太歳皆十二年而一周天,故十二年曰紀。父子易人爲丗。大禹謨云:賞延于丗,謂縁父及子也。傳天道至勸慕正義曰:天氣下降,地氣上騰,而有寒暑生焉。刑新國用輕典,刑亂國用重典,輕重隨俗,而有寛猛異焉。天道有上下交接之義,故寒暑易節。政敎有用俗改更之理,故寛猛相濟。天道有寒暑遞來,政敎以寛猛相濟。民之風俗,善惡無常,或善變爲惡,或惡變爲善,不可以其旣善,謂善必不變。民之俗善,須以善養之,令善遂不變。人之俗有不善,當以善法御之,使變而爲善。若乃不善其善,則下民無所勸慕,民無所慕,則變爲惡矣。殷民今雖巳善,更當以善敎之,欲以屈畢公之意。傳言公至師法。

正義曰:小物猶小事也,能勤小事,則大事必能勤矣。故舉能勤小事以爲畢公之善。釋詁云:亮,佐也。晉語說文王之事云:詢于八虞,訪于辛、尹,重之以周、召、畢、榮。則畢公於文王之丗巳爲大臣,是輔佐文、武、成、康四丗爲公卿也。正色,謂嚴其顔色,不惰慢,不阿諂。以此率下,下民無不敬仰。師法之,傳公之至子孫。

正義曰:先王之功,無由可及,言公之善功多大,先人之美,方欲委之以事,盛言之,重其功美矣。王曰至念哉!

正義曰:王更歎而呼畢公曰:嗚呼!父師,今日我敬命公以周公所爲之事,公其往爲之哉!公往至彼,當識別善之與惡,表異其善者所居之里,彰明其爲善,病其爲惡。其爲善之人,當立其善風,揚其善聲。其有不循道敎之常者,則殊其井田疆界,使之能畏爲惡之禍,慕爲善之福。更重畫郊圻境界,謹愼牢固其封疆守備,以安彼四海之内。爲政貴在有常,言辭尚其體實要約當不惟好其竒異,商之舊俗,靡靡然好相隨順,利口辯捷,阿䛕順旨者,惟以爲賢,餘風至今未絶。公其念絶之哉!戒畢公以治殷民之法。傳言當至善聲。

正義曰:旌旗所以表識貴賤,故傳以旌爲識。淑,善也。慝,惡也。言當識別頑民之善惡,知其善者,表異其所居之里,若今孝子順孫、義夫節婦表其門閭者也。表其善者,則惡者自見。明其爲善,當襃賞之,病其爲惡,當罪罰之。其有善人,立其善風,令邑里使放傚之,揚其善聲,告之踈逺,使聞知之,傳其不至沮勸。

正義曰:孟子云:方里爲井,井九百?,使民死徙無出郷,郷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則百姓親睦。然則先王制之爲井田也,欲使民相親愛,生相佐助,死相?葬,不循道敎之常者,其人不可親近,與善民雜居,或染善爲惡,故殊其井田居界,令民不與來往。猶今下民有大罪過不肯服者,則?出族黨之外,吉凶不與交通,此之義也。亦旣殊其井田,必當思自改悔,使其能畏爲惡之禍,慕爲善之福,所以沮止爲惡者,勸勉爲善者。傳郊圻至安矣:

正義曰:郊圻,謂邑之境界。境界雖舊有規畫,而年丗乆逺或相侵奪,當重分明畫之,以防後相侵犯。雖舉邑之郊境爲言,其民田疆畔亦令更重畫之,不然,何以得殊其井疆也?王城之立四郊,以爲京師屏障,預備不虞,又當謹愼牢固封疆之守備,以安四海之内。此是王之近郊,牢設守備,惟可以安京師耳。而云安四海者,京師安則四海安矣。傳紂以至絶之

正義曰:韓宣子稱紂使師延作靡靡之樂。靡靡者,相隨順之意。紂之爲人,拒諫飾非,惡聞其短,惟以靡靡相隨順,利口捷給,能隨從上意者以之爲賢。商人效之,遂成風俗,由此所以覆亡國家。殷民利口餘風,至今不絶。公其念絶之,欲令其變惡俗也。我聞至共訓。

正義曰:我聞古人言曰:丗有禄位之家,恃富驕恣,少能用禮,以放蕩之心,陵邈有德之士。如此者,實悖亂天道,敝俗相化,奢侈華麗,雖相去萬丗,而共同一流。此殷之衆士,皆是富貴之家,居處寵勢,惟巳乆矣。怙恃奢侈,以滅德義,身卑而僭上,飾其服美於其人,驕恣過制,矜能自侉行,如此不變,將用惡自終。今以法約之,雖收斂其放佚之心,恒防閑之,惟大艱難,資財富足,能順道義,則惟可以長年命矣。惟能用德,惟能行義,是乃爲大順德也。若不用古之訓典,則於何其能順乎?欲令畢公以古之訓典敎殷民也。傳特言至天道:

正義曰:凡以善言敎化,無非古之訓典。於此特言我聞者,言此事自古有之,所以尤須嚴禁故也。丗有禄位,財多勢重,縱恣其心而無禮敎,如此之人,少能不以放蕩之心陵邈有德者。天這以上臨下,以善率惡,今乃以下慢上,以惡陵善,如此者實亂天道也。傳此殷至僭上

正義曰:席者,人之所處,故爲居之義。舊,乆也。殷士多是丗貴之家,故爲居寵日乆,怙恃已之奢侈,自謂奢侈爲賢,德義廢而不行,故爲以滅德義。又以人輕位卑,美服盛飾,是服飾過制度美於其人。言僭上服,服勝人也。傳言殷至惟難正義曰:淫訓過也,故爲過制。強梁者不得其死,好勝者必遇其敵,故矜侉不變,將用惡自終。言雖收放心,則已收之矣。雖今順從周制,畏威自止,故怨猶在心。未壓服,故以禮閑禦其心惟難也。閑,謂防閑。禦,止也。傳敬順至畢公,

正義曰:美於前人之政,謂光前人之政,所以勉勵畢公。尚書正義卷第一八,計一萬五千六百九十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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